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申小蕊到了若草咖啡廳，她照例是一杯清咖啡加一個牛角包的套餐，吃到一半，門帶著風鈴響了。

    一個穿著T恤熱褲的女孩跑了進來，邊坐在申小蕊對麵的位置邊說道：“好熱啊！”

    “今天都三十九度了，確實太熱了。”

    申小蕊也是T恤熱褲，她簡單打扮慣了，這樣的熱天更是如此。

    她麵前的女孩，和她一樣是化身熊貓的主播，名叫蔡如。蔡如的直播間在美妝頻道，蔡如的專長就是邊跟人聊天邊化妝，雖然聊的都是一些日常瑣事，但她說話的方式非常讓人舒服，很容易讓人接受，她講解的化妝步驟也簡單易懂，極容易上手，兩年裏積累了不少鐵粉。

    “先點單吧。你想吃什麽？”

    “嗯……藍莓蛋撻和白桃蘇打水。”

    蔡如點完，說道：“小蕊姐，接到你聯絡的時候嚇我一跳，想不到你還在追查那件事……”

    “嗯，王麗雅是因為我的直播才被人知曉，她的名譽因為我受到了損害，我有義務告訴大家真相。”

    雖然那天已經決定，如果在cyber酒吧還找不到線索就放棄，可是呂季救小奶貓的事情，重新給了申小蕊自信。

    就算隻有一點點希望，她也要盡力去傳達，畢竟這是隻有她能做到的事。

    她想到另外一種方法，如果調查酒吧街照片的方式走不通，幹脆兩條腿走路，從在校內拍攝照片的用戶入手。

    網站雖然是隱名注冊製，但校內拍攝的照片卻將嫌疑人的範圍縮小了。

    她求助了橫蜀中學畢業的女主播蔡如。

    蔡如今年才二十歲，前年剛剛從橫蜀中學畢業，她聯係了學妹打聽出了，到底哪些人經常偷窺、偷拍王麗雅。

    “小蕊姐好帥氣啊！”

    蔡如像個小粉絲一樣，用崇拜的眼神看她。

    “說什麽帥氣……”

    “我知道！小蕊姐像幫我那樣幫助王麗雅，你放心！我也會像小蕊姐一樣拚上全力！”

    幫助蔡如隻是一個意外，當時的申小蕊狀態一般，比最壞的時候要好，比最好的時候要壞。

    當時蔡如十八歲，剛剛高中畢業後沒有上大學，直接當了主播。

    她因為上妝後極漂亮，說話也有趣，很快成為化身熊貓力推的主播。因此也引起了同期的嫉妒，其中有兩個人甚至杜撰了很多子虛烏有的話抹黑她。雖然現在看來，都是一些不上台麵的操作，但對當時的蔡如來說，猶如世界末日，她被嚇壞了，感覺自己再也支撐不下去了，還是申小蕊幫了她。

    當時的申小蕊找到了這幾個欺負人的主播，讓她們收斂一點。那幾個人卻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指著申小蕊的鼻子罵道：“死肥婆！輪到你教訓我。像你這種人，寫你那些話都沒人信！”

    當時的申小蕊比現在重40kg，隻要微笑，就有一種憨厚感，但她當時的表情，卻很可怕。

    “我知道，你們不把我放在眼裏，不僅是我，你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以為世界在你們手中。但是你們不要忘了，你們之所以能這麽囂張，是因為倚靠化身熊貓這個平台。你們和蔡如都是平台珍貴的主播，但是蔡如比你們更有價值，因為你們是人渣。”

    “你說誰是人渣？”

    囂張的女孩舉起棍棒，衝著申小蕊的頭擊過來，卻被她一把抓住。

    “你以為粉絲看到你們這種混混似的行徑還會支持你們嗎？你以為以和諧著稱，竭力維持社群穩定，號稱絕不姑息欺淩的平台會站在你們這邊嗎？你以為被平台舍棄後，隻看結果的經紀公司還會縱容你們嗎？”

    這個小姑娘都跟蔡如年紀差不多大，隻有氣勢沒有頭腦，被她這麽一嚇就不敢多說了。

    她們一走，申小蕊立刻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對著另一端的小雯說：“我都按照你教我的話說了，她們應該不會騷擾小如了吧。”

