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天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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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中有一彎殘月,朦朧的月光灑在路上。兩旁的圍牆和樹木籠罩在月光中,地上陰影堆積,仿佛一眼望不到邊的黑水。遠處,傾斜的屋脊反射淡淡光澤,一片青灰色霧氣繚繞在上空,四周沒有蟲鳴。
    午夜時分,聶深的後背突然襲來一陣疼痛。
    來了。
    無形的刀筆,再次切割著聶深的脊背,幾乎已經忘了的感覺,再次觸發了。從家族徽印的中心開始切割,緩慢有力地劃動著,令人痛不欲生。
    “聶深,你怎麽了?”銀子彌低聲驚呼。
    聶深扶著銀子彌的胳膊,艱難地走到路旁,喘息著說:“以前告訴過你……”
    “刀筆之刑!”銀子彌急忙掏出手絹,擦拭聶深額頭的汗珠。
    赫蕭快步走來,俯身說:“休息一會吧。”
    聶深說:“三分鍾……可以忍受。”
    赫蕭對銀子彌說:“銀子組長,你留在這裏照顧聶深,我去前邊接應劉文基。”
    銀子彌說:“好,我們隨後就到。”
    聶深忍著劇痛,一把抓住赫蕭的手腕,嘶聲說:“符珠哩能量恢複得太快了,這次的疼痛超過以往。你們不可輕舉妄動,等我過去。”
    赫蕭注視聶深,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聶深曾經依靠背部的疼痛追蹤符珠哩,以刀筆之刑為指引,一步步靠近符珠哩的能量之源。現在很明顯進入了符珠哩的範圍。
    前方便是中山東路的南側,遠處的海岸線在夜幕中一片模糊,聽到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天空的殘月在岸邊灑下蒼白的光影。一片烏雲正在緩緩移動。
    與海岸線對應的,錦繡悅海莊園區在視野中連綿起伏,樹木遮掩、繁花點綴,若隱若現的燈光有些詭異。
    “可以走了。”聶深直起腰,神態恢複了平靜。
    銀子彌鬆了口氣。聶深痛苦的時候,她感覺自己也在承受切割的感覺。
    兩人快步追趕赫蕭。
    聶深抬頭望一眼夜空,說:“天氣不好,那邊的烏雲快要遮住月亮了。”
    銀子彌說:“應該來得及。”
    她拿出銅鏡,握在手中,來回翻動著,試了試月光的反射。光滑潔淨的銅麵閃過光芒。
    疾步到三百米外的路口,與赫蕭會合。劉文基已經到了,領著十七名誅鮫士,各個精幹,知道今晚誅殺符珠哩,全都憋著一股勁。
    目標所在的莊園是第9棟,位於整片莊園區的邊緣,占地超過四十畝的豪宅。
    前方瞭望的探目飛奔著返回,向赫蕭報告:“赫大士,沒有看到符珠哩出現。”
    赫蕭看了看聶深。
    聶深說:“他就在這一帶。”
    銀子彌問:“其它情況呢?”
    探目說:“莊園區的保安都不見了,9棟的黑鮫人隻有六個,集中在一樓的房間裏。”
    赫蕭揮揮手,探目退下。
    赫蕭對劉文基說:“你們原地待命。”
    “是。”
    誅鮫士們分散在陰影地帶,隨時聽候調遣。聶深三人走到9棟附近的樹林裏,沿著事先搭好的瞭望點,站到高處,用望遠鏡觀察。
    莊園的圍牆內靜悄悄,沒有人影。院子裏整齊堆放著七八個巨型檀木箱子,估計裏麵裝著金條金磚。視線移到小樓上,一樓的兩個窗戶有影子晃動,應該是黑鮫人。至於符珠哩,他是不可能隨便讓一個探目發現的。
    天空中的烏雲正在堆積,那一彎殘月被雲層包圍著。
    聶深說:“再拖下去,情況對我們不利。”
    銀子彌說:“你想怎麽樣?”
    聶深說:“來一場突襲。攻其不備。”
    銀子彌轉而問赫蕭:“你的意見呢?”
    赫蕭仍拿著望遠鏡觀察著,說道:“再有三個多小時,天就亮了,黑鮫人的獻金儀式為什麽還不舉行?”
    聶深接過望遠鏡看了看:“是呀,他們在等什麽?”
    赫蕭扭臉注視著聶深:“會不會在等你?”
    “嗯?”聶深皺起眉頭。
    銀子彌忙問:“赫蕭,什麽意思?”
    赫蕭說:“你剛才在路上感應到刀筆之刑,符珠哩也能感應到你。”
    銀子彌恍然大悟:“對啊。”
    聶深沉思片刻說:“如果他在等我,那更是一個機會。因為他不知道我是和你們一起來的。”
    這究竟是一個機會,還是一場危機?
