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如煙所說，眼下，皇後娘娘那邊一片大亂，陛下和行宮裏所有的妃嬪都已經過去了。

    林亦書在房間裏急地團團轉。按照規矩，她不能現在去探望，隻能等到那邊安定下之後才能遞消息過去。屆時如果皇後不想見她，她也是去不了的。現下，她隻覺得再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煩這些一板一眼規矩了。

    “你說是被玉貴妃氣的，是怎麽回事？你又是怎麽知道的？”林亦書滿心焦慮地問如煙。

    “是康嬤嬤聽回來的消息。”如煙將她知道的消息盡數道出，“昨日玉貴妃去向皇後娘娘請安，說到了新封的麗美人。玉貴妃出言責怪皇後娘娘沒有規勸陛下。說什麽，近幾日都是麗美人伴駕，皇後娘娘也不勸陛下雨露均沾之類的話。當下皇後娘娘沒有動怒，後半夜卻突然叫了太醫。今早消息出來，皇後娘娘就已經小產了。”

    “王爺呢？去了哪裏？”林亦書反應過來，昨天蕭啟墨厚著臉皮要跟她一起睡，說什麽要照顧她的鬼話，現在也不見人影了。

    “今日天還沒亮，王爺就被陛下跟前的那個公公叫走了。說是陛下今日原定要接見當地官員，眼下皇後娘娘出事，陛下要先去看望皇後。讓王爺今日上午代替陛下去聽官員奏報。王爺走的時候，吩咐了不讓我們叫您。”如煙回想今晨王爺的臉色，依然心有餘悸。

    “罷了，先幫我洗漱吧。”幹著急也不是辦法。林亦書想了想，先把自己收拾妥當，等皇後娘娘那邊安定下來了，好遞消息過去請安。

    早膳過後，康嬤嬤一臉神秘地來跟林亦書請安，匯報她新聽到的小道消息。

    “玉貴妃被貶為才人，提前遣送回京。皇後娘娘要靜養謝絕了一切請安問候。目前行宮裏的各項事宜由淑妃暫領。”

    見王妃聽完依舊沒什麽反應，康嬤嬤又補充道，“淑妃是太傅家的嫡長女。”

    林亦書還在想上一世好像沒聽到皇後娘娘小產的消息，不過玉貴妃確實在夏天前倒台了。聽到康嬤嬤最後一句話，她猛然一驚，猶豫著問道，“之前太後娘娘送到咱們府裏的——”

    “是淑妃娘娘的親妹妹。”康嬤嬤接著林亦書的話說道，“淑妃娘娘自幼由太傅府的老夫人養在身邊，前些日子老夫人病了，還特意找太後娘娘求了恩旨出宮探望。”

    哦豁，梁子結得挺大。“有時候還是要相信一下封建迷信，回京後立刻去千佛寺燒香”，林亦書心想，“最近這日子，可真是驚心動魄。”

    她很快冷靜下來，“最近讓咱們的人都小心些。皇後娘娘那邊什麽時候可以問安了隨時告訴我。行宮裏估計還要亂一陣，人家估計也沒這麽多心思搭理咱們。但是等快安定下來，管事的那位無論送了什麽東西，該不該接，怎麽接，心裏要有數。”

    “是！”如煙和康嬤嬤跪下領命。康嬤嬤心裏再一次變得七上八下的，都說王妃沒心眼，這可不像。

    蕭啟墨替了陛下半天的公務，中午時分便回來了。見林亦書靠在窗邊，沒精打采地翻著話本，他走過去想安撫幾句。靠近之後冷不丁地看見了話本的內容，二話不說伸手將其從林亦書手上抽了出來。

    “王爺回來啦！”林亦書一個人無聊又焦心地等了半天消息，正愁沒人說話。

    “你這看的什麽東西？”蕭啟墨隨手翻了翻，發現後半段的情節更加刺激。

    林亦書伸手將書搶了回來，“當地的民俗怪談啊！皇後娘娘收集之後分給我的。”

    蕭啟墨覺得自己有些不懂了，皇嫂怎麽會搜集這種東西。“書生和女鬼的情事也能叫民俗怪談嗎？”

    “這都不重要！”林亦書把書扔到一邊，拉著蕭啟墨坐下，“怎麽樣了？皇後娘娘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

    “大概的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皇嫂月份小，出發前太醫沒人診出來。一路上舟車勞頓，來了之後又忙著安排迎春宴，本來已經身體不適，隻不過一直沒時間找太醫瞧。”說著，蕭啟墨看了一眼林亦書的臉色，低聲道，“昨晚猛然怒氣攻心，小產了。”

    聞言，林亦書明顯沮喪了起來。知道玉貴妃要涼，沒曾想是這個原因。皇後娘娘有多喜歡小孩子，看平日裏她對大皇子和大公主的關愛就知道了。

    “你也不必太難過。”蕭啟墨見林亦書低著頭一臉的頹喪，猶豫了片刻，說道，“其實，即便是沒有玉貴妃，皇嫂的孩子再回京之後還是要用藥落下的。”

    林亦書猛地抬起頭，滿臉驚愕，“什麽意思？”

    “皇嫂在生下大公主的時候傷到了身子。”蕭啟墨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那時太醫就說過，此後皇嫂不宜再有孕。即便再次懷上了，最多不過三個月的時間，放任不管會傷及性命，最好在月份小的時候人為幹預落掉。那時起，皇嫂一直在喝藥，但是事無完全。此次是真的純屬意外。”

    “怎麽一直沒聽說——”林亦書被這個消息砸得腦子有些懵。

    “這樣的事情，怎麽會對外說。一共也就那麽幾個人知道。母後，皇兄，皇嫂，我，現在再加上一個你。”說完，蕭啟墨將林亦書輕輕摟進懷裏，在她的發間落下了一個吻。“所以啊，皇嫂現在閉門謝客不見人，大約也是不想找理由騙你。等過段時期或者回京之後，你帶些好玩的東西去見皇嫂，孩子的事情就不要再深究了。”

    “好。那我到時候把昨天買到的那個香薰擺件給皇後娘娘吧，那個做的好生精致。”林亦書強迫自己轉換了心情，“後麵還有幾天，山下的集市咱們可以再逛遠一點。”

    “好！”蕭啟墨見林亦書雖然還是顯得有些勉強，但至少已經不會一直鬱鬱孤寡，勞心傷神了，心裏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準備趁蕭啟墨這幾天還有時間，下山去一次鎮子上的午市。

    晚間時分，仿佛刻意要煞風景的人就來了。

    “王妃，淑妃娘娘讓奴婢來問，南院那邊原本安排給安親王的人怎麽處置？”<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