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穀鳴和穆山崢來到宣家的時候，宣老爺子和宣茵，還有宣霖和傅沁瑤都在大廳裏，似乎，都在等他們兩個一樣。

    “大哥。”

    “爸。”

    穀鳴和穆山崢，同時叫了一聲宣老爺子。

    “穀老，姐夫。”

    宣霖和傅沁瑤兩口子，則叫了一聲穀鳴和穆山崢，而宣茵坐在宣老爺子的身邊，因為心底極度的惶恐與不安，根本就忘記了要叫人。

    “阿鳴，山崢，這麽晚了你們來見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既然如此，就直接說吧，不用拐彎抹角了。”宣老爺子淡淡頷首，像一個智慧的長者一樣，率先開口道。

    穀鳴點頭，看著宣老爺子，“大哥，確實是有種非常重要的事情，S市市警方在行動之前，我想讓你先知道。”

    穀鳴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一直低垂著雙眸的宣茵便猛地抬眸，看了穀鳴和穆山崢一眼，但也隻是一眼之後，便又匆匆地停下頭去。

    不過，即使隻是匆匆一眼，宣茵眼裏那努力掩飾的慌張與不安，也無法逃過穀鳴的眼睛。

    宣老爺子看著穀鳴那有些沉重的神色，心裏的不安，似乎也跟著越濃了，不過，他卻絲毫不馬虎，直接道，“到底什麽事，說吧。”

    “大哥，事關重大，能否借步，到你的書房，我和山崢，再跟你和小霖說。”

    “我也要聽。”

    穀鳴的話音才落下，宣茵的聲音便突兀地響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都投向了她。

    發現自己的異常，宣茵趕緊笑笑，掩飾自己的心虛與不安，解釋道，“我應該也是這個家裏的一份子，有什麽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呢！”

    穆山崢看著宣茵，垂在身側的手，因為對她的厭惡，甚至是痛恨，不自覺地便握緊成了拳頭。

    片刻之後，他實在是忍無可忍，看向宣老爺子，率先開口道，“爸，如今鐵證如山，幕後指導穀雨開車去撞珩堯跟言言，造成三死多傷的人，還有S市市槍擊案想要殺死言言的主謀，就是小茵。”

    “你說什麽？”

    “不是我！”宣老爺子震驚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宣茵便暴跳如雷，像是完全失去理智似般，張牙舞爪地指著穆山崢，怒罵道，“穆山崢，你太不是人了，就為了跟我離婚，你竟然編出這樣的理由來汙蔑誹謗我！甚至是想要致我於死地，我跟你這麽多年的夫妻，為了你，什麽都做了！到頭來，你為了跟我離婚，竟然這樣不擇手段地來害我，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宣茵，你不再演戲了，一切都是事實，你再狡辯下去，也沒有用。”穆山崢看著繼續演戲的宣茵，心裏對她唯一的那一點柔軟和那一絲情感，也消失殆盡，剩下的，隻有滿心的厭惡與痛恨。

    如果不是宣茵，他會跟他深愛的女人幸福快樂的生活一輩子，他們的女兒，也不會從小就沒有父親，從小受盡各種苦楚，寄人籬下。

    “我沒有！我沒狡辯！”宣茵怒瞪著穆山崢，猩紅了雙眸，一邊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一邊歇嘶底裏地大吼道，“穆山崢，是你太歹毒了，是你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又忌憚我們宣家的勢力，不敢隨便跟我離婚，所以，才會想出這樣歹毒的法子來害我！你真的太不是人了，你不是人……”

    說著，宣茵又“噗通”一聲，跪在了宣老爺子的麵前，無比可憐地哭求道，“爸，你不要他信他們，你不能信他們呀，我是您的親女兒，我是什麽樣的人，難道您還不清楚嗎？再說啦，我有什麽理由要去殺了言言，那可是小瑤的女兒呀，您知道的，我一直都把小瑤當成親妹妹來看待的。”

    宣老爺子緊擰著眉宇，看著跪在眼前幾乎泣不成聲的女兒，一時震驚到無以複加，根本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原本以為，穀鳴和穆山崢連夜趕來，是想要向她澄清，一切事情都隻是一個誤會，和他的女兒宣茵沒有半絲的關係，卻不曾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

