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桃一本正經的神情，像極了隨遇。他輕蹙眉頭，輕聲問道：“我們不是說好明天去遊樂場玩嗎？”

    沉思半響，小櫻桃反問道：“媽媽長得這麽好看，回z市的時候有陌生叔叔搭訕怎麽辦？夫妻間感情破裂，大部分是因為吵架的時候有人乘虛而入。”

    隨遇覺得又氣又好笑，掐了小櫻桃的臉頰一下說：“是誰教你這些的？”

    “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小櫻桃噘嘴應說。

    “以後不許看亂七八糟的電視了。”隨遇嚴厲警告說。

    小櫻桃嬉笑幾聲，聲音軟了下來：“你也很擔心媽媽，不是嗎？”

    隨遇沒有說話，把空杯子丟進垃圾桶裏，起身就要離開：“走吧，晚上我帶你去吃pizza。”

    “你真的不打算帶我去找媽媽？明天是聖誕節，隻有我們兩個男人過，多無聊。”小櫻桃急忙追了上去。

    隨遇敲了敲小櫻桃的額頭，小聲罵道：“這是六歲孩子該說的話嗎？你陪雲暖過了那麽多的節日，明天輪到陪爸爸過了。”

    小櫻桃痛得“哇哇”大叫，抱怨說：“疼死了……對了，你明明是我的親生爸爸，為什麽那麽久才出現？以前沒有爸爸的時候，我可被欺負慘了。”

    腳步一頓，隨遇回頭看著小櫻桃，神色嚴肅：“記住，從現在開始你有爸爸了。誰敢欺負你馬上告訴我，我揍他一頓。”

    “媽媽說，好孩子不能打架。”小櫻桃歪著腦袋，一本正經地說。

    “爸爸不是孩子了，可以教訓欺負我兒子的壞人。”隨遇牽起小櫻桃的手，語氣篤定。

    小櫻桃頓時眉開眼笑，撲進隨遇的懷裏說：“有爸爸真好，要是明天能陪媽媽一起過聖誕節，更好。”

    “傻孩子。”隨遇把小櫻桃抱起，眼裏滿滿都是寵溺。

    雖然夏雲暖母子搬進來已經有些日子了，但隨遇今天還是第一次獨自照顧小櫻桃。還好他很懂事，晚飯後自己洗澡穿衣服，九點準時上床睡覺。

    隻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小櫻桃突然耍起了小性子，非要找夏雲暖不可。

    “太太過幾天就會回來，乖乖吃早餐行嗎？”張媽哄了小櫻桃半小時，他仍哭喪著臉，早餐也不肯吃。

    隨遇輕輕搖頭，示意張媽離開。

    “別鬧了，今天是聖誕節，我等會兒帶你去玩具店買禮物。”隨遇耐著性子哄說。

    小櫻桃鐵了心似的，死活不肯吃早餐：“不，我要媽媽！長這麽大，我還沒跟媽媽分開過，我要去找媽媽！”

    昨天才誇這小子懂事，結果今天就鬧脾氣了。隨遇無奈一笑，反問道：“之前雲暖不在的時候，你不是跟琦貞阿姨好好的嗎？”

    臉頰一紅，小櫻桃氣鼓鼓地說：“我不管，今天一定要陪媽媽過聖誕節！”

    張媽從廚房探出頭來，不怕死說了一句：“小櫻桃說得沒錯，一家人齊齊整整過節不是挺好嗎？要不你現在帶她去找太太，晚上能一起吃飯。”

    “去嘛，去嘛，好不好？”小櫻桃扯了扯隨遇的衣角，小嘴噘得老高。

    在s市呼風喚雨，雷厲風行的隨總，想不到會有這麽一天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刁難。昨夜想了很久，他還是不放心夏雲暖離開那麽久。

    “一定要找媽媽？”

    “嗯，我想她了，難道爸爸不想嗎？”小櫻桃理直氣壯地說。

    “你先吃早餐，晚點我們出去去z市。我先把話說清楚，是你堅持要去找雲暖，可不是我主動提出的。”隨遇蹙眉道。

    話落，小櫻桃興奮得跳起來，歡呼說：“太好了，今年終於可以一家三口過聖誕節。”

    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能滿足他一個小小的願望，已經很開心了。隨遇把三明治和牛奶推到他的麵前，提醒說：“還不趕快吃早餐！”

    “嗯！謝謝爸爸！”小櫻桃接過三明治，大口大口吃起來。

    出發前，小櫻桃偷偷用電話手表與楊琦貞通話。

    “幹媽幹媽，你那邊的情況怎樣？”小櫻桃躲在洗手間裏，壓低聲音問道。

    “雲暖的心情不太好，你帶爸爸來了以後打電話給我，我告訴你具體位置。”楊琦貞應說。

    剛想說些什麽，外麵響起了敲門聲：“小櫻桃，還沒好嗎？”

    “好了。”小櫻桃吼了一句，慌忙關了電話手機。

    走出洗手間，隨遇正站在門外，催促說：“走吧，要不然塞車的話，到z市會很晚。”

    “嗯。”小櫻桃抓起小背包，蹦跳著往車庫的方向衝過去。

    ***

    再次回到這座小公寓，夏雲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屋子裏的擺設並沒有改變，就連小櫻桃曾經在牆上的塗鴉，仍清晰留在那裏。

    房東把鑰匙遞給夏雲暖，解釋說：“隨先生自從買下這裏以後，就沒有再出租了，你的東西都在房間裏。”

    差點忘了，隨遇為了報複夏雲暖，才把這套公寓買下來了。之後兩人再次糾纏上，她去了s市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謝謝。”夏雲暖摸了摸餐桌，手上沒有沾一點兒的灰塵。看來她離開的這些年，公寓一直有人打理。

    楊琦貞轉了一圈回到客廳，感歎說：“還不錯嘛……看來隨總對你也是一往情深，把公寓買下來送給你。”

    “那是他為了報複，才把公寓買下來，把我們母子倆趕走。”夏雲暖小聲罵道。

    “要不是隨總把這裏買下來，也不能逼你回s市。”楊琦貞倒在沙發上，催促說：“趕快收拾吧，晚點我們一起出去吃聖誕大餐。”

    發生了很多事，夏雲暖現在才記起今天是聖誕節。很早之前，她已經答應過小櫻桃會陪他吃聖誕大餐，居然忘記了。

    “我突然……很想阿遇和小櫻桃了。”夏雲暖歎氣說。

    “矯情！”楊琦貞瞥了她一眼，小聲罵道。

    寄放在房東這裏的舊物，全都放在臥室裏。夏雲暖把紙箱打開，逐一開始輕點。

    除了一些舊衣服，還有小櫻桃的雲暖以及生活用品。在小櫻桃五歲前，她們三人過著居無定所的日子，因此東西不算很多。

    整理了半小時，夏雲暖發現有一個小小的鐵盒壓在箱底。她以為是小櫻桃裝玩具的盒子，打開一看發現裏麵藏著幾封信，還有一張舊照片。

    z市的天氣有點潮濕，照片已經開始發黴，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年輕女子的懷裏抱著一個小孩子。

    仔細一看，嬰兒的眉目與夏雲暖有幾分相似。翻過照片一看，背後寫著一行娟秀的字跡。

    “絹衣纏夢雲，清竹照雲暖。”

    雲暖，夏雲暖……這句詩難道就是夏雲暖名字的出處？再仔細研究照片中的年輕女人，竟然與夏雲暖有七八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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