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護身符”到手照樣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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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閉上眼睛把頭擱在烏馬的肩上,卻聽見一聲慘叫,我的心一陣亂跳,人都快被分成無數塊了。

    “嘿!你們在幹什麽?吃飽了撐著了?今天不準你們吃飯!”我們背後走來一群人,是剛才走了的頭兒和他的人!

    那個頭兒一溜風跑到我們麵前,“三位!對不起啊!那個膿包狗真他爺爺的膿包,昨天,他們被清洗一空,什麽東西都沒留下!”

    “沒有!”我望著已經開始放亮的天空,我由剛才的心碎變成了緊張,“那我們……”我緊張什麽啊?最多是浪費剩下的無法找開的錢!

    “不過!”那老大有些猶豫,延長了間隙,還是說出來:“不過,那裏有一個奇怪的景觀——一個石頭上麵有七個蜘蛛網,怪就怪在,它們排的圖形跟天上的北鬥七星十分相似!”有些擔心地望著我:“不知道你們想不想要!”

    “反正它也夠古怪的,而且我們的時間也不夠了!將就著用吧!不過,你們要幫個忙,給我運到我們的去處!”我把緊揣著的唯一一個銀幣拋給了他,“快去搬來!我們馬上出發!”

    杜青搖著頭說:“馬大哥!你可虧了!一個破石頭上有幾個蜘蛛網就值那麽多錢?”

    烏馬看著這群人的頭兒領著人急急忙忙奔跑而去,上來挽住我的手,不太高興地說:“你不怕他們拿著錢跑啦?走!我們跟著!”

    我一拍腦袋:“烏馬提醒得對!咱們跟上去!”邁開步子就往外麵走——離開火把的光芒,更加明顯地發現天快亮了!

    我們剛走出這片廢墟,踏上還很完好的街道,就發現那個老大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看他興奮的樣子,我認為他撿到什麽寶貝了。

    “三位!馬上就到!已經到那邊的十字路口了!”那個頭兒嘴都閉不上了——難道他就為我這事高興?我很疑惑!

    “叫他們就地停下!我們也是往那邊走的,別再浪費時間!”杜青也十分緊張地望望天。

    “我們一起跑過去!”我建議到。

    “行!”那個頭兒舉著他的火把在前領路,杜青跟著一跑——不得了!他身上的巨資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他急忙用手按住!臉上飛出了一籠難堪的煙霧,緩緩停了下來!還好,周圍應該沒外人發現,他用手一捂,急忙跟上我和烏馬遠遠地追著那狡兔一般的老大。

    不大一會兒,我們看見了一群人抬著的石頭——一塊大概有一點五米長、零點二米寬、零點五米高的,方方正正光滑的石頭!這肯定是以前用來砌房子的——我原以為會是一個高五六米,寬三四米,厚一二米的巨石,上麵有很多坑坑窪窪,七隻蜘蛛織出七張直徑半米左右的大網排成勺子狀!與我想象的這七個蜘蛛網也太小了點!

    “嘿!我說你們把網上的蜘蛛嚇跑了沒有?”我瞟了一眼隨便地問。

    “沒有!我們要把它們弄死後才能弄得走它們!它們在石頭上打了七個洞,我們一嚇就躲了進去!”一個漢子十分得意地,賣弄他對這塊石頭的見識。

    “哦!那就好!”我見東方已經開始發白,“杜青,前麵帶路,我們早點去就能早點尋求到安全!”我往左右望望,“那些人應該還沒跟來!”

    我們三個人急忙往前走,可後麵抬石頭的,總是走一截歇一下,我們的速度降了一多半——可又沒辦法,我們總不能把它給扔了吧!這可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杜青!這裏離那個地方還有多遠?”烏馬看著我倆的焦急,發問——她可能有辦法!

    “大概還有一兩裏路吧!”杜青好奇地看著烏馬。

    “行!”烏馬一轉身,把那群抬石頭的人趕開,她雙手一抱,舉起來,放在肩上扛著,“不用你們搬了!”她邁開快捷的步子,幾步超過我們,迅速地向前奔跑。

    我和杜青都傻了眼,在後麵驚呼:“哇!不得了!”衝,急忙跨步往前奔。

    杜青跑到最前麵,去敲黃石的大門——他還真利害,我們一到就一溜風進了依舊雄偉的房子!我們兩個男人護著烏馬,跟著傭人到休息室去等。

    烏馬、我、杜青三人合作下才把那塊石頭輕輕地放在地上,三個人都坐到地上,橫袖抹去了汗水,借著燈光和灰蒙蒙的天空,互相看著笑了兩聲,起身坐到長椅上——跟鍾明家的很相似。

    我歇好了氣,說:“這下安全了!哪怕天塌下來,我們也能支撐一段時間了!我們抓緊時間休息吧,呆會以最佳的狀態去見尊貴的黃郡長!”

