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勇士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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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平區在九淵市中心城區的西北部,這裏的月浦街道上售賣各種日用小商品,每天的客流量很大,三輪車、電動車絡繹不絕。
聶深以極快的速度穿行在人群中,不時往後瞥一眼。
三名黑薔薇步步緊追,已經持續了半個鍾頭。聶深忽然橫穿過人群,來到街對麵的雜貨店,停下腳步,似乎對店門口的各種塑料桶產生了興趣。
三名黑薔薇分散開,緩緩包抄過來。
聶深快步走進雜貨店,徑直往後院走去。這裏的店鋪都屬於前店後宿。
兩名黑薔薇跟進來,門口留一個黑薔薇把守。
由於店內空間狹窄,進來的黑薔薇一前一後往裏走。一個黑薔薇已經出了後門,突然一隻塑料桶從天而降,罩在他腦袋上。桶的尺寸剛剛好,黑薔薇拚命往上推,想把塑料桶推出來,可是鼻子正好頂在桶裏,牢牢地卡住了。
另一個黑薔薇緊跟著過來。銀子彌當胸一拳,接著一腳踢到小腹,那家夥彎腰捂著肚子。聶深飛步上前,又往他腦袋上套了一隻塑料桶。
兩名黑薔薇在院裏轉圈圈,都在拚命往上拔桶,互相碰撞。
聶深找了一根繩子,順勢把二人捆成一堆,丟在牆角。
還在門口把守的黑薔薇見裏麵沒動靜,進來查看,被聶深一記衝天炮,險些把下巴打飛了,頓時栽倒在地。
聶深和銀子彌相視一笑,手拉手出了雜貨店。
自從開始行動,他倆就被薔薇基金會盯上了,每次去往一個曆史遺跡前,都要想辦法甩開跟蹤者。同時,一群黑鮫人接到尊主符珠哩的指令,也在追捕聶深——為尊主喚回少尊主,成了他們的使命。
聶深和銀子彌從月浦街道出來,前往下一個遺跡。銀子彌覺得薩伯很可能在守護誅鮫士的遺跡,盡管兩天來,他們循著路徑,搜尋了四個遺跡,連薩伯的影子都沒見到,銀子彌仍有一份信念。
聶深問:“現在去哪裏?”
銀子彌說:“過江,去石塔坡。”
兩人來到南港渡,乘坐長尾船去往榕江對岸。長尾船轟鳴著,速度很快,不少運送大米的駁船從眼前經過。
二十分鍾後,兩人登岸,又走了大約一個多鍾頭,於中午時分,來到了石塔坡。
眼前是一片荒地,野草在風中起伏如浪,在那綠浪之中,落著幾塊大石,被正午的陽光照耀著,泛著光澤。走近了,可見石頭四周長滿了綠苔,每塊石頭造型各異,卻有棱有角,石麵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這些原本是一座石塔。”銀子彌指了指那些石頭。
“難怪這裏叫石塔坡。”聶深說。
“石塔的存在年代不可知,但它變成這樣,有一百多年。”
“哦?”聶深頗為好奇。
“你知道我們誅鮫士的曆史吧?”銀子彌看著聶深。
“葵叔給我介紹過。”聶深說,“赫蕭的爺爺赫升,是清朝的最後一個劊子手,又是誅鮫士組織自唐朝以來的最後一名驍騎,他死後,誅鮫士正脈已斷。不過,他身邊的五名燒屍公重新崛起,發展成了新派誅鮫士。”
“是啊,那也驗證了暗麵江湖的四句讖言:萬流歸坑,繁星沉井,黃龍落地,五螾興起。”銀子彌說。
“那麽石塔坡,還有這堆石頭……”
“當年,剛剛組成大士團的五名燒屍公,在蟄礁島把赫升留下的文字圖譜整理完畢後,動身前往中原,打算從洛河與黃河交匯的河底,取回誅字月牙刀。”銀子彌的目光投向北方,望著中原的方向。荒野的風,將她的秀發吹起,拂過麵頰。
