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趙藐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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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不管你是做對立的事還是相同的事。一如現在的曹協和趙藐。
張越開始和稀泥,笑嗬嗬的說道:“二位大人,大家同是為聖上辦事,還請二位同心同力,多多協助。”
曹協還準備說些什麽,突然看到了站在李元錦身後的王奇,笑著招呼道:“王中官,您也來了呀。”
王中官笑著說:“聖上派咱家來保護榜眼大人的,還囑咐了,一切聽張李二位大人吩咐。”
王中官一說話,曹協就明白了,對著李元錦抱拳道:“原來是榜眼大人,今年狀元不知所蹤,就該定您為狀元郎的。得了,既然是聖上吩咐,那就請您紛紛吧。”
李元錦笑著說:“王中官說笑的,我隻是一個屬官,還得是張大人主事。張大人,您下令吧。”
張越開口說道:“聖上下令推行道教,臨江府和瀚京府在聖上眼皮子底下,肯定會不遺餘力的發展,而且這兩處也沒有什麽大的教派。我們此行,先順瀚水而下,到達甘霖、渡水、四江三府交匯處,從此開始,整頓當地教派。”
眾人皆稱領命,收拾東西上船準備出發。這次從兵部水軍處借調了三隻大船,每一隻船都有二十丈長短,寬七八章,每艘船上配了船工仆役五十人。他們一行三百餘人,乘船順水而下,隻需四五天,就能到瀚水中部那一出兵家渡口。
兵部渡口,不設名稱,就隻以甲乙丙丁稱呼。乙處渡口兩江交匯,瀚水仔細往東繼續流走,支流撫蓮河則東北向流入甘霖府,撫蓮河最後的支流,就是清平河。
霖水國水脈眾多,號稱九府六江,處處通達。事實上,除了最東麵的瀚未府,隻有西側有瀚水的最後一節尾巴,其餘各府,最少都有一條大江河,最多的四江府,境內有四條江河流過,也因此得名。
一行人在船上安安穩穩的度過了四天,因為金吾衛和羽林軍是分開乘的船,除了偶爾的一兩次議事湊在了一起,曹協和趙藐幾乎沒見麵,其餘幾人,也就樂得清靜。
第四天中午,大船來到了乙渡,將船交還給乙渡的駐軍後,他們就要往南前往渡水府的府城,以此為據點開始清查神位,推行國教。
下船之前,張越專門找來了曹協和趙藐議事,想讓兩隻隊伍稍稍整頓一下。無他,隻因這兩隻隊伍人說眾多,且甲胄鮮明,實在不適合就這麽直接上岸,既容易驚擾了當地百姓,還會打草驚蛇,十分不美。
眾人再三商議之下,還是由曹協和趙藐各帶三十人,換上便裝跟隨,其餘部隊就地駐紮在乙渡,等有需要時,再前來調動出兵。本來曹協和趙藐都想的是自己帶人跟隨,剩下那個留守乙渡,不管張越怎麽說,兩個人就是不同意一起。二人誰也不服誰,都已經說到要各點五十人現場比試一下的時候,王奇哼了一聲,兩個人頓時都泄了氣,抱拳拱手稱尊張大人之言。
張越跟李元錦都看出來這王奇不簡單,想必是聖上怕這些軍爺不好使喚,才專門派了一個信得過的人來壓著他們。
此事議定之後,李元錦又對張越說此處離著家裏不遠,自己自從到瀚京府才加會試,已經有兩三個月沒回去了,想要告假幾天,回家去一趟。
張越一聽,沉吟著說道:“倒是應該回去一趟,中了榜眼不回鄉,豈不真的是錦衣夜行。想必你家裏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呢,回去跟他們說說也好。那你快去快回,用不用安排些人跟你一起。”
李元錦擺手道:“那倒不必,我一個人快去快回就是了。”
王奇開口道:“榜眼大人,既然高中,自然是要風風光光的回去的,怎麽能自己一個人回呢。而且聖上派我來護衛你,若是你出點什麽事,咱家可是萬死難辭的。”
李元錦說道:“我們此行出來是要辦正事的,其他進士尚在瀚京,就我一人回鄉,未免太過奇怪了。還況且王中官你還需要好好協助張大人呢,我一個人輕裝簡行,三四天就能回來。”說話同時,他眼神瞟了一下曹協和趙藐,王中官即刻會意,不再說什麽了。
這時文武開口說道:“我陪榜眼大人回去一趟。”
