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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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羽涅望著已經空出來的房間,臉上出現一絲茫然,他找不到赤鳶。

    在拂雲觀裏或者石室,太虛山上下都找不到赤鳶。沒給自己留下任何的信息忽然就不見蹤影。

    再回過神來時視線已經被濃鬱的白霧朦朧,沈羽涅把煎藥的鍋移開。雖然赤鳶消失,但他還是把補品藥材給熬製好,可能對方隻是一時想去哪裏過幾個小時就會回來。

    沈羽涅就在這裏等她回來,可一晃眼就是幾個小時時間過去,直至他見到天邊泛起微紅的太陽光時都沒能再見到仙人的身影。

    那份藥材被熱了幾次,最終沈羽涅將其放在邊上不再理會,獨自坐在拂雲觀外望著黑夜到黎明,晨曦的光照的積雪逐漸融化。

    沈羽涅恍然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休息,他睡到傍晚。睜開眼時整個拂雲觀都是漆黑的,悄無聲息,他起身把院子各處角落的油燈全部點亮,可那種孤獨感還是無法驅散。

    藥材已經不能再熱下去否則全都會被煮爛,藥渣混進水裏就不能喝了。他茫然的吃飯、練劍,然後在棧橋附近等待,直至又一天黎明到來。

    他想不通的是赤鳶為什麽突然把自己丟下,兩人間沒鬧過矛盾,按理來說赤鳶沒有丟下自己的理由。可她就是從眼前消失了,沈羽涅再怎樣等下去都見不到。

    接連幾天,沈羽涅把生活顛倒過來,安靜的等待。照藥鋪老人和他說的消息,赤鳶可能是去北方的憶劍山莊附近清理崩壞獸了,雖不知她從哪得到的消息,或許那一夜他見到的黑影裏確實站著人。

    沈羽涅想了想,沒有動身去找她,畢竟還有其他的可能性存在,赤鳶總是會回來的,不能在她回來時家裏沒人在。

    接連幾天都沒有赤鳶的蹤影,沈羽涅第一次覺得時間變得緩慢難熬,仿佛每天都被延長無數倍那樣。

    他坐在院子裏,小心翼翼的擦拭雲墨的劍身,高懸天穹的太陽帶不來一絲暖意,反而將周圍的冰霜融化後使得這裏更加寒冷。沈羽涅閉上眸子開始默念劍心訣,隨著每一個音符從口中吐出,他的心就愈發的鎮定。

    所有的雜念都被排除出腦海,最後所剩的念頭便是他要在這裏待著等赤鳶回來,焦慮的情緒隨意誌的堅定逐漸消失。

    沈羽涅看見自己那片毫無波瀾的劍心,他站在湖麵朝著深處望去,那裏已然是清澈見底。

    劍心第二次突破完成,從止水步入無塵,兩個層次的突破還算是簡單。太虛劍氣本就是針對崩壞病毒的,而病毒又是針對男性基因,再往後的境界隻能是擁有女性基因的人才能去突破。

    無塵已經是男性修煉太虛劍氣的極限。

    沈羽涅睜開眼,臉上情緒平靜無波。他就繼續等下去吧,總要有人守著這座拂雲觀讓赤鳶有家可回。

    ……

    數天之後,身影步伐沉穩的走過棧橋,他的力量極大,隻是邁步走便能讓棧橋向下彎曲不少。那頭飄逸的長發被陽光染成燦金色,男人眯起眼注視遠處已經修補完成的拂雲觀。

    已經大概聽林朝雨說過相關的事情,拂雲觀被重鑄,聽到這個消息馬非馬被嚇了一跳。

    他們七個人有各自的想法,唯一相同的念頭便是要從拂雲觀逃離,否則遲早會被師傅殺死的。

    要說打心底的害怕,馬非馬隻怕赤鳶。所以聽到這個消息時,他以為是師傅複活向他們尋仇,等到聽解釋說是不知哪來的毛頭小子占了太虛山,他才沒那麽害怕。

    現在親眼見到重新修複的拂雲觀,馬非馬的心再度狂跳起來,為什麽會和原來的那麽相似?簡直就是仙人在世時的模樣。

    就仿佛要向他們複仇的仙人此時住在其中,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把他們逐個拖入地獄。