    “蹄鐵!我們臉都沒洗一下,會不會太失禮了!”烏馬伸手揉揉眼角的眼屎!

    “洗不洗還不是一樣?”杜青探鼻子在自己身上聞聞,“臭得跟什麽似的!”他自己都忍受不了這種味道了。

    我們三個人一陣對笑,閉上眼睛養養神。我幾乎沉睡了過去,還好,肚子的叫喊聲把自己給弄醒了,揉揉眼睛,天已經大亮了——有幾隻鳥在屋子外邊鳴叫著,而在它們身後傳來雜亂的奔跑聲,叫喊聲,因為我們離得太遠聽不清。

    “啊——”杜青打個哈欠,“哎呀!真餓!”無精打采地揉著肚子,吞著口水。

    “黃郡長怎麽還不來?我們都等了這麽久了?”烏馬似乎沒睡,隻是閉上眼睛在養神。

    “哦!敲門的時候,我讓門人在黃郡長醒後再去稟告!人家侯爵日理萬機,好不容易睡個覺,我們可不能打擾!”杜青皺了皺眉頭,“可惜忘了花幾個錢買點吃的!”

    “可惜,現在說已經晚了!”門外走進一個傭人來,“我們尊貴的侯爵大人正在等你們!跟我來!”他連禮都不給我們施,看來這人一定以為我們是誰的仆人。他把我們扔進黃石的屋子就離開了。

    黃石先說:“你們給我送什麽東西來了?”然後再抬眼看我們,很驚訝,“喲!怎麽是——杜公子!馬先生!我還以為真是哪個家夥派人又給我送什麽東西來了!”

    “尊貴的侯爵大人,早上好!”我們三人行禮,在他示意下坐下,“我們是來送東西的!因為我們的生命正受到極大的威脅!”杜青先發話,然後拿出裝物品的袋子,“尊貴的郡長大人先看看我們搜集的幾樣破玩意兒!”——杜青故意一件一件拿出來,輕輕地用手撫去上麵的塵土,像愛惜心愛的寶貝一樣!他這樣拿出一件就要花上一分鍾左右!

    黃石聽完杜青的話,正驚訝地看著我們,在思考什麽,卻又被杜青的行為所吸引,把每一件東西拿在手裏玩賞一陣,他的榮光變得通紅——就像見了玩具的小孩,“這是什麽東西?嘿!奇怪!奇怪!原來這些石頭爛了就是這樣的色澤!”他有些愛不釋手了!

    當杜青把東西往黃石麵前擺放完了,烏馬一使勁,把放在地上的那塊巨石抱了起來,走到黃石的麵前,“尊貴的郡長大人!那些東西隻是玩物!它們加起來也沒有這塊石頭好!”

    黃石一聽,慌忙起身來看,好一陣,“沒什麽啊?你這個小姑娘在說胡話?”他抬頭要聽解釋。

    “郡長大人!你看這塊石頭是不是有七張蜘蛛網?每個網的中心都有一個小洞?它們排列得像什麽?”烏馬抱著石頭,漸漸有些氣喘。

    “有!像個勺子!”黃石不感興趣地回答。

    “對!這就是它的精華所在!它們組成的圖形正是天上的北鬥七星!俗話有‘腳踏七星為真命,洪福齊天有可為!’尊貴的郡長隻要你擁有了這七隻蜘蛛織網形成的七星,那就是說您將得到國王陛下的重用,為他管理整個國家!”烏馬行禮,並把石頭放在地上。

    “好好!”黃石哈哈大笑起來,“老夫搜集玩物幾十年,哪曾想今天能得到如此的好東西!”他大步走到大門口,“來人啦!把這些東西收下去!”看著外麵侍立的傭人進來,“特別是這塊奇石,你們可得給我小心著點!上麵可有世間罕見的蜘蛛,要是你們驚擾了它們,我把你們給活埋了!”看著幾個傭人從外麵匆忙跑來,把東西弄走了,“嘿!杜公子!馬先生!這位小姐!你們這東西是送給我的?”他有些不相信。

    杜青起身,“尊貴的郡長大人!這東西是送的,可這運輸費,您老可得出點啊!外間人知道了,我們也好說是幫忙給您買的一些小玩意!”

