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巧定嘩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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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張越一拍桌子,氣的站起身來,桌上的柴水被他一下掃到了地上,怦然炸裂。
張越的火氣一起怦然炸裂,他氣憤的說道:“趙藐跑去金光寺鬧事,不僅打翻了佛前香案,還踢傷了香燈僧...那裏?!”
曹協點頭稱是,偷偷瞄了一眼王中官,這種事他最是感同身受了,希望不要讓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可是他完全多慮了,王奇用袖子掩著嘴,雖然看不到他什麽表情,可是眼神裏全是按捺不住的笑意。張越順著曹協的眼光看去,看見王奇的神行,歎氣說道:“王中官,您看此事如何處理?”
王奇發出一陣嬌柔且陰森的笑聲:“嘿嘿嘿嘿,趙大人可真是有趣,居然都舍不得抬高腳,偏偏踢中了那裏。以他的腳力,想必那位大和尚已經被淨了身吧。”
張越有些無奈的說道:“王中官,事已至此,咱們必須得給寺裏一個說法。那金光寺香客眾多,若是處理不好,我們的推行之事,恐怕還沒開始就要受到莫大阻力了。”
王奇笑著說道:“那好辦啊,咱們把趙藐大人也淨了身就行了,也算一物賠一物了。剛好咱家曉得此法,也有些門路,趙大人可以直接入內宮做事,說不得就能常伴聖上左右,做一個心腹之人呢。就是不知道二人什麽尺寸,趙大人是賺了還是賠了。”
曹協在一旁憋笑憋得難受,張越確是一陣陣的頭大,這王奇淨說些不怕事大的混賬話,好像如他這樣的人越多越好一樣,果然太監都是心境有問題的人,還算是不要指望他了。
張越揉了揉太陽穴,招呼隨他一同來的手下的小吏說道:“錢奮,你去把趙大人請來,當麵說一下吧。”
片刻時間,趙藐來到了屋裏。他一進屋,看到曹協坐在屋裏對著他笑,就知道事情不妙。而且左側坐著的王中官,眼神在自己身上瞟來瞟去,就好像一條冰冷滑膩的蛇在身上遊走一樣,讓他格外不自在,尤其是最後目光落在了他下身,還陰惻惻的一笑,他感覺後背都涼了。
張越彈了口氣,問道:“趙大人,你今天為何跑到金光寺去鬧事,還打傷了人?”
趙藐抱拳回答道:“我見張大人遲遲未動,怕耽誤聖上的大事,就自己先去看了一眼,曹大人當時也在。若說鬧事,有他一份。”
曹協見趙藐開始拉他下水,坐直了身子正準備說話,張越伸手製止了他,接著說道:“你可知被你打傷的那人,現在如何了?”
趙藐說道:“他辱罵我在先,我就輕輕踢了他一腳。也不知道踢中了哪裏,見他在地上裝死,我就先走了。”
王奇陰陽怪氣的開口道:“輕輕一腳,趙大人真是愛說笑,羽林軍出手,還有輕輕一說?不過趙大人確實神勇,輕輕一腳,那和尚的下身就血肉模糊,子孫祠堂都被踏平了。”
張越看著屋裏這幾個人,腦仁一陣陣的發疼,他對著趙藐說道:“趙大人,你打算如何處置這事?”
趙藐說道:“大人,我們是為了推行國教而來,反正都是要踏平寺廟拆了金身的,何必處理?大人你一聲令下,我羽林軍瞬間就能將那金光寺夷為平地,都不需要他人插手。”
說到他人,趙藐斜了曹協一眼,曹協撇撇嘴,沒說話。
張越看著他這個樣子,氣都不打一處出來,指著他說道:“你說的真是輕巧,拆了寺廟?我們是來推行國教,不是來剿匪的!現在驛館外不知有多少百姓圍著等咱們給個說法!我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準備寫奏章彈劾我!你一句一聲令下,莫非是我指使你去金光寺鬧事的?!”
趙藐梗著脖子說道:“推行國教,難道不是鏟除其他教派嗎?我為聖上辦事,何錯之有?大人若是忌憚百姓圍觀,忌憚他人彈劾,那就請在此安座,我一人辦這事就行了!”
