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她長得那麽美麗，對我們也很友善，登門拜訪也是想要和姐姐交好，不可能這麽明顯地在糕點裏下毒啊，兩個人在宮裏相互幫助難道不比一個人在宮裏摸索的強嗎？”
    “這個道理，程小姐不可能不懂！”
    第一批進宮的小姐一共是十五位，個個生得貌美，個個都有才情，有家世，再加上皇後的人選還不知道花落誰家，不用想都知道，十五位宮妃全都是衝著那個位置去的。
    所以。
    進宮之後，大家表麵上要鉚足了勁在皇上麵前表麵，暗地裏是一定會踩著彼此的鮮血往上爬的。
    也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程小姐才過來與詩婉月交好，團結力量大啊。
    “不會是她的，她有什麽理由毒殺姐姐呢，這對她來說有什麽好處呢？”
    詩仙仙眼中淚意迷茫，驚恐間不斷地搖頭，可是聲音卻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底氣。
    “小姐，也不是沒有可能。”
    心慈嗓音哽咽，像是想起了什麽急忙出聲，蘇落落看向她，心慈上前施禮才接著說道。
    “奴婢送程小姐離開的時候，程小姐的確是和顏悅色的，但奴婢在不經意間抬頭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她臉上的笑很奇怪。”
    “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但……就是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話雖然說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蘇落落卻懂了心慈話裏的意思。
    有的人說話的時候溫柔四溢，耳朵聽著極舒服，但神情卻鋒利得像尖刀，你若是不抬頭去看，根本不會發現，遂她轉頭問詩仙仙。
    “程小姐進宮是什麽位份？”
    “是從二品的昭儀。”詩仙仙一邊思考一邊回答“不過……我聽說初開始的時候，原本是要定淑儀的位份給她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後來封了姐姐。”
    蘇落落微微蹙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裏麵可能就會發生很多事情。
    “茯苓。”
    “奴婢知道怎麽做。”
    接收到主子的眼神，茯苓施禮應了一句，然後迅速離開廂房。
    走到一個沒人的院子裏，茯苓拿出身上的哨子輕輕一吹，疾風湧動，枝椏搖晃，一道黑色的年輕身影出現在茯苓的麵前。
    “做什麽？”
    禦風手握著長劍，雙手環胸，神情冰冷，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看在他長得好看，麵冷心還可以的份上，茯苓懶得和他計較，這人的脾氣她算是摸清楚了，根本就是一隻紙老虎，不聽話，公主衝上去打一頓，就老實了。
    “詩小姐中毒了，懷疑是程侍郎府的二小姐下的手，公主讓你去查，要快。”
    “哦。”
    禦風冷冷的看了蘇落落所在的院子一眼，風拂過來的時候，他額前的一縷青絲飄揚起來，茯苓便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禦風就不見了。
    廂房裏。
    心慈打了熱水進來，蘇落落和詩仙仙給她擦洗了身子，重新換了舒適的衣裳，又做了幾個祛毒的藥包掛在了床上。
    三位大夫神情激動，一起將藥熬製出來，端上來的時候，他們保證都是按照蘇落落所寫的順序熬製的，絕不會有差錯。
    蘇落落接過藥聞了聞，確定他們沒有出錯之後，才一點一點喂進詩婉月的嘴裏。
    詩仙仙一直默默地落著淚，緊緊的盯著自己的姐姐，直到看到詩婉月烏青的唇漸漸的變成了蒼白，呼吸也越來越強，她才抱緊了詩婉月埋在她的香肩上嗚嗚哭了起來。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她的身體劇烈顫抖，害怕讓她有一刹那間六神無主，抱緊詩婉月的時候，胸腔一痛，竟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二小姐。”
    心慈臉色大變急忙上前一把將詩仙仙扶住，隨後抬眸看向蘇落落。