    “對!對!杜公子說得有理!不過,我可不能虧待你們,否則,以後,你們可就不想為老夫搜集這些好東西了!還是按半價賣給我吧!反正我們是有協議的!”黃石的眼光真的不錯!

    我瞅著杜青讓他報價——我以前極不想騙人,可昨天……哎!還是讓杜青上吧。

    “我們本來是孝敬尊貴的郡長大人的,這怎麽可以?我們隻不過花了一個……”杜青的話馬上被人搶斷。

    “一個金幣?”很高興,突地黃石變得很驚訝,“才一個金幣?天啦!這好的東西才用了一個金幣?”他不敢相信。

    杜青看黃石的樣子,他眼睛一閃似乎有了什麽主意:“對不起尊貴的侯爵大人!不是一個金幣!”說得很誠懇。

    “這還差不多!”黃石這才鬆了口氣,“那是一千個還是一萬個金幣?”

    “是一個銀幣!”杜青說的是實話,而且非常嚴肅,令人不能反駁。

    “什麽?一個——銀——幣?”黃石可驚呆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們一定是在騙我!我從來沒聽說過這麽便宜的好東西!給我老實說,到底是多少?”黃石高高在上的威嚴壓了過去。

    “尊貴的郡長!你可是我們的父母官,我絕對不會騙你!就是一個銀幣,你老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帶您到我們買這些東西的那些人那裏去求證!”杜青堅持著。

    這到底是怎麽啦?杜青不是說要取得些利潤,我們必須小心謹慎,絕不能幹虧本買賣,可他這不是讓我們虧了五十個銅幣?怎麽會這樣?難道他在我認為,在這艱難的世界中求生存必須使用些騙術的時候,卻相信了我以前的觀點:一切能保證我們生命、生存空間不怎麽改變時,努力說出實話來,特別是在商業上,我們必須實價實說。這到底是誰錯了?

    “你說的是真的!”黃石沉默了好久,終於說出話來,“那,以前我買的東西不是讓那些奸商賺慘了?我覺得那些還不如這些!”

    “對不起,尊貴的侯爵大人!他們騙沒騙你老,我不知道,至少我們不會騙你!你可是我們可以再次為人的恩人啊!”杜青還是那樣的口氣。

    “好!就憑這一點!老夫決不能讓你們吃虧!從今以後,我買你們的東西按你們的實際成本外加百分之十的利潤的價格付給你們!我這就起草契約!”黃石並未征求我們的意見就衝裏屋叫,不大一會兒,拿出兩份契約,交到杜青手中,“如果你們以後敢欺騙我,你們的所有財產將被沒收!如果你們一直誠實,我一定會盡力擴大你們的活動範圍!你們看看裏麵都寫好了!我已經蓋了章!”

    杜青張嘴呆望了黃石一陣,我們兩人來到他身邊,拍醒他,一起行禮:“多謝尊貴的侯爵大人,郡長大人!”杜青馬上簽字畫押,向我投來興奮興奮地一瞟。

    我趁這個時間再次行禮,實話實說:“尊貴的侯爵大人!我們其實還有一件尊貴之物……”把法杖的事情按鍾明所知的說了一遍,交易也包括在其中。

    “教會的東西?我不感興趣!”黃石似乎有些厭煩。

    “但是,尊貴的郡長大人!我們現在麵臨著鍾伯爵和教會兩麵之壓,我們很可能成為這場爭奪的犧牲品!尊貴的侯爵大人,這份契約很可能白搭了!”我很遺憾地說。

    “放心!我這裏有份國王陛下批發給我的公文!我就交給你們去執行,他們敢動你們一根毫毛,國王陛下不會饒了他們的!”黃石從懷中掏出一個大信封來,“我一直在尋覓能幹這事的人,現在就交給你們了!”

    “什麽事啊?”杜青搶過信封,“我們可以看看嗎?”見黃石點頭,他抽出來看——信封已經拆開了!

