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害怕的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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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守命令卻能為每個士兵帶來好處:把敵人打敗了,掌握了戰爭的主動權,可以阻止戰爭的繼續延續;打敗了敵人,自己的生命財產不但安全了還能得到提升;在戰鬥中大家一起戰鬥,互相保護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死亡或者不可恢複性的傷能給自己的家庭或自己帶來榮譽和財富!有了敢於戰鬥的信心,在其他事業上也可能有一番作為。

    要使自己能夠在戰場上取得勝利並且好好地活著,那每個士兵必須要在戰爭技能上有很高的程度;謀略能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勝利;團體與個人的結構形式能在各種狀況下取得有利形勢,甚至可能在不進行戰鬥的情況下取得勝利。

    我們這一百多個將領組成的騎兵隊能有什麽好的方法來戰勝一千來人的騎兵隊啊!以箭頭陣形向前衝,應該很容易穿透衝殺過來的敵人,如果每三個騎兵組成一個小三角應該能衝出敵人的陣線,而進入敵人的後邊——對,騎兵的主要目的不是停下馬來廝殺,而是應該保持一定時間地在敵人薄弱層裏衝擊,把敵人衝散,絕對不與敵人進行對撞式衝擊,一定要從側麵、後麵進行衝擊,殺敵不是目的,衝散他們,累垮他們才是目的!可是怎樣才能不與敵人進行正麵衝撞呢?除非敵人沒發現我們的企圖!這不行!如果我們的馬腳力又快又久,那可以進行長時間周旋等待著敵人反應不及而衝過去,這完全是運氣,不可取!

    對了!必須得在我們的車隊裏加點機關,當敵人來的時候,我們的騎兵迅速撤出車隊,繞到一邊,等敵人開始接觸車隊時,開始進行衝擊。可這很可能會因為我們這些無用的新兵而失敗,這麽看來必須得對我們的新兵進行一定的訓練,可是新兵們都駕著車趕路根本抽不出時間進行訓練啊!看來值得依靠放出去的崗哨啦!在遠處衝擊敵人!可是這樣,我們本就不足的馬,那就更不足啦!動用法杖兄弟?看來隻有這樣!不過還是得讓這些新兵的將領在必要時對新兵們進行訓練。

    對新兵的訓練用什麽方法好啊?隻有讓這些將領自己去想,我可沒什麽辦法啦,畢竟我不是士兵!

    對了!對這些沒有頭領的騎兵怎麽進行訓練啊?隻有這樣了,讓每個人都有擔當隊長的機會,前一任隊長和下一任隊長擔當其副隊長,這樣輪轉下去,使每個騎兵都具有一定的領導才能,經過他們之間的對比,相對具有較高騎術的騎兵就可以產生,他們之間的聯係由他們這種訓練結果產生的佩服等感情連成一個整體,那我們運輸師的各級幹部也可以因此建立起來。當我心中有了一個輪廓的時候,抬頭長出一口氣,那個領頭的騎馬者又出現了,看來他們的會議已經開完了,我向身邊的新兵們笑了笑,加快步子趕上去,對鳩尾從頭到尾悄悄地說一遍。

    “鐵小子!這樣真的能以一敵十?”鳩尾有些擔心。

    “這!——我不敢肯定,也不能否定,這就要看每個尊貴的將領能提高多少能力,在團體作戰上又能提高多少能力!還要看敵人的具體情況怎麽樣,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對我們發動攻擊!說到底我隻是有些鬼點子的奴隸,練兵打仗還是不曾經曆過的!”我發現自己慢慢地把自己的地位放在了軍師的高級文官上,這可相當危險,我現在說到底也隻是個剛脫離奴籍的小小的師長個人生活助理,而不是什麽軍事顧問,我急忙敬一個軍禮。

