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穿著銀絲繡花的比甲，應當是淑妃跟前有頭有臉的大丫鬟。

    “什麽怎麽處置？”林亦書冷冷地問。

    “給封賞下山的人已經都送走了。各位主子爺想暫時把人留在身邊伺候的，也都送到了各個院子裏。就差安親王這邊了。”

    見林亦書一言不發，她繼續語氣恭敬的說道，“我們娘娘不好直接做安親王的主。南園那邊安排的人，現在隻有安親王是還沒去瞧過的，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置！是送走，還是先送過來您跟安親王瞧一眼，得按照王妃您的指示來！”

    “嗬！”林亦書冷笑道，“既然你都來問了，那就在這兒等等吧。王爺也就出去這麽兩刻鍾的時間，你剛好就來了，這可真是太不巧了。康嬤嬤，好好招待一下這位姑娘。”

    說完，林亦書自顧自的去了內室。

    康嬤嬤笑得一臉和善，“姑娘，要不去角房喝口茶？可不就像咱王妃說的，你來得不巧，咱們王爺去跟陛下告個假的功夫，你看你茬的這時間。”說著，也不管對方麵露難色，把人拉進了角房。

    不一會兒，蕭啟墨從陛下處回來，敏銳地發現院子裏氣氛不對。門口守著的小丫頭見著他，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上。他走進內室，見自家王妃又在揮墨練大字。剛想品鑒一番，卻看見王妃身邊的如煙也麵露忐忑。

    “回來啦！如煙把人請過來吧！”林亦書沉聲道。

    如煙“嗖”的一下從房間裏出去了，留下滿心疑惑的蕭啟墨對著一臉怒容地瞪著他的林亦書。

    “奴婢給安親王請安。”頃刻之後，一個臉生的丫鬟被如煙領了進來。

    “你是哪裏的？”蕭啟墨見到這人的瞬間，把前因後果猜到了大半。

    “奴婢是淑妃娘娘跟前的。我們娘娘讓我來問問王爺和王妃，南院那邊分給您這邊的人怎麽處置？出門在外不便，其它主子爺那邊都留下了一兩個在身邊伺候。”

    “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嗎！本王這裏什麽時候要過不三不四的人！”蕭啟墨直接發怒。

    那丫鬟趕緊跪下請罪，“王爺恕罪，我們娘娘隻是——”

    蕭啟墨懶得聽解釋，打斷她的話，冷聲道，“退下！”

    “是——”

    在那丫鬟倉皇退出後，康嬤嬤和如煙跟著退了出去。

    “王爺真是受歡迎！”一直沉默在一旁看戲的林亦書故意說道。“無時無刻，隨時隨地，都有人擔心王爺無人照顧，孤枕難眠。”

    蕭啟墨聞言一笑，走過去將林亦書環抱在懷裏，湊在她耳旁輕聲道，“本王是不是孤枕難眠，王妃不是最清楚嗎？”

    “你——”林亦書覺得這個人自從那晚之後，每回在她麵前都是孔雀開屏的狀態，偏偏自己不爭氣，就吃這套。

    “好啦，我已經找皇兄告假了，明日陪王妃去逛午市。”蕭啟墨自覺誠意十足，等著自家王妃誇讚。表情過於明顯，林亦書反而不想順著他意思來。

    “將功補過，我接受啦！”說完，林亦書推開蕭啟墨，準備起身去更衣，練了這一會兒字，外袍上不少地方都沾到了墨汁。

    蕭啟墨順勢把林亦書打橫抱起去到屏風後麵，將人放到發衣服的圓角櫃上，低聲道，“本王伺候王妃更衣。”

    窗外的桃花枝幹隨風搖曳，在窗上映出獨特的影像。枝幹間飄落的花瓣隨風飛舞，匯成了春日好風光。

    ——

    次日，林亦書醒來，氣惱地扒開環在她腰間的手臂。身後的人帶著剛睡醒的惺忪，言語朦朧，“伺候了王妃大半夜，沒有打賞也就罷了，醒來就要被拋棄。唉——”

    不說還好，一說林亦書更氣了，“說得什麽混賬話，誰伺候誰呀？”

    “是本王伺候王妃沒說錯啊！王妃還命我不要停下，唔——”林亦書伸手捂住這個人即將說出口的汙言穢語，質問道“後來呢，是誰一直沒完沒了的？”

    “王妃一直那個樣子，本王怎麽停得下來，唔——”，林亦書把他的嘴巴捂得更嚴實了。兩個人沉默著對視了一小會，林亦書突然想到昨晚，這個人用嘴——，反應過來之後，林亦書如同被燙到一般快速把手拿開，卻被蕭啟墨順勢握住，他輕笑著湊近，“既然王妃想起來了，那本王開始討賞了。”

    屋外的丫鬟們聽到屋內的聲音，麵麵相覷。康嬤嬤看了一眼方才差點就要進屋的如煙，笑著走進，“這還且要一會兒呢，等主子們叫人了再過來唄，反正有她們幾個在這兒守著。”

    如煙還沒習慣這種情況，心想著確實需要轉變一下慣有的做法，便去了耳房歇息。康嬤嬤親自給她倒茶，邊觀察她的神色邊想，“還是個丫頭，自然不懂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兒，我還是有機會。”

    “今日可多虧有嬤嬤，不然按照我往日伺候王妃養成的習慣，必定直接進去了。”如煙這時已經緩過來，想到之前王妃跟她說的，即便這老家夥有私心，總體而言留下她不是壞事。王妃之所以沒鬆口，怕還是準備讓自己去賣這個人情。

    “哎呦，姑娘年紀還小呢。老婆子也就經的事兒多。”康嬤嬤笑得一臉隨和。

    “說起來，開春之後福嬤嬤事情越來越多了，咱們王妃的院子裏少一個管事的嬤嬤。”如煙假裝隨意的說。

    康嬤嬤耳朵一動，這是說到正事兒了，“這不是還有姑娘在嗎？”

    “我成日裏要跟著王妃聽吩咐，還要管教那些小丫頭，又管著王妃的私庫。幸好膳房有如梅和玉梨姐姐，不然我真是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如煙適時的喝了一口茶，“府裏各個庫房記檔，前院傳話，來貼，莊子和鋪子上遞來的呈請，沒有個人專門管著總是不行。”

    “那姑娘，看我怎麽樣？”

    ——

    等林亦書這邊再次喚人，已經快過巳時了。

    兩個人收拾好，林亦書看著蕭啟墨饜足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今日山下要是沒什麽好逛的，王爺就等著自己演話本子給我看吧！”

    “也可以啊，王妃看到那個女鬼和書生就不錯。”蕭啟墨回想了一下，打趣道。

    “你，能不能想點別的。”林亦書再次氣結。

    因為兩個人出門太晚，這邊午市最熱鬧的時段已經過去。不過，這裏的人應該都知道山上現在有貴人們在，開門的店家和攤販的數量種類還是很豐富。

    林亦書正在一個攤子前買烤板栗時，突然聽到一陣喧鬧。

    “你這個小騙子，騙我家的救命錢！”

    “我沒騙人，那個就是能治病。你們自己後來吃錯吃食了才惡化的！”<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