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S市大學。

    星期三的下午，上完最後一堂課，跟舒言說了再見，柯珂抱著幾本書，和蘇梓萌一起去圖書館還書，順便，再借幾本新的。

    隻不過，沒走多遠，洛鎮浩便追了上來。

    “柯珂，蘇梓萌，你們去哪？”

    柯珂正想著要不要這周末的時候，找家私立醫院，用個假名字，去做個產檢，看看肚子裏孩子的情況，根本沒有聽到洛鎮浩的聲音。

    自從知道自己懷孕後，她在網上查了很多相關資料，大概判斷，她肚子裏的孩子，應該有四個月左右了。

    正常情況下，在孩子十二周的時候，就應該去做第一次產檢的，她的孩子都已經快18周了，是不是也該去檢查一下。

    “我和柯珂去圖書館，你呢？”一旁的蘇梓萌注意到柯珂沒有要回答洛鎮浩的意思，於是看向他，微笑著開口道。

    說話的時候，兩邊臉頰不知不覺便爬上了一抹嫣紅來。

    “正好我也要借兩本書，跟你們……”一起。

    “啊！”

    洛鎮浩的話音還未落下，柯珂的腳下一不小心踩到一個不小的石塊，腳一拐，身子往一側踉蹌，懷裏抱著的幾本書，也一並掉到了地上。

    “柯珂，你沒事吧！”

    洛鎮浩眼明手快，趕緊便去扶住了她。

    柯珂本能地抓穩洛鎮浩，借著他的力道，站穩，深籲了口氣，眼底，有股餘悸劃過，“我沒事。”

    說著，她鬆開洛鎮浩，蹲下去撿掉在地上的書，蘇梓萌也蹲了下去，幫著一起檢。

    “姐。”

    才蹲下去撿了一本書，一道陰影便不知道從哪裏蹦了出來，壓向她，擋住了她麵前的光線。

    柯珂撿書的動作停下，仰起頭來，淡淡瞟了眼麵前的柯心語，然後，像是什麽也沒有看到，更是什麽也沒有聽到般，繼續撿她的書，倒是洛鎮浩和蘇梓萌，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那麽親密地叫柯珂一聲“姐”的柯心語，頗有些好奇。

    “姐，今天又有點降溫了呢，才十幾度，你被子夠不夠厚，有沒有厚的外套呀，要不要我打電話給媽，讓媽送過來給你。”看著蹲在自己腳邊隻撿著地上的書，完全不打算理會自己的柯珂，柯心語卻是笑容格外甜美地道，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柯珂對自己的冷漠似的。

    洛鎮浩懵了一小會兒後，很快便反應過來，出現在他們眼前，對柯珂一口一個“姐”的人，是柯珂繼母跟前夫的女兒，也就是說，這個女人，跟柯珂其實沒有血緣關係。

    蘇梓萌站了起來，看著眼前有些麵熟好像在哪裏見過的柯心語，努力想了想，終於想起來，她就是學校的高幹子弟，副市委老先生柯林佑的女兒，柯心語。

    這件事情，在整個學校，幾乎人人都知道。

    這麽說，柯珂也是柯老的女兒？！

    “柯心語，你媽是你媽，不是我媽，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十八九歲的人了，不會連這點都沒有搞清楚吧！”柯珂撿好書，站起來，掀眸淡淡瞟了一眼柯心語，聲音裏的厭惡與排斥，不言而喻。

    開學兩個多月了，好幾次，柯心語見到她都是直接前呼後擁、趾高氣昂地從她的身邊走過去，從來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裏過。

    不知道這次，她抽的是哪門子的風。

    “姐，我隻是好心關心你。”柯心語咬唇，委屈地微低下頭去，弱弱地嗚咽一句，然後，視線轉移到洛鎮浩的身上，柔聲問道，“姐，這位是你的同學吧，也就是我的師兄，可以介紹認識一下嗎？”

    柯珂看著她在洛鎮浩麵前的那一臉嬌羞可人的小表情，連想吐的心思都有了。

    不過，卻終於知道，柯心語抽的是哪門子的風了。

    原來，相中洛鎮浩了。

    “對，我是你姐的同班同學，我叫洛鎮浩。”不等柯珂介紹，洛鎮浩便自己介紹自己道，但聲音淡淡的，並沒有一絲熱情。

    “你好，洛師兄，我叫柯心語，是……”柯珂的妹妹。

    靠！

    柯珂不由地就斜了一眼身邊的洛鎮浩，拉過另一邊的蘇梓萌，在柯心語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抬腿就打算走。