張越氣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說道:“曹大人,將趙藐拿住,重打一百軍棍!”
曹協起身抱拳道:“遵命!”然後對著趙藐說道,“趙大人,上命難為,你可不要怪我。”
趙藐厲聲喝道:“張大人要借機打我一個下馬威,我認了。可是鬧事之人還有曹協,憑什麽隻打我一人?!”
曹協沒給他再說話的機會,踏步上前就要按住他的肩膀,趙藐豈能束手就擒,拉開架勢,就跟曹協打了起了。兩人拳來腿往,曹協竟然還有些處於下風。
王奇看著兩人打架,也不說話,端起茶杯輕輕的吸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回案上,突然出手。他身形迅捷,張越隻看到人影一閃,他就已經站在了曹協和趙藐中間,肩膀一撞曹協胸口,曹協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才站定,而這時王奇已經一手反拿著趙藐的胳膊,一手掐住了他的肩窩。
隻聽“哢嚓”一聲,王奇扔下趙藐的手臂,捏著他的後頸扔到了張越麵前,坐回原位徐徐的說道:“擅自行事,頂撞上官,居然還敢當堂動手。也就是張大人宅心仁厚,打你一百軍棍就算了,之後還得替你抹平這個爛攤子。若是依了咱家的意思,就直接給你淨了身,拿著你的物件去寺裏,一了百了。”
趙藐趴在地上捂著右肩,原來剛才王奇那一下,已經將他胳膊卸了下來。他在地上不停的想將胳膊推回原位,可是肩窩處似有一道內力來回縈繞,怎麽都推不進去。而且不推還好,現在一推之下,反而錯位的更加厲害,越來越疼了。
張越看著趙藐在地上臉色煞白,冷汗直流,對王奇說道:“哎,王中官,還請你將他的手臂接回原位,再讓他去受罰,否則再拖下去,他這條手臂就廢了。”
王奇有些詫異的看著張越說道:“張大人懂武功?”
張越說道:“知道些皮毛,隻是看他這樣子,始終不能複位,才猜想是王中官有什麽奇特手法。”
王奇嘖嘖稱奇,說道:“沒想到張大人還是文武雙全之人。趙小子,看到了嗎,張大人已經跟顧念你們了。以後就乖乖聽話做事,沒有安排就給咱家老實待在房裏,不管你們是喝酒打架還是搞什麽龍陽之事,總是不要出門惹事,明白了嗎?”
他一邊說話,右手在趙藐的肩窩上以按,伸手一推胳膊,瞬間就複位了。趙藐趕緊跪在地上稱是,王奇站起身,冷冷的看了曹協一眼,曹協也趕緊抱拳,口稱遵命。
之後,曹協架著趙藐來到驛館外頭,幾個手下人握著水火棍,將趙藐按在驛館外頭打了一百軍棍,給四麵的百姓和地方上的人看了個清楚。之後張越出來當麵給眾人致歉,給金光寺賠了一大筆錢,眾人才散去。
畢竟是京官,已經重打了一頓,還賠了錢,還能怎麽樣?金光寺的僧眾拿了錢退去,周圍的百姓看完了熱鬧也各自回家,隻是那位遭了無妄之災的香燈僧,怕是連職司都留不住了。
本以為這事就算完了,沒想到後麵的事才真的是嚴重。
趙藐挨了一百軍棍,昏死了過去。他手下的人不知輕重,隻知道是金吾衛的人打了自家統領,一氣之下,用隨身攜帶的信鴿,將此事通知了乙渡的兄弟們。
乙渡的羽林軍一聽,什麽?自家統領被金吾衛的人打了,這還了得!整點行裝就要趕來渡水城給統領報仇。這時候就有機靈的人出來說了,現在我們沒有軍令,擅離駐地會被乙渡的人攔住。眾人才算清醒過來,可有來一個人說了,咱麽不能離開此地,就近不就是金吾衛的人嗎?咱麽把他們挑翻了,也算是給統領報仇了。
眾人皆盡叫好,盛讚了這個人的機智,然後近兩百的羽林軍,頂盔束甲,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金吾衛的駐地,就要準備攻營。
金吾衛也不是白給的呀,雖然隻有不到一百人,可是輸人不輸陣,咱們隻要一個打他們兩個就行了,怕他個鳥。於是金吾衛也穿戴停當,帶上大斧長戟迎戰,兩方就這麽對峙在這裏。
