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檢的結果，顯示舒言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都非常健康，沒有任何的問題，隻需要平常注意休息和加強營養就行了。

    產檢完回家，舒言和傅珩堯帶了女兒，一起去超市采購。

    去超市買東西，平常人看似瑣碎又無聊，可是，他們一家三口，卻樂在其中，特別是小七月，坐在購物車裏，不停地晃著兩條小短腿，不知道有多開心。

    一家人先去買了各種食材和水果，經過零食區的時候，小家夥指著貨品架上的零食，對著舒言開心地道，“小寒，這個，這個！”

    “好，這個。”舒言毫不遲疑地便將小七月喜歡的零食從貨架上拿了下來，放進購物車裏，然後又問，“寶貝兒還要什麽？”

    小家夥嘻嘻一笑，又指向貨架上的另外幾種零食道，“這個，這個，這個也要！”

    “好，我們全要。”按照小七月的指示，舒言全拿了放進購物車裏。

    看著舒言扔進購物車裏的好幾大包沒有營養的零食，負責推車的傅珩堯不禁擰了擰好看的眉頭，嘀咕道，“她以前從來不吃零食，都是你貫的。”

    他的話音落下，舒言伸到半空中，還要去拿貨架上的零食的手，一下子就頓在了半空中，沒動了。

    她回頭，一臉跟犯了錯的孩子模樣，可憐兮兮地道，“好吧，既然你不喜歡我們吃零食，那就不要了。”

    說著，她的手就伸到購物車裏，要將車裏的零食放回去。

    不過，還沒有碰到車裏的零食，她的手腕，便被一隻溫暖的大掌給握住。

    “誰說不讓你們吃啦，想吃就吃。”

    舒言抬眸看他，倏地就笑了，湊過去，主動親了親他的側臉，“老公你真好。”

    小七月看著他倆“嘻嘻”一笑，又指向另外一種零食，“小寒，我還要這個。”

    “好，沒問題。”

    傅珩堯，“……”

    等東西買的差不多了，準備去買單的時候，傅珩堯卻推著購物車，往嬰幼兒用品區走去。

    攀著他手臂的舒言反應過來，不禁好奇地看著他，“老公，還要買什麽嗎？”

    傅珩堯側眸睞她一眼，“去那邊隨便看看。”

    舒言不禁偷偷一笑，“哦，好吧！”

    “爸爸，小寒，你們是要給我買漂亮衣服嗎？”小家夥看到前麵不遠處掛著的漂亮小裙子，仰頭閃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開心地問道。

    “對，我們給小然買漂亮裙子。”

    “哦，太好了，我喜歡那個！”小家夥開心地拍著一雙小肉手，然後指向不遠處一條格子裙道。

    舒言點頭，鬆開傅珩堯的手臂，去拿了那條裙子，看了一下尺碼，然後，又在小家夥的身上比了比，覺得還不錯後，果斷放進了購物車裏。

    也就在她將裙子放進購物車裏的同時，一個淺藍色的嬰兒服裝套盒，被扔進了購物車裏。

    舒言抬頭，錯愕地看著他，“我們要送禮嗎？誰家有小寶寶出生了嗎？”

    傅珩堯睨著她，抬手一記爆栗便賞在她的額頭上，“對，我兒子還有28周就要出生了。”

    舒言看著他，“噗嗤”一聲就笑了。

    她發現，傅珩堯真的越來越逗，越來越可愛迷人了。

    傅珩堯看著她笑的那副花枝亂顫的樣子，伸手過去，長指挑起她的下頷，微眯起一雙深邃的黑眸，嗓音格外低沉地道，“笑什麽？不喜歡？”

    舒言止不住笑地拚命點頭，“喜歡，當然喜歡，老公喜歡的，我都喜歡！”

    這件事情，下午跟老太太視頻的時候，她一定要跟老太太好好匯報一下。

    “我也喜歡，爸爸和小寒喜歡的，我也喜歡！”小家夥也趕緊拍馬屁道。

    傅珩堯斜睨一眼眼前的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走啦，再那邊逛逛。”

    說著，他兀自一個人已經推著購物車走了。

    舒言拚命忍住笑，大步跟上，雙手又緊緊地攀住了他結實有力的手臂。

    “老公，以前你一個人的時候，你是怎麽帶小然的呀？”

    傅珩堯又側眸睞她，雖然表情還有點臭臭的，可是，原本雙手推車的他，卻很誠實地騰出一隻手來，圈住了舒言仍舊纖細又柔軟的腰肢，將她摟進了臂灣裏。

    “把她扔在我辦公室裏，讓她看著我辦公。”

    舒言嘴角一抽，“小然餓了怎麽辦？”

