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大超出申小蕊的預料，就算能排除陳梓萍殺害孟洋的嫌疑，那麽殺害趙儒的呢？

    申小蕊望向陳梓萍的手腕，沒有強製措施，徐文變成了和她並排走但稍微往前的姿勢，更像是把她引了出來。

    陳梓萍一走出警局，媒體立刻蜂擁而上。

    “陳小姐！過去24小時裏你是否遭遇了刑訊逼供？”

    “警方是否有證據指控你？”

    “警方對你的詢問是否符合程序？”

    “你和程澤天是何時認識？你們兩個人是什麽關係？”

    “你的手是怎麽受的傷？”

    “你認識孟洋嗎？”

    “你接近趙儒時，是否已經確定趙儒是殺害你弟弟的凶手？”

    陳梓萍低下頭，一句話也沒有說。而徐文看到申小蕊，用手勢示意她，在車庫見麵。

    申小蕊帶著海倫先去了車庫，等在徐文的車麵前。

    又過了二十幾分鍾，徐文才繞開一個大圈，甩開了媒體，帶著陳梓萍到了車庫。

    申小蕊看著陳梓萍，她身上披著一件羊羔絨外套，應該也是某個好心的警員看她穿得單薄，幫她找的。隻是這件外套對她來說，實在是過於寬鬆肥大了，衣領也很長，就像她穿了一個加長加大的鬥篷，風一吹，她就能飄上天。

    如果沒有“餘音”，隻憑懸崖邊上，她冒死抓住申小蕊的手這件事，申小蕊就會直接打消對她的懷疑。但是從小蕊心中產生孟洋也可能有超能力的想法之後，申小蕊就再一次懷疑她，直到找出真相以前，她無法停下。

    申小蕊盯住陳梓萍，這一刻她看得呆了，甚至忘了和徐文寒暄。

    “陳小姐暫時沒有嫌疑。”

    還是徐文先打破了僵局，就算有一千種一萬種猜測，沒有證據也隻能是猜測，地下室裏的血和組織隻能證明她曾經出現在地下室。

    進入地下室有兩個出口，其中一個是宵榭酒吧，而趙儒辦公室裏沒有陳梓萍的血，要麽趙儒死的時候陳梓萍沒受傷，要麽陳梓萍受傷後離開地下室，之後趙儒才死，而程澤天又證實案發時間，陳梓萍因為手受傷一直在他家。

    王嶽拒絕指認陳梓萍，孟洋又不見蹤跡，沒人能證明陳梓萍殺了趙儒，他們隻能暫時放了她。

    雖然理論上，他們能夠扣住陳梓萍24小時，但是以她柔弱的身體，在這麽晚的時間內進行連續審訊，又會被人扣上不人道的帽子，上麵的人也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了風聲，接連施壓。

    如果隻是如此，他們還不會這麽快把人放了。

    就在剛剛，一個人造訪了警局。

    律師呂季，這次見麵，他穿了一身橄欖綠的西裝，搭配鬆枝綠領帶，還扣著一個鑲鑽石的領帶夾。

    可能是熬夜太久了，徐文被鑽石晃得眼睛疼。

    他是和俞小姐一起來的，俞小姐是知名的法律援助機構律師。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徐文立刻感覺事情不尋常。

    “徐警官，我們又見麵了。”

    呂季的笑容很有親和力，但徐文卻對他充滿戒備，要說為何，就是徐文本就討厭這種，就算與之交談，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的人。

    “呂律。你怎麽會跟俞律一起來。”

    “呂律是陳梓萍的法援律師，我是他的助手。”

    徐文本來強忍著的情感，忍不住外泄。他為什麽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我們第一次訊問還沒有完成，呂律來得是不是早了一點？”

    “陳梓萍患有因病毒性腦炎引發的精神障礙，屬於限製行為能力人，你們在無律師，無監護人情況下，得到的供述本來也是無效的。”

    徐文腦子裏閃過無數關於陳梓萍的信息，方駱說過她在故意傷人時，患有精神疾病，他也看到過陳梓萍的材料，知道她曾經患過病毒性腦炎，根據申小蕊的供述，也知道陳梓萍的精神不是很穩定，但他並沒想過陳梓萍仍舊是個不能完全為自己行為負責任的人。

    俞律因為法律援助工作，和警局打交道比較多，便過來打圓場。

    “徐警官，陳小姐家庭比較特殊，她沒有親人，又退了房子，連常住街道都沒有，現在又是這麽一種狀態，隻能由我們出麵了。”

    “你不是丹尼斯的代理律師嗎？再給陳梓萍代理不符合規矩。”

    徐文仍舊針對呂季。

    “我上次應該已經說過了，在我和丹尼斯見麵的最後一分鍾，他解除了對我的委托，而且丹尼斯已經自殺了，就算當時沒解除，現在也自動解除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