    “說得對!我們雖然是參加過軍事訓練的,可惜也沒真正地與敵人廝殺過一場,我們都是初上戰場的新手!”鳩尾好像真把我當軍師了,說完以後竟然向我回敬一個軍禮。

    我們離小飛星有那麽一段距離了,我覺得該與法杖兄弟聯係聯係了,可現在眾目睽睽,萬一被人看出一點破綻來,可是會要我的命的,我得等待——希望我們不會一出門就遇到敵軍。

    穿著能夠保暖的衣服靴子,在茫茫雪原上行軍,這真是一種非常好的感覺。冰冷的風不再是刀槍劍戟不停地砍殺我的臉,而是帶著一股股透人肺腑的泥土馨香;地上的白雪不再是倒插在地上的針尖、鐵釘,而是酥軟的地毯,讓人輕飄飄的;身邊開始本來跑去的騎兵,不再是懸在我們頭頂上的吸血砍刀,而是盤旋在我們身邊捍衛我們生命財產的保護者,這些都是那麽美好,刺激得我興奮地向前邁腿——衝啊!鳩尾,讓你攜帶的雄心壯誌變成你的翅膀,在我們提供的能量下自由地飛翔吧!

    當我感到喜悅時,身邊的新兵們卻不太一樣,他們的眼睛裏,笑容裏,一舉一動裏,似乎都帶著很大的疑惑:“我們真的不再是奴隸了嗎?可我的頭上還有印跡?它仍然告訴我們——‘我們是奴隸!’可是手中的佩刀,身上不太正規的軍裝,又在大叫——‘我們是高貴的士兵!’我們幹的活還是沒變,我們吃的,穿的,住的好了一些,但我們頭上又多了一個讓我們幹什麽就得幹什麽的軍官,怎麽看,我們仍然是奴隸!難道我們不是嗎?難道我們是嗎?我們不清楚!”

    什麽?我心底突然冒出一個足於殺死我的問題,我自己被它一嚇,渾身都落入了冰窖:我和鳩尾成為獨立的一隊,可我們既沒糧食也沒鍋,吃飯可怎麽解決?我這個個人生活助理完全失職啊!怎麽辦?難道吃雪充饑?去借?去討要?去蹭飯?我個人倒沒什麽問題,可鳩尾這個名譽師長可怎麽辦?他會跟我厚著臉皮嗎?一切可能出現的壞情況在我腦袋裏挨著個地排隊彩排。

    中午前,鳩尾騎著直哈白氣的馬來到我身邊,他氣喘籲籲地喊:“鐵小子紮營!”還伴著“紮營!”“紮營!”……整個師裏傳來的此起彼伏的命令聲。

    我無可奈何,無精打采地拖著自己來到鳩尾麵前,十分不情願地說:“報告尊敬的師長!除了師長和我,外加這匹馬以外,沒有別的東西屬於我們小隊!師長的命令執行不了!”

    “對了!”鳩尾找個雪比較厚實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放開馬兒去尋吃的,慵懶地坐在地上說:“鐵小子!小聰明耍了這麽久,總算想起正事了!”長出一口氣,我心裏有了底,“放心吧!我們的東西都在警衛隊啊!再怎麽說,警衛隊也是為師部服務的,我這個師長還得由他們幫幫忙!去把東西取來吧!”他身子往後一倒躺在地上,側眼看著馬兒用蹄子掀開雪,噴著白氣地吃著草!

    我精神為之一振:“是!”我拔開腿就從這個頭部往運輸師的後麵跑,尋找土坤的警衛隊!大家都以一個小隊為團體地在地上架起鍋來,隻有我一個在人群裏奔跑。總算在看花眼以後,找到了土坤及其帶領的警衛隊:“報告隊長!我奉師長的命令前來取師長的個人物資!”我的神情很是嚴肅。

    土坤略帶蔑視地看過來,冷冷地一笑:“鐵小子!別以為現在我必須聽你傳達的命令!你的小聰明永遠都比不過我大哥的智慧!”頓一頓。我們部表情一點也不改變,直直愣愣地戳在他麵前,認真地聽著,“你去傳個話,就說我警衛隊隊長土坤說了,師長要拿回你們倆的物品,你們倆必須加入我們警衛隊!”笑容很得意,“不!等一等!再怎麽說,他也是師長大人,我看還是我們整個警衛隊跟你一起去,省得他埋怨我害怕他跑了路!”扭頭向豐衣他們下令:“警衛隊馬上收拾好東西,我們到師長那裏去休息!快!”