    “公主，奴婢覺得除了程小姐再沒有別人了，府裏的人奴婢再三查過確認過，而且近身侍候大小姐、二小姐的隻有那麽幾個人，奴婢求公主替我們討回公道。”
    “好。”
    蘇落落輕輕點頭，又替詩仙仙把了脈，下了方子，錢夫人忙前忙後照顧她們，元兒則爬上詩婉月的床，緊緊握著她的手，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蘇落落見著，心裏生出一絲安慰，元兒這般懂事，詩府將來必定會越來越好的。
    一個時辰後，一道淩厲的劍風在窗外掃過，樹葉紛紛墜落。
    蘇落落知道是禦風回來了，起身離開廂房，和禦風一起朝著遠處的湖邊走去。
    ……
    軟榻上。
    詩仙仙剛剛喝完藥，臉色還很蒼白，她坐了起來，推開身邊的窗戶，看著遠處蘇落落和禦風的身影，柳眉輕輕的蹙了蹙。
    半炷香之後。
    茯苓進來與詩仙仙說公主和禦風出去一會，晚些時候再回來，她和心慈照顧兩位小姐，三位大夫留了一位在府裏，另外兩位打賞之後送出府去了。
    屋頂上。
    禦風起起落落，一直在追趕蘇落落，蘇落落為人陰險毒辣他知道，但他沒有想到蘇落落的武功、輕功竟也這樣了得。
    程府和詩府不過是隔了兩條街道，飛起來特別的近，一會兒她們就落進了程府主院裏的一棵大樹上。
    程小姐剛好學完規矩，教習姑姑離開，貼身丫鬟端著茶水上前侍候，程夫人也走了過來，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要我說，宮裏的姑姑教的規矩也就那樣，還是我女兒聰慧，什麽東西一學就會，這規矩立得多好啊，來……喝了這碗參湯，趕緊把身子調理好，進了宮早點給皇上生下嫡皇子，說不定，皇後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程青素聽著母親的話，美麗的臉蛋有一絲陰戾一閃而過，端過參湯慢慢的喝完，又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拭了唇邊，平複心情之後，語氣裏盡是傲慢。
    “所以我才要一家一家去拜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素兒，你可挑好人選了？”
    程夫人一臉疼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程青素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到玉桌前坐下，捏了一塊糕點慢慢的吃著，好一會兒才冷聲開口。
    “詩府的詩婉月吧。”
    樹上的蘇落落和禦風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蹙眉，果然有貓膩。
    蘇落落原本隻是想過來看一看，弄清楚一些事情，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的收獲。
    “為何選她呢？她沒有家世，又沒有背景。”
    程青素看著自己的母親，詭異的笑在她的唇邊綻放。
    “就是因為她沒有家世背景我才要選她，如果我利用一個有家世，有背景的人來幫我爭寵，一旦出錯，我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但詩婉月不一樣，她一無所有，聽話就讓她多活兩天，不聽話，我隨時都可以捏死她。”
    “最讓我生氣的，宮裏傳消息說，皇上明明準備冊封我為淑妃，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個名份落到了詩婉月的頭上，是她奪走了我淑妃的尊貴，讓我隻被封了一個昭儀。”
    正說著。
    程家大少爺走了進來，看到母親和妹妹時而高興，時而陰戾，笑著上前拍了一下程青素的頭。
    “何事這般情緒？”
    程夫人便把之前的打算一一說給自己的兒子聽，程至遠聽著笑了起來道。
    “你隻管拿捏她便是，她那個妹妹也不是什麽幹淨的東西，詩婉月要是不聽你的話，我便把她妹妹如何侍候，如何下賤的事情說出去，看她還要不要自己妹妹的名聲，要不要自己的臉麵。”
    “至兒，你怎麽知道她妹妹的事情？”
    程夫人聽著拿起帕子捂了一下鼻子，好像已經看到詩仙仙的肮髒一般。
    程青素挽著母親的胳膊，陰聲道。
    “那還用問嘛，肯定是哥哥玩過詩仙仙。”
