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劍招演示完，蕭啟墨也整理好了心情，準備伺機解釋之前並不是真的懷疑她，也不是懷疑林家。隻是他突然傷勢好轉，宮裏必定會過問緣由。他去查林家，好過皇兄親自派人去查。正準備說話，就見林亦書一直呆呆地愣在原地。

    “現在看的眼花繚亂不要緊，練起來很快的。”蕭啟墨以為林亦書是覺得劍招太難了，出聲安慰。

    “啊？嗯！”林亦書緩過神，含糊地應答到。

    眼下氣氛正好，王妃看著心情也還行。蕭啟墨抓緊時機，將他是如何查探林家，又是如何幫林家和林亦書在陛下麵前洗脫嫌疑的，一一說了出來，聽得林亦書這下是真的目瞪口呆。

    本以為重生以來一切順利，老天爺沒給她開其它的金手指，總歸是給了她多次重來人生好運。結果在自己不知曉的情況下，差點連帶著林家一起被陛下監察。這會想想，從她在蕭啟墨麵前胡謅預知夢開始，確實一切太過順利了。

    “多謝王爺。”林亦書一把抱住蕭啟墨，撲在了他懷裏。

    “王妃！”蕭啟墨方才練武練了大半天，出了一身汗，還沒洗漱，這會兒被林亦書抱著頗為不自在。猶豫片刻，蕭啟墨將林亦書輕輕推開。

    “我一身的汗味，等我洗漱好再——”話說到一半，兩個人都察覺到話裏的意思不太對勁。

    “咳——”林亦書假模假式地清了一下喉嚨，“該用午膳了，我得去準備。明日開始再跟著王爺練劍吧。”

    “啊，好。我先去更衣。”兩個人在尷尬彌漫之前，迅速給自己找好了去處。

    沐浴更衣之後，蕭啟墨前往花廳準備和林亦書一起用完善，遠遠地看見林亦書正在吩咐下人們更換花廳擺件。看著從容自若安排事情的王妃，蕭啟墨回想起方才他練完劍之後王妃呆愣在原地的樣子，猛然反應過來。“剛才，王妃該不會是看我練劍著迷了吧？”

    帶著這個想法，蕭啟一連幾天心情大好。進宮請安時，連太後都問，是發生了什麽好事這般高興。隻有燕棠，對著與日俱增的公務，憤憤不平地腹誹突然孔雀開屏的安親王。

    過了幾日，到了慣例的上朝日，蕭啟墨一早起身準備。大昭是五天一次朝會，在京的主要官員均要求參加。今日的天氣看著有些陰沉，蕭啟墨接過福嬤嬤手裏的食盒上了馬車。

    自從林亦書知道他上朝日四點就要起床，還吃不上東西，就讓膳房弄了這卷餅出來。一張薄薄的麵餅攤開，放上煎熟的雞蛋，土豆絲，幾片蔬菜，刷上特製的牛肉醬，卷好之後用油紙包起來，這樣在馬車上也方便吃。

    大昭的早朝最少一個時辰，遇到難以商議出結果的事項會更久。因此未免出糗，所有上朝的人都不會在早朝前喝湯湯水水的東西，蕭啟墨又不愛吃那些噎人的饅頭燒餅。這麽多年的早朝，他都是餓過來的，等結束後，直接去太後宮中請安用膳。

    林亦書讓後廚做出了卷餅之後，蕭啟墨嚐過一次便喜歡上了，每回早朝都要吃這個。

    朝上還是那幾個人按順序呈報奏章。

    “看來今天也沒什麽大事。”蕭啟墨正這樣想著，一位禦史台的官員站了出來。

    “臣張瑞彈劾戶部尚書劉本易勾結商戶，挪用軍餉，貪瀆災款，刺殺安親王數樁大逆不道之罪！”

    頃刻之間，大殿內所有人沉聲靜氣。坐在上首的陛下臉上看不出神色。

    年近古稀的戶部尚書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陛下——，臣，冤枉啊！”

    約麽又過了一刻鍾，陛下才開口問詢。

    “張瑞，你可有什麽證據？”

    “臣沒有，但臣知道哪兒有！”

    “哦？”

    “戶部侍郎盧明傑乃是劉尚書的學生，劉尚書有什麽勾當，盧侍郎樁樁件件都參與了，隻要派人去盧侍郎的別院搜查一番，不怕找不到證物。”

    “你少血口噴人！”盧明傑打斷張瑞的話，“且不說你今日驟然彈劾是否屬實，隻說你方才所說的數樁大罪，刺殺安親王？安親王武藝高強，人盡皆知。我們難不成還能去尋著什麽武藝超群的隱世高人來完成刺殺，在下自認沒有這般通天的本事。”

    “尋不著隱世的高人，所以用了下作的手段。”張瑞向陛下行了一個叩拜大禮，匍匐在地，“都說安親王回京之時，傷勢不重，後來何以會到命懸一線的地步。微臣鬥膽猜測，安親王當日定是中了某種不知名的毒。”

    聞言，蕭啟墨臉色微變，這個張瑞有問題。知道他中毒的隻有林亦書，燕棠，還有皇兄三個人，連太後那邊暫且都瞞著。再有知道他中毒的，隻有下毒的人。

    “陛下明鑒！戶部上下勾結，行大逆不道之事，恐危及江山社稷，陛下明鑒！”說完，張瑞猛地撞到旁邊的柱子上，沒有了聲息。

    自當今陛下登基以來，清奸宦，整吏治，近兩年來朝野上下一片太平。這是頭一回有人死諫。

    “陛下，張大人死諫，此事若不進行一番探查，對不住禦史台的一片忠心。隻是劉大人年事已高，這些罪名是子虛烏有，還是確有其事，得等到查清之後。不如，現將戶部涉及在內的人員，暫且各自禁足家中。等查明真相之後，再論罪罰。”刑部尚書上前執言。

    “臣附議，”“臣附議”，“臣也附議”，滿朝文武陸陸續續上前附和。

    “戶部上下及其家室所有人禁足。凡有異動，立刻搜捕關押至刑部大牢。此案由安親王主理，刑部和大理寺一同查探。”

    “臣弟遵旨。”

    “臣遵旨。”

    林伯爺從剛剛張瑞出言彈劾，到現在一直是混亂狀態，這會兒聽到安親王主理查案，自己一家人要被禁足，更是如同遭受晴天霹靂，下朝之後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家裏。想著要給林亦書報信，又怕被當做有異動，全家人入獄。

    這邊蕭啟墨下朝跟大理寺的一行人直奔刑部，準備再把張瑞奏章的內容理一理。

    如煙一早出門偷偷去給林亦書買煎包。這東西太油，福嬤嬤不讓林亦書多吃。每回都是如煙偷偷給她買。用完一頓寡淡的早膳後，林亦書愉快地讓小丫頭去送福嬤嬤。滿心期待地等著她的煎包。

    “小姐，不好了！伯爺被禁足了。有人告發戶部尚書貪汙，刺殺王爺等罪名，現在戶部的大人們都被禁足到各自家裏了，王爺去刑部負責查案。”如煙氣喘籲籲地從外邊跑進來，帶回來一個觸目驚心的壞消息。<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