    不止是宣老爺子，就連宣霖和傅沁瑤，也完全不敢置信地看著跪在地毯上的宣茵，完全不敢相信，平時那麽賢良淑德的宣茵，竟然會那麽歹毒。

    “宣茵，你住嘴！你根本不配提小瑤。”穆山崢心中的怒火與痛恨，在宣茵繼續的作戲中，蹭蹭地升騰到了一個爆發的頂點，很多話，根本不加任何思索，便脫口而出道，“當年如果不是你在背後搞鬼，周正生根本不會發生車禍死掉，小瑤也根本不會離家出走，這麽多年來杳無音訊，我的女兒言言更不可能從一出生便沒有父親，從小到大無依無靠，受盡各種苦難！是你，搶走了原本屬於小瑤的一切，卻還要每天在所有人的麵前裝好人。”

    宣老爺子聽著穆山崢的話，整個人都是懵的，全是懵的，宣霖和傅沁瑤，也是懵的。

    “穆山崢，該閉嘴的是你，不是我！”

    宣茵沒料到，穆山崢竟然會同時將當年的事情，一下子全部抖了出來。

    向來無比理智的她，瞬間就瘋了，徹底失去了理智。

    她爬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穆山崢，兩個拳頭拚命地向他捶打下去，一邊捶打一邊歇嘶底裏地大吼著道，“你給我滾！這裏是我家，不是你們穆家，我給我滾出去，滾！”

    “宣！茵！”

    穆山崢真的徹底火了，雙目猩紅，看著眼前無比猙獰可恨的宣茵，他用盡渾身的力氣，對著宣茵猛然一推。

    “啊！”

    宣茵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後踉蹌，跌倒到了地上。

    “穆山崢，你打我？你敢打我！”

    說著，宣茵又要爬起來，去跟穆山崢拚命。

    “姐！”宣霖終於反應過來，衝過去，抱住了宣茵，“姐，你冷靜點！”

    “放開我！你放開我……”

    “夠了！”

    宣茵掙紮著叫囂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宣老爺子一道再威嚴再洪亮有力不過的咆哮聲便響徹了整個屋子。

    霎時，原本沸騰的屋子裏，徹底地安靜了下來，靜到幾乎連宣茵和穆山崢的粗喘聲都一清二楚。

    “阿鳴，你說，山崢他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老爺子不信穆山崢，也不信宣茵，隻站了起來，直直地看著穀鳴，問他道。

    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宣茵作戲的穀鳴看向宣老爺子，徐徐地點了點頭，“大哥，穆山崢說的，確實都是事實，當年周正生的死，小瑤的出走，還有要致言言於死地的人，都跟小茵脫不了幹係。”

    宣老爺子看著穀鳴，垂在身側的手，都在不斷地發抖，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難看……

    “穀鳴，我跟你有什麽怨什麽仇，你為什麽要這樣汙蔑我，要……”

    “爸！”

    “大哥！”

    “爸！”

    傅沁瑤第一個反應過來，看著往後倒去的宣老爺子，立刻箭步衝了過去……

    ……

    在洛杉磯住了兩晚，第三天上午，舒言和傅珩堯便回了法國波爾多。

    恰逢周末，小七月不用去幼兒園，不過，小家夥跟平常一樣，很早就醒了。

    醒來之後，小家夥打著赤腳便滑下了床，然後，朝隔壁舒言和傅珩堯的房間跑去。

    房門沒有鎖，小家夥握住門把，輕輕一轉，門便開了。

    把小腦袋探進房間裏，四下打量了一圈，因為房間很大，在門口的位置，根本看到大床那邊的情況，但是感覺到房間裏格外安靜的一切，小家夥“嘻嘻”笑了笑，小家夥鑽了進去，把門關上，然後，朝大床的方向直奔過去。

    看到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兩個大人，小家夥爬了上去，往大床中間的位置鑽。

    原本，傅珩堯是抱著舒言的，但是當舒言發覺到女兒爬睡覺後，便從傅珩堯的懷裏退了出來，然後掀開被子的一角，伸出雙手道，“過來，寶貝兒！”