    “柯珂，等我一起。”

    洛鎮浩也沒等柯心語把話說完，徑直越過她，便跟上了柯珂她們倆的步伐。

    柯心語咬牙，立刻也跟上去，又露出一副甜美可愛的表情道，“姐，我看你都瘦了，要不然這周我們一起回家，我讓媽……”

    “我瘦不瘦關你屁事，讓你來管！”柯珂停下腳步，倏地側頭看向柯心語，半點都不給她留情麵地又道，“別跟著我，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洛鎮浩和蘇梓萌看著柯珂，皆是微微有些錯愕，沒想到，柯珂對待柯心語的態度，會如此惡劣，但他們都是清楚柯珂的為人的。

    “姐，……”柯心語咬唇看著柯珂，那委屈的樣子，簡直是泫然欲泣呀，別提多可憐了。

    “切！”柯珂看著她那副惡心的模樣，輕嗤一聲，再次抬腿，大步離開了，洛鎮浩和蘇梓萌都跟上。

    柯心語看著洛鎮浩和柯珂一起離開的背景，痛恨鬱悶到幾乎內傷。

    “柯珂，你跟她什麽關係呀？”走了沒多遠，蘇梓萌沒忍住好奇地問道。

    “沒關係。”柯珂脫口而出道。

    “哦。”蘇梓萌似信非信地點點頭，但是柯珂顯然不願意說，她當然不會再問。

    一旁的洛鎮浩看了看柯珂，微微擰了擰眉頭，卻一個字也沒有說。

    ……

    星期五的下午隻有一堂課，上完課，柯珂回宿舍放東西，然後，準備去城東的一家高級的私立醫院。

    她已經提前用另外一個假的身份信息去預約了產檢，雖然不管怎麽樣，她一定要留下這個孩子，但是，去產檢一次，確定肚子裏的孩子是健康的，可以讓她安心不少。

    “柯珂，你這個周末回去嗎？”看到柯珂在收拾東西，同樣在收拾東西的蘇梓萌問道。

    據她所知，柯珂已經兩個星期沒有回去了，就一直呆在宿舍裏。

    柯珂收拾著東西頭也不抬地道，“可能吧！”

    “柯珂，你是不是跟你家裏人鬧矛盾了？”聽了柯珂的回答，蘇梓萌猶豫一下問道。

    “拜托，蘇小妞，你就別操心我了，趕緊收拾收拾回家去吧，阿姨在家等著你呢！”

    蘇梓萌收拾完東西，抬起頭來看向柯珂，看著她身上寬大的針織衫和牛仔褲，又忽然道，“對了，柯珂，我怎麽覺得你最近越來越喜歡穿寬鬆的衣服了呀？”

    柯珂停下手裏的動作扭頭看向她，白淨的小臉蛋兒上沒有任何一絲異常地道，“對呀，這樣舒服呀，不挺好的嗎？”

    蘇梓萌細細地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輕咬著唇角道，“那個柯心語說你瘦了，可我怎麽覺得你有點胖了，而且還有點小肚子了。”

    雖然柯珂穿著的這一身看不出她的“小肚子”，可是晚上她洗完澡換上睡裙的時候，小腹明顯的有微微的凸起的感覺。

    “嗬嗬……是麽！”柯珂一笑，又繼續低頭收拾東西，“不是老是有人嫌我瘦嘛，我最近在增肥。”

    “嗯，你確實是瘦了點，該增增肥。”

    ……

    產檢很順利，醫生也告訴她，她肚子裏的孩子很健康，沒有任何問題，隻是讓她從現在開始，要適當地補充一些鈣片來滿足肚子裏孩子骨骼的生長發育，平常注意加強飲食的營養，多吃水果蔬菜高蛋白的東西。

    柯珂道了謝，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一抬眸，便看到走廊的盡頭處，好幾個醫生護士圍著一個年輕俊逸的男人朝她的這邊走來。

