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我已經選好地方。”沈羽涅朝著耳機那邊說道。他走在樹林的空曠地帶，清新的空氣很好聞，這裏是個不錯的度假點。格尼烏斯手環和芯片都被他戴在身上，他不太明白使用這東西，等靈魂和量子之海溝通後，身體真如薛定諤所說的那樣變成極具破壞力的怪物麽。

    “那你自己做好準備吧，準備好就啟動手環。”薛定諤平靜的回應，現如今她已經不需要盯著數據看，剩餘的全靠少年自己，“你的機會不多，每被殺死一次靈魂都會受到極大的削減，削減到幾乎不存在的時候，你就會成為怪物。那麽出於對世界的安全考慮，我們將會對你的身體進抹殺。”

    “嗯。”在作出回答後，沈羽涅將那塊小小的綠色芯片拿了起來，格尼烏斯隻有一個裝載的地方，它還是個半成品。如果自己能夠實驗成功，那麽未來這項手環又會繼續研究，直到所有女武神都可以使用。

    作為試驗品他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莉亞有預感自己還是隻能等待，她不由遺憾道：“我去不了嗎。”

    沈羽涅將芯片遞給她，微笑看著莉亞，想讓她給自己裝上芯片。

    莉亞看著芯片，腦海中不想讓羽涅去的念頭閃過，可她不能那樣做，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黑發，微笑道：“那注意安全吧。”

    芯片裝入格尼烏斯手環，上麵的啟動按鍵特意被用醒目的紅色漆刷上，沈羽涅指腹輕輕按動。“哢——”

    機械聲響起，少年靠在大樹底閉上眼眸，須臾間他痛苦的皺起眉頭。格尼烏斯手環啟動後內部伸出的針孔刺入手腕，血液順著密密麻麻的傷口溢出匯入，他的褲子已經沾染大量的血液。

    後背很久沒有再亮起過的兩枚聖痕此時都赤紅色光芒，它們開始壓榨少年體內僅有的崩壞能存量和吞噬生命。薛定諤的研究將所有可能性全都算入其中，沈羽涅沒有這些不值一提的東西，他很可能現在就死了。

    痛苦的不止肉體，靈魂也在顫抖，他曾在直麵崩壞意識時感受過靈魂被扭曲的感覺。少年的靈魂開始模糊消散，律者的力量被他一同牽連著，格尼烏斯手環將會帶他們去到更公平的戰場戰鬥。

    莉亞安靜的看著受傷出血的沈羽涅，用繃帶將手腕纏繞起來，發覺已經不再出血她露出欣慰的笑，少年的靈魂已經不在這裏，似乎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在這之後，沈羽涅猛然的站起身，他仍然是閉上眸子。格尼烏斯的增強讓他體內大量的崩壞能無處發泄，所預料中變成隻會破壞的崩壞獸也發生了。沒有意識去控製，崩壞能的旨意永遠都是破壞和進化。

    “羽涅？”莉亞愣愣的看著搖搖晃晃起身的少年，她伸手去拽，卻壓根拉不動。現在的沈羽涅完全就是行屍走肉般，被體內的崩壞能操縱著，直徑撞上原本依靠的大樹。

    伴隨轟鳴聲，樹木攔腰截斷，經過破壞後少年也像是徹底啟動，開始無意識狂暴的摧毀身邊所有的樹木土地，帶毒的血液不斷從繃帶湧出落在地麵發出腐蝕的聲音。

    莉亞擋在他眼前也不起作用，額間忍不住的冒出冷汗。這樣的破壞力如果放在城市裏，無人阻攔可能幾個小時大半座城市都要毀滅，幸好這裏隻是座孤島。

    在見識到沈羽涅釋放出的驚人破壞力後，莉亞的眼前漸漸漆黑，她這個依靠在少年身上的靈魂因為主心骨缺失，開始失去行動能力，這次沈羽涅去到的是另個世界。

    接下來莉亞也沒辦法管顧少年的破壞，隻希望他在破壞的同時不會受傷。光影扭曲模糊，原本就無法被人看見的靈魂徹底消失不見。

    沈羽涅不知道真正的量子之海是怎樣的，薛定諤並未向他過多的解釋，那人類所向往的後花園在他眼中是血紅色的天穹和血色沙子構成的大地，看不清遠處的情景。

    這裏的事物都不會行動，沒有風吹，空氣仿佛是懸在空中的。沈羽涅能夠保持良好的呼吸，淡漠的看著這個靜止的世界，以及眼前逐漸構成的身影。西琳。

    存在兩個多月，這也像是在提醒沈羽涅，西琳對他們的思念。他要在這裏徹底奪回自己的力量。

    西琳出現後伴隨在她周身的長矛也隨之出現，她並不對戰場變化有任何感覺，崩壞能是不會有意識的，也不會等待。在徹底凝聚好身體後，銳利的長矛刹那間將少年包裹，似乎和往常那樣沈羽涅會在堅持不久後被殺死。