    我看著小聰明更多的土坤,心裏開始思索:土坤這小子想把鳩尾和我拉進他的隊伍,他想幹什麽?如果要籠絡鳩尾,或許要帶上我才行,他這一招很失策,這不是逼迫鳩尾向他臣服嗎?這造成的後果可將會損壞很多的現有布置,而且土坤的惡名將會阻礙他在師裏的發展!不應該傻到這個地步吧?難道是讓鳩尾來當他這個隊長上的什麽領導?名譽上是讓鳩尾加入警衛隊,實際上是警衛隊成了鳩尾的部下!他好高的計謀!如果真是這樣會有什麽壞處?沒有!沒有!在現有的其他軍隊體製下這完全是必須的,可是在我的理論中,很可能成為私人軍隊,導致非常害人的軍事獨裁!就算要鳩尾加入,我也會把那集體決策的措施放在他們之間,否則,我呆在這裏的意義將完全消失!等著瞧!土坤!

    我主動在前帶路,土坤及警衛隊在後麵緊跟著。土坤得意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小子!你應該聽說了今天早上那位陌生將軍吧!你給我介紹一點他的情況怎麽樣?”——該死的土坤,那哪是在讓我介紹那位將軍,分明是在向我炫耀那位將軍的智慧,難道你就這樣看不起我這個奴隸出生的人,推深點,土坤你也就是不相信奴隸中也有比你這些傳統貴族利害那麽一點點的人!等著瞧!土坤!

    我很惋惜地說:“師長與那位將軍談話的時候,我被趕到外麵站崗放哨,除了見過他那尊貴的相貌以外就一無所知了!”——我十分相信,我這一番表現肯定會讓土坤高興不已。

    “是嗎?”土坤那似乎不相信的口氣裏帶著無數的譏笑和理所當然的心理,更帶著無比巨大的喜悅!“你們給我跑快點!小心老子打死你們!”扭頭對長命他們的喊叫更是他親自向我展開優越地位的炮彈,不把我炸暈,他肯定是不會放棄的。

    我哈著腰,麵帶小狗搖尾乞憐的樣子繼續在他麵前示軟——現在我和鳩尾的所有吃、住、行、睡的物品都在他手心裏拽著,而我們兩個在實際施行的製度下卻根本不可能對他有所限製,沒辦法,隻得這樣!

    我第一個跑到睡在雪地裏的鳩尾麵前:“報告師長!所有物品已經到了!”

    “嗯!——”鳩尾有氣無力地伸手向我打招呼,“把我的毯子給我裹上,你煮點飯,看著馬!好了就叫我!”看來他現在已經快要睡著了。

    “報告師長!我辦不到!”我大聲匯報。

    “什麽?”鳩尾咬著牙抬了抬頭。

    “報告師長!我辦不到!東西還被警衛隊扣著!我拿不出來!”我多說一句。

    “什麽?”鳩尾強打著精神抬起上半身努力睜開眼睛來看我們。

    “報告師長!警衛隊要師長加入警衛隊後才願意把物品給我們!”我繼續多加上一句。

    “什麽?”鳩尾倏地站了起來,扭頭看著我身後走去,怒氣消除了他的外表的疲勞,“土坤老弟!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就這麽希望我鳩尾當你的馬前卒?”

    “大哥不是這樣!”土坤有些著急的聲音——我可沒有敢轉身去看,我猜得出現在是螳螂遇到黃雀的時候——“我是想讓大哥帶著你那個兵加入警衛隊來領導我及所有警衛隊的士兵!”他說完後才鬆了一口氣。

    “你是讓我們加入你們當你們的頭兒?”鳩尾的聲音怒氣消失得差不多了,驚奇卻很多,“為什麽?”

    土坤大聲回答:“因為大哥所具有的才能和敢於聽從他人意見的巨大魅力令兄弟徹底折服了!”頓一頓,可能行了一個軍禮,“請大哥接受我的請求!”

    鳩尾沒有爽快地答應下來——他需要做的不是成為一支小隊的隊長,而是通過自己的才能征服這個運輸師所有的人而成為師長,像這種收編競爭者到底會給大局帶來什麽影響他不得不考慮,萬一使他跟其他任意幾個兄弟之間形成了裂縫,那就再也不能成為一個內部穩固的一個運輸師的師長,而隻是坐在有裂縫的領導的椅子上!這會使他付出更多代價的——輕聲地喚我:“鐵小子!”