乙渡本身也有守軍,那也不能是吃幹飯的。一聽羽林軍和金吾衛要火並,急忙飛鴿傳書渡水城,同時點起五百人,站在兩方側麵和事。
金吾衛乃是皇城內外的值守,平素裏雖然少見兵事,但是日常訓練也是一等一的勤。羽林軍身為聖上禁軍,乃是直屬於聖上的利劍,操練起來更是勤奮。
但是金吾衛和羽林軍素來不合,那也是瀚京城人盡皆知的事情。金吾衛說羽林軍雖然直屬,但是平日裏連聖上的麵都見不到,如同被冷落的待詔小妾一般。羽林軍則說金吾衛看家護院盡忠職守,盛讚金吾衛如同聖上的看門犬一般。
而至於兩方到底是因為職務不同,還是因為坊間傳聞金吾衛的一把手搶了羽林軍總管事的第三房小妾,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兩方都不是乙渡的駐軍可以惹得起的。乙渡雖然歸兵部直屬,但是這兩位大佬可都不歸兵部管轄,完全不尿兵部這一壺。乙渡的主事人雖然是個五品的淩江將軍,曹協和趙藐都不過是從六品的安撫副使,可是能入金吾衛和羽林軍的人,哪一個沒有些京官的身份背景,別說這兩人了,就算是一個普通的金吾衛和羽林軍,這位淩江將軍也不覺得自己就一定可以掰掰手腕。
所以這位淩江將軍點起了五百人站在側麵,也不出陣說話,反正就是一副你們敢打我就衝散你們,你們不打我就陪你們在這站著的意思。而且若是能不打,就算這在這紮營一個月,這位淩江將軍也是願意的。
張越接到信,氣的火冒三丈,趕緊把曹協找來,讓他寫信安穩自己手下的人。曹協兩手一攤,說自己的人現在是弱勢一方,應該由趙藐來約束手下。可是趙藐已經趴了兩天了還沒清醒,張越這邊的爛攤子還沒處理好,又不能親身趕去處理此事,就隻能讓手下錢奮去找李元錦,趕緊前去乙渡,否則一旦嘩變,這事情可就太大了。
張越放了一封飛鴿傳書到清平城,同時讓錢奮快馬加鞭趕到撫蓮河渡口等著李元錦。錢奮已經在此等了半天,終於見到了李元錦了。
將此事大概一說,李元錦皺眉說道:“快,咱們趕去乙渡。”一行三人快馬加鞭,直奔乙渡而去。
這個時候,乙渡的對峙三方在這裏已經三天了。誰也不敢先動手,誰也不能先撤退。現在動手,那就是軍營嘩變,是掉腦袋的罪過,可現在撤退,那就是丟了自家麵子,是比死還大的事情。
三方都在期待趕緊來個人處理此事,尤其是淩江將軍,差不多已經是早晚一炷香,晨昏兩叩首了。
李元錦到了乙渡駐軍之處,看著三方列隊的架勢,皺了皺眉,先去了淩江將軍那裏。到了淩江將軍駐地,錢奮來時就帶著聖旨,李元錦將聖旨給淩江將軍一看,請他先回去了。
淩江將軍一撤,金吾衛和羽林軍就知道來人了,於是又開始了互相謾罵的環節,反正待會就會有人要求兩方撤兵,多罵一句,己方就能多賺一點。
可是李元錦就站在側旁,靜靜地聽著兩方人馬在那互罵,也不出聲。這可急壞了錢奮,不停的哀求李元錦趕緊製止兩方,否則一旦嘩變,那張大人的罪名可就大了。
李元錦不為所動,文武也就抱著手靜靜地看著。劉先生對這個李元錦很是推崇,就連左丞大人都說他心思縝密,文武就想看看這個年輕人怎麽處理這事,當不當得起劉先生和左丞的讚譽。
金吾衛和羽林軍這些人當時在甲渡出發時就已經見過李元錦,知道他是金科榜眼,現在出現在這裏,肯定是要解決此事的。可是雙方罵了半個多時辰了,都有些口幹舌燥了, 他怎麽還不出聲呢?真的這麽難勸嗎?其實你隻要出聲,我們就借坡下驢,這事就算過去了呀。
可是他不出聲,兩方想閉嘴又不能,想動手那更是扯淡。此時,金吾衛裏傳來一聲嘲笑:“羽林軍的廢物們,罵了這麽久,你們倒是動手啊,我們一個打你們兩個,沒有在怕的。”
此言一出,不光是金吾衛,連羽林軍都閉嘴了。這話是能說的嗎?剛才雙方的罵戰,基本都是圍繞著祖宗三輩兒,圍繞著之前的一些衝突小事在張口。可現在這一句話一出,那就真的是結結實實打在羽林軍臉上了。一個金吾衛打兩個羽林軍?這話私下說得,可是這明麵上這麽說,羽林軍的麵子怎麽能掛的住!
