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臨戰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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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大家發現薩伯已經悄然離開,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銀子彌有些傷感,卻也無奈。
    聶深的全部心思都用於準備刺殺。他們搬到了另一個住所。在此期間,劉文基找來了一麵銅鏡,有巴掌大小,鏡麵光滑如新,可以照見清晰的人影。作為輔助手段,聶深決定一用。這東西就和其它的各種武器、戰術一樣,都是古代誅鮫士經過多次失敗教訓,逐步發展出的策略,一代代積累、沉澱。
    接下來就需要情報了。要掌握黑鮫人族群的行為模式,從而推測出符珠哩的最新動向,然後找機會下手。
    不久,大耳桑傳來一個消息:最近城裏的幾家銀行的金庫遭到洗劫。金庫在銀行大樓後麵的地下室,金條存量從幾百萬元到上千萬元不等。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等到銀行的工作人員發現時,所有金條不翼而飛。
    聶深與銀子彌、赫蕭商議後,認為這是黑鮫人的手法。
    黑鮫人天生有儲藏寶物的嗜好,尤其是黃金白銀,搶到手就屯積起來,似乎足量的金銀可以增強他們的能量之源。
    “他們洗劫了羅堪餘孽留下的財富,還不滿足?”銀子彌說。
    “可能不夠他們分的吧,大部分自己私藏了。”聶深說,“我覺得,這次集中從銀行掠金,更像一種有計劃的群體行為。”
    赫蕭點點頭:“我讚同你的設想。”
    銀子彌抬臉問:“你倆的意思是——”
    聶深說:“這些行動看似突發,其實進退有序,背後肯定有人主導。你想,能夠指使黑鮫人同時劫掠銀行,除了符珠哩,誰還有這麽大的威勢?”
    銀子彌問:“符珠哩的目的呢?”
    赫蕭接口說:“符珠哩正在重建九淵市的暗麵世界,但他的眼界絕不是一個城市就能填滿。”赫蕭望著窗外,樹木肅然挺立。“符珠哩要建立的,是黃金帝國。”
    現場一靜,有風在屋內盤旋。
    聶深說:“還有,他是不是又想建造一個時空縫隙?”
    聶深想起繆宅的牆壁裏鋪設的黃金白銀,整座宅子與符珠哩盤踞的地下淵洞連接起來,全部是通過金屬,從而構成了閉合智能網絡。
    銀子彌的眉尖一挑,雖然沒有見過那個龐大裝置,卻能夠想像到。
    她說:“符珠哩現在的能量應該不夠。另外,薔薇基金會為他修補鱗片,就不怕他翻臉嗎?老鮫怪是很難控製的。”
    赫蕭說:“其中的內情不好揣測,我們還是專注於當下。”
    聶深說:“其實九淵之底存儲了無數的寶藏,但那是符珠哩的根基,不會動。無論他要建立黃金帝國,還是妄想再造一個時空縫隙,就需要更多的力量。”
    銀子彌說:“那些劫掠的黃金,一定就在城裏。”
    聶深說:“嗯,參與行動的黑鮫子民,肯定要請符珠哩檢閱戰利品,所有黃金集中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肯定不是薔薇基金會。黑鮫子民應該舉辦一場獻金儀式,符珠哩必然親自前往,對子民的忠誠表示嘉許。”
    銀子彌撫掌說:“這就是刺殺符珠哩的契機!”
    聶深說:“是的,進攻的機會到了。”
    “可是,”銀子彌又麵露憂色,“獻金儀式會有許多黑鮫人,他們戰隊的數量怎麽把握?”
    聶深淡淡一笑,扭臉看了看赫蕭。
    赫蕭說:“符珠哩的猜疑心很重,按照常理推斷,正處於恢複期的黑鮫王,不可能讓現場出現太多黑鮫人。”
    “對,符珠哩最擔心的,是骷髏戒指混入其中。”聶深說,“所以參加儀式的,一定是心腹死黨。”
    赫蕭說:“即便有相當的數量,也不必擔心,誅鮫士們都期待著重上戰場。”
    爾雅的白鮫人圈子傳來一些消息,最近幾天,黑鮫人忽然在城中減少了活動,往常橫行霸道的黑鮫人收斂了氣焰。這很像是符珠哩為了重建秩序,采取的策略,先是不惜一切掃滅反叛者,然後約束手下的狂暴之氣,為帝國的建立打好基礎。
    這天上午,爾雅忽然收到圈子裏發出的一條新消息:一群行為隱秘的黑鮫人,這兩天頻繁出現在九淵市中山東路南側,現場還有貨車進出,貨車的車廂封閉,不知道運送的是什麽。
    那裏位於東海岸,有一片莊園,名為錦繡悅海,屬於九淵市最高檔的住宅區,號稱“頂級海灣莊園”,總占地2000畝。
    白鮫人族群中有些經商天賦極高的,就住在這一帶,娶了人類的妻子,因此特別敏感,一發現苗頭不對,立刻發出消息,詢問原因。但圈子裏沒人說得清楚,各種離譜的猜測都有,有說黑鮫人要開始占領高檔社區了,有說這是九淵的地價暴跌的前奏……
    聶深等人卻明白:獻金儀式的地點出現了。
    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份期待,也有一份忐忑。
    刺殺的目標,是已經修複了鱗片的黑鮫王,形勢將怎樣發展、戰局將如何轉變?全是未知。
    手握黑鮫王秘密的聶深,手上真正握著的,隻是一把竹刀。
    這把刀,是否將決定人類未來的命運?
