(7)淩亂破碎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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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江的午後是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刻,原本集中在江岸邊的觀光客變得稀稀落落,一群白色長頸水鳥歡快地飛過江麵,投下優雅的影子。
江邊的憶蘿茶塢更是安靜,鐵藝門上仍然掛著牌子:暫停營業,內部裝修。幾隻麻雀悠閑地圍著門前的烏墨樹跳躍玩耍。
茶塢內卻是一派緊張肅穆的氣氛。
夜襲研究院的行動雖然失敗了,卻也有所收獲。畢竟以前根本不了解薔薇基金會,這次夜襲既是一次挑戰,也是一次學習,使得原本一片空白的戰略表上,有了幾行值得寫下的文字。
“狠狠捅了猛虎一棍子,猛虎就會露出利爪讓我們看到。”聶深這樣說。
當然,一次襲擊不能決定什麽,以後的戰鬥會更殘酷。
這次行動最受傷害的,便是赫蕭。雖然闖入別墅是個意外,也根本沒料到繆璃一定在那裏,但眼見繆璃向自己跑來,幾乎就要觸到彼此,又眼睜睜看著她離去。這份心情,隻有被洪流卷走了至親之人,才能真正體會那份眷戀與絕望。
聶深和銀子彌沒有幹擾赫蕭,讓他獨自待在房間。
“赫蕭會走出來的,就像繆璃一樣。那次我們去北草灘救赫蕭,同樣失敗了,繆璃回來後獨自待在房間。我以為她會崩潰大哭。沒有。”聶深說。
銀子彌望著窗戶,沒吭聲。
“赫蕭和繆璃,一個是誅鮫士的後人,一個是繆氏血脈,天生絕配。”
銀子彌仍然沒搭理他。
“赫蕭絕對不是一般人,這個我以前給你講了太多……”
“喂,你自言自語煩不煩?”銀子彌終於忍不住了。
聶深露出驚訝的表情:“我在跟你聊天啊。”
“是嗎?哎呀我怎麽沒接到你的信號呀?”銀子彌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聶深苦笑:“我知道咱們之間有些誤會……”
“誤會?”銀子彌的語氣變得很冷。
“那次我被三個誅鮫士押回來,路上遇到劫車的黑鮫人,那不是我招來的。”
銀子彌隻是看著他。
“那次在武舉巷,我去抓符珠哩,你和爾雅一路跟著我,遇到了黑鮫人伏擊,那不是我招來的。”
銀子彌仍是冷漠。
“噢對,忘了說那次九淵之底,沒想到你又去了,那些黑鮫女子……”
“說得對呀,你怎麽不回你的後宮?”
“後宮?”聶深一臉茫然。
“別裝迷糊。”銀子彌冷笑一聲,“左擁右抱黑鮫女,我可是大開眼界。”
“哦,你說是幸福愉快……”
“我還幸福愉快?滾!”銀子彌的眼睛瞪圓了,柳葉眉豎起。
“沒沒,那是兩個黑鮫女的名字。”聶深連忙解釋。
“我一刀砍死你,我讓你幸福愉快!”銀子彌氣得都快吐血了。
“你這反應也太大了,不就是一個小小誤會嘛……哎——”
銀子彌一腳踢向聶深。聶深這次仍有防備,一把抓住銀子彌的腳腕。銀子彌仍然借勢縱身而起,另一腳踢向聶深的下巴……
劉文基剛剛推門進來,愕然看到組長英姿颯爽地一躍,半空踢出一腳。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切變得緩慢。銀子彌腳尖正中聶深的下巴尖。聶深斜著撞到桌子上,劈哩啪啦滾落在地。
銀子彌緊跟著一個後空翻,落地時,一腳掃過,把剛剛站起的聶深掃翻在地。
劉文基的嘴巴張大了,從沒見到組長漂亮的串串踢,看來隻要遇到配合完美的對手,組長就能爆發出驚人的能力。
聶深爬起來,平靜地朝劉文基點點頭。
劉文基客氣地點頭回禮。
屋子裏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滿地狼藉隻是幻覺。
銀子彌神清氣爽,整了整秀發,轉身問:“劉文基,什麽事?”
“哦,組長,四叔剛剛醒了。”劉文基說。
“去看看。”銀子彌朝門外走去。
劉文基快步跟上。“組長哪天有空教教我,怎麽踢人踢得這麽漂亮。”
“嗯,找到陪練再說。”銀子彌說。
劉文基扭臉看著聶深。
“你看我幹啥?”聶深不滿地問。
“剛才四叔提到你了。”劉文基說。
“什麽?!”聶深的腳步停頓一下。
銀子彌也有些驚訝。“劉文基,你不是開玩笑?”
“不是。”劉文基麵向銀子彌,“四叔醒來後不停地嘟囔,聽不清楚。我也是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尊主的兒子。”
三人加快步伐,來到走廊盡頭,進了四叔養病的房間。
大耳桑的四叔落入符珠哩的指掌,轉化為奴仆,又險些被薛小蓮所殺。之後被誅鮫士從冰窖帶回來,左肋和後背的刀傷做了治療。由於傷口過深,幾乎斃命,要想痊愈康複,還需要較長時間。
誅鮫士隻能趁四叔精神稍好時,向他詢問一些情況。但得到的回應,全都是淩亂破碎的字句,或者是一連串嘟囔,時不時還發作一下,表現出極度的驚恐。
目前整理出來的話語,還是最初那幾句:紫色,不冷——刀,殺了——主人,螞蚱,我是主人的蚊子——男,女——
經過分析,銀子彌發現,其實這些話語的組成有內在的關聯。
比如:“紫色”總是和“不冷”一起說出來;“刀”與“殺了”一起說出來……
這說明四叔的記憶雖然混亂破碎,但對具有連接意義的東西,還是存在感知,這是語言習慣給人的深刻影響。因為互相聯係的東西更容易記憶。
據此進一步分析,“紫色,不冷”,說的可能是某種保暖物。
“刀,殺了”,無疑是有人用刀行凶。
“主人,螞蚱,我是主人的蚊子”,表明另一個奴仆被稱作螞蚱。
“男,女”,暫時認為現場有一男一女兩個人。
雖然從這些話語中看不到明確的信息,不過相對來說,最有價值的,也就是“男,女”這兩個字。
眼下,四叔正蜷臥在床上,身子不時顫栗幾下。
銀子彌和聶深、劉文基走到床邊。銀子彌正要開口,四叔又開始哆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