今天的事要是不了了之,以後傳出去,一個金吾衛打兩個羽林軍,羽林軍怎麽混?今天不把金吾衛打斷幾顆牙,這話頭肯定是止不住的。
羽林軍的副統領殷俊怒道:“少屁話,老子不欺負你們,我們也就出一百個人,跟你們做過一場,看看誰才是廢物。”說完之後,他瞅向李元錦。
榜眼大人,說完這話,我們的麵子就能找回來一點了,以後金吾衛拿這話說事,我們也能還嘴了。趕緊製止吧,不然這事就鬧大了。
金吾衛的副統領鄭庫也出聲道:“好啊,剛好榜眼大人也在這裏,就讓他做個見證,咱們各出一百人打一場。輸了的,以後見了麵叫一聲爺爺,讓開路走。”
榜眼大人,我都已經點到您了,趕緊製止吧,真打起來您也要擔著幹係呢。
聽到這話,李元錦終於出聲了:“好啊,你們各出一百人,誰打贏了,我向聖上請賞。”
此話一出,兩方的人都愣住了。這位榜眼大人是不是有點二?居然就讓他們開打,還要去請賞?這一開打,那是請賞的事嗎?這是嘩變,是炸營!在場有一位算一位,各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兩位副統領一時僵在了原地,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這位榜眼大人太虎了,感覺沒法溝通啊。這真的是那些彎彎腸子繞死人的讀書人嗎?
李元錦見他們不說話,接著開口道:“怎麽,不打了?喊叫了這麽半天,就這?”他轉頭對殷俊說道,“你們羽林軍的大統領被金吾衛的人打了,你不是要報仇嗎?”又轉過來對鄭庫說道,“你們金吾衛不是號稱一個打兩個嗎?怎麽不打了?”
“今天這事,不打一架能解決嗎?還是讓我代替張越大人,跟你們兩個打一架?”
文武在旁邊笑著出聲道:“打架之事不用勞煩榜眼大人出手,我來就行。兩個人,一隻手。”
李元錦回道:“這種小事,還不用文先生出手。”
然後對著二人又說道:“下令杖責趙藐的是張越大人,也是他強令金吾衛動手的,也就是說,是他害的金吾衛和羽林軍翻臉的。怎麽,不撒氣了?不報仇了?是要跟我打,還是你們拔營去渡水城,跟張大人打一場?”
文武在旁邊暗暗發笑,好嘛,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就讓金吾衛和羽林軍站在了一頭,可惜就是讓自己公子背了黑鍋了。
殷俊沉吟一聲,說道:“榜眼大人,拳腳無眼。您是讀書人,萬一傷...”
李元錦打斷他的話:“傷了我,我剛好回去養傷,關你何事?”然後他轉頭對著鄭庫說道,“你是不是當兵的?現在是文官挑撥你們武官呢?你都不出手?”
鄭庫臉上掛不住了,走到近前抱拳道:“如此,我就向榜眼大人討教了。”
殷俊也走上前說道:“想必榜眼大人武功不錯,那我們兩個就奉命出手了。”
文武在後麵樂不可支,這小子,又把這事變成了文武之爭。雖然文武之爭古來有之,朝堂上各位大員互相不對付也是常有的事,拿出來說也沒什麽。可是你現在怎麽收場?誰輸誰贏都不合適,這可都是話柄來的。不過自己得看著點他,千萬不能讓他真的受傷了。
金吾衛和羽林軍的人都傻眼了,怎麽回事,不是咱們兩方要打架嗎?怎麽突然變成兩個人聯手打和事佬了?這...不合規矩呀!