    又是否能決定自己下一秒的人生?
    這把刀無法給出答案,它隻是長度為二十公分的竹子。
    傍晚,聶深在房間改造這把竹刀。他在刀柄上鑽了一個小孔,把木楔嵌入,用銼刀在竹柄兩側細細地打磨。
    銀子彌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來。
    聶深抬頭笑一笑,繼續幹活兒。
    銀子彌說:“上午撒出去的探目,正在密切監視錦繡悅海的動靜。”
    “嗯。有了明確消息就出發。”
    銀子彌坐到桌子旁邊,一手托腮,看著聶深忙活。
    聶深抬起臉,認真地看了看她。“你怎麽了?”
    銀子彌說:“挺好的。”頓了頓,又說,“聽赫蕭和繆璃說了,當初在繆宅時,也是你走到符珠哩麵前。”
    聶深笑了笑。“是啊,除了他親自轉化的惡徒以外,隻有我能靠近他。”
    銀子彌沉默了。
    聶深放下手頭的銼刀,起身給銀子彌倒了一杯水,遞到銀子彌手上,握住了她的手。“別為我擔心,符珠哩不會一見麵就拍死我,我有取勝的機會。”
    “可我總覺得空落落的。”銀子彌低頭看著手中的水杯,水麵輕輕晃動著。她歎口氣,似乎杯子太重了,抬手放到桌上。
    “你呀,別太憂慮。”聶深攬著銀子彌的肩頭,銀子彌的發絲拂過他的臉頰。“阿銀,上天還是幫我們的。好不容易找到了薩伯,薩伯‘數鮫紋’給出的建議靠譜合理,我們沒有理由失敗。”
    “話是這麽說……”
    “再說你和赫蕭又不是袖手旁觀……你不會真的不管吧?”聶深故意問。
    “那可難說,那麽危險的情況,我可得躲得遠遠的。”銀子彌說。
    “我倒真的希望你遠遠地退開,越遠越好。”聶深觸動了情感,更緊地擁抱銀子彌,“就讓我一個人解決這個麻煩。”
    “喂,你不會真的認為這是你們家的家事?”銀子彌有些生氣。
    “你變臉太快了,就像小孩的屁屁,一會兒白、一會兒紅。”
    “滾。”銀子彌嘴上罵著,雙臂更緊地纏住聶深的腰,冷不防伸出大拇指,一左一右頂住他腰上的命門。“是不是想趕快回到後宮,那裏還有許多黑鮫女需要照顧。”
    “又來了……哎喲,輕點兒。”聶深被銀子彌頂得直抽涼氣,腰身僵硬地挺起來。“我保證,沒有什麽後宮,等解決了符珠哩,天下太平,我就跟你回江南的家鄉,咱倆開個酒吧。”
    “嗯,這才乖。”銀子彌鬆開兩個大拇指。
    聶深卻反手把她的腰肢掐住了,稍一用力,銀子彌身子後仰,眼看著聶深的腦袋湊過來。
    銀子彌滿臉緋紅,感受到聶深的氣息撲麵而來,隻覺得臉頰發燙……
    正在這時……篤、篤、篤。
    有人在門上叩擊三聲。聶深急忙回過頭。同時銀子彌掙脫出來,氣喘籲籲地埋怨:“門都沒關。”馬上又覺得這句話很奇怪。
    房門半開半掩,赫蕭禮貌地敲了敲門。
    “赫蕭,出了什麽事?”聶深問。
    赫蕭一臉淡然,仿佛什麽都沒看到。“有一名探目跟蹤黑鮫人,發現對方訂購了一批高檔酒具,要求明天下午送到中山東路的錦繡悅海。”
    “這麽快就開始了。”銀子彌的語氣有些不安。
    赫蕭說:“爾雅從白鮫人圈子得到的消息,印證了這一點,原本頻繁出入錦繡悅海的黑鮫人,忽然減少了活動,貨車也停止,不再進出。”
    “看來都安排好了,隻等著獻金儀式舉行。”聶深低喃。
    “我們這邊報名參加戰鬥的誅鮫士,統計下來有二十二名。”赫蕭說,“我讓劉文基再核實篩選,有些輕傷者執意參加,要勸退。”
    “我已經準備好,就等明天晚上了。”聶深拿起了桌上的竹刀。
    銀子彌神色憂慮地看著他。
    赫蕭說:“符珠哩的能量全麵恢複之前,這可是我們的最後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