    程至遠哈哈笑了起來，母子三人便商量著往後要怎麽利用詩婉月，利用她的紫薇學院，企圖將詩婉月的功勞全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更讓人震驚的是，她們聽到了……一個炸裂的消息。
    那就是。
    程青素不能生孩子，她之所以拜訪各家小姐，一來是要挑選一個可以用來助她爭寵的人，二來是要幫她偷偷生一個孩子。
    ……
    “殺了便是，囉嗦那麽多。”
    禦風蹙眉冷聲說著，在他的世界裏，任何看不順眼的，不喜歡的，殺了便是，因為他是殺手！
    蘇落落瞪了他一眼，禦風立即鬆開了要出鞘的劍，不耐煩地靠在了樹杆上。
    回來的路上蘇落落一直都沉默著沒有說話，回到詩府後，她讓人給君墨臨送了一封信。
    中間又喂了詩婉月一次藥，差不多兩個時辰後詩婉月睜開了眼睛，見到蘇落落坐在自己的身邊，詩婉月眼裏的淚便落了下來。
    她多害怕自己倒下去之後再也起不來了，眼看著她詩府一天比一天好，眼看著她要光耀門楣，她卻突然間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婉月。”
    蘇落落握緊她的手，將她扶著坐了起來，詩仙仙拿了軟墊靠在她的背後。
    “姐姐，你好點了嗎？”
    詩婉月蒼白著臉蛋，輕輕點頭，有些無力地往後靠著，握住蘇落落和詩仙仙的手。
    “能再見到你們真好。”
    淚珠再次滑落，她不敢告訴蘇落落，其實昏迷的時候，她做夢了，夢到了蘇雲珞，夢到和他見了麵，聊了天，還一起沿著湖邊走了一圈又一圈。
    生死的時候，詩婉月發現自己的心很痛，人這輩子大概總有一些時候是要留很多遺憾的，蘇雲珞便是她的遺憾。
    “沒事了，毒已經解了。”
    “落落，我這到底發生什麽了？”
    詩婉月眼中一片茫然，明明什麽都是好好的，府裏的人也都是幹幹淨淨的，自己怎麽會突然間中毒呢？
    “是程小姐，她在糕點裏下了毒，姐姐，落落姐姐一定會替我們討回公道的。”
    詩仙仙搶先回答，詩婉月猛地怔住，眼裏染著一陣一陣的後怕，那程青素來的時候一身素雅，眉眼清亮，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的嬌憨可愛，讓人看著根本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公主，天青過來了。”
    茯苓輕聲說著，蘇落落轉頭，便看到天青提著幾袋子零嘴兒走了過來。
    “公主，這是少爺讓我買給您吃的，另外事情已經辦妥了。”
    詩婉月和詩仙仙看向蘇落落，詩婉月眉眼裏都是對蘇落落的歉意，詩仙仙則是眼眸微抬，亮了亮。
    “來。”蘇落落將詩婉月扶了起來“替大小姐好生打扮，一會有客人到。”
    丫鬟們頓時忙碌起來，蘇落落捏著零嘴兒拿了一塊奶皮酥放進嘴裏，香甜的味道讓她微微眯了眯雙眸。
    天青跟在她的身後，與她一起出了廂房，蘇落落吃了幾塊，將吃食交給茯苓，才與天青說話。
    “跟他說別把皇上逼得太緊。”
    君墨臨如今執掌皇權，加上皇上對自己有想法，他已經不把皇上放在眼裏了。
    一想起這個，蘇落落便覺得十分無奈，什麽都好商量，但隻要一到這裏，之前的情分就都沒有了。
    “好，我先回去了。”
    天青笑著點頭，一躍而起離開了詩府。
    這邊剛剛收拾好，門房就進來稟報，說是程府的人過來了，詩婉月讓他把人請到正廳，隨後她們不緊不慢地朝著正廳走去。
    程夫人、程至遠、程青素氣勢洶洶地衝進正廳，見主人還沒有到，更是怒得眼睛通紅，抓起桌子上的東西就開始往地上砸。
    蘇落落她們遠遠的就聽到屋子裏一陣陣脆響和怒罵。
    “落落。”
    詩婉月轉頭看向蘇落落，蘇落落也看著她，詩婉月隻覺背脊寒意上染，恍然清醒道。
    “我知道怎麽處理。”
    她已是一家之主，這種事情也不是遭遇一次兩次，更何況身邊還有蘇落落在撐著，所以她應該自己處理。
    站在正廳的門口，看著裏麵的三個人像瘋狗一樣拚命地砸著她家的東西，詩婉月沒有絲毫的動怒，隻是轉頭與心慈道。
    “心慈，把被砸壞的東西列成清單送到程府去，一分不少的要回來，皇上賞賜的東西，砸壞了的，報到內務府去。”
    什麽？
    程夫人聽到皇上賞賜四個字，要砸的動作猛的一滯，嚇了一跳，程至遠一抬頭，看到母親手裏玉花瓶上皇宮特有的印記時，驚得飛速衝了上去，一把將東西奪了下來。
    程青素恨恨地怒瞪著詩婉月，衝到她的麵前，抬手就給了詩婉月一巴掌。
    詩婉月隻覺得臉蛋火辣辣的疼，沒有猶豫，抬手也狠狠地給了程青素一巴掌。
    程夫人和程至遠頓時齜牙咧嘴，怒吼著朝詩婉月飛奔過來。
