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這個案子破了!定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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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歌放下了手中的玉著。
此刻,她已經全然沒有了胃口。
沐雲歌霧眸流轉,閃爍之間,輕聲道:“天竺玉樹,你們陪本妃出去透透氣。”
她前腳走出蓮湖雅居,聽見身後有腳步聲跟來。
眼角微垂餘光能夠看見,白薑荷果然跟了她出了宴廳。
沐雲歌附在玉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然後,她們主仆便從雅居延伸出的石台,一直走到蓮湖跟前。
湖邊的石台上還有幾位樂師,彈琴吹蕭,琴瑟和鳴。
沐雲歌故作欣賞地鼓了掌。
就在這裏,白薑荷尖銳的嗔聲從對麵傳來:“沐雲歌,你剛才的話,是故意戲耍本小姐的?”
她美豔的嬌容一陣紅一陣白,不難看出滿腔怒氣。
方才,當沐雲歌突然放下玉著離開席位後,白薑荷就意識到自己被她出言戲耍了。
她再細細回味沐雲歌說的那番話……
讓她做小當妾,這分明就是嘲諷,更有貶低白府之意。
白薑荷又羞又窘,隻恨自己剛才頭腦發熱,竟然沒聽出來。
她在宴廳裏也不好發作,便跟著沐雲歌追了出來。
而白薑荷會跟著追出來,似也全都在沐雲歌的意料之中。
沐雲歌就站在湖邊,慢悠悠地答道:“白小姐雖然算不上聰明,但也不算太笨,現在好歹還是明白過來了!”
這話是褒是貶,讓白小姐細細品!
白薑荷的眼底透著滿滿的憤懣,恨不得上前撕了沐雲歌。
“沐雲歌,你別欺人太甚!”
就在白薑荷氣衝衝朝著沐雲歌疾步到了湖邊,沐雲歌未動聲色地看了玉樹一眼。
玉樹的指尖,有米粒大小的石子彈出去,正好擊中在白薑荷後膝窩的位置。
她的手速極快,石子粒小,力道又是剛剛好。
別說旁人沒有察覺,就連白薑荷本人,也隻是覺得腿彎一麻,以為是腿抽筋。
刹那,白薑荷的身體失去平衡地朝前傾斜。
這姿勢看起來,她就像是要推沐雲歌下湖。
而沐雲歌早有防備,身體迅速移到旁側。
這會兒,白薑荷嚇出了一身冷汗,她水性不好,上次在皇宮裏就吃過沐雲歌的虧,雖然這段時日一直有練習遊水,可還是見到水就畏懼。
就在白薑何絕望地以為,自己就要栽進湖裏時。
沐雲歌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
隻是,白薑荷倔強地瞪向她,脫口而出:“沐雲歌,別以為你現在拉了本小姐一把,本小姐就會既往不咎……”
沐家妹妹對她所做的,她遲早都要還回去!
近在咫尺,沐雲歌霧眸深處的森寒冷漠。
這眼神,直看的白薑荷心頭一驚。
白薑荷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種不祥的預感,立馬後悔自己剛才的威脅。
但是,還沒等她來得及再開口說話。
沐雲歌冷魅的聲音輕輕飄入她耳底:“我是想救白小姐來著,可惜力不從心……沒能抓住你!正好讓冰冷的湖水,讓你醒醒腦子!”
她的話音未落……
白薑荷隻感覺到胳膊一陣刺痛。
是沐雲歌握在她皓腕的那隻手,重重加了一把力道,直接將她推向湖中。
接著喊:“快來人啊!白小姐落水了……”
白府的兩名丫鬟頓時傻了眼,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
大小姐突然離開宴廳,她們跟著追出來時,正好看見白薑荷要推定王妃下湖,卻被定王妃閃躲開,而定王妃反手想要救大小姐,卻沒能抓住她。
這便是旁人肉眼看見的畫麵。
今日,譽王府的家仆也是忙累壞了。
不明白這些官宦人家的小姐分明不識水性,卻偏偏愛往湖裏掉。
很快,白薑荷便被人救起來。
幸好她這段時日有勤練遊水,隻嗆了幾口水,並無大礙。
白旭琨透著威嚴的蒼勁嗓音傳來:“荷兒怎麽樣了?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他在宴廳得到消息,便趕緊趕了過來。
白薑荷頓時含著哭腔:“爹,是她……推女兒下湖的。”
她渾身濕漉漉,冷得發顫,極其狼狽的手指向沐雲歌。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望向沐雲歌,其中包括白旭琨。
白旭琨和沐雲歌打過一回交道,心裏十分清楚沐雲歌絕不簡單。
可是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欺負到他的寶貝女兒,也就是未將他這位正一品的官員放在眼裏。
白旭琨的眸光頓時沉了下來,先發製人:“定王妃今日……無論如何也要給小女一個交代,給老夫一個交代。”
麵對白薑荷的指認和白旭琨的質問。
沐雲歌霧眸無辜,透著不解:“白大人可有親眼看見,我推了白家小姐落湖?凡事……可都要講證據!”