    傅珩堯再次睞她一眼，“塞個奶瓶給她就好。”

    舒言皺著鼻子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嗯，你這個辦法挺好的，以後可以繼續。”

    傅珩堯，“……”

    中飯和晚飯，都是傅珩堯親自做的，家裏的兩個傭人深深地感覺到，她們有即將麵臨失業的危險。

    吃過晚飯，一家三口在花園裏散了半個小時的步，然後，舒言陪著小然看書畫畫看動畫片，傅珩堯則去了健身房健身。

    醫生也說了，要他適應地運動，用利於傷勢的痊愈。

    等傅珩堯大汗淋漓地從健身房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而舒言已經帶著小家夥去了浴室洗澡。

    來到主臥，推開浴室的門一看，偌大的浴缸裏，一大一小兩個人正舒服地躺在裏麵，開心地玩泡泡。

    雖然隔著好幾米的距離，可是，泡泡下的若隱若現，卻格外惹人，讓他原本就火熱的身體，瞬間更熱了。

    “爸爸，老師說，男孩子不可以偷看女孩子洗澡哦！”

    發現站在門口的傅珩堯，渾身都是泡泡的小七月樂嗬嗬地對他說道。

    舒言看著門口穿著一條亞麻淺灰色長褲，白衫的T恤的男人，因為流了不少汗，T恤大部分都緊貼在了他的身上，完美地勾勒出他壁壘分明的胸膛和腹肌。

    墨色的短發間，大顆的汗滴，正要滴下來。

    這樣的傅珩堯，舒言隻能找到一個詞來形容，就是“性感美豔到不可方物”。

    不禁莞爾，湊過去親了親女兒，點頭對著他道，“對，男孩子不可能偷看女孩子洗澡，所以你趕緊出去。”

    傅珩堯勾唇，不僅沒有關上門，退出去，反而大步朝浴室裏走去。

    “爸爸，你羞羞！”看到大步進來的傅珩堯，小七月嘟著嘴，一臉萌想地道。

    傅珩堯覷她一眼，扯過一旁的浴巾，然後將某個礙事的小朋友，從浴缸時拎了現來，用浴巾裹住，抱起來，二話不說，便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爸爸，我還要跟小寒玩泡泡！”小家夥嘟嘴，抗議道。

    “可以，去自己房間的浴室，讓Anne陪你玩。”

    舒言，“……”

    想起今天上午產檢的時間，傅珩堯問醫生的那個問題，她不知不覺地便紅了臉頰。

    傅珩堯把小家夥丟給了華芳，然後，自己回了房間，而且，為了防止小七月闖進來，他還將房間的門給反鎖了。

    因為浴室門是開著的，舒言甚至是能清晰地聽見，傅珩堯將房門反鎖的聲音，原本就緋紅了的小臉，一下子不由更紅了，一顆心髒，也“噗通”“噗通”，快要從心口跳出來似的。

    其實，連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到了現在，每次她在傅珩堯麵前動情的時候，都會臉紅心跳加速，就像第一次在一起的戀人一樣。

    ……

    舒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後，忽然從夢中驚醒來，滿身冷汗。

    從床上彈坐起來，回想剛才夢裏穀雨像魔鬼一樣，張牙舞爪說要將她碎屍萬段的恐怖模樣，她仍舊不禁後怕。

    看了看身邊，再掃視一眼整個臥室，傅珩堯不在，房間裏，隻留了一盞淺淺暖暖的壁燈，而且，房間的門，也是開著的。

    看看時間，已經是快淩晨了。

    這麽晚了，不知道傅珩堯是不是在處理公事。

    以前在S市市的時候，白天在傅氏上班，晚上處理宏遠的事情。

    現在，是白天在宏遠上班，晚上，還要處理傅氏的事情。

    雖然傅時境基本上已經能獨當一麵，但是很多大事，還是得由傅珩堯最後拍板做決定。

    掀開被子下床，舒言出了房間，一看，果然，書房的燈是亮著的。

    輕輕地走到書房門口，明亮的燈光下，傅珩堯正坐在書桌後，手裏拿著一份資料，看的認真。

    明亮的燈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絕俊麵龐上，折射出道道柔和的光芒。

    放輕腳步，放緩呼吸，舒言躡手躡腳地朝他走了過去。

    不知道是因為傅珩堯看文件看的太投入，還是因為舒言的動作，太輕柔，輕柔到幾乎沒有任何的聲音，所以，直到舒言走到了書桌後，來到傅珩堯的身邊，他才驀然抬起頭來，看向已然近在咫尺的她。