    “主要就是處理逃難回來的難民!由於這裏沒有足夠的糧食吃,也沒活給他們幹,全都湧向國內腹地去了,使剛平靜的怪情帝國又出了不少的問題!”黃石不太感興趣地說,“你們就再建幾個粥棚,找些活給他們打發下時間,想些法子把難民們留在這裏就行了!郡裏會撥給你們三千金幣!”看看天色,“你們現在就去準備!明天,具體的錢和公文就會到你們的手上!”

    我們三人向他行禮:“多謝尊貴的侯爵大人!我們這就去準備!”

    我們懷著非常激動的心情迅速地穿過大門,跳了出去!互相挽著手臂歡呼起來——我們三人像一堆瘋子!

    當我們正在興奮時,十幾個城衛兵就把我們圍了起來,“奉鍾明伯爵之命!城衛軍要逮捕你們!”十幾個兵應聲抽出手中的佩刀,指著我們。

    “我們犯了什麽罪?”杜青盯著那個頭領問——有了靠山,說起話來就有分量!

    “犯什麽罪?你們昨夜闖進鍾伯爵的府上,劫持人質,搶去了一千個金幣!你們還想跑?沒那麽容易!”他就要揮手進攻。

    杜青急忙拿出那些契約:“我們和鍾伯爵是在公平自主的環境中簽下這份契約的!如果鍾伯爵不願承認它!那我們這就去解除這份協議!”杜青見那頭領要上前搶奪,他急忙裝進懷裏,“你們可以到現場做公證人!”

    “住手!這裏由本隊長接管!”一溜騎兵飛奔而來,在城衛軍外麵又圍了一個圈,領頭的是萬裏成,“城衛軍的弟兄請讓開!我們是奉教會長老的——”他的臉上寫滿了對城衛軍的蔑視和高高在上的威嚴,“命令,專門辦理此事!”從懷裏拿出了令牌,亮了亮。

    城衛軍的人心不甘情不願地讓開去,萬裏成斜眼看著我們:“四十大隊的朋友,我們又見麵了!”他的笑容令人十分害怕,“你們一回來,那根法杖就出現了,我看這不是巧合吧?你們趕快交代那位長老的去向!我們會當場放了你們的,你們與土匪勾結之事,我也不會向上報告了!”臉色倏地一變,咬著牙:“要是你們敢不說或者撒謊?有你們受的!”抽出他的鞭子,一手戴好他的頭盔。

    “你們憑什麽這樣做?”杜青的膽氣格外大。

    “憑什麽?憑我的鞭子!”一揚手,皮鞭就要落下。

    “等一等!”杜青把國王發給黃石的公文拿了出來:“我們剛接到國王陛下的任務,你們誰敢鞭打我們!如果不服,請你們到尊貴的郡長大人那裏去反映,得到他的批準,你們才能囚禁我們!否則,你們是對國王陛下不敬!”

    萬裏成頭盔掩蓋下的臉色一下變得灰白,狠狠地罵:“他娘的!”咬牙切齒地盯著我們,“好!你們到長老那裏去說清楚!”掉轉馬頭,“跟我來!”他的手下衝上來把我們死死地圍住。

    杜青一邊走一邊盡量防止他身上的錢發出勾人魂魄的聲音,我和烏馬把他護在中間,跟著別人的馬屁股往前走。我從馬之間的縫隙往外看,很多達官貴人、平民百姓都沿著我們的方向前進,領頭的萬裏成時不時還跟其中的人問好——看來那根法杖,我的兄弟已經執行了我的命令,造就了飛躍城的一大奇觀,所有的人都要去撈點什麽似的!對了!我記得它還應該和我保持聯係啊!怎樣保持呢?難道我在任何地方說上一聲,它就能聽見?這絕對是不可能的!憑心有靈犀?不可能!這種事不是我這個凡人所能幹的!也許是依靠它放散出的透明罩子,隻要我進入這個範圍它就能感知到我的存在,聽到我的命令!對!一定是這樣!以前它就是靠這種方式探測遠方的……

    鍾明的住處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人聲鼎沸,似乎要把這裏給煮熟了!我們三人被圍著,除了頭頂上的天、前後左右的人馬什麽也看不見,連到哪裏都不知道,好不容易連猜帶聽才肯定,這裏是鍾三流的府第!