    詩仙仙拔下頭上的簪子就要朝程至遠的心口上紮……這凶狠的動作嚇得她們的動作一停，程青素捂著被打痛的臉蛋眼淚直流，恨聲道。
    “我好心好意前來結交，想要與你一起進宮，相互扶持，可你是怎麽對我的？”
    就在半個時辰前，宮裏突然間下了一道旨意，程青素的昭儀位份沒有了，她也不需要進宮了。
    如同天塌下來一般，整個程府都懵了，明明前一刻她們都還夢想著有朝一日坐上皇後的寶座，可下一刻，她們連給皇後提鞋都不配了。
    “詩婉月，我根本沒有給你下毒，你不能這樣冤枉我。”
    程青素一把拽住詩婉月的手腕，指甲狠狠刺進她的肌膚裏。
    “跟我一起進宮，馬上進宮，你去跟皇上說清楚，我根本沒有害你，那都是你自導自演的，是你想陷害我。”
    手腕上的疼痛讓詩婉月微微蹙眉，她長睫微眨，垂眸看著被掐的地方血珠溢出時，又緩緩抬起清冷的雙眸，定定的看著程青素。
    她這般冷靜，程青素頓時氣得尖叫了起來，一把抓著詩婉月的肩膀拚命的搖。
    “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了嗎？你怎麽可以這樣卑鄙無恥，你奪了我淑妃的位份就算了，還要奪我昭儀的位份，詩婉月，你會不得好死，你會斷子絕孫的。”
    詩婉月冷著眉眼，揮開程青素，程青素沒想到她敢推自己，身形不穩砰的一聲狠狠摔了出去。
    程至遠看著妹妹連連敗退，邪戾間，衝上前兩步看著詩婉月嘲諷道。
    “詩婉月，你不知道你妹妹是個什麽東西吧？”
    見詩婉月和詩仙仙臉色瞬間煞白，他的眼神一下子邪肆起來，似笑非笑，俯身時，在詩婉月的耳邊冷聲道。
    “你不知道她在我床上的時候叫得有多浪，那麽髒，那麽賤……”
    “程至遠！”
    詩仙仙雙眸赤紅，衝上去一把推開程至遠，胸脯起伏間，她心底深處的恐懼和怒火幾乎重重燃燒著。
    這就是她要殺掉這些男人，隻要這些男人有一個在，就一定會拿這件事情威脅她們。
    詩漸鴻為了討好他們，給她灌了藥，將她送到別人的房裏，害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這些人一個都不能留，一個都不行！
    程至遠看著詩仙仙眼裏的害怕，得意地笑了起來。
    “詩仙仙，你那麽髒，還敢玩這種卑鄙的手段，想進程府的大門來跪著求我啊，耍這種手段欺負我妹妹，你以為就可以拿捏住我了？”
    “不行。”程夫人厲聲說話，眼中都是鄙夷“別說是妻妾，就是通房她都沒有資格，這樣下賤的女子，進程府可別髒了我的地兒。”
    “你聽到了？”程至遠惡笑著聳了一下肩膀“我母親不同意，不是我不要你，你身段兒那麽迷人，進府當我的丫鬟順便給我玩玩還是可以的。”
    說完。
    他又挑釁地看向詩婉月。
    “詩婉月，如果你不想京城都知道你妹妹是個什麽貨色，就乖乖的進宮去認錯，把所有的事情都背下來，複了我妹妹的位份，乖乖聽我妹妹的話，一起進宮，一起往上爬。”
    詩仙仙袖子裏的長指緊緊攥著，她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姐姐，眼裏的內疚和恨意無窮無盡，是她大意了，還有三個人，再殺三個人，她就把所有欺負她、羞辱她的男人殺光了。
    程至遠看到過她的軟弱與無助，所以有恃無恐，他不信詩婉月不害怕，不信詩仙仙不害怕。
    原本還想把這件事情做得隱秘一些，現在也好，大家光明正大的。
    免得說他程府欺負了詩府！
    蘇落落端起一杯茶，輕輕揭蓋，吹了吹，垂眸時，她紅唇微微彎了彎。
    原本隻是想給程府一些教訓，如今看來……是留不得這些人了。
    “程小姐。”
    詩婉月強迫自己冷靜，妹妹的事情被人當眾這樣揭出來，無疑是在她們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又一把的尖刀。
    這樣一來，她妹妹以後還要怎麽做人！
    程青素聽著她嗓音顫抖，身形搖搖欲墜，神情更加的瘋狂和狠戾，她知道自己贏了，詩婉月一定會跪在自己的麵前求饒的。
    “我不會跟你進宮，更不會去求皇上，你們一無所有，那是你們的報應。”
    “你……”
    程夫人、程青素氣得眼前一陣發黑，程至遠更是怒得一腳踢在了椅子上。
    “現在滾出去我就不報官，否則我敢保證，未來的淑妃娘娘一定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你們信嗎？”
    程青素看著詩婉月突然間陰狠起來的話，一下子傻眼了。