張越一聽,說道:“這樣也好,就讓文叔陪你回去,既不張揚,一路上也能好好保護你。你們二人快去快回,我們先去渡水城等你們。”
眾人議定之後,兵分三路,大部分就地駐紮,張越帶著一小隊人先行去往渡水城,李元錦則從此處入撫蓮河回家。
李元錦帶著文武,兩人從撫蓮河順流而下,兩天時間,就到了祝城。因清平河水淺河窄,不能通官船,兩人在祝城上了岸,然後騎馬轉回清平城。
李元錦中榜的事還沒傳到,這個時間的同進士和進士都還在瀚京城內逗留,或是等待吏部分派官職,或是和瀚京城的達官顯貴疏通關係,互相往來。
故而李元錦現在就回來了,就顯得很是奇怪,很多人就開始在背後議論是不是他殿試落榜,隻能早早回來了。身後又跟著一個陌生的中年人,看穿著不像是達官顯貴,看著人也普普通通,著實有些奇怪。
沒人知道其實還好,李元錦一路順遂的回到了家裏,老院子遠遠的看見了他,楞了一下神,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上前迎道:“小少爺你回來了。”沒有多說話,怕惹得李元錦不開心。
李元錦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可能想到自己沒有中榜,也不多做解釋,反而笑著介紹道:“柴爺爺,我回來了。這位是文武先生,是瀚京城人士。”
文武率先抱拳說道:“老先生您好。”
老院子趕緊回禮道:“文先生客氣了,我哪稱得上先生。快裏麵請吧。”
進得屋內,無有先生正從裏麵迎出來,聽到門口人聲,便開口問道:“元錦回來了,怎麽才中了個榜眼,而且怎麽馬上就有事情要幹了?”
文武詫異的看了無有先生一眼,轉頭以眼神詢問,李元錦笑著說:“這位是無有先生,精通卜算之法。”
文武趕緊又抱拳施禮道:“先生您好。在下文武,乃是張...”
無有先生打斷了他的話:“文先生,不是應該先說久仰大名的嗎?這種見麵寒暄的慣用之言你都不會嗎?哈哈,我知道你是什麽人。咱們別站在門口說話了,趕緊進屋吧。”
進人進了屋,老院子招呼宋淑靜來奉了茶,自己也就出去了。反正這幾人說的話他也不在意,隻要小少爺回來了就好,其餘的事都不重要,就算沒考中,來年再考也就是了。至於剛才老道士說到榜眼,是個啥?
在老院子的認知裏,去趕考,隻要中了的,都是狀元。
三人坐在屋內,無有先生開口說道:“元錦,此次回來能待上幾天?”
李元錦回道:“時間緊迫,隻是回來看看家裏如何,可能就這兩天就得走了。先生可是已經知道我要去做什麽事了?”
無有先生笑道:“在家閑著無聊,又有些擔心你,就起了幾卦,大概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不過你這次深陷其中,可能會有些麻煩。”
文武見李元錦陷入沉思,於是開口說道:“先生當真能算未來之事?還請先生明言,到底會有什麽麻煩,也好讓我們早做準備。”
無有先生笑著說:“天機不可泄露,我若說的太過直白,會損陰德。這都無所謂,隻是我隻要一說出口,未來之事就會發生一些變化,可能會讓元錦和你家公子變得更加凶險。”
文武沉默了,半晌之後他才說道:“先生既然算到我家公子,能否幫我算一算他此行是否安全?我受命要保護李榜眼,分身無算,還請先生幫我算一算,若是真有危險,我就去求左丞多安排些人手,即便是給了他們話柄,也不能傷了公子才是。”
說到這裏,他站起身了深施一禮,說道:“還請先生幫我。至於先生損耗,我自當補償。但凡先生所說,文武萬死不辭!”
無有先生笑著說道:“文先生真是高義,請坐吧。文先生如此擔心張越,還是要保護元錦,真不愧是俠義之士。隻是你請放心吧,張越不會有事的,他們此行,隻會有麻煩,但是沒有危險。”
文武聽聞此言,再次行禮稱謝,然後才重新落座。
李元錦問道:“先生,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們之前的事情。敢問先生,此事是否有什麽紕漏,我們有什麽沒有想到的地方?”
先生說道:“大的紕漏倒是沒有什麽,隻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所說的推行之事,該如何進行?”