    無數長矛疾馳而來無死角的將少年包圍，沈羽涅將目光鎖死在西琳身上，漠視周圍的一切，抬手虛握橫掃出去。

    碰——

    斷裂聲響起，純白色的騎士槍出現在少年手中。格尼烏斯的增強能讓他的靈魂帶進來更多的東西，沈羽涅選擇了這把神之鍵，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東西，加上這一個月的訓練，他要用這些去獲勝。

    而無論是否擁有武器，西琳的表情都是冷漠的，下達長矛攻擊的指令。

    金色的碎片漫天飛揚，在這血紅色的天穹下，少年漸漸逼近。他戰鬥的很艱難，身上是各種劃痕，肩膀被洞穿出血色的窟窿，不斷失血和大量的體力流逝然意識也在模糊。

    一根忽然出現的長矛偷襲成功，它洞穿少年的胸口。沈羽涅張張嘴巴，吐出大口的血沫，靈魂被殺死後身體迅速消散。

    滿地的血液並未消失，沈羽涅再度出現在遠處，平靜的朝著西琳衝去。

    現在第二回合開始。

    ……

    無人島嶼的地麵時不時會震動，搖晃的讓棲息在樹上的鳥兒盡數飛散。生活在這裏的齧齒生物們紛紛從洞裏跑出來，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巨人，不斷衝毀樹木踏平它們的家園，是隻發狂的野獸，甚至到了來追逐它們的地步。

    聽著島嶼傳來的動靜，仿佛正在散步般的麗塔忍不住喃喃道：“這家夥的破壞力還真是驚人。”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她們的培養，把自己成為S級女武神所有的知識全都灌輸在一個少年身上，除了沈羽涅這世界上找不出第二個人，還有奧托主教的功勞，若不是他的重視，麗塔也不會閑來無事培養個敵人。

    現在沈羽涅出師，她則要繼續執行自己的任務，取得活性血液。

    麵對隻會發狂的野獸，戰鬥的難度應該不算大，麗塔也不著急追蹤，那麽大的動靜已經將沈羽涅所在的地方標注的很明確。

    女仆優雅的躍上樹梢，她的身子輕盈沒將枝條壓斷，眸子落向遠方很快就捕捉到那個身影。

    在狂暴下少年身上的衣物已經破成布條，白皙結實的身體分外顯眼，他撞斷了顆大樹，在轟鳴聲和塵埃飛揚時鎖定站在樹梢上的女仆。崩壞能相互吸引的道理，讓他立即找到整座島上唯一的同類。

    麗塔微笑看著衝向自己的少年，許久後她向耳機那邊問道：“博士，沈羽涅的狂暴大概和什麽級別的崩壞獸相似？”

    “暫未確定，畢竟這是實驗。大概是帝王級無上限，總不可能是律者。”薛定諤坐在海岸邊，桌子上擺放著倒計時的時鍾。身邊的長光為她遞上杯溫熱的咖啡，在喝了幾口後，她才平靜的繼續說，“不要讓他受太重的傷，不然會被察覺的。你也是，當心失足。”

    失足？麗塔嬌柔的笑一聲，狂暴的怪物已經來到腳下，輕鬆的就撞斷樹木。重力拉拽女仆落下，薄紗裙擺在風中搖曳，她控製身形極快的朝著少年落去。

    如果說正常情況下的沈羽涅偶爾能在口頭占據上風，那麽實力上，無論他有沒有狂暴都不可能贏。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她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家夥。

    妨礙我和幽蘭黛爾？麵對張口要撕咬她的沈羽涅，麗塔一拳砸在對方的肩膀上，恐怖的力道令少年接連撞斷幾顆樹木，在寂靜半分鍾後少年出現在眼前，結實的身體沒有任何傷痕再度咆哮衝向她。