    小七月“嘻嘻”一笑，立刻便鑽到了舒言和傅珩堯中間的位置。

    舒言抱過女兒，親了親她的額頭，閉上眼睛呢喃道，“乖乖不鬧，陪媽媽再睡會兒。”

    “嘻嘻，好的。”

    小家夥“~MUA~”在舒言的臉上親了一大口，然後鑽進她的懷裏，摟著她的脖子，安靜地閉上雙眼，睡覺。

    一旁完全被忽視的男人看著眼前的一幕幕，斜睨一眼相擁而眠的母女倆，徑直掀開了被子下了床。

    既然不能繼續摟著老婆睡，那就去遊個泳也不錯。

    當感覺到傅珩堯下了床往外走的時候，舒言的眼皮掀開了一條縫，眯了他的背影一眼，不禁揚唇笑了笑之後，又閉上眼睛，繼續睡。

    才出臥室沒走幾步，捏在手裏的手機便響了。

    一看，是雲廷打過來的。

    “喂，四哥。”

    “什麽事？”傅珩堯毫不含糊地問道。

    “陳邦達他……死了。”

    “你說什麽？”傅珩堯微微有些震驚，聲音也高了兩分，“陳邦達死了？！”

    “嗯，中了一種無色無味的化學劇毒，N-二甲基亞硝胺，搶救了一天一夜，還是身體的全部器官衰竭而亡了。”

    傅珩堯停下腳步，站在二樓的起居室的欄杆處，俯瞰樓下，英俊的眉宇，淡淡擰起，那雙深邃的黑眸裏，劃過道道無法讓人揣測的暗芒來。

    “誰下的毒，查出來沒有？”

    “應該是我們警局內部的人，但目前還沒有確定是誰。”

    “宣茵還沒有逮捕嗎？”傅珩堯問題。

    電話那頭的雲廷搖頭，“沒有！昨晚穀老和穆山崢去了宣家，宣老爺子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後，當場心髒病發作，暈了過去！但宣茵在我們的嚴厲監控範圍內，她不可能逃的掉。”

    傅珩堯一雙黑眸微微眯起，“這麽說，證人沒了，隻要宣茵來個打死不認，你們司法機關仍舊拿她沒辦法。”

    “可以這麽說。”

    傅珩堯的舌尖掃過嘴腔內壁，眼裏，有無法掩藏的怒火傾泄了出來。

    除了在對待穀雨的事情上，這是這麽多年來，他第一次動了怒。

    “我呆會兒會讓邵東哲傳一些資料給你，你去把資料上的人找到，這次，無論如何，要確保她的生命安全。”

    “好，我知道了。”

    同樣的錯誤，他雲廷不會再犯第二次，傅珩堯也相信，他不會再犯第二次。

    ……

    不知道睡到什麽時候，舒言放在不遠處櫃子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舒言睡意濃濃的，不想去接，倒是小家夥爬起來滑下了床，去拿了手機，又爬回床上，甜糯糯地道，“小寒，奶奶的電話。”

    聽到是老太太的電話，舒言親了親女兒，拿過了手機，接通。

    “喂，媽。”

    “小寒呀，還在睡呢！”因為舒言的聲音，帶著太重的鼻音，老太太一聽就知道她還沒有起床。

    “嗯，呆會兒就起。”

    “沒事，你多睡會兒，孕婦嗜睡是正常的！我就是告訴你個好消息。”老太太在電話那頭樂嗬嗬地道。

    一聽說有好消息，舒言的睡意，立馬就飛走了五分。

    “媽，什麽好消息呀？”

    “你二姐生了，生了個女兒，7斤8兩呢，白白胖胖的，健康的很。”

    “二姐生啦？！”這對舒言來說，確實是一個非常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她的睡意，幾乎是一秒之間全部飛走了，開心地從床上彈坐起來，興奮地問道，“那二姐，二姐現在怎麽樣呢？”

    “是剖腹產的，你二姐現在還有點虛弱，還在手術室裏觀察情況，不過醫生說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她年紀大了，比一般人辛苦而已。”老太太開心地回答道。