李元錦楞了一下,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了。確實,他和張越謀劃了很多,最初的目的是將自己從此事裏摘出去,可是最後越陷越深。而之後安排的這些事、找的這些人,都隻是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麻煩,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舉動,這事如何推行,他們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提到過。
無有先生笑著說道:“如何?知道問題在哪了吧?那你這兩天就好好想想,具體應該怎樣施為。別問我,貧道隻是一個閑散之人,哪裏懂得這些為官之道。”
之後的兩天,李元錦就真的安心的思考起了怎麽去推行國腳這件事。畢竟他們不是為了推翻其他所有教派,帶來的那三百人也隻是為了將一些惡教、邪教清理掉,能不用他們,最好就是不用。
第三天的時候,李元錦已經初步擬好了一個草案,至於剩下的一些細節,就等到和張越見了麵之後,在慢慢完善。文武這兩天就天天的和無有先生待在一起,據說學到了很多的東西,對先生讚不絕口。
兩人已經與張越分開已經五天時間了,兩人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前去渡水城和張越匯合。臨行之時,李元錦將自己的劍也帶在了身邊,文武還笑稱榜眼大人莫非還是個使劍之人,端的是文武雙全。
現在的文士學子,不管會不會武藝,都要帶一把劍在身邊,為在即混一混文武雙全的讚言,李元錦知道他是調侃,隻是笑而不答。
兩人從祝城登船,逆流而上,用了三天才到達撫蓮渡口。而已經有一個人在那裏等著他們了。
此人是張越手下一個小吏,此行陪著張越一同出來,現在卻出現在了撫蓮河的渡口。他在渡口處已經等了大半天了,左右張望都未能見到榜眼大人,急的他心裏火燒火燎的。若是今天還見不到榜眼大人,估計就要出大事了。
他星夜兼程,用了兩天的時間終於趕到了這裏,生怕與榜眼大人錯過了。正在他滿心焦急的時候,終於看到不遠處兩人向著渡口處走來。
他趕忙一路小跑過去,連禮數也不顧了,一把扯著李元錦的袖子說道:“李大人,出大事了!”
原來,張越一行人五天前到達了渡水城,此時張越也意識到自己和李元錦這一路上都隻是在提防對方出手,卻沒有商談己方應該怎麽做。無奈之下,他隻能和李元錦一樣,開始計劃則怎樣著手推行。
他這邊計劃著事情,可是隨行的曹協和趙藐就有些無所事事了。看著主事的張大人把自己整日整日的關在屋子裏也沒個動靜,兩個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眾人到達渡水城的第四天,趙藐帶上了些心腹人正在一起喝酒,不禁牢騷到:“這些文官,一個個做事都忒他娘的墨跡,說的是來推行國教,可是到了地方屁都不放一個,直接一個個廟掃過去不就完了。”
一個親近的人就湊上來說了:“趙大人,既然他不去做,那我們不如去做好了。咱們雖然說是來幫他的,可要是咱們做好了的話,上麵也一定是能看得到的。就算不能升官,折了金吾衛那幫人的麵子,也能漲漲您在軍中的聲望啊。”
趙藐喝了幾杯酒,腦子正有些暈乎,一聽這人一說,一把拍在他肩膀上說:“你小子說的對啊,咱們羽林軍這次來了兩百人,要是跟金吾衛一樣功勞,老子不是低了他曹協一頭。說得好,咱們現在就去!”
趙藐帶著兩個人出門,奔著當地最大的寺廟去了。他這邊剛一出門,曹協那邊也知道了消息。曹協一拍大腿,說道:“他娘的,這趙藐平日裏少言寡語的,當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咱們趕緊跟上去,不能讓著小子獨占這第一場的功勞。”
於是,曹協和趙藐,就在當地最大的金光寺門口相遇了,兩個人誰也不忿誰,明明是寬的可以容四五人並排進的廟門,兩個人愣是肩膀抵著肩膀進去的。手下的人也不甘示弱,佛門清淨地,雖然沒有說什麽粗言穢語,但是幾個人下流的手勢,卻明裏暗裏不停的向著對方比劃。
兩個人就這麽擠在一起走進了主殿,劍拔弩張的氣氛將周圍的香客全部驚到了一邊。殿前有一位胖乎乎的大和尚,是殿前負責遞香的香燈僧,強忍著不悅拿著三柱清香笑眯眯的說道:“二位施主,不知您二位誰先敬香啊?”
香燈僧一般都是站在佛像前左側,香客們左手接了香,誠心禮拜完畢,從右側出,那邊就有功德箱在等著。
趙藐站在左側,伸手就要接香,曹協豈能同意,從下一打趙藐的手,那三炷香就直接落在了地上。
香燈僧一職,雖然做的是在佛前給香客遞香的繁瑣活兒,但卻是一家廟宇香火能否鼎盛的關鍵一處職務。所以要做香燈僧,首先是要長相端正,上人見喜;其次就是要能說回道,香客上香求簽的片刻時間,三言兩語,就要說的他心花怒放,就是求了下下簽,知道能夠消災解厄,也能開開心心的多奉些香火錢。
這位香燈僧,做此活已經足足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他還是個十八九歲清秀可人的小和尚,敬香奉香火的,大多是些看他一眼就會臉紅的姑娘。這二十年間,他言辭越來越順暢,技巧越來越嫻熟,不僅給寺裏掙了不少香火錢,自己也得了不少供奉。雖然體態豐滿了些,不能再吸引那些小姑娘,但是越來越精巧的舌頭,愈發淡定從容的氣度,可是讓不少大小娘子趨之若鶩的。
故而,這位香燈僧這些年在寺裏的地位水漲船高,自己也養出了一身的傲氣。平時來的香客,哪一個不是恭恭敬敬,從他手裏都是雙手接香,還得畢恭畢敬的道一聲謝。而私底下的那些大小娘子,哪個不是溫言細語,百依百順,奉獻了自己,還得求著他替佛祖收下那些珍寶供奉?
