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該來的,總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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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穆家。
穆山崢將穆家的萬利達商場100%的股權以一塊錢的方式轉讓到舒言名下的消息傳到戰支茵的耳朵裏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得知這個消息,表麵上看起來向來端莊又大氣的宣茵一時沒有克製住,揚手便砸了身邊的一個古董花瓶,嚇的一旁的管家和傭人都一個寒噤,紛紛低下頭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太太,您別生氣,先生也隻是把一個萬利達商場給了舒言而已,又不是把整個穆家都給了舒言,您要是現在就生氣,控製不住自己,後麵隻會更加生氣。”
五十多歲的管家看到宣茵從未有過的鐵沉著的一張臉,走到她的身邊,低聲勸道。
宣茵瞟他一眼,雖然管家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她卻仍舊氣的厲害,胸口因為極度的氣憤與不平衡,起伏的格外厲害。
她是穆家的當家夫人,可是,這麽大的事情,不管是穆山崢這個丈夫,還是穆景軒這個繼子,都沒有跟她透露半點的風聲,悄無聲息地就把事情給辦了。
試問,在這個家裏,還有她這個當家夫人的半點地位嗎?
當年一個穀瑤,就把穆山崢迷的神魂顛倒,什麽都願意為她做。
如今,為了穀瑤的女兒,穆山崢要再次效仿當年,把她和穆芊這對母女,視為無物。
當年,為了她自己的幸福,她努力爭取。
如今,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她的女兒,她也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跟我來!”
朝管家丟下這三個字,宣茵怒氣衝衝地便大步往樓上去。
管家聽到,點頭乖乖地跟上。
來到樓上臥室,宣茵仍舊還是氣憤不已,隨手便將一個水晶玻璃杯給砸了。
“這個穀雨,真是蠢豬一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管家跟在後麵,把房門給關上,看著地板上被摔的粉碎的玻璃杯,眉頭輕皺一下,蹲下身去,去撿地上的碎玻璃渣。
當他撿到了一半的時候,發現不遠處的沙發下麵,有一個黑色的小東西被固定在了那裏。
管家好奇,過去,把被粘在沙發下的那個黑色小東西扯了下來。
一看,管家不禁瞪大了雙眼。
手上的東西,他以前見過,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微型的監聽器。
“管家,我等不了了,你今天……”宣茵倏地回頭,看向管家,當發現他看著手裏的黑色的小東西一臉震驚的樣子時,立刻擰起了眉頭,困惑地問道,“你在幹什麽?”
管家回過神來,立刻看向宣茵,擰緊著眉頭,衝她搖了搖頭,然後拿出手機,在手機屏幕上寫下“監聽器”三個字,給宣茵看。
宣茵無比困惑地看著管家,當看到他寫給她的“監聽器”三個字的時候,她不禁也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她和穆山崢的臥室裏,怎麽會有監聽器?
是有人想要監聽她,還是有人想要監聽穆山崢?
又或者,是穆山崢已經開始懷疑她,所以,自己讓人在家裏安裝了監聽器,目的就是為了監聽她?!
一想到這,宣茵渾身一個寒戰,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
看到宣茵的樣子,管家也立刻想到了什麽,又在手機上麵寫下:太太,有什麽事,我們去花園裏說吧!
宣茵一看,點了點頭,大步出了臥室,管家把監聽器又放回去,然後大步跟了出去。
來到花園,哪怕是明媚的陽光就照在周身,宣茵仍舊控製不住地渾身發冷。
環顧一圈四周,確定安全後,宣茵才看向身後的管家,問道,“管家,你說那是監聽器,你確定?”
管家點頭,“我確定,那東西,我見過好幾次。”
宣茵擰眉,“誰會在我的房間裏安裝監聽器,誰又敢在我的房間裏安裝監聽器?”
“太太,會不會是先生已經知道了什麽,所以才讓人安裝了監聽器,想要找到證據?”管家猜測道。
宣茵雙目微眯,“你是說,是穆山崢讓人在家裏安裝了監聽器,目的就是為了監聽我?”
管家點頭,“別看先生平時話不多,也從來不過問家裏的事情,但是,先生絕對不是好糊弄的人。”
宣茵的眉頭,越皺越緊。
她當然知道,穆山崢不是好糊弄的人!
“太太,趁先生現在什麽證據也沒有,我們趕緊收手吧,畢竟,舒言是先生的親女兒,先生要是知道了一切,那就麻煩了。”見宣茵不說話,管家勸道。
宣茵狠狠地斜了管家一眼,看著他那副膽小怕事的樣子,她就更來氣。
“你以為到了這種時候,我們還能收手嗎?”宣茵冷哼一聲,“事到如今,我已經回不了頭了,舒言死了,我說不定還能有好日子過,但如果舒言不死,我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既然是這樣,我幹嘛不賭一把!”
