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此時，一輛車衝著他們駛了過來，徐文隻是在後視鏡裏看到一道閃光，他下意識地踩下油門加速，汽車“嗖”一下穿出去，而本來快速駛來的卡車卻顛簸了一下，擦著他們的車撞到了牆上。

    “咣！”

    卡車與牆麵相撞，撞擊聲，玻璃碎裂聲，還有“啾”的一聲，什麽漏氣的聲音。

    徐文跑下車，跑到卡車旁邊。

    開車門已經變形，徐文撬開門。司機滿臉是血，身體卡在駕駛座裏。

    救護車來得很快，將司機抬走，申小蕊和徐文看清，這是個年過六旬的女人，她的口袋裏有金燦燦的東西在發光。

    申小蕊上前，她瞬間想起了這是什麽，也把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

    徐文疑惑：“你知道了什麽？”

    “一切。幫我叫一下劉哥，我已經看清這起案子的本質了，現在就要告訴他。”

    徐文疑惑，但還是去叫老劉。危機已經解除，人手也夠了，徐文讓其它人送證物回局裏。

    老劉安排完現場，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他被叫過來的時候還有點納悶。他很不太喜歡被外行指導，但是被困在現場的是申小蕊等九個人，本來也要聽他們說現場的情況，如果他們有一些獨特的見解，對調查也有幫助。

    申小蕊坐在花壇旁邊，她身後的泥土被挖開了，不久之前，那裏曾經埋了一個炸彈。然而現在，除了在現場忙碌的警察，一切又陷入了安靜。

    老劉拿出一支煙，慢慢點上，全當聽申小蕊說話是放鬆。

    “有話快說。”

    申小蕊：“這起案件從一開始就充斥著誇張與做作，讓我們陷入恐慌與懷疑之中。我們看到一個男人被炸彈炸傷，很容易聯想到恐怖襲擊。隨後用廣播操縱我們的做作人，讓我們必須固定在某個位置上，進一步放大了我們的恐懼。”

    殺死人的往往不是災禍本身，而是人心底不斷放大的恐懼。

    “我們被困住院部，廣播立刻提出了尋找‘罪人’的指令。我們又開始懷疑，這個誇張的做作人，是否是對某個人不滿，為此不惜把所有人都牽扯進去。而這個罪人很可能就是被稱為藥醫的蘇白郤，他符合‘做作人’說出的三個條件，死者豆豆的母親柯俐剛剛跟他發生爭鬥，加深了我們對他的懷疑。恐怕之前一段時間，柯俐經常出現在門口，很多人都見過他倆撕扯的畫麵。”

    徐文點頭：“確實，我媽也跟我說了好幾次。”

    “隨後柯俐死了，更讓他背上了殺人的嫌疑。但是仔細想想，真的是這樣嗎？”

    當申小蕊重新回憶，以旁觀者的身份去看，才發現這裏麵有很大的問題。

    “如果他真的打算害死柯俐，為何要當著我的麵注射藥物，而且注射器也留在口袋裏，當時的情況讓他沒時間處理罪證。剩餘的目擊者還有七人，就算他是藥醫，要把剩下的人都殺掉，難度也太大了。”

    雖然在影視劇裏，經常出現在短時間內連續作案的殺人狂，但現實混雜了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基本不可能達成。

    申小蕊也是將所有的線索全部結合在一起，才得出了現在的結論。

    申小蕊：“事實上，做作人的目標一開始就是蘇白郤和徐文，而做出的這一切，也是為了造成他們兩人都死亡的結果。”

    徐文大驚：“還有我嗎？”

    徐文搖頭，說道：“我跟蘇醫生之前根本不認識，這次手術，也是我媽聽說他醫術好，才找的他。”

    “你不認識他，但做作人認識你們兩個，準確來說，做作人打算殺掉你們兩個人。因為做作人也有兩個。”

    老劉聽說做作人有兩個，立刻說道：“還有一個人？你怎麽不早說，萬一他逃走怎麽辦！”

    “絕無逃走的可能，因為她就是柯俐，已經死了。”

    老劉蹙眉，說道：“你詳細來說。”

    “我盡量以大家能夠理解的方式描述。這是一起合作殺人。兩個做作人有兩個目標，但他們單獨行動，卻都很難達成目的，所以結成了同盟。”

    “整件事的計劃者應該是柯俐，她的女兒豆豆同時患有白血病和心髒病，需要持續治療。蘇白郤身為專家，又對她關愛有加，讓她產生了信賴感，完全相信他提出的治療方案，但是豆豆卻死在了手術台上。柯俐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手術已有定論，隻能將這件事認定為意外。柯俐心有不甘，幾次到醫院來討說法。但院方始終站在蘇醫生這邊，她在醫院內部鬧得厲害，還可能被警察趕出去，最終隻是消耗了她自己，這時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申小蕊轉而望向徐文：“你說過，你去換藥就被困電梯，你去打水飲水機就故障，你去食堂吃飯食堂就失火。這些事情孤立起來看，都隻是一些小問題，但結合在一起，卻能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有個人故意製造了這些麻煩。我想蔣福生應該是趙寶義的母親。”

    老劉不情願地點頭，方駱已經查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但他還沒告訴徐文，自然也不會告訴申小蕊。

    在聽到徐文最近經曆的事情，老劉感覺事情有蹊蹺，他讓方駱進行現場調查後，又查詢了趙寶義的社會關係。而他的母親蔣福生正好在徐文住的螃城大學綜合醫院從事清潔工作……

    “蔣福生一開始可能沒想殺你，隻是想找你單獨談談，讓你原諒趙寶義，爭取較輕的刑罰。但後來，她被觸發了，可能是李如雲，可能是柯俐，總之，她開始相信，殺死你是唯一的解決方法。”

    “李如雲？你是說李如雲也是被她殺的嗎？”

    申小蕊轉向老劉：“劉哥應該已經知道了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