她的語速極慢,不慌不忙,且理直氣壯。
就在沐雲歌正回答白旭琨的話時,眼角的餘光看見,楚元戟修長挺拔的身影從蓮湖雅居內走了出來。
方才沐雲歌和白薑蓮前後腳離開宴廳,坐在對麵男賓席座的楚元戟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動聲色地給了杜隨一記眼色,讓他跟了出去。
杜隨一直暗中看著,見自家王妃壓根兒就沒有吃半分虧,反倒是白家小姐被沐雲歌坑了一把,落入湖中。
他剛回去悄悄將此事稟明了王爺,白府的家仆就匆匆進了宴廳,附在白旭琨耳邊說了幾句。
緊接著,白旭琨倉促離席。
楚元戟聽完杜隨的話,唇角一直勾勒著若有若無的淺笑。
當看見白旭琨倉促離開宴廳後,他飲完杯中的酒,也瀟灑地撩起衣擺,優雅離開。
如果僅是一個白薑荷,楚元戟倒是不擔心。
可是現在白旭琨那隻老狐狸摻和進去,他怕自己的歌兒會吃虧。
所以楚元戟也不疾不緩地跟著出現在了石台上,正好聽見白旭琨的冷哼——
“荷兒親口說,是你推她入湖,此事還需要什麽證據?她就是人證!”
沐雲歌的語氣依然是輕輕淡淡,氣勢卻絲毫不輸:“白大人這話可就不對了!我與白家小姐無怨無仇,我為何要推她落水?剛才旁邊有不少人都看見的事情原委,包括幾位樂師,白大人可以向他們求證!”
白旭琨一記眼神掃過去,幾名樂師都嚇得膽戰心驚。
就在這時,楚元戟淳厚沉穩的嗓音揚起:“在場所有人都要如實回答,倘若有半句謊話,本王可是要拉你們入刑部去問話!”
他說話的同時,人已經走到了沐雲歌的身邊,語氣頓時柔軟下來:“歌兒別怕,本王也是愛女心切,並非針對你,倘若真的隻是誤會,本王也會為你力證清白。”
定王這一副護妻心切的模樣,也讓剛才搖擺不定的幾名樂師,心裏頓時明白自己該說什麽。
雖然他們懼於白大人的權威,可是定王妃也有定王撐腰。
再則,若真說了謊話被拉去刑部,這才是最慘的結果。
“啟稟定王,小的們剛才在湖邊奏樂,定王妃正欣賞著,還為小的們鼓了掌,就在這時白小姐氣勢洶洶地朝定王妃而來,突然伸手要推定王妃落湖,卻被定王妃躲閃開了,白小姐腳下打滑,差點栽入湖中,定王妃還伸手攥了她一把,可能是力氣太小……沒能攥住,白小姐這才落入了湖裏。”
其中一名看起來年長的樂師,恭敬上前稟明。
他說完以後,其餘幾人附和地連連點頭。
如此聽來,定王妃不僅沒有推白薑荷落湖,反而還伸手相救了。
白旭琨的老臉頓時有些掛不住。
那雙犀利的眸光,一向已經被毛毯裹得嚴嚴實實,正哭哭啼啼的白薑荷。
白薑荷原本就最怕這個爹,被這一記眼神瞪得毛骨悚然。
她連忙哭著解釋:“爹,女兒沒有說謊,真的是她推我落水的。女兒並沒有要推她,是……”
白薑荷腦子裏閃過一道靈光,她突然記起來,自己的後膝窩沒由來的一陣麻。
於是,緊接著脫口而出:“我知道了……一切都是她算計好的!”