可是今天來的這兩個人,一個膀大腰圓一個眼神陰沉,怎麽看都不是好鳥。居然還將香從自己手下打下來了?他做了二十來年香燈僧,就沒出過這樣的紕漏,更沒受過這樣的羞辱!
可是人前之時,又不能大動肝火,還得擺出一副大德高僧模樣,單掌豎在胸前說道:“二位施主,不必如此爭執。二位須知,‘誠心敬香,拜佛先後不妨,心懷不敬,求神早晚無用。’二位打落香火,實屬大不敬,還請二位沉心靜氣,在佛前跪下叩頭,貧僧為二位撫頂解業,以免佛祖怪罪。”
佛前跪下,自己在前麵撫頂,就算是這二人為自己下跪道歉了吧。
香燈僧是這樣想,可是也得這兩位爺真的怕佛祖怪罪才行啊。他們是來幹嘛的,找茬拆了你家寺廟的,還想讓他給佛像叩頭?他們不把佛像腦袋摘下來邀功就很不錯了。
兩人完全沒理這茬,曹協先一步跨出,越過蒲團來到香案上,一把抓住了香案上香爐的耳說道:“今天必須讓我先燒這柱香,否則誰也別想上香。”
趙藐一看不甘示弱,上前一步抓住另一側的耳,也不說話,但也是一副必須我先否則誰也弄不成的態勢。
兩人抓著香爐左右,暗自發力,香爐一下左一下右,在香案上來回滑動。香案雖然不小,但是上麵的東西擺的滿滿當當,什麽瓜果貢品,木魚犍雉,全部被掃下了香案。香爐裏的爐灰也被顛簸的散了出來,在香案上鋪了一層,清晰地展示著香爐劃過的軌跡。
香燈僧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指著兩人的手氣的直顫抖,他厲聲叫道:“你們兩個孽障,敢在佛前如此放肆,我佛定會將你們打入十八層地獄,受萬世...哎喲!”
他正說著話呢,突然一聲慘叫栽倒在地。原來是曹協和趙藐正在撕扯那香爐,兩人都是軍中壯士,一身的力氣遠超常人。而這香爐為了做的精巧細致,整個爐身除了一個薄薄的內膽,其餘各處全部鏤空雕刻著蓮花圖案。兩人各自一較力,曹協手裏的耳突然斷裂開來,趙藐也使勁往自己這邊一拉,香爐就向著他飛去。可他身手敏捷側身一躲,香爐就正正的砸在香燈僧的頭上。
香燈僧一模腦袋,鮮血混著爐灰,糊了他滿頭滿臉。他再也顧不上什麽大的高僧的風度,一個跳腳從地上竄起來,張牙舞爪的向著趙藐衝過去,嘴裏喊著:“王八蛋,老子跟你拚了!”
趙藐眼神一凜,敢罵老子?他毫不客氣,直接飛起一腳揣在了大和尚兩腿中間。大殿內外看熱鬧的香客和和尚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眾人都似聽到了一聲雞蛋碎裂的“哢嚓”聲,好些男人都是後背一涼,下意識的夾緊了自己的雙腿。
眾人都下意識的想著,完蛋了,那人那麽大的力氣,銅製香爐都撕裂了,香燈僧的子孫祠堂算了完了。哎,不過他一個和尚,要子孫祠堂好像也沒什麽用啊。
大和尚慘嚎一聲,捂著襠下倒在地上,哀嚎不止。那股劇痛從胯下直衝腦門,疼的他都產生了幻覺,恍若看到那一個個嬌俏美麗的大小娘子,都巧笑嫣兮的在跟他說著道別的話。
大和尚在地上哀嚎了幾聲,突然一抽暈了過去。曹協機靈,看見香爐砸在和尚臉上的時候,就已經悄悄的混進了人群裏,這會就隻剩趙藐一人站在佛前。他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感覺不妙,指著和尚說道:“你一個出家人,嘴裏不幹不淨,現在還躺在地上裝死,可是要訛我怎得?我不與你一般見識,改天再來找你算賬。”
說完這話,大踏步往殿外走去,圍觀的人趕緊讓開一條路,趙藐出了寺門,不敢停留,趕緊奔著驛館去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