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鹿一邊囧囧的想著，一邊支著腦袋聽一群插畫師在八卦。

    “不過你們聽說了顧總的八卦嗎？前兩年，聽說顧總玩兒女人玩兒的很厲害，可是有些娛樂八卦私底下都說，前兩年估計玩壞了，這兩年潔身自好的根本不像是一個人。”

    白予鹿愣了下，兩年前關於顧彧為的花邊新聞，的確很多，不過，應該都是做樣子故意給她看的。

    上次，他不是承認，隻有過她一個嗎？

    雖然，她抱有懷疑的態度，一個三十二歲的成熟男人，還是一個站在金字塔最頂尖的高層，以前真的沒玩過幾個女人？

    說出去，恐怕沒人會信吧。

    “要麽是身體出了問題，要麽就是玩兒膩了，他們這種階層的男人，什麽樣的美女沒玩過，過盡千帆，恐怕很難再有看的入眼的美女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呢，是永遠的視覺動物，隻要你夠美，他就算玩過一千個一萬個，一樣會對你起反應！”

    雖然以前她和顧彧為沒有互相通過心意，他曾經和她的關係極其惡劣，就算以前他真的有過那麽幾個女人，其實也很正常，在沒結婚之前，她年紀還小，而顧彧為比她大整整八歲，有過幾個女人都尋常的不能再尋常了。

    可是，她還是有點膈應，愛一個人的時候，眼裏一點沙子也容不得。

    她下意識的輕輕歎息一聲，旁邊的梁小夏湊了上來，“予鹿，你歎什麽氣呢？”

    “Reilly，該不會是方助理讓你不滿足，所以才這麽唉聲歎氣的？”

    白予鹿：“……”

    她現在是真的很後悔，早晨沒當場解釋清楚和方一帆之間的關係，以至於現在，他們才會這麽調侃她。

    要是被顧彧為知道，肯定會剝了她一層皮。

    ……

    下了班後，顧彧為沒給白予鹿私自逃跑的機會。

    直接發了條短信，讓她在停車場的車邊等著。

    她左看右看的，躲了好幾個同事，終於把顧彧為給等來了。

    顧彧為打開車門，她立刻鑽進了副駕駛裏。

    顧彧為冷冷瞥了她一眼，等黑色卡宴掉頭，開出來時，迎麵碰上梁小夏的POLO小車，白予鹿立刻貓了身子，恨不得鑽進地下。

    不知躲了多久，顧彧為涼涼開口：“人已經走了。”

    白予鹿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直起身子來，黑色卡宴，已經開到了大路上，匯入了車流裏。

    顧彧為審視了她一眼，目光瞥了一眼她空蕩蕩的無名指上，皺眉。

    白予鹿被那道男性視線，看的心裏咯噔一下，也連忙低頭看無名指，她心虛的抓了抓空蕩蕩的手指。

    不知沉默了多久，顧彧為終於再度開口，“白予鹿，承認和我的關係，就這麽難？”

    她咬唇，知道他是認真的，也絕非在跟她開玩笑了，她的小臉也板正起來，“那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呢？”

    水眸，凝視著他。

    以她的現在身份，在他身邊，根本就是個不尷不尬的存在，前妻不像是前妻，女朋友不像是女朋友，未婚妻就更談不上了，他根本沒說過要和她訂婚之類的話。

    顧彧為皺眉，“你是我的女人，還能是什麽關係？”

    她氣餒，垂了小臉，“可在別人眼裏，你顧彧為的女人，也不止我一個的……”

    所以，他的女人的意思，在外麵的人看來，實則就是情人，或者比情人還要更低等一點，充其量不過是個玩伴。

    她暗示的還不夠明顯嗎？

    還是說，發展到現在，他根本不想和她複婚了？

    她捏了捏拳頭，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像當初一樣對他逼婚。

    隻是，這次她絕對不會先把那句結婚的話說出口。

    顧彧為握了握方向盤，黑眸閃過一絲暗，他沒有回眸看她，而是一直看著擋風玻璃前麵的路況。

    良久，直到她以為，他根本不會回答她了，他才淡聲開腔，“我的女人，從始至終，隻有你一個。”

