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四哥。”

    淩氏娛樂集團的辦公大樓裏，淩霄正準備下班的時候，辦公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看到是傅珩堯打過來的，他趕緊接通了電話。

    “淩霄，幫我一個忙。”

    電話的這頭，傅珩堯坐在車裏，一隻手摟著舒言，一隻手握著手機，臉色，很沉很凝重。

    淩霄一愣，怎麽也沒料到，傅珩堯竟然會有事找他幫忙。

    “什麽事，四哥你盡管說，哪怕丟了半條命，我也幫四哥辦到。”一瞬的怔愣之後，淩霄趕緊回應道。

    “小然被綁架了。”

    “哪個兔崽子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動小然。”傅珩堯的話一出，淩霄便炸了，無比憤怒地道。

    傅珩堯淡淡勾了一下唇角。

    因為有像雲廷和淩霄，還有況天佑這樣的好兄弟，他倍感榮幸與欣慰。

    “四哥，你要我做什麽，你盡管說，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兔崽子幹的，我一定宰了他。”

    淩氏娛樂能做到今天這麽大，絕對不止是因為淩家人的精明頭腦，還有他們黑白通吃的能力。

    淩霄在S市市混跡這麽多年，如今更是支撐起整個偌大的淩氏集團，不管黑道白道，哪個不敬畏他三分，特別是黑道上，更是沒有人敢不賣他麵子，隻要他一聲令下，整個S市市的黑道，怕都願意為他赴湯蹈火。

    “你給S市市和周邊幾個市的所有黑道放消息出去，隻要是有人能提供穀雨或者小然的消息，不管是誰，賞金一億美元。”

    舒言依偎在傅珩堯的懷裏，聽著他字字鏗鏘的聲音，一顆無比混亂不安心，漸漸安穩了不少。

    “穀雨？！”淩霄錯愕，“四哥，小然出事，跟穀雨有什麽關係？”

    “這個太複雜了，你先幫我把話散出去吧。”

    淩霄知道傅珩堯和穀雨十幾年前的事情，也知道，傅珩堯在法國的那些年，穀雨也一直追著他跑，但是後來回國後的事情，淩霄一概不知，要說起來，太長，況且，淩霄也沒有這個必要知道。

    這種時候，淩霄自然知道輕重，傅珩堯不說，他也沒有再追問，而是立刻答應道，“好，四哥，你放心吧，我現在就把話散出去，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好。”

    “淩霄他什麽時候會有消息？”待傅珩堯掛斷電話後，舒言便迫切地問道。

    傅珩堯低頭，輕吻她的眉心，“我也不知道，但以淩霄在黑道的勢力，應該會很快。”

    舒言沉沉地點頭，閉上雙眼，握著傅珩堯的那隻手，用力收攏。

    此刻，她能做的，隻有在心中，一遍遍地祈求上蒼，不要讓小然受苦受虐，隻要上蒼願意，她願意承受十倍甚至是更多的苦難來償還。

    等他們回到大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老爺子老太太還有傅沁寧都坐在大廳裏，等他們回來，沒有睡。

    像是預感到發生了什麽一樣，平常早就睡了的小四竟然也格外精神，一點兒睡意都沒有，等著爸爸媽媽回來。

    原本還在坐在大廳的地毯上，安靜地玩著玩具的小四，一聽到外麵傳來的小汽車的引擎聲，便立刻丟了手裏的玩具，開始往大門口的方向爬。

    “是不是珩堯跟小寒回來了？”老太太聽到聲音，也立刻問門口的傭人道。

    “是的，老夫人，四爺跟四夫人回來了。”門口的傭人恭敬地回答道。

    傅沁寧過去，把正在地毯上快速往門口爬的小四一把抱了起來，不禁打趣道，“小四，你這鼻子應該是狗鼻子吧，這麽老遠就聞到你媽媽回來啦？”

    平常外麵的引擎聲，小四可是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每每是舒言回來了，他才會這麽激動。

    “啊！啊！啊！”

