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學前教育班，下了車。

    戚奈奈與墨以深一人拉著戚慕一隻小手，小女孩從出生到現在，好像都沒這麽開心過。

    這邊教育班的安保加重了許多，門口便有十來個保安排查，需要入園的資料才能放進來。戚慕所在的班隻有五個人，有三個老師。

    墨以深也讓人將安保防護加重了許多。

    老師站在班級門口，見戚慕過來，親切地與她互相問好。這也是戚慕第一次抬起手與老師招了招手，揚起淡淡的笑容。

    見到小女孩臉上的笑，老師也驚訝了幾分。女人半蹲著身子朝戚慕笑了笑，才慢慢站起身，“墨先生，我原以為經過上次恐怖的事，慕慕心理層麵會更難接受外界的事務。”

    “沒想到一兩個月沒有見，慕慕有進步了。這還是頭一次，慕慕回應我的招呼了。”

    墨以深點了一下頭，“嗯”了一下以示回應。

    老師將目光右移，落在戚奈奈臉上，這三個人從走廊那一端走過來時，她便覺得應該就是一家三口。

    夫妻間有夫妻相，女兒遺傳了父母良好的基因。

    老師：“這位是慕慕的媽媽吧？”

    戚奈奈笑著點了一下頭，“老師您好，慕慕在這裏還要勞煩您多費心。”

    “慕慕很乖，自閉症兒童我們接觸的多，不能輕易接受外界事物也不是她們的錯。慢慢接受教育和溝通，總有一天她們會走出來的。”

    “慕慕媽媽是從國外工作回來了嗎？會留在南城嗎？我們這邊親子活動次數比較多，對於自閉症兒童，首先要讓她們完全信任自己的父母，所以父母需要陪同參加。”

    “每次都隻有墨先生一個人來，之前我也與墨先生商量過，看看是不是能把慕慕的媽媽一起叫過來。墨先生說您出國工作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現下回來了，急著要走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還是陪著慕慕，在她病情有所緩和之後再走。”

    戚奈奈提了一下掛在自己左手的包，她低頭看向戚慕，“我會陪著慕慕一起，讓她能快些康複。”

    “這樣就太好了。”老師笑著，她伸手去牽戚慕的手，女孩也乖乖地拉上她的手。

    “慕慕跟爸爸媽媽說再見，等下午放學了爸爸媽媽再來接你回家。”

    戚慕昂起小腦袋，抬起手晃了晃小手。隨後便跟著老師進了門。

    戚奈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視線中戚慕的小身影消失，她才將目光收回來。

    “這裏的老師在精神科、心理科方麵都是最出色的，她們隸屬於南城最高學府，對慕慕的幫助很大。另外這裏還有一位醫生，佯裝成老師，輔助治療。”

    戚奈奈點了點頭，女人轉過身抬腳離開。

    墨以深跟上了她的步子，就走在她身後半步內，“那時老師問起慕慕的媽媽，我便找了個理由說你出國工作。”

    “我理解。”她說。

    這句話後，兩個人之間便沒了交流。

    從班級教室到樓下大堂，之後走到屋外露天的大廳，一直到出了教育學院的大門，墨以深跟戚奈奈都沒有交流。

    沒有話語間的交談，就連眼神都未曾對視過。

    十幾分鍾前檢查過他兩的資料信息，將他們放進來的安保此時此刻見到他兩，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進門前夫妻和順，拉著孩子，一幅一家三口和睦溫馨的畫麵。

    此刻，這兩個人仿佛從未見過，比陌生人還陌生。

    賓利停在門外不遠處的街道上。

    戚奈奈走到街邊停下了腳，林助理從駕駛座上下來，先是看了一眼走在後方的墨以深，而後才看向戚奈奈，“夫人，我送您去……”

    “不用了，來的路上我給北岩發了信息，他應該快到了。”戚奈奈餘光掃了一眼身後的一片衣角，“你送你老板去公司就可以了。”

    她又補充了一句，“不用叫我夫人，我跟他沒有實在的夫妻關係，都是為了慕慕才勉強綁在一起做個戲。”

    “夫人……”

    保時捷從遠處開來，停在離戚奈奈幾米外的街道上。莫北岩下車時愣了兩秒，男人的目光也先一步落在戚奈奈身後的墨以深身上。

    而後才看向戚奈奈，“奈奈……”

    見莫北岩來，戚奈奈抬腳便朝他走了過去，走到男人身前，“走吧。”

    女人說完後就拉開副駕駛座的門鑽了進去。

    莫北岩再次看了一眼樹蔭下的墨以深，而後才繞過車身進了駕駛座。保時捷被驅動，離開了街道邊。

    保時捷車影漸漸湧入了車水馬龍的街道裏，林助理才抬起眸子看向自己的老板，“墨總……”

    男人神情略有些落寞，看起來神傷。他也沒說什麽，隻是交代了一句“去公司”，便上了車。

    **

    保時捷內。

    莫北岩在開車，男人偏頭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戚奈奈。“和墨以深一起送慕慕上學，怎麽不直接讓他送你去南城監獄？”

    “他不欠我什麽，為什麽要浪費他的時間和金錢當司機送我？”戚奈奈反問了一句，女人抬眸掃了他一眼，“如果慕慕能在一年內好起來，我願意和他一起在慕慕麵前充當一年的夫妻。”

    “除了這一點，其餘的我不想與他牽扯半分。”戚奈奈靠著車椅後背，闔上了眼睛，“北岩，他還恨著我呢。”

    “奈奈，你會不會是想多了？也許他是真的想跟你重修舊好，想和你組成家庭，一起撫養慕慕長大。”

    “你變了北岩，以前你不會替他說話。”戚奈奈閉著眼睛，輕輕笑了一聲。她搖了搖頭，嘴角的笑容染上了幾分苦澀，“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沒有人比我更能體會到他恨一個人時候的感覺。”

    戚奈奈是睡不著的。

    她側過身，側躺在車椅上。莫北岩為了讓她躺得舒服，便將椅子往下放平了些。

    戚奈奈一雙手疊在一起，放在腦袋下麵。她望著正在開車的男人，像是在從很遠很模糊的記憶裏，找尋出那些清晰的東西。(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