    況天佑！

    靠！

    柯珂趕緊戴上墨鏡，垂下腦袋，像是做賊似地，往另一邊大步走了。

    阮莞和況天佑的父親認識，之前在一次宴會上，阮莞帶著她，剛好況天佑也去了，他們兩個經長輩一介紹，自然也就認識了。

    雖然隻見過一次，但是柯珂不敢保證，況天佑沒有記住她。

    她怎麽就忘記了，S市市的高級私立醫院，都是況家的，而且，況天佑就是個醫生，如果讓況天佑知道了她懷孕的事，告訴了阮莞，那就慘了。

    “段醫生。”

    當況天佑正好走到剛才柯珂出來的那間診室前時，一個小護士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況天佑，趕緊低頭恭敬地叫了一句。

    況天佑抬起頭來，一眼看到的，不是門口的小護士，而是前麵不遠處，大步匆匆離開的一道高挑倩麗的身影。

    那身影，怎麽有點眼熟！

    “前麵那個人，剛從你們這裏出去的？”

    小護士順著況天佑的視線看過去，立刻點頭道，“是呀，她是來產檢的。”

    況天佑眉頭微擰一下，“叫什麽名字？”

    “她姓蘇，叫蘇什麽……”護士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沒事了，你忙吧。”聽到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個人，況天佑也沒了興趣，擺了擺手，又邁開長腿，大步離開了。

    ……

    柯珂一鑽進計程車裏，包包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是阮莞打過來的。

    不會是況天佑發現了她，這麽快就打電話告訴了阮莞吧？！

    柯珂咬唇盯著手機屏幕上不斷跳躍的來電顯示，緊張不安到連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可是，轉念一想，萬一不是呢！很可能，況天佑根本沒有發現是她。

    這樣想著，她又鬆了口氣，然後，接通了電話。

    “喂，媽。”她試探性地開口。

    “柯珂，你都兩個星期沒回來了，這個星期，不管你有什麽事，都必須給我回來。”

    聽著阮莞的聲音，柯珂徹底放鬆下來，所有的緊張與不安立刻便消散了。

    她已經兩個星期沒有回阮莞那兒了，再不回去，估計阮莞也得多想了。

    “嗯，我知道了，我呆會兒就回去。”

    “要不要媽讓人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

    “好，媽會早點回去，和你一起吃晚飯。”

    “嗯。”

    掛斷電話，原本打算回學校的她，讓司機往阮莞的別墅開去。

    ……

    阮莞這次沒有爽約，下午七點多就回來了，陪柯珂一起吃午飯。

    保姆李姐知道柯珂回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而柯珂的胃口也不錯，吃的不少。

    自從懷孕後，柯珂基本沒什麽妊娠發應，最多也就是頭三個月的時候偶爾在早上刷牙時會出現惡心嘔吐，現在基本上已經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了，而且，懷孕後，她的胃口，也確實不錯，吃的比以前要多了。

    阮莞看著大快朵頤，吃的那麽香的柯珂，並沒有像別的母親那樣，給女兒夾菜，讓她多吃點，而是帶著嚴肅地道，“柯珂，媽怎麽覺得你最近胖了？女孩子保持好的身材很重要，特別是晚上，少吃點。”

    柯珂將一塊糖醋排骨的骨頭吐出來，吞下嘴裏的肉後，才咧著嘴，笑的沒心沒肺地道，“我胖了嗎？可爺爺老覺得我瘦，讓我多吃點。”

    “……”阮莞瞪了她一眼，“我們不能以你爺爺的眼光為標準，相信媽的，媽不會害你。”

    “哦。”柯珂懨懨地應了一聲，又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嘴裏，含糊道，“那吃完這一碗就不吃了。”

    阮莞，“……”

    ……

    晚飯沒吃飽的結果，就是淩晨三點，柯珂被餓醒，半夜爬起來，去廚房找吃的，結果在用微波爐熱菜的時候，被燙到，摔碎了碟子，驚醒了阮莞和李姐。

    阮莞下樓，看到正在廚房裏收拾被柯珂摔碎的晚餐時剩下來的那碟糖醋排骨的李姐，還有旁站著的柯珂時，不禁微愣了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我餓了，來廚房找點吃的，不小心摔碎的。”柯珂穿著一套寬鬆的睡衣，微微前傾著身子靠在料理台道，毫不猶豫地大方承認。