    而在傅珩堯發現舒言之前，視訊會議那頭的人，已要一瞬不瞬地盯著舒言看了至少有三秒以上，幾乎是在舒言出現在鏡頭視角的時候，就發現了舒言。

    看到眼前隻穿著一條薄荷色真絲吊帶，堪堪隻遮住了屁股，兩條白嫩的長腿全部露在外麵的睡裙的舒言，下一秒，傅珩堯抬手，“啪”的一聲把筆記本電腦給合上了。

    舒言反應過來，看向書桌上的電腦，錯愕地問，“你在視訊會議？”

    傅珩堯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詭異的表情看著她，反問道，“要不然呢？”

    舒言暈，瞬間鬱悶死了，“跟誰？”

    傅珩堯仍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不答反問道，“誰要你穿成這樣跑過來的？”

    舒言的小臉立刻便耷拉了下來，“不是你幫我穿的嗎？”

    傅珩堯擰眉，將手上的文件，隨手往書桌上一扔，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斜睨著舒言，語氣臭臭地道，“過來。”

    舒言瞪他，“我不打擾你了，你忙你的吧！”

    話落，她轉身便打算走。

    隻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轉身，傅珩堯的長臂便已經伸了過來，圈住了她的腰肢，將她帶著了他的懷裏，然後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傅珩堯扣緊她，長指捏住她的下頷，抬起她的頭來，沉沉地睨著她，帶著警告地道，“下次進來的時候，你好歹弄出點聲音來，讓我事先察覺。”

    舒言撇嘴，很是不爽地道，“哦，知道了。”

    “怎麽，不開心了？”

    舒言斜他，“好像是你不開心多一點。”

    傅珩堯狹長的眉峰微微一攏，頭壓過去，啄了啄她的紅唇，“你是我的，不管任何時候，你這個樣子，除了我，不能被其他任何男人看到。”

    舒言輕咬唇角，像個犯錯的孩子似地，“知道了，不會有下次了。”

    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傅珩堯的一顆心，一下子便被徹底地融化了。

    摟緊她，親吻她的眉心，“不是睡的好好的嘛，怎麽就醒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舒言點頭，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側臉貼進他溫暖的頸窩裏，點頭道，“嗯，我夢見穀雨了。”

    傅珩堯的薄唇，貼上她的額頭，“放心吧，穀雨現在就是個殘廢，做不了什麽，再說，穀老也不會再讓她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的。”

    “嗯。”

    ……

    視訊會議的那頭，傅時境坐在傅氏辦公大樓的辦公室裏，腦海中浮現出剛才在視頻畫麵中看到的那一幕，久久地回不過神來。

    曾經的時候，這份幸福，就擺在他的眼前，他隻要伸出手，便可以抓住。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抓住過，而是將舒言，越推越遠。

    拿過辦公桌上的香煙，點燃一支，靠進椅背裏，他用力地深深地吸了起來。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選擇一次，他會選擇，從來就沒有愛上過舒言。

    ……

    北京，某軍區醫院。

    自從上次穀雨被穆芊刺激，摔了一跤，差點將剛動完手術正在恢複期的腿徹底摔殘廢了之後，穀鳴便安排穀雨回了北京繼續治療。

    原本，穀鳴還以為，車禍前穀雨吸食冰毒，隻是受人指使，或者自己吸食了都不知道，是第一次吸毒。

    但後來穀雨毒癮發做，他才知道，穀雨吸食冰毒的時間，已經長達一年，在她回國之前，便開始了。

    為了控製在她毒癮發作的時候，不至於失控把她自己徹底弄成了一個廢人，穀鳴交待了醫護人員，在她毒癮發做，實在是無法控製的時候，便給她注射強鎮定劑。

    這天，吃過午飯，看著穀雨躺在病床上像是睡著了，肖美芳才鬆了口氣，起身，打算離開醫院回家去。

    “給我，把東西給我！”

    隻是，她還沒有走到門口，卻忽然傳來穀雨的大叫聲。

    回頭一看，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睡著了的穀雨，此刻，正瞪大了雙眼，一隻手在空中不停地亂抓，像是想要抓住什麽東西。

    一看她這症狀，肖美芳知道，是她的毒癮又發作了。

    她一邊吩咐護工去叫醫護人員來，一邊大步跑回床邊，按住穀雨。

    “媽，我要的東西呢？給我，就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要不然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看到眼前的肖美芳，穀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臂，一把抓住她，一雙眼睛瞪的跟鬼眼似地，哀求肖美芳道。

    肖美芳摁著她，不要她亂動，又傷了自己，搖頭道，“小雨，你聽媽說，那東西你真的不能再碰了，再碰，你這一輩子，就真的完了。”