    申小蕊哪想得到嚇人這種事，都是小雯教她的。

    “不會不會，如果她們再敢，我也會聯係她們的經紀人，讓她們見識一下平台的力量。”

    從那以後，蔡如就對申小蕊憧憬萬分，無論申小蕊提出什麽要求，她都會答應，申小蕊也曾忐忑，讓蔡如表達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把對申小蕊言聽計從，申小蕊很害怕，自己會變成那些女孩一樣，想要操縱別人、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人。

    “沒關係，小蕊姐讓我做的都是正確的事，我也想成為小蕊姐這種，能夠讓後輩依賴的前輩。”

    這不僅僅是報恩，也是傳承，蔡如為自己也能做到而感動，她竭盡所能，想要成為更好的人。

    “那都是兩年前的事了，時間也過得太快了。”

    申小蕊總感覺是五年十年前的事。

    “對了！我都忘了正事！”

    蔡如連續發給申小蕊幾張照片，又推給她幾個微信號。

    “小蕊姐，我和學妹們問了，這幾個人可能偷拍過王麗雅。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他們的動線能和照片拍攝的地點、王麗雅的發型服飾對得上。而且這幾個人，有點奇怪……”

    “怎麽個奇怪法？”

    “他們不隻偷拍王麗雅，也偷拍其它學生，每次偷拍之後，都好像很高興。一些同學偷聽到，他們好像是在玩某種遊戲，隻要累計到一定點數就可以升級。我想這個遊戲會不會跟偷拍照有關係……”

    申小蕊聯想con-link的升級方式，和這些男生說得很像。

    “他們說的那個遊戲，有能夠登陸或者下載的地址嗎？”

    蔡如搖搖頭：“這些男生鬼得很，有兩個手機，還用別人的手機卡，根本不會留下痕跡，否則也不會這麽久才找到蛛絲馬跡，這還是集合了很多人的力量意外發現的。”

    如果這件事被證明是真的，以現在信息傳播速度，就算校方想隱瞞也無濟於事，恐怕不是退學就能解決的，他們為了不承擔責任，也會竭盡所能地清除痕跡。

    申小蕊收起手機，有點抱歉地說：“對不起，讓你做這種事情。”

    “怎麽會，這也是學妹們的希望。學校裏有偷拍的人，不知道哪天自己的照片就會出現在網上。很多女生都被嚇得睡不著覺，有時間就上網檢索自己。我身為前輩卻幫不上忙，如果小蕊姐你能幫王麗雅洗脫冤屈，順便教訓一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就再好不過了。”

    申小蕊點頭，曾經被跟蹤狂偷拍的經曆，讓她對這種事有天然的排斥，她知道那種時時被人盯住的感覺，無論在哪裏都不安全。

    即使在自己家，洗澡、解手都要盡快完成，總是能感覺到無處不在的視線。

    “小蕊姐，你會讓他們停止行動吧。”

    “我現在還什麽也不能保證，但我相信法律會給人一個公道。”

    申小蕊隻能嚐試去相信，否則她無法支撐下去。

    “嗯，我知道了，小蕊姐加油！”

    蔡如雙手緊握，做出FIGNTING的手勢！

    申小蕊被她的朝氣所感染，也做出可愛的手勢回應。

    蔡如叫服務生：“這裏加兩個蛋撻。”

    申小蕊連忙說：“我就不用了，我已經飽了！”

    申小蕊早上出門的時候已經吃了範玨瓊給她的抹茶餅幹，又喝了咖啡，吃了麵包，現在都到嗓子眼了。

    “再嚐嚐嘛，這家的蛋撻很有特色，而且滿300積分可兌換一個土屋玲奈的立牌！我馬上就湊夠300了！”

    蔡如將手機屏幕懟到申小蕊麵前，上麵顯示累計289.9積分，一個蛋撻7元，1元一個積分，要兩個蛋撻確實能攢夠300積分。

    申小蕊恍然大悟，蔡如原來是想要土屋玲奈的立牌啊！

    蔡如拿回手機，“嗖”的一下把桌子上的小票攢在手裏。

    “立牌給你，單還是我來買，畢竟這麽麻煩你。”

    申小蕊想搶回小票，蔡如卻把小票牢牢護在胸前。

    “不行！我需要積分！反正總要一起出來吃飯的，下次姐姐來請就是了！”

    蔡如讓申小蕊說不出反駁的話，隻能欣然接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