    不管是身，還是心，都獨屬她一個。

    白予鹿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心，微微喜悅的跳躍著，可卻又有種無名的失落感。

    在這份感情裏，她最驕傲的，大概就是她從頭到尾，無論是身心，都完全忠貞於他一個，而她有時候，真的不確定，他是不是也一樣。

    雖然這樣要求對方會顯得很霸道，很小氣，可是“愛”這個字，從來都是獨一份的，不容與他人分享的獨占，若是大度了，就不是愛了。

    一路上，沒再說話，彼此沉默著。

    ……

    回到楓居，顧彧為有點冷漠，直接去了書房。

    白予鹿看著他的背影，蹲在院子裏，和無忌大眼瞪小眼。

    柔軟白嫩的小手，摸著無忌的大腦袋。

    “無忌，你爸爸是不是恐婚呀？”

    以顧彧為的智商，怎麽可能沒聽出她話裏的意思。

    除非，是真的不想要提起那個話題，覺得結婚會束縛了他。

    兩個人無拘無束的在一起，沒有任何保障，愛的時候纏綿的像是連體嬰，不愛的時候，甩甩手瀟灑的轉身就走。

    可是，若是結了婚，領了那張證書，就一切都不一樣了，除了愛之外，還有責任。

    無忌不知所以然的看著她，她支著腦袋，有些苦惱的說：“我也不想逼他和我複婚，隻是……”

    好吧，她承認，她想和他結婚，就算被傷過一次，還是那麽的想，嫁給他。

    可顧彧為，似乎從來都不怎麽想要和她結婚，以前是，現在也是。

    ……

    二樓書房裏的男人，站在落地窗邊，看著樓下蹲在草坪上和無忌大眼瞪小眼發呆的小女人。

    顧彧為打了個電話，給肖從。

    電話接通後，男人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樓下的小身影，沉沉開口：“明天我再去你診所做次檢查。”

    肖從一愣，“怎麽了？又發生什麽了？”

    上次，大半夜裏，顧彧為讓他送藥，他就知道，顧彧為肯定控製不住自己，弄傷了白予鹿，看來，他的第二人格已經在間歇性的發作了。

    “什麽也沒發生，隻是……”他頓了頓，皺了下眉心，“小白想跟我複婚。”

    “那是好事啊，你不是一直都想和她複婚？”

    肖從話一說出口，又擰眉，猜到了什麽，“你是不是怕自己的病症發作起來，等你的第一人格被完全吞噬後，會害慘她？所以，和她在這個關口上複婚，你怕以後還會離？”

    顧彧為抬手，長指摁了摁眉骨，“我沒有辦法保證，我下一次發作是什麽時候。”

    其實，他忽然有些後悔，和白予鹿重新在一起。

    或許，她去了美國，離開了他，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可那瘋長的思念，像是藤蔓，自私的想著，或許沒那麽壞，也自私的想著，多待一秒鍾也好。

    “顧，你的這個病，必須要解除心裏的魔怔，可是這個執念已經紮在你心裏太多年了，所以才導致了分裂性人格的出現，我現在沒有辦法根治你，隻能緩解你的病情，保證那個第二人格盡量減少次數的出現，可是，最終能幫得了你的，還是你自己。至於白予鹿，我也不建議你現在和她複婚，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

    肖從頓住了，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繼續說下去。”

    “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你這種病，很容易讓別人受傷，何況你病因的根源就是白家，到時候你的第二人格出現，會完全把白予鹿當仇人，而那個第二人格的顧彧為，對白予鹿沒有半點感情。至於第二人格的顧彧為，會對白予鹿做什麽事情，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顧彧為閉了閉眼，直接掛斷了電話。

    ……

    晚餐時，白予鹿沒什麽胃口，顧彧為本身就話不多，再加上心情極差，一餐飯下來，兩人的交流少之又少。

    直到白予鹿吃過飯，沒一會兒，便自己上了樓，進了浴室洗完澡出來，顧彧為拉住她的手腕，黑眸凝視著她，“怎麽了，不高興？”

    她咬唇，手裏揪著塊毛巾，“不是你不高興嗎？我沒有不高興。”

    她也看出了，他情緒不好？

    顧彧為深歎一聲，長指刮了刮她被水汽蒸的紅紅的小臉，“不是說好了畫畫？”

    白予鹿眨了眨水眸，點點頭，興趣不是很高，“反正也不急，隨便哪天都行。”

    他握著她的腕子，沒打算放手，眼底執念很深，黑眸幽幽的盯著她，“就今天畫。”

    她拗不過他，抱著畫板和畫畫的鉛筆水彩，跟著他去了書房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