說著,宣茵一笑,“或許,我會贏呢!就像當年一樣。”
“太太,……”
“夠了!”管家勸阻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宣茵嗬止,“你願意,也得幫我,你不願意,也必須幫你,你跟我一樣,沒有退路!”
管家看著宣茵那副發了狠的惡毒模樣,不禁輕歎了口氣。
確實,他早已身在賊船上,脫不了身了。
“你趕緊安排,就在這幾天,把舒言給我解決掉,越快越好,我一刻也不想等了。”宣茵瞪著管家,直接命令道。
原本前幾天她就讓管家動手的,打算再來一場車禍,但無奈,舒言出行,都有好幾輛車跟在她的車旁,將她前後左右都保護起來,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
她不想再像上一次一樣,精心策劃一場車禍,可是,舒言卻一點皮毛都沒有傷著。
這次,她要一擊致命,讓舒言永遠地見閻王去。
“太太,舒言身邊現在明裏暗裏都有人在保護,要對她下手,實在是不容易。”
宣茵恥笑,“難道,處理掉一個舒言,比暗殺一個國家政要更難?”
“這……”
“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投毒也好,找狙擊手也好,總之,我要的結果隻有一個,三天之內,舒言必須給我死。”宣茵咬牙切齒,無比痛恨,麵目都幾乎扭曲地道。
管家遲疑一瞬,最終點了點頭,“好,我來安排。”
“還有,你親自把所有的地方都檢查一遍,看看除了臥室外,還有哪裏安裝了監聽器,全部告訴我。”末了,宣茵又吩咐道。
“好的,太太。”
……
S市市,況家的高級私人醫院。
有些公司的重大決策,傅時境還不能全全一個人做出最準確的判斷,所以,他拿了資料,去醫院,想要問問傅珩堯的意見。
雖然他也恨,傅珩堯用了那麽多的陰謀手段,得到了舒言。
但是,他清楚,就算沒有傅珩堯,舒言,也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
如今,看到舒言過的這麽幸福,他心裏的負罪感,至少不再那麽重了。
在做生意上,傅珩堯是有無數值得他學習的地方,他也確實是像一個父親般,把他所能的,都毫無保留教給了他。
所以,再讓他恨傅珩堯,他真的恨不起來。
傅珩堯和傅時境叔侄倆討論工作,雖然並沒有人介意舒言在一旁聽著,但是,她卻很自覺地將空間騰出來給他們兩個,自己,則由樓小菁陪著,去樓下花園走走,正好,她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跟樓小菁交待。
來到樓下花園,交待完了工作上的事情,舒言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看到是大宅裏打過來的,她趕緊接通了電話。
電話講到一半的時候,她看到傅時境遠遠地從住院樓裏出來,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不確定傅時境朝她走過來,是有事,還是隻是為了說一聲“再見”,但舒言沒有再跟電話那頭的老太太多聊,隻是簡單地告訴老太太,自己中午想吃什麽後,便結束了通話。
“時境,有事嗎?”
看到傅時境走過來,什麽也不說,隻定定地看著自己,舒言結束通話後,淡淡笑著問他道。
傅時境看著他,她的一顰一笑裏,都流露出一個幸福小女人的味道,那種味道,讓她的身上,愈發地散發出無限迷人的柔光,讓人看一眼,便有些挪不開視線。
“江南希死了。”
舒言微微一怔,“什麽時候的事情?”
“三天以前。”
舒言眉心微蹙,看著傅時境,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其實,她早就不恨江南希了,一點都不恨,如今,她甚至是感激江南希,如果不是她,她就不可能擁有像傅珩堯這樣,人人都夢幻擁有的老公。
更何況,就算江南希為了得到傅時境,得到傅家孫少奶奶的位置跟頭銜,曾經做了很多對不起她的事情,至少,她沒有想過讓她去死,而在孤兒院的那些年,江南希在她身邊的陪伴和保護,給她帶來的溫暖與姐妹親情,是真真切切的,永遠也無法被任何人取代的。
所以,她真的沒有想過,要讓江南希去死。
“今天下午三點,她的遺體會在XXX殯儀館進行火化,你可以去那兒見她最後一麵。”見舒言不說話,傅時境又繼續道。
再怎麽說,江南希跟了他那麽久,雖然她做了那麽多不該做的事情,近乎毀了他的人生,但現在,她也得到了該有的報應,所以,他花錢,讓人替江南希找了一塊不錯的墓地,將她好好安葬。
“好。”
傅時境看著她,淡淡揚唇一笑,什麽也沒有再多說,轉身,大步離開了。
“小菁,我們上去吧。”傅時境離開,舒言亦沒有多留,跟著邁開了腳步,回傅珩堯的病房。
樓小菁點頭,緊跟在了她的後麵。
……
“怎麽啦?”