    欺負我、浪費我的時間、還有欺騙我？

    沈羽涅毫無還手之力，身體和控製的崩壞能很是堅韌，不斷的被打倒又再度爬起來。麗塔很享受這種情況，她也很好的控製力度，隻是稍微欺負一下少年。

    針管刺入沈羽涅的皮膚將少部分的血液抽取，那是暗紅色還會蠕動的粘稠物體。

    自此麗塔的任務正式完成，她彎著眸子笑吟吟的將這管血收起來，閑庭漫步般轉身準備離開。身後的野獸還準備繼續追來，被她輕盈的後踢打入先前的坑洞裏，“笨蛋，什麽時候恢複意識再找我打架吧。不過那時你應該也不記得這些。”

    說到這裏麗塔惡劣的笑了起來，想著少年醒來後身子疼痛，隻能歸咎在狂暴時留下的傷痕，她就很開心。

    女仆有點分神，並未發覺到在塵埃間沈羽涅已經爬出來，並且這次他沒有再如往常那樣發出任何聲音。微微歪過腦袋，似乎在打量這個比他強太多的女人，這股崩壞能被麗塔硬生生揍到發生進化。

    雖然智商不高，但好歹是知道暫避鋒芒。暗暗的靠近尋求機會，在麗塔已經徹底鬆懈準備離開時，沈羽涅再度撲去，兩人距離的很近即使反應過來，身體也做不出行動。

    在女仆驚訝的表情下，少年將其撲倒，他張口朝著對方的肩膀撕咬下去。

    下一刻，長光的聲音帶著疑惑從耳機傳來，“麗塔，你的裝甲出現損壞，是發生什麽？”

    她時刻盯著麗塔的獵襲裝，現如今上麵的肩膀處出現紅點。

    “他咬了我一口……”麗塔語氣略帶無奈的誠實回答，裝甲並不是金屬，而是和金屬硬度差不多的材質。

    然而就是這樣還硬生生被沈羽涅給撕裂開，少年的嘴巴自然也不好受，血液開始從嘴中溢出滴落在麗塔雪白的肌膚上。

    “這家夥在自己傷害自己，他要是能用嘴巴把我的裝甲撕，一嘴的牙齒也別想要。”

    “那你還不快點阻止他？”

    麗塔無奈的看著吐掉肩膀裝甲的少年，他顯然還準備咬自己，還沒等張開口人便被踢飛出去，“要知道會這樣，真該把你的嘴巴鎖住。”

    等到沈羽涅來到眼前時，她一手按住對方的肩膀，一手遮住他的嘴以這樣才能讓自己不被咬。沒辦法防備的雙手在她身上亂抓，或者說是胡亂的撫摸，幸好少年沒有養長指甲的習慣，否則現在還要更難處理。

    裝甲沒有再出現反應，長光好奇的發問：“你控製住了？”

    “算是吧。”麗塔回答，她的麵色泛紅蔓延至耳垂，雪白的天鵝頸也呈現出淡粉色。她正被占便宜，並且還是無法反抗的狀態，少年的手指好幾次伸到裝甲與皮膚的交接出想把這層堅硬物質扒拉下來，努力半天也沒能做到。

    還有裙擺嚐試拽掉也沒能做到，她有點後悔自己沒穿上全身防護的機甲式裝甲了或者早點離開這裏。

    雪白的皮膚留下紅印，怪異的感覺讓麗塔臉色越來越紅，她咬咬牙將他按的更用力，以至於腳下的土地都凹陷。

    “他到底什麽時候醒？”

    “這取決於他什麽時候打贏律者能量。”料想到某些好玩的情況，長光的話中也有笑意，她本就對主教針對沈羽涅這件事無感，甚至還有點反感，邊上的薛定諤也一樣，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難得出現淺淺的笑意。

    “稍微忍耐一下，他可是在創造奇跡。要是沈羽涅來移植寶石，說不定還會有更其妙的事情發生，可惜我們沒有多餘的寶石，他大概也不樂意。”

    對抗律者而取勝這種事情，隻有移植過寶石的幾位女武神才在做，並且都是艱難獲勝。

    通訊結束後長光就和薛定諤坐在海邊欣賞著海風，等待沈羽涅的實驗結束。穿著運動服的幽蘭黛爾跑到兩人身邊，“博士，你們看見麗塔嗎？從今天早上，我就沒有見到她。”

    長光回過頭，臉上是神秘的微笑，“沒有見到，不過每個女性都有自己的私密時間嘛。她大概是做什麽重要、好玩的事情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