    小四沒心情理會傅沁寧這個姑姑，將頭扭向大門口的方向，伸著一雙肉嘟嘟的小手，吵著要出去。

    “好啦好啦，知道你急，現在就去。”傅沁寧斜了一眼懷裏沒良心的小東西，抱著他，大步往外走。

    後麵，老太太也起身跟上。

    舒言下車來，一眼看到由傅沁寧抱著的小四，眼眶不禁一瑟，大步過去，將正伸著一雙小手眼巴巴可憐兮兮地盼著她的小四一把抱進了懷裏。

    “小四。”

    一隻手抱緊，另一隻手將小四圓滾滾的大腦袋扣進自己的頸窩裏，明明分開不過短短幾日而已，可是此刻再次抱著小四，舒言卻隻覺得恍如隔世，眼淚，完全不受控製，瞬間滑了下來。

    小四則是樂壞了，一雙又肥又短的小手摟住舒言的脖子，在她的臉上拚命地啃啊啃，舔呀舔，仿佛舒言的臉就是一塊他最愛的糖果一樣。

    傅珩堯過來，伸手摟住舒言，低頭看著他們緊緊相擁在一起的母子倆，眼裏，溢出無限的柔情來。

    他抬手，大掌覆上舒言扣在小四後腦勺上的手，大拇指指腹，輕輕地撫過小四柔軟的小耳朵，一份濃厚的父愛，盡在不言之中。

    小四感覺爸爸的撫摸，“咯吱”“咯吱”一笑，轉過來，一雙小肉手抓住傅珩堯的大拇指，然後往嘴裏塞。

    “媽，二姐。”

    舒言吸了吸鼻子，忍住眼裏的淚，看向老太太和傅沁寧，努力平靜地喚她們。

    “噯，小寒。”老太太看到舒言臉上掛著的淚，心疼，自責地道，“是媽不好，沒有照顧好小然，害得小然被綁架，也害得你傷心了。”

    舒言搖頭，把懷裏的小四，交到傅珩堯的懷裏，過去對老太太道，“媽，小然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很大可能，是穀雨讓人綁走了小然，是我們自己沒有提防她，才讓她得逞的。”

    “穀雨？！”老太太驚訝，“你們怎麽就知道，是穀雨綁走了小然的？”

    小四見舒言把自己扔給了傅珩堯，一下子就不幹了，完全的初生牛犢不怕虎，也不管和舒言隔著多遠，在找準舒言的方向後，對著她就撲了過去。

    幸好傅珩堯眼明手快，及時撈住了他，老太太更是嚇了一大跳。

    “啊！麻……麻……”

    傅珩堯睨著懷裏不要命的小東西，連扇他小屁股的衝動都有了。

    聽到小四叫出來的那一聲不連貫的“媽媽”，舒言心弦一顫，轉過身刹那，小四立刻便又撲進她的懷裏，摟住她的脖子，嬉皮笑臉，全然不知大人們的緊張

    “你這親媽一回來，這小子就六親不認，誰都不要了，你們是不知道剛才，這小子跟長了個狗鼻子似的，一聽到引擎聲，就往外麵爬，我們都不知道，他就知道是你們倆回來了。”見到撲在舒言懷裏，不肯撒手的小四，傅沁寧不禁感歎一句。

    舒言看著懷裏的小四，又想到被穀雨綁走，不知道情形如何的小然，一時心情複雜又難過不已。

    不知道該說什麽，便隻得低下頭去，什麽也沒有說。

    “珩堯，你確定，是穀雨綁走了小然？”見小四沒事了，老太太又追問道。

    傅珩堯看老太太一眼，“先進去再說吧。”

    話落，他便摟著舒言，往大廳裏走去。

    來到大廳，傅珩堯將他的懷疑和穀雨出獄後的行蹤，事情簡單地跟大家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老太太氣的渾身都顫抖，拍著桌子怒斥道，“這個穀雨，她到底想要幹什麽？事情都到今天的樣子了，連宣茵都知道自已了結了，難道她還在癡心妄想！”

    “媽，你冷靜一點！”傅沁寧趕緊拉住老太太，又道，“穀雨偏執了這麽多年，她的是思想早就固化了，也早就瘋了，根本不可能改變得了。”

    老太太看一眼傅沁寧，又看向傅珩堯和舒言，最後看一眼老爺子，無比擔憂又急切地問道，“老頭子，珩堯，那現在要怎麽辦？穀雨她會帶著小然去哪，又會把小然怎麽樣？她現在可真的是個瘋子，要是她……”