舒言一進病房,傅珩堯便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勁,不由立刻問道。
舒言淡淡扯了扯唇角,倒了一杯溫開水過去,給傅珩堯,回答道,“江南希死了。”
傅珩堯淡淡點頭,接過她手中的水杯,卻沒有喝,而是放在一旁的的矮幾上,然後握住她的小手,將她拉到身邊坐下,看著她,安撫道,“江南希自己找死,你沒必須為她的死感到惋惜或者難過。”
他當然早就知道,江南希死了,隻不過,他並不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讓舒言知道。
舒言點頭,“我知道!不過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就這樣沒了,總覺得太突然。”
傅珩堯曲指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勾唇道,“看來,是我對你還不夠好,所以,才讓你有時間去想別的人。”
舒言嗔他。
什麽跟什麽嘛!
“畢竟以前姐妹一場,我想下午的時候,去殯儀館看看她。”
傅珩堯淡淡擰眉,“真的想去?”
舒言點頭。
“那我陪你。”傅珩堯毫不遲疑地道。
舒言又立刻搖頭,“不用!我怕……”
“怕什麽?”舒言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傅珩堯便打斷了她,問道,“怕宣茵又找機會來一場車禍或者發生別的什麽意外?!”
舒言點頭,眼裏的擔憂,不言而喻。
傅珩堯笑了,“那好,你也別去了。”
舒言蹙眉,“那我總不能一直躲著,哪兒也不去吧?況且,宣茵如果想要害我,辦法有的是,我躲也躲不過去呀!”
傅珩堯點頭,“是呀,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我們總不能一輩子躲著,所以,不如今天下午,就給敵人一個機會。”
舒言看著他,微微瞪大了雙眼,趕緊搖頭道,“不,老公,我不要!我不要你再出事!”
傅珩堯捧起她的臉,低頭親吻她的眉心,“別怕!該來的,總會來。”
……
安排好一切,下午兩點的時候,傅珩堯和舒言從醫院出發,去火化江南希的殯儀館。
前前後後,近十幾名精英保鏢,五輛車跟著他們,還有舒言不知道的是,其中一輛車上,坐著穆山崢。
今天早上的時候,通過監聽設備,就憑宣茵那一句“這個穀雨,真是蠢豬一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便可以斷定,上次車禍的發生時,幕後指使穀雨的人,就是宣茵,但是接下來,他卻什麽也監聽不到了,一切,出奇地安靜。
他判斷,宣茵一定是發現了什麽。
一想到宣茵的歹毒心思,穆山崢便一刻也等不下去了,立刻把事情告訴了傅珩堯,跟他商量了對策。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這一次,必須主動出擊,賭一把。
車開出十幾分鍾後,傅珩堯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看到是雲廷打過來的,他立刻便接通了電話。
“四哥,確實是有車,在一路跟著你們。”
傅珩堯淡淡頷首,那雙格外深邃的黑眸裏,暗芒流轉,劃過道道深不可測的狠戾。
“你都安排好了嗎?”
電話那頭的雲廷點頭,“嗯,安排好了!四哥,你自己小心。”
“好。”答應一聲,傅珩堯便掛斷了電話,然後看向坐在副駕駛位的樓小菁,直接吩咐道,“樓小菁,把裝備換上。”
“是,先生。”樓小菁回頭看傅珩堯一眼,立刻點頭。
舒言錯愕地看向他,滿目擔憂地問道,“老公,是不是發生什麽事啦?”
傅珩堯握緊她因為緊張害怕,而微微發涼的小手,深邃的眸光沉沉地看著她,點頭道,“嗯,有人一直跟著我們,這一次,宣茵一定會有所行動。”
雖然,他不能確定,宣茵的具體行動是什麽,但是,他必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舒言呼吸一滯,下意識地便握緊了傅珩堯的手,眉心緊蹙著,聲音幾乎有些顫抖地道,“老公,要不然我們不去了,我們回去吧!”
她不想死,她肚子裏有她和傅珩堯的孩子,她還要生下孩子,跟傅珩堯好好的過日子;她也更加不想讓傅珩堯死,不想讓他再有事。
傅珩堯的大掌,捧起她的小臉,低頭親吻她的紅唇,“別怕!你不需要下車,你好好地呆在車上,什麽事情也不會有。”
他們坐的車,是專門定製的邁巴赫,不僅從外麵,根本看不到車內的任何情況,而且,車窗和車身,都是防彈的,舒言呆在車裏麵,不會有事。
“那你呢?”舒言望著他,霧氣忽然便氤氳了視線。
“樓小菁會扮成你的樣子,和我一起下車,我會沒事的,宣茵的目標,不是我。”
舒言搖頭,害怕的淚水,控製不住地奪眶而出,“不!我不呆在車上,我要跟你在一起,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回去。”
傅珩堯擰眉。
現在回去,無疑就是告訴了對手,他們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讓他們失去了一次逮住對手的機會,也讓對手以後行事,更加小心謹慎。
所以,他們現在絕對不能調頭回去。
溫熱的大拇指指腹,輕輕地拭過舒言臉上的淚痕,傅珩堯再次低頭,安撫地去吻她的眉心,“你聽話,呆在車上,不要讓我分心。”
他願意自己涉險,也絕對不能讓舒言再冒半分的險。
舒言搖頭,死也不肯答應,“就算小菁換上我的衣服,戴上我的帽子和墨鏡,她也不是我,萬一對方識破了怎麽辦?不是會讓對手以後更加警惕嗎?既然你要冒險賭一次,就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去冒險!”