    阮莞掩唇打了一個哈欠，“你晚飯吃的不少，怎麽就餓了？”

    “哦，我一直在打遊戲，沒睡，所以就餓了唄。”柯珂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道。

    阮莞嗔了她一眼，難掩困意地又打了一個哈欠，“那吃點東西，趕緊睡覺，這大半夜的，不許玩遊戲了，聽到沒有。”

    “嗯，知道了！”柯珂點頭，過去把阮莞往樓上推，“媽，你去睡吧，我吃點東西立刻就去睡了。”

    阮莞手伸到後麵拍了拍柯珂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沒有再多說什麽，徑直上了樓進了主臥。

    這幾個月來，她和柯珂這個女兒的母女關係，前所未有的融洽，她很欣慰！

    “小姐，要不，我給你下碗麵條吧？”柯珂回到廚房，李姐正收拾幹淨了，看到她進來，笑著問題。

    “好，我要加兩個荷包蛋。”

    李姐一笑，“行，你在外麵坐會，很快就好。”

    “嗯。”

    ……

    半夜三點多吃了一大碗麵條和兩個荷包蛋的後果，就是柯珂淩晨五點才睡著，然後，早上根本醒不來。

    快上午十點的時候，早就吃完早餐的阮莞接完一個電話，看了看時間，想起仍舊還在睡，沒有起床下摟的柯珂，便直接去叫她起床。

    以前在家的時候，最遲上午十點，柯珂也該起床吃東西了。

    今天，她約了幾個老總去打高爾夫，順便把柯珂帶上，經常耳濡目染，就算不用刻意的去學，商場上的東西，她也能知道不少。

    來到柯珂房間外，習慣性的，阮莞並沒在敲門，而是直接擰開門進去。

    進了臥室，一眼，阮莞便看到還躺在床上呈個大字睡的正香的柯珂。

    來到床邊，她一邊去掀開柯珂身上的被子，一邊溫和地道，“柯珂，起床了，呆會陪媽去打……”高爾夫。

    “高爾夫”三個字還沒有落下，看著柯珂的阮莞便愣住了，所有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裏，再也發不出來。

    因為她此刻看到的，正是在被她掀開的被子下，柯珂露在睡衣外的肚子。

    那肚子，即使是平躺著，也鼓鼓的，肚子正中央肚臍眼的下方，若隱若現的還有一條線。

    阮莞是女人，而且還是生過孩子的成熟女人，她當然知道，正中央肚臍眼的下方若隱若現的那條線，是什麽。

    那是妊娠線！

    隻有懷孕了的女人才會有！

    意識到那是什麽，阮莞的眉心猛地一蹙，眼底，無比的震驚與錯愕湧起。

    但是她卻並沒有立刻出聲，而是伸手過去，手掌，輕輕地落在柯珂裸露在空氣中的肚子上，然後，緩緩地用力按了按。

    越是往下按的深，手掌下的感覺，便越結實，就好像有塊石頭被放在了柯珂的肚子裏一樣。

    正常女人的肚子，平躺著按下去的時候，是軟的，絕對不會像是現在柯珂的肚子這樣，是硬的。

    睡的正香的柯珂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按壓自己的腹部，猛地一下驚醒過來，睜開雙眼。

    當看到正站在床邊俯身，一隻手落在自己腹部按壓的不是別人，正是阮莞的時候，她的渾身像觸到了強電流般，立刻便從床上彈坐了起來，然後迅速地撥開阮莞的手，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了肚子上。

    “媽，你幹嘛？”

    柯珂一邊用被子蓋住自己，一邊蜷起身子往床頭的方向縮，眼底，湧起無數驚慌與不安地問道。

    阮莞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將她所有的反應，盡數地收盡眼底。

    此刻，她已經完全不用去猜，已然斷定了柯珂此刻的反應是因為什麽。

    “孩子是誰的？”

    站在床前，看著柯珂，阮莞壓抑著胸腔裏翻湧的巨浪，努力平靜地問她道。

    柯珂咧開嘴角一笑，同樣是努力讓自己平靜鎮定下來地對阮莞道，“媽，你說什麽？什麽孩子？我不知道。”