    後麵的話，老太太自己想想都覺得可怕，所以，立刻全止住了，沒繼續說下去。

    老爺子沉著臉緊抿站薄唇看老太太一眼，爾後，又看向舒言和傅珩堯，問道，“珩堯，小寒，這件事情，你們要不要跟穀家那邊商量一下？”

    老爺子這樣一問，所有的人，包括傅珩堯，都看著舒言。

    舒言懷裏抱著睡著的小四，一隻手握著小四肉嘟嘟的小手，柔軟的大拇指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小四的手背，抬眸看大家一眼，最後，看向身邊的傅珩堯。

    “你要是想跟穀老說一聲，隨你。”接收到舒言複雜的目光，傅珩堯淡淡地開口道。

    舒言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這件事情告不告訴外公，結果，都不會有任何的不同！穀雨她不僅是想讓致你和我於死地，就連小然都不放過，我不可能因為她姓穀，就可以寬宏大量地去原諒她！這樣我做不到。”

    傅珩堯看著舒言，終於連最後的一絲顧慮都沒有了，即使他早就相信，舒言會和他的想法一致。

    他伸手過去，大掌包裹住舒言和小四母子倆的手，沉沉地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老爺子也很認同地點了點頭，歎道，“這件事情不告訴老穀，最好。”

    穀鳴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裏，如果公事公辦起來，想要不影響到他，很難。

    所以，穀鳴能夠完全的置身事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小寒，隻要你不心軟就好！”老太太壓了壓心中的怒氣，又道，“穀雨留在這個世上，還不知道要禍害到什麽時候，能讓她永遠消停，就讓她永遠消停吧。”

    整個晚上，舒言都一直抱著小四，不肯撒手，就好像她一鬆手，小四就會像小然一樣，被別人綁架了去似的。

    傅珩堯清楚她心裏的害怕，但現在，除了寸步不離地守在他們母子身邊，他什麽也做不了。

    “小四我來看著，你去洗澡，好嗎？”

    看著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裏，抱著小四，看著窗外發呆的舒言，傅珩堯在她的身邊坐下，長指挑起她的下頷，柔聲道。

    舒言投向窗外的視線，緩緩收回，看向他，蹙眉問道，“老公，你說，小然會不會害怕，她會不會害怕的睡不著？”

    傅珩堯看著她，微不可聞地一聲歎息。

    他何嚐又不擔心小然，但他也心疼此刻的舒言。

    “放心吧，穀雨綁走小然，目的，不過就是為了要挾我和你，沒有達成目的前，她一定不會拿小然怎麽樣的。”

    “她的目的是什麽？”舒言想了一下，原本紅腫的雙眸，有淚水，一下子又滑了下來，繼續道，“是想讓我離開你，然後她再跟你結婚在一起嗎？”

    傅珩堯將她抱進懷裏，低頭去親吻她的發頂，“傻瓜，別胡思亂想了，好嘛！不管穀雨的目的是什麽，我都一定不會讓她得逞的。”

    舒言用力地點了一下頭，沉沉地“嗯”了一聲，“無論如何，都一定不能讓小然有事。”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不會讓小然有事的。”

    舒言一夜沒有睡著，傅珩堯也是。

    翌日一早，不知道穀鳴哪裏知道的消息，竟然主動打電話給傅珩堯。

    “珩堯，你確定，小然真的就是小雨綁走的？”電話裏傳來的，是穀鳴無比沉重的聲音。

    傅珩堯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窗外的晨曦穿破晨霧，照亮萬物，很肯定地回了三個字，“我確定。”

    接下來，電話那頭，除了冗長的一聲歎息之外，更再無其它的聲音。

    長久的沉默之後，手機裏，終於再次響起穀鳴的聲音，他緩聲道，“珩堯，這次，你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我就當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女兒。”

    傅珩堯握著手機，沒有再說話，直到，手機裏傳來“嘟嘟嘟”的盲音，他才收起了手機。

    “外公怎麽說？”