    “太好了！二姐終於有女兒了，她現在不知道有多開心。”舒言格外開心地道。

    因為激動，因為開心，她的眼裏，都不禁氤氳起一層淡淡的霧氣來。

    “是呀，有了女兒，你二姐的後半生，也就有個牽掛和依靠了。”老太太感歎道。

    四個兒女中，她其實最心疼的，就是傅沁寧，她命太苦了，從來就沒有遇到一個好男人。

    “媽，二姐的女兒取名字了嗎？”知道老太太又在傷懷，所以，舒言趕緊轉移話題。

    “有了，老頭子給取名叫冷靜，安靜的靜。”

    “冷靜，小靜。”舒言一笑，“媽，這個名字真好聽，現在開始，小然就有妹妹了。”

    “是呀，小然新添妹妹了。”說著，老太太嗬嗬一笑，試探性地道，“小寒呀，你二姐生了女兒，這麽大的喜事，你們要不要回來一趟呀？”

    老太太的話，讓舒言瞬間便陷入了沉默。

    看著身邊的閃著一雙黑亮大眼睛的小七月，舒言沉吟片刻才開口道，“媽，我……”

    “好了，你現在還不願意回來，媽也不勉強你們，等哪天你們想回來了，再回來，媽永遠等著你們啊！”老太太是何其聰明的人，舒言片刻的沉默，便已經猜出了她全部的心思。

    “媽，……”

    舒言輕咬唇角，所有的話，一時卡在喉嚨裏，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她知道，她真的太自私，太過分了。

    “好了，你再睡會兒，我去看看小靜，這小丫頭好像在哭了。”

    “嗯，好！”

    ……

    和女兒起了床，洗漱完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傅珩堯還在花園的泳池裏遊泳，那矯健的身姿，就像一條在大海裏暢遊的鯨鯊，渾身充滿迷人的力量。

    “喜歡嗎？”

    正當舒言看的出神的時候，傅珩堯已經從水裏冒了出來，灼亮的目光看向她，好整以暇地問道。

    舒言麵色一赧，嗔他一眼，沒有回答他，而是走到一旁的躺椅上，拿過了他的浴袍。

    傅珩堯勾唇笑，從泳池裏上來，走向舒言。

    “媽剛剛打電話給我了。”

    “嗯，又嘮叨了什麽？”

    舒言又嗔他一眼，“二姐生了，是個女兒，7斤8兩，叫冷靜，小靜靜。”

    傅珩堯係好浴袍的帶子，點頭道，“嗯，名字還可以。”

    說著，他的長臂，已經摟過了舒言，兩個人一起往屋裏走去。

    “二姐生了，你就沒有其它的想法嗎？”舒言旁敲側擊地道。

    傅珩堯睨她一眼，“比方說？”

    舒言側頭看著他，輕咬唇角道，“要不，我們回去一地趟吧？”

    傅珩堯想都沒有想，果斷搖頭道，“幹嘛要回去？再說，這段時間宏遠有幾個大項目，我沒空。”

    一個徹底失去理智的女人，是什麽都能幹出來的。

    如今，不止是穀雨徹底失去了理智，還有一個宣茵。

    所以，他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讓舒言回去冒險。

    舒言瞪他一眼，“……”

    ……

    北京，某軍區醫院。

    宣老爺子昏迷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才悠悠轉醒。

    一直守在病床邊的宣霖和傅沁瑤夫妻看到醒過來的老爺子，終於鬆了口氣。

    “爸，您感覺怎麽樣了？”看到睜開眼的老爺子，傅沁瑤趕緊過去，關切地問道。

    “爸。”宣霖也來到床前，看著老父親，滿臉擔憂。

    “小霖，沁瑤，小茵呢？”無比虛弱的老爺子看向麵前的兒子媳婦，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問宣茵。

    “爸，姐她已經被軟禁在了穆家，限製了行蹤。”宣霖回答道。

    宣老爺子深深地歎了口氣，有些飄渺的視線，投向窗外，一張原本神采奕奕的臉上，此刻，布滿疲憊與虛弱。

    “小霖，沁瑤，你們相信，你姐會殺人嗎？而且，要殺的還是小瑤的女兒。”