    穀雨拉倒地搖頭，“不，媽，我難受，我難受地快死了，你幫我，就幫我這一次！”

    肖芳芳看著眼前痛苦到麵色猙獰的女兒，眼淚控製不住地便流了下來，“不行，小雨，你再碰那東西，你爸非殺了你不可。”

    “不要跟我提他，他不是我爸！”穀雨雙目如嗜血般地瞪著肖美芳，忽然就用力一把將她推開。

    肖美芳猝不及防，瞬間往後踉蹌好幾步。

    “你們不給我，我自己去找！”

    說著，穀雨便掀開被子，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身子下床。

    肖美芳見到，又趕緊撲過去，阻止她。

    “小雨，不可以，你不能亂動，要不然，你這條腿就真的廢了。”

    “滾開！”穀雨咬牙，一把又推開了肖美芳。

    肖美芳再次往後踉蹌，這次，跌到在了地上，一時疼的她根本起不來。

    穀雨完全不顧及倒在地上的母親，渾身難受到甚至是忘記了拿一旁的拐杖，也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個狀況，下了床便要往外麵衝，結果自然是才走了一步，整個人便跌到了，腿上的石膏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瞬間摔裂。

    可是，穀雨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一腿上和手上的痛意般，又繼續想要爬起來，往外衝，因為毒癮發作的痛苦，比腿上和手上的傷帶來的痛，要強一千倍一萬倍。

    那是一種連全身的骨頭，都在被啃噬的痛苦，能讓人徹底瘋掉。

    “小雨……”

    也在這時，醫護人員衝了進來，跑去製止穀雨。

    “啊！你們放開我……”穀雨被毒癮，徹底吞噬了理智，瘋狂大叫著掙紮，對醫護人員拳打腳踢，“放開我，我難受，我好難受……”

    “快，給她注射鎮定劑。”主治醫生用力摁住穀雨，吩咐一旁的護士道。

    護士趕緊點頭，去拿藥給穀雨注射。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小雨，你冷靜一點，你不要再折騰了，這樣隻會害了你自己……”肖美芳爬了起來，看著不成人樣的女兒，掉著眼淚苦口婆心地道。

    穀雨哪裏聽得進去她的話，不停地掙紮著像一頭野獸一樣，倏地瞪向肖美芳，大叫著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

    看到醫生摁在她肩膀上的手，穀雨張開虎盆大口，用力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醫生慘叫一聲，用力一把推開穀雨，將自己的手從她的嘴裏抽走，但被咬的地方，卻已經是鮮血淋漓。

    壓在身上的大部力量消失了，穀雨又掙紮著想要爬起來，肖美芳見到，又撲過去摁住她。

    “放開我，放開我……”

    穀雨大叫著又要去推開肖美芳，好在這時，護士拿著針筒衝了進來，然後看準位置，對著穀雨的手臂，一針紮了下去……

    待穀雨在強鎮定劑的作用下，徹底昏迷過去之後，幾個人合力將她抬回病床上，主治醫生拆掉碎裂的石膏，給她查看已經有鮮血開始往外冒的腿的時候，除了無奈地搖頭，便是一聲歎息。

    “醫生，怎麽樣，我女兒的腿，有沒有事？”

    醫生看向肖美芳，遲疑一下，還是開口道，“穀太太，手術之後，穀小姐三番幾次地摔裂石膏，多次的造成再次傷害，我們真的已經無能為力了，穀小姐的這條腿，現在可以說，是徹底廢了，隻能截肢了。”

    “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保住我女兒的這條腿了嗎？”肖美芳不死心地問，雖然，她心裏也清楚，希望渺茫。

    醫生搖頭，“如果您認識更出色的專家，可以請來試試。”

    “安排截肢吧！”這時，門口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大家往門口望去，出現的，是穀鳴。

    “穀老先生。”幾個主治醫生，立刻恭敬地打招呼。

    穀鳴走進來，淡淡頷首道，“安排手術吧，你們不要有什麽顧慮。”

    就算請再高明的專家來，穀雨繼續這樣折騰下去，她的腿，也必定隻有一種結果。

    截了肢，對穀雨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或許，她就可以消停下來，不再繼續往死裏作了。

    “是，老先生。”

    “阿鳴，……”

    肖美芳看著穀鳴，欲言又止，最後，隻得含淚點了點頭。

    其實，她心裏又何嚐不清楚，按穀雨現在的情況，截肢，是必然的結果。

    穀鳴看一眼肖美芳，又看一眼病床上的穀雨，什麽也沒有再多說，轉身，大步離開了。

    肖美芳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身影，眼淚不禁流的更厲害。

    穀雨的這一生，算是徹底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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