    萬裏成揮舞著皮鞭,擠開馬頭前方的人群,繞過那些具有高貴血統的人,好不容易擠到大門前——由於大門及其圍牆擋住了空中,所以這裏為我們留下了一塊很好的喘息之地。他跳下馬,取下頭盔,走到門前,用皮鞭手柄尾敲打著緊閉的大門:“開門!我是騎兵隊長萬裏成!”然後扭身來看我們三人——他的手下現在是半圓型地圍在在我們身後。

    大門開了!兩個傭人一人推著一扇大門,把門大大地敞開。接著,跳出十來個傭人,接頭盔捧馬鞭等小件,於是騎兵們全下了地,推著我們三人往裏走去!

    “不準進來!”背後有人驅趕要擠進來的人群,“嘭”大門嚇人地關上了,落下門閂——我的心差點沒被嚇碎了!

    前麵有一位全身黑袍,一雙黑手持著黑珠法杖的人,如同雕像一般在那裏等著——他就像正等著羊群往嘴裏走的超級大怪獸,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而且這種感覺不是嚇人,而是讓人屈服,使人自動走進他的嘴裏,把自己的肉撕下來,塞進他的喉嚨!他身後站著兩個露出頭來的手持紅珠法杖的年輕人,低著頭,似乎在思考什麽,似乎在聆聽什麽,除了前麵的那位,什麽都不注意!再後麵就是以鍾明為首的貴族們,再後麵,隻剩下傭人了。

    萬裏成上前,單膝跪倒行禮,我們身後的騎兵也跟著,“尊貴的長老!騎兵隊長萬裏成向你問安!”再微微鞠躬!

    那個長老的確夠威風,捧持法杖的雙手,鬆開一隻手,輕輕地翻轉成掌心向天,手指輕輕地往上一勾,直到萬裏成及他的手下站了起來,才低沉地說:“這三個就是我們尋找的人?”他露出的眼睛如同兩張吃人的嘴!

    在杜青的帶領下,我們三人疾步上前,狠狠地彎腰鞠躬,“尊貴的長老!神聖的天主信賴的聖者!我們向你致與崇高的敬意!感謝天主!”

    這時,萬裏成上前行禮稟告:“這三人正是我們尋找的四十大隊的代表!”退到一邊。

    鍾明上前:“尊貴的長老,就是他們把那根法杖給丟了,在他們的邀請下,由我找了回來!也就是他們,昨夜對法杖進行了鑒定,並把法杖賣給了小臣!”他也退開,可他的眼睛卻狠狠地盯著我們,比起眼前的這位長老來說,給人的恐懼還差得太遠。

    “我以天主的名譽詢問你們!如果你們欺騙天主,你們將受到嚴厲的懲罰!”這位長老的聲音真是恐怖,我都忍不住要把我所有的秘密全部告訴他,這難道就是神音?我們以行禮來表達我們的忠誠!“好!我來問你們!這根顯示神跡的法杖的主人現在在哪兒?”

    杜青瞟了瞟我,他退後一小步,我上前一小步,先微鞠一個躬:“尊貴的長老!這根神聖的法杖的主人已經死在這位女劍士的劍下了!”我指向烏馬。

    烏馬上前,我後退,她行禮:“尊貴的長老,那位法師的確已死在我的劍下了!”

    “他是什麽人?你是怎樣抹殺了這位天主的侍者的?”從這個長老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烏馬再次行禮,“那位法師是襲擊並俘虜了我的,飛利國的一位隨軍法師!我恢複後,挾持他逃了出來,為了安全逃跑,我就一劍殺了他,並搶奪了這根法杖!”——說了這麽多的法杖,我現在都還沒膽量抬頭去看它一眼。“我時時都在向天主懺悔!”

    “你們是在哪裏聚到一起的,是走的哪條路,是怎樣跟鍾明伯爵會合的?”長老的聲音更具有穿透力。

    “尊貴的長老!我本是飛騰郡,郡長的女兒!當我那天出城遊玩時,被飛利國的埋伏襲擊了!他們要把我押送到飛利國去,我找了個機會在路上逃了出來,鑽進了大森林,我們會合處就在森林裏,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我們在裏麵躲了十來個月!後來,得知飛利國已經撤兵,我們就鑽出了森林,在一座草原的小山處碰見了鍾明伯爵!”烏馬回答得很穩定。

    “你們在途中有沒有遇到另一位帶著三四個難民的修行者!他們是苦修者!”