    “該死!”馬非馬冷哼一聲,從背後抽出那柄赤紅色的長劍。他要破壞掉這座道觀才能把心裏的恐懼消下去。

    林朝雨是太虛劍派的掌門,不能輕易毀他人房屋,可他馬非馬不是。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他不僅要把拂雲觀毀掉,還要把修補這個地方的人抓出來,打斷對方的腿。

    男人身材魁梧,沉重的邁步向前,手中赤紅的長劍隨著他調度劍心亮起光芒,那印在中央的太極圖案飛速運轉起來。和別人不同,馬非馬能夠調動崩壞能,揮出勢大力沉的一劍,真正的將遠距離將劍氣釋放而出。

    無形的劍氣將草地割裂出深達幾米的溝壑,那恐怖的氣勢,無疑真的能夠一劍轟毀整個拂雲觀。

    轟!

    晴空卻有雷鳴的聲音響起,馬非馬飄逸的長發被狂風吹起,他眯起眼望著那個擋在拂雲觀前的黑影。

    沒有預想的轟毀拂雲觀,那個身影速度極快隻是做了上挑的動作,硬生生擋下劍氣。那是個高手,馬非馬最喜歡的就是挑戰高手。

    “滾開。”

    聲音帶著仿佛能刺傷人的冰冷,沈羽涅抓著黑淵,邁步向前走去,“敢毀了這裏,我就把你的手腳全砍下來丟街上去。”

    他本是待在房間裏的,察覺到同類的崩壞能才走出來,隨後就見到那道足以摧毀拂雲觀的劍氣。沈羽涅不允許任何人摧毀這裏,看著馬非馬,頓時起了殺心。

    馬非馬挑起眉頭,“你?”

    他隱約記得自己見過沈羽涅,意外的是對方那麽年輕,看起來三十歲都沒到,磅礴的氣勢卻不輸自己。像把無堅不摧的劍和銳利的槍。

    “你怎麽做到的?”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天才,僅有的便是學習過太虛劍氣的他們七人。

    沈羽涅懶得回答他,相距數十米後直徑衝出去,黑淵直指對方的眉心,“我替某個人來教訓你這個瘋子。”

    看他不回答,馬非馬也不在意,他感到興奮,眼前是個和自己實力相近的人,他渴望被這樣的人殺死,“這世上還沒誰能教訓我。”

    赤絕影飛快地抬起,劍身恰好阻在槍尖的部分,馬非馬的力氣極大硬是不讓長槍再前進半分,力量灌注在手臂將長槍彈回去。

    沈羽涅向後倒退一步站住腳,黑淵下劃破碎對方左肩的衣物,在那肌肉解釋的手臂留下駭人的傷口。

    他和馬非馬都是經過崩壞能更改體質的人,在力氣上相差無幾。心境上,他比馬非馬更強已經步入無塵,吃虧的隻有無法用槍調動崩壞能,和武器強度差別。

    沈羽涅皺了皺眉,那柄赤紅色的劍反常理的會亮起光芒,並且崩壞能釋放後會在其中得到加強。那是柄經過改變的神之鍵,能做到那種程度的隻有千人之鍵,軒轅劍。

    僅是片刻愣神,赤絕影已經迎麵掃來,沈羽涅傷到馬非馬,對方硬是不管傷口要搶機會傷到自己。

    他立即向後倒退,赤絕影散發的劍氣還是將胸口的衣物劃破,留下一條血紅色的傷痕。

    “勸你不要分心,否則是誰的人頭落地就不好說。”

    沈羽涅再給予回擊,後者已經輕鬆的抵擋而下。他並不會輕易的輸給馬非馬,握住騎士槍的時間已經有八年,雖然大部分的戰鬥都是以崩壞能決定勝負,但這並不能讓他放下武術上的造詣。

    那是莉亞親自一點點教授他的槍法,不會輸給任何人。

    轟!