    傅沁瑤站在一旁，看著老爺子那虛弱的模樣，沒有說話，畢竟，她做為兒媳婦，不好說什麽。

    宣霖擰著眉頭沉吟一瞬，才開口道，“爸，我已經看了對陳邦達的審訊錄像，他交待的很清楚，車禍跟槍擊案件，都是姐在幕後指使的。”

    雖然他也不願意相信，宣茵會做出這麽歹毒的事情來，但是，回想宣茵幾次的異常，宣霖也不得不信，事情跟宣茵，肯定有關係。

    老爺子眉頭緊皺，看向宣霖，問道，“難道，這個陳邦達，就不可能是受其他人的指使來陷害你姐的嗎？”

    即使到了現在，宣老爺子也不願意相信，他宣朔楠的女兒，會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而且她傷害的人，還不是別人，竟然是自己親妹妹的女兒和外孫女。

    宣霖亦是眉頭一擰，“爸，陳邦達被人下了劇毒，已經死了。”

    “你說什麽？”宣老爺子不由驚訝。

    “爸，如果這個陳邦達是受人指使來陷害姐，他又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被滅口，有些說不過去。”

    “你是說，這一切真的是你姐幹的？！”老爺子無比痛心疾首地問道。

    宣霖和傅沁瑤都看著他，不說話。

    雖然老爺子年紀大了，但是，他腦子不糊塗，比誰都清醒著。

    見兒子媳婦都沉默著，不說話，宣老爺子又深深地歎了口氣，良久之後，又問道，“你們說，那個陳邦達為什麽就那麽傻，竟然會瞞著穆山崢這個主子，要助紂為虐，和著你姐去殺小瑤的孩子，最後，還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會不會，其中另有隱情，真是有人想要陷害小茵？”

    “大哥，不是陳邦達傻，是他怕死。”宣老爺子的話音才落下，門口，便傳來了穀鳴的聲音。

    穀鳴原本想要敲門的，但在門外聽到宣老爺子的話後，一時沒忍住，便推門而入了，守在門外的警衛員，也不敢欄他。

    “阿鳴，你說什麽？說清楚！”宣老爺子倏地側頭看向門口，滿臉困惑不解地道。

    同時，宣霖和傅沁瑤，也都困惑地看向他。

    穀鳴將門關上，走到病床前，深籲口氣，才徐徐道，“大哥，因為陳邦達在八年前，失手弄死了穆家的一個傭人，有把柄在小茵的手裏，才不得不為小茵效力，雲幫小茵殺人。”

    “你……”宣老爺子看著穀鳴，再一次震驚到無以複加，“你說的，都是真的？”

    穀鳴點頭，“大哥，就算穆山崢為了想跟小茵離婚，要誣陷小茵，那我總沒有要害小茵的理由吧？”

    宣霖和傅沁瑤，亦是震驚。

    如果真的如穀鳴所說，那麽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了。

    穀鳴的話音落下，宣老爺子原本還對宣茵抱著一絲希望的神色，漸漸變的無比灰敗，眼裏的失望與自責，像洶湧的潮水般，一波緊接著一波，再清晰明顯不過。

    “大哥，小茵會變成這樣，最根本的就是嫉妒心做怪，怪不得你。”看著宣老爺子那樣從未有過的灰敗的神色，穀鳴不由安慰他道。

    “是呀，爸，姐已經是五十歲的人了，不管她做什麽都是她自己決定，怪不得別人。”傅沁瑤也出口安慰道。

    “爸，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宣霖格外痛心地道。

    宣茵已經走向了一條不歸路，救不了了，但是，他們絕對不能讓宣老爺子因為這件事情垮了下雲。

    宣老爺子怔怔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良久之後，渙散的目光，才漸漸匯聚，看向穀鳴道，“阿鳴，事到如今，我隻有一個要求。”

    “大哥，你說。”

    “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公開審理小茵的案子？”

    “當然。”穀鳴鄭重地點頭，“大哥你放心，小茵做的事情，是她自己一個人的決定，不會牽涉宣家的其他任何人。”

    宣老爺子淡淡點了點頭，緩緩閉上雙眼，眼角，有淚滴滑了出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