    “尊貴的長老!我們沒有遇見那群人!”烏馬還是很沉穩。

    “是嗎?我看你們就是那位長老帶著的難民!是你們偷襲他,把他謀害了,對吧?”長老的聲音變得非常冷酷,“我從你眼神中看出了謊言!你再不老實地交代,我將以天主賜予我的力量來洗刷你們心中的醜惡!我不得不這樣做,雖然那樣是很痛苦的!”

    烏馬行禮,“既然尊貴的長老不信我的話,你就問其他人吧!”退到我和杜青身後。

    杜青主動上前回話:“尊貴的長老!現在飛躍郡有那麽多回來的難民找不到生路!你卻為了一個人的生命,而忽視了天主賜予你力量的目的,因為你的自私,飛躍郡每天要死多少人?而且秋天已經到了,你們再不行動,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又會被凍死多少?還有,因為戰爭的原因,飛躍郡原先茂密的森林已經被焚毀了絕大部分,那裏損失了多少天主的創造的生命?我以天主子民的身份懇求你救救他們吧!”差點哭出來。

    杜青這招反守為攻的確利害,把這位長老的言行逼迫住了。

    “哦!這些事我無能為力!遭受戰火的地方教會的根已經被飛利國給搶去了!而我們這些剛從國王那裏來的神職人員,主要的精力是放在建立新的教會點,然後才能向貴族們化些物品去拯救天主的受難的子民!為此,我們必須找到曾經在小飛星出現並表現出非凡能力的沉睡多年的長老!有他的幫忙我們教會才能盡快地恢複工作!因此,我在這裏懇求三位,請告訴我那位長老的去向!”長老也轉換了策略,他的悲聲似乎要讓所有的生命流下淚來!

    “哦!天主!我向你起誓,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並沒見到一位那樣的長老!我們的確犯下過無數的罪過!但,這是真誠的話!”杜青仰望著天空祈禱。

    “你們還在說謊!我們搜集了大量的情報,那時候飛利國出動的軍隊中並沒有一位是具有長老地位的!”萬裏成上前,“尊貴的長老!讓我把他們帶下去好好審問!我不信,這個世界上在天主麵前還有敢說謊的!”

    烏馬上前,“尊貴的長老,我殺的那個神職人員並不一定是‘長老’!他可能是其他神職!而且那根法杖最初也不是黑色的,好像是紅色的!”她已經沒了底氣,“後來在我們身邊才慢慢變成了黑色!我想可能是那位的靈魂附在上麵了!這才變成黑色!”

    我大著膽子抬頭去望那根法杖——它在晨光中,一個半透明的球包圍著,跟以前一樣!我低頭上前搶在長老的前麵說:“尊貴的長老!這就是那根法杖吧?它怎麽懸在空中?說不定長老你可以通過它得知你想知道的關於那位法師的信息!”

    “對!如果長老不能解決它的問題,這說明它並不是天主賜予的法杖,而是妖魔的手杖!”烏馬得意地說,“說不定,我殺了那人,是為世界除了一害!”

    杜青容不得長老發言,急忙掏出那份國王的公文,“尊貴的長老,我們接受了一份國王的命令!讓我們救濟逃難回來的難民!請長老盡早放我們離去,外麵有很多的人正等著我們的援助!”

    那長老似乎生氣了,舉起法杖——我急忙低低地說:“法杖兄弟!快幫忙!”這是連自己也聽不清的聲音。

    “郡長大人到!”背後響起這個聲音,而麵前的長老開始吟唱:“我以天主的名譽,清洗這三個說謊者的靈魂!來吧!那聖潔的天主的力量!”他最後是以雷聲的樣子炸開了院子——他高舉的法杖突地變成一個白色的太陽,對我們三人射出令人眼瞎的強光!

    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嘴裏反複低吟:“兄弟快幫忙!”我的右手似乎被什麽包住了,然後心開始狂跳,忘記了身邊的人,隻記著那空中的兄弟!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嗅不到!什麽也嚐不到!什麽也感觸不到!

    時間過去了仿佛有幾萬年,我的生命早已化為塵埃!突然眼前變得黑暗,卻閃著無數紅色到白色的星星,我急忙睜開眼睛來,我什麽都看不清楚,依然一片白茫茫!我想到了烏馬、杜青,迅速轉身,使勁眨眼睛,終於看清了一隻手拽著我一隻手拽著杜青起步要跑的烏馬——她閉著眼睛等待著什麽痛苦的事的到來,像雕像!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轉身並跑到我和杜青中間來的!杜青站著不動,臉色僵硬,也正等待著什麽痛苦的到來!“烏馬!杜青!你們沒事吧?”我伸出雙手去搖他們!

