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神出鬼沒的薩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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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灰敗的黃花山總部令人不忍直視。
僅僅一月有餘,那一片神聖之地,已經變作殘垣斷壁。灰霧不時飄起,霧氣蒙蒙,不知是殘火還沒有熄滅,亦或是死去的冤魂發出的悲歎。
不難想像,這裏曾發生了多麽慘烈的廝殺。
聶深與銀子彌是同樣的心情。記得自己那次闖入誅鮫士總部時,這裏戒備森嚴,充滿了令人敬畏的氣勢。
此時,聶深陪著銀子彌踏著石階往上走。
經過蝴蝶穀時,銀子彌不禁淚流滿麵。她曾在這裏酣睡,周圍的樹枝上落滿了蝴蝶,猶如色彩斑斕的花朵。空中有明月被淡淡的雲靄遮住,呈現出神秘朦朧的光環。蝴蝶忽然飛離了樹枝,仿佛怒放的花朵散落到空中,在月光下繽紛多彩。
此刻,蝴蝶穀中落滿了蝴蝶的屍體,厚厚的一層,如同枯枝敗葉。原本供蝴蝶棲息的樹木殘破不堪,再無生機。
二人繼續往前走,聶深輕輕攬著銀子彌,腳步卻愈加沉重。
前方那片占地四十餘畝的建築群,曾經有幽深小徑通向深處,樹葉遮掩著七八棟小樓。眼下盡數毀壞,五層高的主樓搖搖欲墜,開裂的牆體和歪斜的頂部不斷往下落著磚石。
銀子彌抬頭向上看,原本最討厭的三樓會議室,被她稱為“小黑屋”的所在,現在已經沒有窗戶了,黑洞洞的缺口扭歪著,幾隻壁虎飛快地爬過。
銀子彌伏在聶深的肩頭,卻哭不出來,心裏異常難受,像是滾燙的砂石堵滿了心髒。
“阿銀,不要難過,事情已經發生了。”聶深輕聲勸慰。
銀子彌發出悲哀的嗚嗚聲。
“還是哭出來吧……千萬別傷了身體。”聶深輕輕拍撫銀子彌,“我們一定為死去的冤魂報仇。”
銀子彌發出更悲慘的嗚嗚聲,使聶深難以承受,潸然淚下。
他抱著銀子彌,用寬厚的胸膛溫暖著銀子彌。
他突然看到殘垣斷壁間,有個影子一晃而過。
“誰在那兒?”聶深大聲問。
銀子彌連忙鬆開手臂,抹掉眼裏的淚水,扭頭張望。
那個影子再次晃過,已經到了更遠的主樓一側。
“那邊!”
聶深往前指了一下,牽著銀子彌的手追了上去。
“是薩伯嗎?”銀子彌顫聲問。
“沒看清,晃來晃去的。”聶深說。
兩人追到了主樓一側。影子已經消失。兩人東張西望尋找著。
“是不是薔薇基金會的人?”銀子彌提醒道。
“咱們已經擺脫追蹤了。就算是,剛才我們經過蝴蝶穀時,那裏才是伏擊的好地方。”
銀子彌雙手攏在嘴上,呼喚道:“薩伯——薩伯——”
遠處傳來飄渺的回音。
兩人圍繞著殘破的樓宇找了一圈,冒險踏入搖搖欲墜的樓房內部,沿著損毀的台階到樓上尋找,在沿途的灰燼上發現幾個新鮮腳印,表明確實有人來過,除此以外,便是在走廊拐角處,拾到一支羽箭。這東西是用弩銃發射的,隻有一根手指的長度,箭杆上刻著精細的符文,箭簇上鑲了燒屍狗的牙齒——古代誅鮫士認為此物具有神力。
“這個原本是在儲藏室的。”銀子彌記得很清楚。
“會不會是薩伯跑到總部,尋找以前的舊物?”聶深問。
“很難說。儲藏室已經毀了,而且那裏留存的大多是象征物。”
聶深環視四周,說:“走吧,樓裏肯定沒人。”
