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強上任

    “唉——”王大山歎了口氣說：“昨天我給你二叔打了電話，本來想指望他給你跑跑腿、求求情的，可你二叔說法不容情，說他也沒辦法……唉——你去那地方教育教育也好……振兒啊，放心去吧！到那裏要好好改造，爭取寬大處理，早點回來！”

    “嗯！嗯！”王振哽咽著使勁點了點頭。

    ……

    “嘀——嘀——嘀——”警車響起了淒厲的警報聲，全場村民頓時人心惶惶、一片驚亂。終於，兩個警察一左一右押著王振上了警車。

    “王振哥——家裏需要你，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啊！”上官茹跟著警車跑了幾步。

    “爸——”珍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上官茹跑過去一邊扶著她，一邊無聲地嗚咽。

    “振兒——”肖文雅趴在王大山的肩頭哭得死去活來！

    “王書記——”一些村民也跟著喊了起來。

    警車慢慢地啟動了，那淒厲的警報聲如刀子一般劃在村民們心上，人們跟著警車跑了很遠很遠，直到看不見那幾輛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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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天後

    劉強得到了縣委書記曹西平的信任，幾天後，經過鎮委政府的研究決定，他終於由村長登上了書記的寶座。新官上任三把火，宣布不上任後，他就儲備著在村裏開一次群眾大會。

    這天早上，他在村辦公室對著話筒廣播了半天時間，鬆鬆遝遝去了幾十個人。他看這樣不行，就派村組幹部去戶家一家家地請。這時村民都找起了理由：有的說自己不舒服要看醫生，有的說農活忙沒時間，有的說要去親戚喝酒沒空。

    有個村幹部到了一戶人家，見那家主人在上網玩遊戲，就請求道：“劉書記今天第一次開會，你去捧捧場吧！”

    那家主人笑著譏諷道：“我現在很忙走不開呀！要不你去給你們劉大書記說一聲請個假？”

    那村幹部看了看那家主人的老婆不識時務地說：“要不讓你老婆去也好，反正湊個人數……”

    “不行啊！她中午要幫我做飯呢！”

    “現在時間不是還早嘛？”

    “那也不行，一會兒她要幫我洗腳……”

    “嗬嗬！你想得倒美，誰幫你洗腳了？找個理由都不會！”那主人老婆笑著嗔怪道。

    那村幹部吹胡子瞪眼地說：“你們成心不想去嘛！”說完便拂袖而去！

    見到村幹部們兩手空空，一個人也沒有請來，就吼道：“你們是怎麽搞的？你們每月拿著國家的俸祿，怎麽連這點事兒就做不好，像話嗎？有啥情緒的說出來！不想幹工作的，可以辭職！村裏現在經濟緊張，我正準備裁減幾個人呢！”

    他這一吼不但沒有人怕他，而且更激起了一些村幹部的反感。其中有個村幹部就說：“我們拿著國家的俸祿，難道你無私奉獻白白為國家出力？我們請不動人說明我們沒本事，你有本事你去請啊！群眾不來，說明什麽？說明群眾並不歡迎你當這個村書記……”

    “你究竟還幹不幹這個工作了？不想幹拉倒！”劉強瞪著那人說。

    “老子就是想幹也不願在你手下幹！”說完他抓起桌上的杯子，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然後氣衝衝地走了。

    這下可好，人沒有請來，還憋了一肚子氣。沒辦法，他隻好親自去農家戶請人。他爺爺告奶奶的請半天，就來了幾十個人，加上原來的幾十個人還不到一百個人。月牙村有幾千戶人家，總人數達上萬人之多，竟然就來了這麽幾個人。原想著一人之上萬人之下、說句話能頂半邊天在村裏享有至高權力的劉強，感到有些氣餒。

    坐在主席台上，他大談如何讓月牙村在原有的基礎上再上一個新台階，談到最後，他譏諷王振如何如何地把村裏的錢納為己有，如何如何地鋪張浪費。

    “這不是滅別人的誌氣長自己的威風嗎？”

    主席台下有人開始竊竊私語，鬧哄聲一片。有些人聽不下去就悄悄從後門溜走了，接著，兩個人……五個人離開會場，到最後就剩下十幾個人了。

    正在主席台上埋頭“念稿”的劉書記，感覺台下突然安靜了不少，心裏正得意地想：“莫不是我講的還不錯，群眾聽著還滿意？”他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台下的觀眾，頓時臉羞得通紅。

    原來台下偌大一個會場就剩下十多個人了，而且這十多個人除了自己的老婆和幾個兒子外，剩下的就是他的幾個堂妹兄弟了！

    “哈哈！我們一家人坐在這裏開個屁會啊！散會！”

    說完他氣得把那準備了幾天的還沒有念完稿子死了個粉碎，完了覺得不解氣，又一腳踢翻主席台上的會議桌子。

    他老婆見他生氣就安慰道：“老劉，慢慢來，隻要你行得端走得正，就不怕別人說閑話……”

    “你懂個屁！”他丟下這句話氣衝衝地走了。

    他老婆衝著他背影譏諷道：“是——我這個屁不好聞，沒有那寡婦桂花的屁香！”

    “好了！好了！大嫂，你少說一句，剛才的情景你也看到了，你應該安慰安慰他……以後大哥就是‘一把’了，可不能再說這樣的話，要注意影響！”劉強的堂弟說。

    “我不是想安慰安慰他嗎？他聽我安慰了嗎？自從他當書記這些天，那天不是賴在桂花家？他認為我不知道這事……他和桂花的事，現在在村裏已經是個公開的密碼了……我不是想讓他注意影響嗎？”他老婆哭哭啼啼地對他堂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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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振蹲監獄已經半個月了，隨著王振犯法，王家這個在月牙村顯耀了四十多年的家族逐漸走向了下落，王大山和肖文雅似乎在王振犯法的一瞬間衰老了許多。

    王振走後，上官茹像大病了一場，整天萎靡不振、日益消沉，做什麽事都提不起精神。由於考慮到公公婆婆歲數大了需要照顧，她提前辦理了退休手續。每天除了幹一些家務活外，她就坐在椅子長時間發呆，有時候一坐就是半天時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