    看著眼前還打算繼續隱瞞自己的女兒，阮莞胸腔裏積壓的怒火，像火山一樣，“轟”的一聲，瞬間爆發出來，眼裏的噴張的怒意，滿滿地似要將人都燃燒掉。

    “我問你，孩子是誰的？”阮莞伸手指著柯珂的肚子，整個人都要炸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自己懷孕了。”

    看著從未有過的爆怒，幾乎是要吃人的阮莞，柯珂很快意識到，她再要撒謊，已經行不通了，阮莞確確實實是知道她懷孕了。

    既然阮莞已經確認了她懷孕的事情，她也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了。

    “是，我是懷孕了，孩子已經四個月大了。”於是，她索性承認。

    “孩！子！是！誰！的？”

    阮莞像母獅一樣，歇斯底裏地咆哮一聲，震的柯珂一愣，耳膜都差點震出血來，樓正正在打掃衛生的李姐聽到，丟下手裏的抹布，立刻便往樓上跑。

    阮莞瘋了，真的被氣瘋了！她一心想要當成自己接班人來培養的唯一的女兒，竟然這麽不知自愛，才19歲的年紀，竟然就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

    是，她是名聲不好，可是她已經不在乎了，更何況，誰又會在乎她的名聲是不是好。

    可是，柯珂不同呀！

    她才19歲，書都沒有讀完，未婚先孕，這對她的影響會有多大？柯文傑和柯林佑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楊伊利知道了，又該怎麽嘲笑她們母女？各種社會輿論又會怎麽評價她們？

    有其母必有其女嗎？！

    可當初明明就是楊伊利不要臉，先勾搭柯林佑的。

    別以為她不知道，柯心語就是柯林佑跟楊伊利的親女兒，隻是這麽多年來，為了讓自己的事業能蓬勃發展，她從來不揭穿而已。

    柯珂看著阮莞，真的被嚇到了。

    從小到大，就算她們母女關係鬧的再僵，阮莞也從未對她如此吼過，凶過，哪怕十分之一都沒有。

    所以，她怔忡地蜷縮在床頭裏，一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董事長，小姐，你們這是……”李姐跑向來，站在門口，感覺到裏麵劍拔弩張的氣氛，小心翼翼地問道。

    “出去！把門關上。”阮莞倏地轉頭瞪向李姐，麵色從未有過的陰沉淩厲地道，“今天不管誰來找我，都說我有事，不見。”

    “是……是！董事長。”

    李姐渾身一個冷戰，答應一聲，又看了一眼縮在床頭的柯珂，隻得無奈地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間。

    “柯珂，今天我就陪你耗在這裏，直到你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為止。”待李姐出去之後，阮莞無比憤怒又淩厲的目光，再次落回柯珂的身上，咬牙切齒的聲音一字一句從喉骨中溢了出來道，“你一天不說，我就陪你耗一天；你一個星期不說，我就陪你耗一個星期；一個月不說，我就陪你耗一個月。”

    從小到大，柯珂的倔強阮莞最清楚，但是，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不會退讓，半步都不會。

    柯珂回過神來，渾身一抖，然後低下頭去，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她不能，絕對不能告訴阮莞，孩子是雲廷的。

    原本阮莞就很反對她跟雲廷在一起，現在，雲廷正在執行任何，當臥底，如果她說，四個月前她去雲南，見了當時正在執行任何當臥底的雲廷，並且和他發生了關係，才有了這個孩子，萬一阮莞為了報複，或者發起火來，又或者一不小心，把雲廷在雲南當臥底的事情給說了出去，那雲廷不就死定了。

    所以，她不能說，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說孩子就是雲廷的。

    阮莞氣的咬牙，渾身都在顫抖。

    她伸手過去，一把抬起柯珂的下巴，連聲音都氣的在顫抖地道，“柯珂，你看著我，再說一次！”

    柯珂聽話地看著她，出口的答案卻仍舊是一樣。

    “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阮莞看著她，點頭，氣的額頭兩邊的太陽穴都突突直跳。

    “好，你現在不知道，那你就好好想清楚，想清楚了再跟我說。”

    話音落下，阮莞倏地收回了手，豁地一下站起來，轉身便大步往外走去。

    聽著臥室的門“砰”的一下被狠狠甩上的聲音，柯珂渾身也跟著一抖。

    她靠進床頭，緩緩閉上雙眼，眼角的地方，有淚光，在房間並不明亮的光線下，亮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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