兩人出來後又找了一圈,然後帶著遺憾的心情離開了黃花山,經海門大橋,返回城區。他們找到安全落腳處,立刻聯絡爾雅、魯醜、劉文基。
爾雅這兩天通過白鮫人的圈子,沒有得到什麽有效信息,薩伯至少有三年沒有露麵,白鮫人漸漸不再關注他。
劉文基重新走了一遍當年的求學路,發現很多地方已經變了,曾經見過的人也消失了。
銀子彌把大家招集起來,通報了赫蕭與繆璃在梅州的進展。眼下緊要的是,先找到薩伯八年前的秘密住所。
九淵市什麽地方有一道坡梁,房門有朝西的,附近有海鮮蔬菜市場。
劉文基忽然一皺眉頭,想起一個地方:牛背嶺。
那裏不是郊外山嶺,就在南郊,本是龍泉岩上隆起的一條支脈,嶺高二百多米,長五百多米,曾有許多貴族王侯住在這一帶。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牛背嶺的道路兩邊仍有六七米的高坡台子,上麵是一家一戶的居民大院。隨著城市發展,這幾年嶺坡逐漸鏟平了,地名也改成了龍泉路。
“我對這個地方有印象,是因為有一次我陪薩伯去拜訪一位貴客,本來按照路程,經過牛背嶺是最近的,四十分鍾就能到。可是我們靠近牛背嶺時,薩伯忽然要求轉道。老師的脾氣向來古怪,我半個扁屁不敢放,跟著他繞了兩個多鍾頭,才到達目的地。這也沒什麽,可是過後,薩伯忽然警告我,讓我把那件事忘了。”
聶深問:“什麽時候的事?”
“五年前吧。”
爾雅說:“八年前悄悄搬到這裏,五年前擔心你路過時發現異樣。薩伯太謹慎,也太敏感了。”
銀子彌說:“我隻見過薩伯幾麵,可印象中的薩伯不是這樣。現在明白了,他為了保護妻子,確實變成了神經病。”
聶深說:“文基,咱倆去牛背嶺看看。”
“還是我和你去吧。”銀子彌說,“薩伯一眼能認出劉文基,你們還沒到地方,他就匿了。”
“好,各位還是繼續尋找線索。”
一個多小時後,聶深和銀子彌趕到了龍泉路。嶺坡雖然鏟平了,但有些居民樓的地基仍然很高,路邊商鋪大多設有三四級的台階,再加上一些傾斜的坡路,隱約還能看出一點古貌。
兩人的目標是房門朝西的房子,這就排除掉百分之八十。朝西的房子集中在一條斜坡的右側,不斷有摩托轟鳴著從坡上衝下來,還有一些居民提藍推車,是去菜市場采購的。各種情況都符合赫蕭傳來的信息。
銀子彌拿著薩伯的照片,以親屬的身份,向附近居民探問。
在一扇紅漆木門前,一個中年婦人接過照片看了看。“哦,隔壁的天叔,很勤快的。”
銀子彌忙問:“在家嗎?”
“搬了,有……三年多吧。”婦人思忖著說。
銀子彌與聶深有些失望。
聶深問:“天嬸身體好吧?”
婦人搖搖頭:“很少見到,沒準兒什麽時候出來散散步,天叔說她那種病,好像不能讓太陽曬,噢,陽光過敏。每次出來裹得嚴實,有時大夏天的,也不嫌熱。嘖嘖。”
所謂“陽光過敏”,肯定是編出來應付街坊的。
聶深問:“也沒有兒女?”
婦人搖頭:“從沒見過。”
銀子彌問:“您知道他們搬到哪裏了?”
婦人繼續搖頭。
這時,隔壁的房門打開,出來一個老太太抱著小女孩。
這邊的婦人笑著打招呼:“張阿姨,這兩人問你家原來的住戶呐。”
“哦,”老太太伸長脖子往這邊看了看,用漏氣的嘴巴說道,“這兩天怎麽了,昨天就有人來打聽。”
聶深暗暗一驚。
銀子彌搶步上前,問:“阿婆,什麽樣的人?”
老太太吧嗒著嘴說:“呦,這姑娘真俊。噢,也是個年輕女的,沒你俊。”
銀子彌與聶深的目光碰了一下。
薛小蓮?
她又快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