    沈羽涅用黑淵朝著馬非馬的頭砸去,槍身被瞬間反彈,也隻有他這種全金屬打造的槍身能夠使用,若是普通的木材早就被神之鍵震的斷裂。

    後者擋住攻擊,虎口被震的出現裂痕。怪異的攻擊讓馬非馬一時間找不到回擊的招數,他眯起眼,“羅刹鬼的招數?隻有力量不足的女人才會用這種招數彌補。”

    “嗯,你也會死在這種招數下麵。”止水無塵,麵對挑釁的話語,沈羽涅完全感受不到情緒變化,那些挑釁全都變成要殺死馬非馬的力量。

    槍影揮舞變幻莫測,不局限於普通的挑、刺、掃,明明有的攻擊看上去軟綿無力,可馬非馬阻擋時才察覺其中的威能。隻在瞬間他便無法抽身反抗,被密集如雨的槍不斷衝擊,仿佛海浪砸在身上。

    眼前的是個年輕的宗師,馬非馬甚至心生想要學習的想法,可他現在卻無力還擊,失敗的可能性也在不斷飆升。

    “勸你不要分心。”

    同樣的話由沈羽涅回敬,馬非馬阻擋黑淵靠近自己時,他忽的抽出一隻手砸在對方臉上。

    沉悶的碰撞聲響起,馬非馬摔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沈羽涅猛地靠近把他踹出去,魁梧的身子貼著草地滑行,後背撞在樹幹才停止。

    枝椏間的雪花因抖動簌簌落下,眨眼就把男人魁梧的身材遮擋起來。

    沈羽涅對著雪隆起的地方把黑淵猛地擲出,這也是莉亞槍法的其中的一招,瞬間出手的衝擊力足以將對方的心髒貫穿。他在殺死律者時用的基本都是這一招。

    隻是這次沒有崩壞能的加持,馬非馬有足夠的時間反應,從黑淵落下的位置逃離開。

    沈羽涅看去,男人的嘴角裂了一塊,雙臂多數都是洞穿的小口子,正慘笑著麵向自己。

    黑淵基本是要被打碎的狀態,沈羽涅被反震的雙手虎口裂開,正不斷向外滲血,他漠然的從後背把雲墨抽出來,“你這樣的人,早該做好死的覺悟,死了,再多的醜聞爆出來也沒關係。”

    馬非馬吐出一口摻血的唾沫,眼前的人已經從銳利的槍變成無堅不摧的劍,他沒那麽容易死,勉強打起精神準備繼續感受對方的劍招。

    隻不過第一招出手時就令他感到錯愕。

    啟劍.裂空。

    鏘——

    金鐵碰撞,火花在眼前迸發。

    馬非馬憑借下意識的反應擋住,隻差半分就會洞穿自己正在狂跳的心髒,他的臉上沒了以往的淡然,“你會太虛劍氣?!赤鳶師傅還活著?”

    沈羽涅收劍的同時踹倒他,不做回應。

    這點傷對馬非馬來說並無大礙,但他還是在地上躺了好一會才勉強爬起身子,“原來是她,你才能有如此造詣。她要回來把我們全都拖入地獄嗎……造出你這樣的怪物,逐個把我們殺了。”

    沈羽涅邁步向馬非馬走去。這裏沒有熱武器和巨量的崩壞能,刀光劍影比試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誰的氣勢占據上風,手裏的武器就能割開對方的喉嚨。

    “你們弑師是大罪,還有你侮辱了我重要的人,所以必須要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