白旭琨眉心微蹙,沒有急著應她的話。
他的目光,再度緩緩移望向沐雲歌:“老夫食過的鹽,恐怕比定王妃食過的米飯還要多。我最清楚……人有些時候連自己的眼睛都不能相信,因為就算是親眼所見,看見的也未必是真相。”
白大人的話暗指的是什麽,沐雲歌心裏當然明白。
她不遮不掩,開門見山:“看來白大人是不相信樂師的證詞,依然認定是本妃將令千金推下了湖?”
“既然剛才定王妃說過,凡事都要講證據,那你可否能拿出證據,證明自己無罪?”
白旭琨倒是真有幾分高官氣魄,就算麵對的是定王妃,也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沐雲歌眉梢微動,眼角勾了勾:“樂師的證詞就是證據,可是白大人卻充耳不聞。就算本妃現在還能說得出其它證據,白大人依然視若無睹的話,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氣氛倏地變得僵峙不下之際。
楚元戟再度開口:“如果白大人信得過本王,今日之事不如就讓本王做個公斷如何?”
聞言,白旭琨抽了抽嘴角。
他若是信得過定王,才真是信了鬼!
從剛才楚元戟突然出現,明顯就是站在沐雲歌那一邊的。
可是,就算白旭琨心知肚明,也不能說出來。
更何況他近日受了五皇子牽連,還指望定王不要在這個時候在朝堂給自己使絆子。
隻要楚元戟不動他,等過了五皇子的風波,他便能安然無恙。
白旭琨抿唇擠出一抹彌勒佛的笑容:“全憑定王定奪!”
楚元戟側眸望向沐雲歌:“除了樂師的證詞,歌兒可還有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的語氣極是溫柔。
沐雲歌聞聲望去,對視上男人懾人心魂的墨瞳,平靜溫和的漆黑深處,溢出無波無瀾的淡定,卻又如同深海般難測。
不知道為何,沐雲歌有一種感覺。
她感覺到,楚元戟的眼睛裏透著洞察全局的睿芒。
這個男人就好像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全部經過。
這個念頭在沐雲歌腦子裏一閃而過,很快她便恢複了如常神色。
“剛才樂師出言作證,也正好提醒我想起,自己剛才救白小姐時攥了她一把,奈何力氣太小,指尖一滑便脫了手。不過……白小姐千金之軀,自是嬌嫩無比,我想剛才那麽大力攥扯之間,她的皓腕應該會留下痕跡。”
沐雲歌這番話出。
白薑荷杏眸縮緊,手也下意識的朝著毛毯裏縮了進去。
剛才情急之下,她是有察覺到痛意,卻並未來得及細看。
這會兒沐雲歌如此一說,白薑荷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是百口莫辯。
“還請白小姐把手伸出來,讓本王親自鑒定。”
楚元戟威嚴的嗓音傳來,人已經走到了白薑荷的麵前。
白薑荷還是頭一回如此近距離的看清自己心中的白月光,男人異常俊美的容顏,好似誤入凡塵的神祗,硬生生將他身後的人和物,全都淡成背景。
就在她怔愣之間,男人一記眼神示意,玉樹出其不意的將白薑荷的雙手從毛毯裏一把攥出。
白薑荷的左手腕,暴露在空氣裏的白皙肌膚上,有明顯指甲劃傷的紅痕。
楚元戟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樂師的證詞與白小姐身上的痕跡相吻合,說明他們沒有說謊,今日白小姐落水之事,確實與內子無關!”
他一錘定音,這個案子就算是破了!
白旭琨的臉色一陣青一陣黑,他心裏當然明白女兒今日吃了啞巴虧。
可他就算是心中不甘,也隻能暫且忍下這口氣!
白薑荷聽到這樣的結果,差點嚎啕大哭:“爹……”
這件事情分明是沐雲歌算計她,憑什麽沐雲歌卻變成了無辜的人,反倒像是她汙蔑了沐雲歌。
白薑荷還沒來得及一哭二鬧三上吊,就被白旭琨冷厲打斷——
“來人!先送小姐回府。”
一身狼狽的白薑荷,在婢女的擁簇下急急離開。
白旭琨的低笑聲揚起:“今日之事隻是一場誤會,小女也是受了驚嚇,才會口不擇言。定王殿下剛才倉促而來,怕是掃了酒興,一會兒進去老夫自當自罰三杯,代小女向定王賠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