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犯法（五）

    時間在一分分地流失，十分鍾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可遲遲沒看到珍茹的身影。

    王振看了看警官說：“算了，警察同誌，我們不等她了，走——吧！”

    “這兩個孩子今天是怎麽了？”改華又一次把電話打了過去：“喂！你說什麽？堵車？怎麽會堵車呢？我馬上去開車過去！什麽？你們已經跑到月牙泉上了？哦！……”

    “王振哥，這兩個孩子已經到月牙泉上了，他們馬上就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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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誌強和珍茹坐車走到“梯子坡”時，見前麵一個大吊車橫欄在路中央，那吊車正在忙著吊一個翻在懸崖裏的大貨車。他們等了一會兒見等不及，兩個人就跑了回來，改華打電話時，他們已經趕到月牙泉上了。

    到了，快到了！他們已經走上了月牙村的街道……進了村子……遠遠地，珍茹看見了家門口停著幾輛警車和密密麻麻的男女老少。看見了……她看見那慈愛的父親手上被一副冰涼的手銬銬住，看到父親那憂傷的充滿惆悵的眼神，看到他那一頭淩亂的頭發……

    她的心猛地一陣抽搐，她動情地喊了一聲：“爸——”眼淚在那一刻涮地流了下來。

    “爸！我對不起您！我不該不聽你們的話，我自私、我沒有良心……”她跪倒在王振的麵前，發瘋似地揪著自己的頭發……

    “姐——”誌強驚呼一聲緊緊地抱住了痛苦的珍茹。

    “珍珍，你也不要內疚了，爸爸不但沒有怪罪你，而且很讚賞你的選擇，爸爸沒有說違心話，爸爸給你說的都心底話。你沒有選擇曹強是對的，爸爸從心裏就瞧不起那種貴族之氣的浪蕩之子！你知道，爸爸從來就不是那種攀高結貴、敷衍趨勢的人！這一點兒，你很像爸爸！爸爸因為你有這樣一個女兒感到很欣慰……”

    “爸——你別說了……嗚嗚——”珍茹把頭埋在王振的懷裏痛哭流淚。

    “好了珍珍，爸爸就是想在臨走時看看你，是想告訴你我的事與你無關，希望你不要自責……爸爸現在是個犯人，爸爸不好……爸爸給你丟臉了……”

    “爸——求求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嗚嗚——嗚嗚嗚——”聽了父親的話，珍茹的心更是如刀割一般的難受。

    現場靜極了，大家都眼淚汪汪地看著這對父女，人群中有人不停地發出長長的歎息聲。有幾個婦女看不下去了，把頭扭在一邊，悄悄地抹起了眼淚。

    許是那警察頭頭有了突然有了良心的發現，他示意讓一名警察把王振手上的手銬暫時取了下來，讓他們父女好好地說話。而其他幾名警察則坐到警車裏，耐心地等待著。

    突然珍茹厲聲地問那個警察頭頭：“你們為什麽抓我爸爸，他究竟犯了什麽罪？你們封了我的家，沒收了我家財產，難道這還不夠嗎？你們為什麽不走訪一下這裏的群眾，曾經是誰帶領他們走上致富的道路的？你看看月牙村的建設，哪一樣不是從我爸爸的手裏建起來的？你們這是私心報複、借公為私……”

    “珍珍，不得無禮！”

    那警察頭頭說：“姑娘，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們也走訪了你們這裏的群眾，你父親卻是為村裏做了不少好事，但法不容情啊！我們也沒辦法啊！我們希望你父親能爭取寬大處理，盡早回來！”

    “警察叔叔，要不我替爸坐牢吧！”珍茹天真地說。

    “珍珍，快讓開，不許胡鬧！”

    那警察頭頭臉色一變，生氣地說：“開玩笑！你這不是胡……”他的“扯”字沒有說出來，因為他赫然地看見珍茹那隻光禿禿的手臂，他突然打了一個寒顫。他用一雙複雜的眼神，重新審視了一下這對父女，用一種柔和的聲音說：“孩子！叔叔真的很感動！你爸爸很了不起，他撫養了一個你這麽勇敢的一個女兒。孩子，如果我的女兒還在的話，也有你這麽大的年齡了吧！可她……唉——”他稍稍頓了一下又說：“閨女，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們國家是個講究法製的國家，就是天王老子犯了法，也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你爸爸的事，我都聽說了，他是個好人，是個好父親，更是好村官，可他如今犯了罪啊！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向上麵說情的，爭取讓你爸爸早點回來，也好讓你們一家人早些團圓！”

    ……

    王振看了看旁邊的誌強說：“誌強，你雖是弟弟但比姐姐高一頭，你姐姐情況特殊，我走後，你要好好照顧她，不能讓她受委屈，更不能欺負她……誌強，珍珍就交給你了！”他邊說著邊拉起珍茹的手放在了誌強的手上，又在珍茹和誌強的耳邊小聲囑咐了幾句話。

    誌強含著眼淚不住的點頭，珍茹趴在誌強的肩頭上又哭了起來……

    ……

    王振又重新被戴上了手銬，在警官的攙扶下，他從容地向警車走去。

    “振兒——”一個蒼老聲音從背後傳來，他慢慢地轉過身，看見上官茹攙扶著他的父母慢慢走了過來。父母那滿頭的白發，那滿臉膛的皺紋，那憔悴而失望的眼神，又一次讓他忍不住潸然淚下。

    “爹！娘！兒子不孝……兒子給你們丟臉了——”他跪在父母麵前嚎啕大哭。

    “兒啊！家裏有茹兒照顧我們，你放心去吧！”肖文雅一邊說著一邊把他扶了起來。她忍著淚又說：“茹兒擔心我和你爹心裏難過，一直不讓我們來，可我和你爹又怕你心裏難過啊……兒啊！事已至此，你就認命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