傅珩堯一瞬不瞬看著她,還想說什麽,可是,所有拒絕的話,卡在喉嚨裏,卻再也說不出來了。
最終,他沉沉地點了點頭,答應道,“好,我們一起下車。”
他們到殯儀館的時候,是下午三點一刻,確定周圍沒有任何異常之後,傅珩堯才推開車門,率先下車,然後,他繞過車尾,去給舒言開車門,護著她下車。
舒言下車後,他將她摟進臂灣裏,呈一種絕對保護的姿態,然後摟著她,往殯儀館裏走去。
前麵,有兩個保鏢開路,後麵,四個保鏢跟著,左右兩邊,也都有保鏢。
從下車到走到殯儀館安放江南希遺體的靈堂,沒有任何的異常發生,空蕩的靈堂裏,除了舒言他們外,隻有三個人。
是傅時境,還有江南希的養父養母。
“四爺,四夫人。”
見到傅珩堯和舒言出現,管家夫婦,倒是挺驚訝的,回過神來後,立刻恭敬地喚了一聲。
傅時境看著他們,心中倒是挺平靜的,因為他知道,如果舒言來,傅珩堯十有八九都會陪她一起來。
不過,他們身邊跟著的保鏢,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傅珩堯和舒言看向管家夫婦,淡淡點頭答應,又看一眼旁邊的傅時境,然後,朝前麵的安放遺體的棺槨走去。
棺槨裏,是經過美容師處理的,靜靜地躺在裏麵的江南希的遺體,雖然她消瘦的不成人形,但是,經過美容師的妙手後,倒是一點都不嚇人,而且很豔麗,就跟那時,在傅氏集團的辦公室裏那個明豔招搖的女人一樣。
舒言過去,將手上的一束雛菊放到江南希的棺槨旁,淡淡揚了揚唇角,格外安然地道,“江南希,在孤兒院的那七年,謝謝你在我身邊的陪伴,希望下輩子,你不要再認識我,我也不要再認識你,我們兩個當陌生人就好,這樣,就不會再有嫉妒和怨恨,還有傷害。”
“四夫人,是南希對不起你,她做了那麽多傷害你的事情,你還來看她,我們老倆口,真的無地自容。”傅家的管家站在一旁,低頭無比愧疚地道。
舒言看向他,搖頭,“這一切,都是江南希她自己的選擇,跟你們沒有關係,你們不需要自責的,再說,我現在不是比任何時候都過的好嘛!”
管家抬頭看一眼舒言和傅珩堯,點點頭,沒有再說自責的話。
舒言輕籲口氣,側頭看向傅珩堯,“老公,我們走吧。”
傅珩堯點頭,摟著她轉身,離開。
傅時境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是他的愚蠢,釀造了今天的一切局麵,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
舒言和傅珩堯一起從殯儀館裏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車旁,站著一個格外熟悉的身影。
她錯愕,想要問傅珩堯,為什麽穆山崢會在這裏。
但張了張嘴,她最終又沒有開口。
如果,當年她母親的出走,還有背後想要致她於死地的那個人,真的是宣茵的話,那麽穆山崢會出現在這兒,也就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了。
穆山崢眼巴巴地看著舒言,想叫她一聲,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生生地吞了回去。
因為他知道,他真的沒有臉麵去認舒言這個女兒,他對她們母女的愧疚,他這一輩子,不管用什麽方法,也無法補償。
傅珩堯注意到他們父女倆的神色變化,微微挑了挑好看的眉峰,卻也是一言不發,隻摟著舒言,走到車旁,為她拉開車門,護著她上車。
穆山崢看著舒言轉身抬腿上車的背影,心裏,五味陳雜,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但至少,舒言沒有趕他走,他的心裏,已經很開心很感激了。
“言言,小心!”
“太太,趴下!”
在發現一個若隱若現的紅點,從舒言的身上一晃而過的時候,穆山崢什麽也顧不得,箭步衝了過去……
同時衝過去的,還有保鏢……
舒言和傅珩堯猛地回頭,隻聽到“砰!”的一聲輕響,然後,穆山崢便朝他們倒了下來,所有保鏢,一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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