    她差點忘記了。
    現在的她什麽也不是，而詩婉月卻是未來的淑妃娘娘。
    她們之是已是雲泥之別！
    這讓她如何甘心？如何願意？
    程青素尖叫著撲向詩婉月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這一幕正好被走進來的教習姑姑看到。
    四名姑姑沉著臉衝上來一把薅住程青素的頭發，狠狠一揪，痛得程青素殺豬一樣的慘叫，隨後她就被姑姑們扔到了一旁。
    “詩小姐，今天的事情奴婢們都親耳所聽，親眼所見，奴婢們一會就修折子，一字不漏的都傳進宮裏。”
    程青素看著不苟言笑的姑姑們說得認真，隻覺身體發軟，忍不住爬起來跪在了姑姑們的麵前哭了起來。
    “姑姑，不是我的錯，真的不是我的錯，都是她算計了我啊，姑姑，你一定要看清楚，聽清楚，是她詩婉月冤枉了我，陷害了我。”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清清白白什麽也沒做啊。”
    教習姑姑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幾人走到蘇落落的麵前，規矩施禮。
    “公主殿下，今日之事，還請公主做個見證。”
    “好。”
    蘇落落淡淡的應著，程夫人這才想起來蘇落落也在，對於蘇落落，她們程府一直都是不屑的，不過是一個和離過的女人，沾著兒子和女兒的光，才得了公主的封號。
    要說起來，她的女兒程青素才有資格當這個公主，當那個皇妃。
    “你們蛇鼠一窩，一個萬人騎，一個和離，一個心術不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程夫人指著蘇落落怒罵了起來，女兒被取消了進宮的資格，又在這裏被欺負，她已經恨得紅了眼睛，哪管什麽身份不身份。
    “程夫人。”
    教習姑姑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程夫人的臉上，厲色道。
    “現在離開詩府，否則奴婢馬上進宮。”
    程至遠到底是個男人，清醒一些，上前一把扶住怒不可遏的程夫人，又拽起了程青素。
    這些人都不是什麽善茬，看起來不好對付，得想別的辦法，他冷眼看向詩仙仙，咧嘴笑。
    “詩仙仙，你該好好聽我的話的，否則……”
    他的眼神邪肆，在詩仙仙的身上上下打量起來。
    詩仙仙隻覺得全身冰冷，垂眸時，她飛快地把殺意隱藏，淚珠滑落，她突然間轉身走到程至遠的麵前，一把抓住程至遠的手。
    啊……
    程至遠突然間蹙眉甩開詩仙仙，看著自己手指頭上的傷口，正要怒罵，詩仙仙卻給他施了一禮，哀求道。
    “對不起，對不起。”
    “是我不好，程少爺，我太心急，力氣大了一點，今天的事情都是我們的錯，你們先回去，我會勸姐姐聽你們的話，我們以後不會再惹你們了。”
    “求你放過我們，我們還要做人的，好嗎？”
    看著她終於忍不住害怕來求自己的模樣，程至遠沒有任何的意外，他仰起臉龐，一臉得意，一個被抓住把柄的女人，她能有多囂張，不過是死鴨子嘴硬，扛了一會就扛不住了。
    要不是宮裏的教習姑姑在這裏，他現在就掀了詩仙仙的衣服好好教訓一下她。
    得意讓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教習姑姑見他們還是這麽囂張，四人一排默默地攔在他們的麵前，程至遠惡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扶著程夫人轉身。
    “我送你們，程少爺。”
    詩仙仙小心翼翼地說著，急忙跟上了他們，程至遠和程青素對視了一眼，兩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去，這下好了，有好戲唱了。
    詩仙仙在後麵走著，看著她們的神情，突然間露出冰冷的笑意。
    他們想看好戲嗎？
    說不定看好戲的是她們呢？
    程青素咬牙切齒，怒目瞪向詩仙仙，正好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笑容，不等她怒罵，詩仙仙急忙上前兩步，低頭握住了程青素的手，傾身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個字。
    “再見了，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