    舒言給睡在他們大床上的小四攏好被角，走到傅珩堯的身邊，問他道。

    傅珩堯長臂摟過她，和她並肩站在窗前。

    窗外清晨的陽光，斜斜地灑了進來，照在了他們的身上。

    明明冬日清晨的陽光那麽暖人那麽舒服，舒言卻難過地撇開了臉。

    傅珩堯低頭吻她的額際，淡淡地道，“穀老他不是是非不分的，況且，有嶽母這個女兒和你這個外孫女，他更清楚該怎麽做。”

    早餐的時候，大家都沒有什麽味口，都沒有怎麽吃東西，就連小四和小靜，似乎也感覺到了家裏氣氛的不同，沒有平日裏那麽鬧了，兩個人乖乖地在一起玩，難得小四也不欺負小靜了，隻是會玩一小會兒，就抬頭四處找舒言的影子，當看到舒言就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的時候，小四又很放心地繼續玩。

    舒言不僅是吃不下東西，更是坐立都難安，如果不是因為還有小四在身邊，估計她早就急瘋了。

    “老公，要不要打個電話給淩霄？”她心急，渾身就如在被千萬隻螞蟻細細啃噬般，不痛，卻難受的厲害。

    “再等等，多給他點時間。”

    傅珩堯站在偏廳的落地窗前，看著坐立不安的舒言，手裏則一直緊緊地拽著手機。

    小然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對小然的感情，不會比任何一個的少。

    舒言緊皺著眉頭，點了點頭，然後強壓下自己濃烈不安的心，與陪一旁的小四玩。

    也正是她坐到小四身邊的時候，傅珩堯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舒言即刻朝他看了過去，一顆心，也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

    傅珩堯一看，看到手機屏幕上跳動的來電顯示，他有些不耐煩地摁斷，掛了電話。

    舒言看著他，心裏無比失望的同時，也明顯看到了他眼底那抹少有的燥鬱的情緒。

    傅珩堯是一個怎樣的人，舒言心裏最清楚不過，他在她的麵前，從來就沒有表現出來過任何的負麵情緒。

    此刻，他眼底的那抹燥鬱，卻那麽明顯，根本無法掩飾，這就足以證明，他心裏的不安與擔憂，絕對不比她的少。

    隻是，他是男人，是她的丈夫，他想給她足夠多的安全感，所以，即使心裏的壓力再大，他也從未在她的麵前表現出來。

    眼眶不禁一瑟，舒言低下頭去。

    是她太矯情，太恃寵而驕了，她不應該再讓傅珩堯擔心她的。

    忽然，不遠處，傅珩堯手裏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舒言再次抬頭望去，傅珩堯已經拿起手機，放到了耳邊，接通了電話。

    “怎麽樣？”第一次，傅珩堯率先開口，迫切地問道。

    “四哥，有消息了。”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淩霄興奮的聲音，“有個小馬仔提供了線索，說穀雨帶著小然，住進了城西一棟老舊的公寓樓，但是具體哪在哪一層的哪一套公寓，不清楚，不過他給了穀雨的電話號碼。”

    “把公寓樓的地址和穀雨的電話號碼發給我。”

    “好，我現在發給你。”

    掛斷電話，傅珩堯的手機震動一下，是淩霄發給他的信息。

    “珩堯，有消息了嗎？”同樣坐立難安的老太太看到傅珩堯掛斷電話，立刻便追問道。

    傅珩堯看向老太太，淡淡點了點頭，爾後，又看向舒言。

    舒言亦看著他，在四目交匯的瞬間，對著他，微微揚唇一笑，卻什麽也沒有說，沒有問。

    “珩堯，你打算怎麽做，通知警方，還是自己帶人去？”一直坐在沙發上，用看報紙來掩飾自己的焦慮不安的老爺子，此刻，終於放下報紙，抬頭沒有問傅珩堯。

    “警方。”對老爺子說完這兩個字，傅珩堯拿著手機，撥通了雲廷的電話。

    “喂，四哥。”雖然雲廷的聲音很平靜，但是他能猜到，傅珩堯打給他，一定是得到了些什麽線索。

    因為他從來都相信，警方沒有辦法辦到的事情，傅珩堯一定有辦法可以辦到。

    “雲廷，我已經得到消息，穀雨在城西一棟老舊的公寓樓裏，也知道了她的手機號碼！我現在會打電話給她，但我需要你安排人幫監聽，確定穀雨和小然的具體位置。”

    “好，你把穀雨的手機號碼告訴我，我即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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