    天平兩端是生與死。
    聶深又望了一眼天空,烏雲的包圍圈越縮越小,殘月即將被吞噬。
    “天不等人,成敗在此一舉!”聶深說。
    進攻異常順利。
    破門而入的誅鮫士們迅速占領了院子,隨後就朝小樓衝去。六個黑鮫人從房間出來迎擊,被十七名誅鮫士包圍。劉文基揮舞車輪盾牌和鋼管,奮勇向前。
    突然傳來一陣“哢嚓”聲。院子裏的八個檀木箱子從內部破裂,碎木橫飛中,共有十六名黑鮫人一躍而出。
    中埋伏了!
    誅鮫士立刻變換隊形,首尾相連,放出一波弩箭。
    聶深衝開包圍圈,猛一抬頭,看到屋頂上有一個漆黑的人影。
    月光映照著那個人影,卻仿佛被黑洞吸去了殘存的光芒,呈現的是一個冷酷高傲的黑色影像。強大的氣場充盈在天地之間,那黑影有著君臨天下的氣魄。
    漸漸地,從黑暗中浮現出彩色頭發,身軀一半映現月光,在身體周圍形成霧狀的光影。
    符珠哩從屋頂一躍而下,站在聶深麵前。
    “我的孩子,你終於還是來到我身邊了。”
    聶深扭臉呼喚:“阿銀——”
    銀子彌殺出一條血路,將手中緊握的銅鏡一翻,鏡麵卻被鮮血糊住了。她忙將鏡麵在衣服上擦拭。一個黑鮫人迎麵殺來,唰地一刀砍下。銀子彌側身避過。
    赫蕭搶前一步,一刀刺向黑鮫人。
    “阿銀!”聶深呼喚。
    天空中的殘月正被烏雲吞噬……
    符珠哩的手掌按向了聶深的頭顱……
    又一個黑鮫人殺向銀子彌,強大的衝擊力將銀子彌撞倒在地,銅鏡脫手而出。銀子彌不顧一切抓起銅鏡,在地上翻滾著,鏡麵抬起——
    夜空中被烏雲遮蔽的殘月,竟如回光返照一般,映出一片光芒。
    光芒打在鏡麵上,迅即反射出去,投入符珠哩的眼睛。
    符珠哩的手掌已經蓋住了聶深的頭頂,突然射來一道光,使他的眼前一片迷離。瞳孔被光充滿的同時,眸子變成了猩紅色,接著就感覺眼前出現了霧狀旋流。
    聶深沒給他反應的機會,立刻將竹刀刺下——
    刺向符珠哩的天突穴。
    在兩個鎖骨中間的位置,竹刀準確地刺入,同時摁動機關,更鋒利的竹刃在皮肉裏彈射向前,更深地刺入。
    結束了——
    嗵!
    符珠哩一拳打到聶深的胸膛上,聶深吐出一口鮮血。這一拳太猛,聶深沒有防備,打得他無法呼吸。
    “我隻想召喚你,你卻總想殺我!”符珠哩怒喝一聲。
    他從脖子下麵拔出竹刀,隨手丟棄在地上。
    “你用這個東西就想殺了黑鮫人的王?”
    符珠哩把聶深提拎起來。
    “我對你的縱容,是有限度的!”他把聶深砸在地上。
    院子裏的黑鮫人都看傻了,尊主正在教育少尊主。
    誅鮫士們也呆立在原地。
    銀子彌大喊:“聶深——”
    她拚盡全力衝過來。但聶深突然抬起手臂,製止了她。
    “走!”聶深嘶聲喊,“赫蕭,帶她走!”
    符珠哩再次把聶深提拎起來。聶深的袖口裏,再次彈出一柄竹刀。這一刀從上往下,直刺符珠哩的頭頂。符珠哩吃痛,猛地一甩頭,竹刀頂飛了。聶深摔倒在地。
    符珠哩的眼睛變得一片熾紅,然後身體突然不動了,似乎瞬間石化。
    赫蕭知道符珠哩正在建立“能量場”,急忙拖著銀子彌往後撤。劉文基帶著誅鮫士一起退。
    聶深從地上躍起,狠狠撞向符珠哩。符珠哩無法凝聚能量,腳步踉蹌。銀子彌拚命衝過來,拽著聶深往外跑。赫蕭上前幫忙。劉文基率領誅鮫士拚死抵抗黑鮫人的進攻,一行人退到大門前。
    突然,莊園外麵衝來二十幾個人,穿著黑色製服,胸前繡著薔薇花型。其中還有五六個花匠,把院子圍得水泄不通。
    鄺傑在薛小蓮和安勇的護衛下,緩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