鄭庫和殷俊互相看了一眼,眼神溝通之下,都決定收起七分的力氣。這榜眼大人要拿他們兩個立威,搏一個文武雙全的稱號,咱們雖然不忿,那還是收著點手,別把他打傷了。反正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嘩變之事就算是過去了。
鄭庫率先出手了,進步出拳,向著李元錦不緊要的肩頭打去,出拳不敢太快,生怕一拳就讓這個清瘦的年輕人吐血倒地。可是他沒想到,李元錦出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順勢側身一扯,他一拳擊空,順著手勁就滑了過去。
李元錦譏笑道:“就這?金吾衛是養老的地方嗎?還是說乙渡不給你們飯吃?”
鄭庫收拳站定,有些詫異的跟殷俊對望了一眼,然後吐氣開聲,說了一聲:“李榜眼小心了。”再次出拳打去。
這一拳氣勢就比之前大多了,踏地出拳,地麵上就被他踩出來兩個深深的腳印。李元錦,後撤半步,待他拳勢變老,正準備伸手再去抓他手腕,旁邊殷俊已經一腳踢了過來,三人頓時打在一起。
軍中拳腳,都是講究最幹淨利落的殺敵,所以出手都是勢大力沉的直拳直腳,沒有什麽花俏的招式,而且都是奔著要害去打的。但是此刻麵對李元錦,兩人不敢出太過陰狠的招式,什麽插眼鎖喉撩陰,一個都不能用。所以打起來束手束腳,兩個打一個,都感覺憋屈的不行。
所以說趙藐踢香燈僧那一腳,真的不能全怪他,純粹是習慣使然。
而李元錦這邊,就打的更是簡單了。尋常人練功,打通經脈才能練出內力。而他作為修道之人,從一開始修出的就是真氣,不知比內力強出多少,對上兩個打的束手束腳的副統領,簡直不要太輕鬆。
慢慢的,金吾衛和羽林軍內就開始傳來了叫好聲,這邊說我們家鄭統領這一招馬步橫打使得漂亮,那邊說我們殷統領轉身鞭腿踢得帥氣,然後還有人說李榜眼以一敵二不落下風。誇人之聲不絕於耳,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慢慢的,就開始變成了羽林軍的殷統領腿法不錯啊,跟我們鄭統領的拳法不相伯仲;殷統領的腿功還是那麽瀟灑,鄭統領的拳也很威猛啊。慢慢的,眾人越走越近,將三人圍在中間觀看。原本涇渭分明的人群,慢慢的混雜到了一起。
李元錦餘光瞥到周圍的人,微微一笑,湊身上前,硬挨了兩人一拳一腳,同時也一拳一腳打回了兩人。三人各退兩步,李元錦突然抱拳笑道:“二位統領好功夫,我實在不敵。不打了不打了。”
兩位統領互相看了一眼,也抱拳道:“李榜眼文武雙全,我們以一敵二打了這麽半天,是我們輸了。”
李元錦笑道:“兩位統領出手之間都有餘力,很多招式我都看見了,都是半途改了攻擊之位。若是二位全力出手,我肯定是打不過的。”
圈中三人在這互相吹捧,圈外圍著的人則意猶未盡的談論著。可是這些軍士轉頭一看,身邊勾肩搭背的人剛才還在劍拔弩張,金吾衛勾著羽林軍的脖子,羽林軍壓著金吾衛的肩膀,雙雙對視之間,不知道有多尷尬。
李元錦環顧四周,朗聲說道:“各位兄弟,今天是我主動挑戰鄭、殷兩位統領,可惜有些高估了自己,輸給了二位,讓大家見笑了。今日難得這麽高興,我去向淩江將軍要些酒肉,咱們今晚在這喝上一杯如何?”
眾人山呼海嘯,軍營飲酒可不是小事,雖然自家平日裏都偷偷幹過這事,可是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還是少見。
李元錦等大家靜下來之後,接著說道:“但是不能多飲,諸位明日的訓練可不能落下。誰要是起不來,我和鄭統領殷統領可要聯手向他請教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