她接著說道:“五名燒屍公經過這裏時,遭遇黑鮫人圍捕。由於第一代大士團缺少戰鬥經驗,五人奮力拚殺,卻衝不出去,其中一人重傷倒地。”銀子彌說著,往身旁指了一下,“當年這裏矗立著一座石塔,是由一整塊巨石鑄成。就在大士團陷入絕境時,突然有雷電擊中石塔,一道霹靂將石塔砍碎,裂成九塊石頭,其中有一塊,自然形成了錘頭和手柄。隨後有一位壯士趕來,撿起石錘怒砸黑鮫人,然後背起重傷的大士,與其他大士一起殺出重圍。”
聶深沉浸在這個傳說裏,有些出神。
銀子彌笑一笑,說:“旁人未必相信這個故事。”
聶深說:“我不在乎這個故事的真假,而是它傳遞的勇氣。”聶深朝地上指了指,“這裏確實是八塊石頭,少的那一塊,應該就是石錘。”
銀子彌說:“或許前輩們限於時代,會盲從於某個傳說故事,但後世的誅鮫士,有人實地考察過。把這些碎裂的石塊,用電腦重新拚接、複原,確實是一座石塔,缺失的那一塊,正是塔頂。”
聶深點點頭。“我們現在尋找的薩伯,也算是一個丟失的塔頂吧。”
銀子彌說:“以薩伯的高度,他當得起這個榮譽。”
聶深說:“從這一點來看,或許應該感謝我們的對手,如果不是他們逼迫,我們居然忽略了重要的一塊拚圖。”
銀子彌抬頭望著天上的流雲,秀發在越來越大的風中飄舞。“是啊,找到那塊缺失的拚圖,才是一個完整的時代。”
兩人在荒涼的石塔坡上搜尋了一番,隻有一座木屋,殘破不堪,顯然許久無人居住。帶著淡淡的失落,聶深和銀子彌離開石塔坡。
銀子彌說:“我想回一趟黃花山總部。”
“是該回去看看了。”
自從黑鮫人襲滅了總部,銀子彌一直沒機會回去,心中卻有著難掩的悲傷,不敢觸碰,有時隻是想一想,就讓她感受到錐刺般的疼痛。
返程仍然從榕江走,不同的是,這次坐船直達海門灣,從那裏換渡輪,入海,前往南蕪島西半島的黃花山。
銀子彌在渡輪上接到繆璃從梅州傳來的信息,詳細說明了兩天的調查情況。
銀子彌這才知道,本月初薩伯在梅州,那個時間正是千步沙大戰發生前後,難怪黃花山總部被滅、三位大士隕落,薩伯沒有露麵,當時他身在一百七十公裏之外。明白了這一點,銀子彌反倒鬆了口氣。
不過,如果薩伯知道,造成誅鮫士組織土崩瓦解的真相,榮師要負重大責任,不知薩伯會作何感想?
也許他慶幸自己早一步擺脫了汙泥……
也許他會發作神經病,去榮師的墳前大罵三天……
“阿銀,你笑什麽?”聶深問。
兩人正站在船舷一側,望著平靜的海麵。
“我對找到薩伯更有信心了。”銀子彌說。
“你剛才不是說,他在梅州嗎?”
“赫蕭和繆璃還要進一步確定,不過我感覺薩伯在九淵市,他去梅州可能是陪著老婆散心吧。”銀子彌攏了攏秀發,“九淵市才是他的根。”
“如果他在九淵,肯定知道你們誅鮫士遭到的劫難,為什麽不聞不問?”
銀子彌沉默片刻,說:“對薩伯不能用常人常理。他三年前離開,其實不算突然,高層互相看不順眼,總有人自行退出。他既然退隱,以他的性格,很難再自己跑出來。”
“何況現在有赫蕭主持大局,”聶深笑道,“薩伯肯定有顧慮吧。”
“咱們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具體什麽情況,找到薩伯就清楚了。”銀子彌說著,忽然起了玩心,冷不防在聶深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差點兒把聶深的眼淚捏出來。
“這麽酸……”聶深呲牙咧嘴。
時近黃昏,一輪碩大的落日懸在海平麵上,暮歸的鳥群從海與天之間掠過,留下陣陣鳴聲。
夕陽在聶深和銀子彌身上鍍了一層金光,將他們的身影烙印在晚霞中。
這一刻,竟似已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