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歲歲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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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哪兒有狼?”薑沉魚的聲音都打顫了,小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領,“我……你啥家庭啊,怎麽還養得起狼?”

    “……”

    兩人靠的很近,她說話的氣息正好噴在薑堰的脖頸處,激起一層的雞皮疙瘩,他僵著身子,低頭看向懷裏的人。

    猩紅的眼睛,殷紅的鼻尖,櫻紅的唇瓣,活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配上頭上的白色耳捂,就更像了。

    嗅著清香的酒氣,就知道她剛才宴會上下來,還沒來得及回院子,便來了自己這裏。

    隻要一想到,她馬不停蹄地趕來見自己,薑堰的心就又快速地跳躍起來,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了,至少在這個冰涼的定遠侯府,有這麽一個人惦記著他。

    他不用跟以前一樣,獨自一人辭別舊年,然後又獨自一人迎接新年,這一年和那一年也沒有什麽不同,點不亮的燭火,捂不暖的心房。

    不過今年似乎有些不一樣,有一隻鑽錯了窩的小兔子跑了進來,薑堰勾起唇角的笑意,溫柔地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我就是狼,你是兔子嗎?”

    “你才是兔子!”

    “你像兔子。”

    薑堰咧嘴一笑,難得一見的笑容,讓薑沉魚有些晃神,驚訝地指著眼前的大白牙,“你,你,你……你笑了!!”

    “我為什麽不能笑?”

    “你不是麵癱嗎?”

    薑堰嘴角一抽,笑不出來了,原來在她眼裏,自己就是個麵癱,得虧她喝醉了,一時說漏了嘴,不然他還一直被蒙在鼓裏。

    “咳咳……”

    薑沉魚輕咳了兩聲,暗罵自己嘴太快,居然一不小心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驚訝,對,沒錯,是驚訝,因為你笑起來實在是太好看了!”

    “我好看?”

    “好看。”

    “我好看,還是……世子好看?”薑堰垂下眼瞼,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生怕錯過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

    “你好看!”薑沉魚答得飛快。

    誰讓她是個護短的人呢!

    自家的反派就是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反派沒有之一!

    嗝兒!

    薑沉魚打了一個酒嗝兒,軟趴趴地靠在薑堰的胸口,不滿地嘟囔,“喂,你能不能別敲了,這鼓太吵了,我腦仁兒疼。”

    “不能!”

    薑堰揪著她的後衣領,將人拽進了屋子裏,將冷風和寒氣都關在外頭,可屋裏沒有燒炭,冷得就像個冰窖,她死死地扒拉著薑堰不鬆手。

    “冷冷冷!”

    “鬆手!”

    “不!”

    “我給你倒杯熱水。”薑堰無奈地扶額,沒喝醉的時候挺機靈的,怎麽喝醉了這麽難纏,“這樣你就暖和了。”

    “我不。”

    兩人僵持不下,薑堰越掙紮,她抓得就越緊,說什麽都不放手,少女的體香就那麽一個勁兒地往他鼻腔裏鑽。

    “薑沉魚,你找我到底要幹什麽?”

    “忘了。”

    “不說,就把你扔出去!”

    “……”

    薑沉魚一聽扔出去,鼻子一酸,磨磨蹭蹭地從衣袖裏掏出一隻寶藍色的荷包,遞到了薑堰的麵前,“喏,送你。”

    “給我的?”

    “昂。”

    “我親手繡的,你看我這手。”

    說著,還把十指張開,給他看自己的光榮戰績,抬眼望去,發現眼前人影晃動,“怎麽有兩個薑堰,喂,你能不能別晃,我看著有點暈。”

    “我沒晃。”

    “那就是地震了,快跑!”薑沉魚抓起薑堰的手,扭頭就跑,卻被薑堰一把按在椅子上,沉聲喝道:“坐好,沒地震,我也沒晃。”

    “哦。”

    被吼了一下,薑沉魚頓時就老實了,乖乖地坐好,可手上的小動作卻不停,摳著指甲蓋,也不敢吱聲。

    薑堰深吸一口氣,眼眶有些發熱,這隻兔子似乎不僅僅是特別,好想讓人找個籠子把她關起來,不讓其他人覬覦分毫。

    “疼嗎?”

    “……”

    “說話。”

    “疼,可疼可疼了,十指連心呀!”薑沉魚一聽能說話,就跟倒豆子似的全說了出來,“為了繡這個,可要了我老命了,十個手指頭無一幸免,全軍覆沒,都快紮成篩子了,可是我沒辦法呀!我要繡啊!”

    “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你,別人有的,你也要有啊!”薑沉魚委屈巴巴地扁嘴,“我要給我家崽兒全世界最好的荷包!!”

    “……”

    聽到這個回答,薑堰瞳孔一縮,捏著荷包的手不敢用力,心是滾燙滾燙的,喉頭滾動,幾次張嘴,最後就憋出一句,“你繡的就是最好的。”

    “那是。”

    薑沉魚一拍桌子,昂著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自從練了《葵花寶典》,我腿不疼了,腰不酸了,一口氣上五樓,不喘氣……哦,不喘氣就死了……上五樓,不費勁!”

    “什麽是《葵花寶典》?”薑堰狐疑地問。

    “額……”

    薑沉魚眨巴著眼睛,視線慢慢往下移,最後定在某個尷尬的位置,她老臉一紅,心虛地搓了搓鼻尖,嘿嘿一笑。

    薑堰被看得麵紅耳赤,背過身去,坐在離她最遠的位置,臊得說不出話來,“以後少看點有的沒的。”

    “嗯嗯……”

    薑沉魚兩頰泛起紅暈,趴在桌上,看著跳動的燭火,困意來襲,便歪著頭睡過去了。緩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動靜,薑堰便轉過頭看,這才發現小兔子已經睡著了。

    羊脂玉一般的腕子上,戴著一對叮當鐲,襯得肌膚越發的粉嫩,薑堰隻覺得喉頭一緊,心中燃起了一團火,他飛快的移開目光,又忍不住用餘光偷偷去瞧。

    終有一天,那些齷齪的心思會藏不住的,薑堰慢慢地伸出手,覆上那隻纖細的腕子,拇指輕輕的摩挲,細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將唇慢慢湊近。

    這時,院門突然被人敲響。

    薑堰黑著臉去開門,看見一臉驚慌的秋月站在外頭,“四,四少爺,我家姑娘,姑娘不見了,您……”

    “人在我這兒。”

    呼——

    秋月長出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扶著牆根才沒倒下,“天也晚了,不如讓奴婢把我家姑娘領回去吧!”

    “睡了。”

    “哈?”

    “明早我送她回去。”薑堰冷聲說道。

    秋月有些猶豫,雖說是堂兄妹,可在哥兒的院子裏待一宿,終歸不太好,而且上回已經有過一回了,這次……

    “不會有人看見的。”

    “可是……”

    “夜裏冷,她喝了酒,容易著涼。”薑堰耐著性子,多說了一句,顧念薑沉魚的身體,秋月勉強答應了,留下一件紅色裘袍便回了關雎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