    烏馬張開眼,呆了一會兒,突然笑了:“我沒事!”

    杜青扭頭來看我們倆,使勁眨著眼睛,“我也沒事!”大笑起來。

    我們三人旁若無人地互相搭著肩歡呼跳躍起來,剛兩聲,我們都流下了淚水,“我——們——沒——事——!”

    我們的身邊突然響起歇斯底裏地呼喊:“聖父、聖母、聖子賜予我力量——”我們停下自己的慶幸,鬆開,向那聲音的來源處看去,我不由地低吟:“謝謝!我親愛的兄弟!”我們三人往後退去,直到撞上圍牆:那個向我們施法的長老正處於掙紮之中——他那件黑袍像被非常猛烈的風刮過一次,頭上的帽子脫落下來,遮臉的黑布無力地垂在帽子的兩邊!他那銀白色的頭發、胡須由麵部中央給劈開,左邊向左後方伸去,右邊向右後方飛去!身上的袍子被掀起纏掛在腰間,衣袖也滑到肩頭,露出他裏麵的衣服來!這一切的變化,如果我沒猜錯,來自於他手中已經失控的法杖!

    “聖潔的力量請為我驅趕這些邪惡的糾纏!”長老拚了命地抓著法杖的手柄——那根法杖發著柔和的白光,似乎正試圖飛上天空——“迎靈!崇靈!你們快來幫忙啊!快!”他的腳後跟已經離地,整個人要被拉到空中,他青筋暴起的兩隻手腕露了出來!

    迎靈、崇靈兩個人急忙衝上前來,慌張地圍著長老跺腳,“拜聖長老!我們該怎麽辦?”不知從何下手的兩個人問。

    “怎麽辦?我的聖主啊!快幫我拉住啊!”拜聖長老痛苦地呼喊著!

    迎靈、崇靈兩人開始行動,先伸出單手拉住長老的手腕,一個一個,把自己的法杖別在腰裏,一個跳上去雙手抱著閃著白光的寶石,三個人齊心協力下,那根法杖緩緩地降下來!

    拜聖長老又開始他的吟唱:“聖主的力量!請你約束自己的行為,安靜下來!我以聖父、聖母、聖子的名譽命令你安靜下來!天主啊!請你幫助你忠誠的信徒,安撫聖潔的力量!”他一邊說,一邊示意迎靈、崇靈二人減小力量,逐漸放開!

    “拜聖長老!沒事了吧?”迎靈崇靈先後放開手問。

    拜聖長老看著那柔和的白光逐漸消散,他壓住的呼吸也慢慢地放開,臉上的汗水把胡須弄濕了,他輕輕地說:“應該沒事了吧!”

    還有最後一點白光的寶石倏地放出一束白光,射進空中的法杖的半透明的球體中,似乎進入了它的寶石!空中的法杖兄弟做出響應,射出一條七彩排列的光束回敬拜聖長老的法杖——這束光被法杖吸收後,那法杖倏地像被什麽重物壓住了,“嘭!”地一聲,手柄的末端插入地麵的石頭裏,拜聖長老被摔趴在旁邊,雙手也鬆開了!

    難道我的法杖兄弟要改造它?或者是他們兩個形成了什麽交流?讓它擺脫開拜聖長老的束縛?真不知道我該喜還是該憂。

    地下的那根法杖忽明忽暗地閃動著——周圍的人不敢動,連趴在地上的拜聖長老也隻是驚慌地看著它。它突地自動旋轉拔出石頭,自己摔在地上,以手柄尖為圓心滾了半圈停了下來——一分鍾過去了再沒反應!

    拜聖長老爬起來,伸出哆嗦的,滾著汗水的手,緩緩接近法杖,虛抓住,最後一使勁把它牢牢地抓在手中,胸部劇烈起伏著,眼睛貪婪地盯著法杖,似乎在進行心靈的交流!

    黃石郡長帶著他的微笑,走進來,急趨到拜聖長老麵前:“尊貴的長老!”行禮,“你老的法力又增加不少啊!恭喜恭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