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明月怔了怔，也看向長孫淵。

    長孫淵神情淡淡，似笑非笑道：“自然，皇上要你監視太子，報告太子的所有行蹤。”

    包芊芊歎息點頭，“不錯，接到這道密旨的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麽五皇子和周太傅他們可以如此大膽，原來皇上根本也不信任太子。隻是我想不通既然這樣，為什麽皇上一直沒有廢掉太子。”

    長孫淵道：“原因很簡單，這是道假聖旨，是皇後讓人私傳的，目的就是確保你們包家的忠心。”

    包芊芊點頭，“原來如此。”

    華明月聽著卻不由得皺起眉頭，假傳聖旨可是大罪，皇後真的會這麽做嗎？聽起來，更像是長孫淵在說謊，以斷包芊芊的顧慮。

    但她卻又不希望聖旨是真的，否則長孫淵當初知道的時候得多難過，而他的形勢也會越發艱難。

    長孫淵察覺到華明月的目光，轉頭看過去，見她目光裏流露出憐憫的傷感，他淺淺地笑了笑，反倒在寬慰她。

    華明月別開眼，重新看向包芊芊，“包姐姐，那後來呢？”

    包芊芊提到這，不由得自嘲，“後來因為我行刺失敗，中毒受傷的緣故沒有走成，在家裏養了兩年傷，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再之後，我意外得知，我爹之所以會死，其實是周太傅在給皇上的奏折中作梗，目的是為了借皇上的手滅口，以掩蓋他策劃殺太子的事！我多年隱忍躲在寶安山，徐秋霽的意外出現給了我報仇的機會。”

    華明月皺眉道：“陳將軍知道內情嗎？”

    包芊芊道：“他起初不知道，還相信太傅會幫我們包家重新聲威，後來我告訴了他……他一下子整個人都變了。”

    長孫淵問：“你是什麽時候發現陳將軍變了的？”

    “徐秋霽出現之後。我以為這是我們報仇的機會，可徐秋霽的幾本冊子卻被他拿走私自藏起來，還做了許多奇怪的事，尤其是他私自按照冊子上的記錄與青州等地官員聯絡。”

    華明月追問道：“你是說，冊子上有寫官員的名字？”

    “這倒不是，上頭都是銀號字畫什麽的，但徐秋霽跟我說過，裏頭一個數字就代表著一個受賄的官員，但我還沒弄懂，冊子就不見了。”

    華明月想起來在京城看到過的另一本相似的賬本，看向長孫淵，“他就是梁軍師！”

    長孫淵點頭，“看來是如此。”

    “你們見過梁軍師？”

    華明月點頭道：“說來話長，總之就是因緣巧合我們救過梁軍師，但他自稱陳季常，要求見太傅。”

    “是他沒錯，他自稱陳季常是因為隻有陳季常才能見到周太傅，估計他是發現陳季常不忠，所以進京揭穿，卻不知道周太傅根本不是什麽好人。他現在怎麽樣？”

    “我們進京的時候他正被當成逃犯抓走。”

    “糟了，太傅一旦知道這裏的事一定會派兵過來，我得趕緊告訴季常。”包芊芊說著就要出去，卻被華明月攔住。

    華明月道：“包將軍，現在不止是陳季常，我們所有人都有危險。周太傅知道皇上派人來，也知道你們背叛他，你覺得他還會留下你們，留下這些證據嗎？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冊子，還有徐秋霽的絕筆信拿到，搞清楚建這個要塞的目的，才能扳倒他。”

    包芊芊冷靜下來，但又愕然看向長孫淵，“那你的信……”

    長孫淵將手中的信打開，那不過是一封空白信，詐包芊芊的而已。

    包芊芊苦笑道：“想不到我謹小慎微多年，竟然被一封假的絕筆信所騙。蘇臨，你真的是深不可測，等有一天，你一定要告訴我你真正叫什麽名字。”

    長孫淵頷首道：“包將軍，還請你將徐秋霽的絕筆信拿出來。”

    包芊芊打開地下一個密閣，從中拿出一個盒子放到桌上，“就在這裏頭。”

    華明月拿過就要打開，卻被長孫淵阻止。

    包芊芊笑著道：“至少你們是兩情相悅這件事沒有騙我。放心吧，信是我親自放進去的，盒子不會有問題。”

    包芊芊說著拿過盒子打開，可裏麵卻空無一物。

    “怎麽會這樣？”

    長孫淵淡淡道：“盒子有被打開過的痕跡。誰知道你把東西放在這裏頭？”

    包芊芊神色一變，當即打開門，卻已經不見剛才被點穴站在門口的黃漢。與此同時，宋慶明帶著精兵進入院子，手中拿著武器，目光凶狠地看著長孫淵和華明月。

    宋慶明冷聲道：“陳將軍有令，這兩人是敵國奸細，格殺勿論！”

    “是！”

    包芊芊正要上前阻止，就聽宋慶明道：“任何阻攔殺奸細的人，也一樣格殺勿論！”

    那些精兵目光中的殺意當即也落到了包芊芊身上。包芊芊萬萬想不到，陳季常居然連她都想殺！

    包芊芊揮起大鐵錘，悲憤道：“陳季常！你說過會娶我，答應過我爹，會照顧好我的！你個懦夫！”

    長孫淵和華明月沒有插手，此刻的包芊芊化悲憤為殺意，宋慶明眼看那些精兵居然擋不住包芊芊，當即讓院外更多的人進來，其中包括躲著的黃漢，還有靜觀其變的陳季常。

    陳季常抽出大刀，冷戾對包芊芊，“這次我不會手下留情，我欠你的，下輩子再還你。”

    “究竟為什麽！”包芊芊無論如何想不明白，“我們是親梅竹馬，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陳季常眸中露出不忍，但殺意不改。

    長孫淵淡淡道：“因為他勾結璃國人。昨日那些來截殺的黑袍人，想殺的根本隻有包將軍。”

    華明月點頭道：“我聽包姐姐說你們最近東西屢次被截，也是你提前故意泄露消息吧？另外，所謂的外族入侵根本是假，你裏應外合，目的是想令東晟生亂，私庫裏那些冒名製作的兵器就是證據，對嗎？”

    包芊芊第一反應是長孫淵和華明月汙蔑陳季常，可陳季常卻一臉平靜，隻聽他厲聲道：“天子昏庸無道，好壞不分，根本不值得我效忠！”

    包芊芊痛苦地大叫一聲，兩把鐵錘不顧一切地朝陳季常打過去，她的虎口震裂流血，嘴唇也咬出血，可這些都比不過她心中的痛苦。

    陳季常對著包芊芊的頭頂揮起大刀，“芊芊，怪隻怪你太多事！”

    包芊芊看著陳季常斬下的大刀，手中的兩把鐵錘自手心滑落，心如死灰，一切都結束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