    “到!”我扭身去麵對這一對正在談話的兄弟,“師長!請下任務!”

    “嗯!鐵小子!把那個本子上的,我那位隊長朋友留下的意見念來聽聽!”鳩尾期望地看著我。

    “是!”我從兜裏找出那個發給我的本子,尋找一兩頁,好像好不容易才找到似的,我張口就念:“我的朋友!當……當……”我話說不出似的,合上本子,“報告師長!裏麵有很多字我不認識!我希望師長給我十幾分鍾,我去尋找一位曾經管理過無數事業的老人,叫做福裏冰的人去問問!”

    鳩尾眼睛裏閃過一道會意的光,“好吧!反正我也不識多少字!你去問個明白更好!”

    “是!”我拿著本子就跑,後麵傳來鳩尾的聲音:“老弟!還是先把午飯煮著,不然,隊伍開拔的時候那開會掉隊了!”再傳來土坤的聲音:“大哥!說得對!”頓一頓,“還不快做飯,站著幹什麽?”

    我該怎麽辦?做戲肯定要做全套,可這本子上沒有什麽話?那我得先找個什麽地方去寫上一兩句話?可這裏已經有了我的一句話,如果要我再寫點話,需要處理一下!又不可能找別人寫!我不管了!這個本子是我的,我可以改變字體寫下幾句來,如果誰能從裏麵找到一點那位將軍的蹤跡,那我就認了,看誰能把我怎麽樣?再說了,這些家夥有這種本事的少得很。我一邊跑,一邊拽出筆,用呼出的氣息把它哈軟,隨便找一輛車把本子放上,提筆就寫:“我的朋友!當你遇到任何我未預料到的內部情況時,一定要從大局去考慮,不要為了幾個弟兄的私利而失去了我們布置的發展過程!”——我在本子中間寫上這麽一句話,放好筆,扭頭抓起本子要走……

    “小子!你跑到我這裏來幹什麽?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要投我們隊的東西?”鴕爪大氣凜然地站在我麵前,“跟我見師長去!”

    我急忙從愣神中恢複過來,把本子攤開笑嘻嘻地遞上去:“報告隊長!師長要我讀出這句話來,可是我字都認不全,我正想用筆改成我認得的字,可是怎麽想也不想不成一句話!請隊長賜教!”——不敢合上,墨都還沒幹!

    鴕爪捧過本子皺著眉頭地看了看說:“我可也認不全!你還是找其他人吧!”失望地把本子遞給我,“小子!要是你敢改的話,看我不去報告師長,讓你被砍下兩隻手來!”

    “是,隊長!”保持本子打開著,行個軍禮,“隊長!那我可得麻煩下你,師長要得急!我聽說我們運輸師裏有位曾經幹過不少文事的老頭!他的名字叫福裏冰!不知他在隊長手下沒有?”我很輕鬆了,知道這下可以假戲真做了!

    “等一下!為大師長幫點小忙,值!”扭頭向正在忙著做飯的他的手下喝問:“你們中間有沒有會認字的,叫做福裏冰的?”

    這些新兵肯定還不知道怎麽跟上級說話,他們張著嘴望過來,可是半天都沒個聲。

    鴕爪有些不高興啦:“看看你們什麽德行!瞧瞧這個兵!比你們強了多少,雖然不見得是個好兵,卻也夠機靈的!難怪我的大哥當了師長指名點姓要他當個人生活助理員!瞧瞧你們這蠢樣!快說啊!”

    “報……報告……隊長!沒有……沒有叫……叫福裏冰的!”一個新兵站起來結結巴巴地說。

    “你都聽見了!到別處去找吧!一群廢物!”鴕爪跟我說。

    “是!隊長!”扭身要走,可我心裏有什麽怪力逼著我扭頭說出這麽一句話來:“隊長!你想不想讓你的手下變得比我還能幹!”我笑嘻嘻地問他。

    “哦!”鴕爪那笑,笑得跟石頭一樣,“你說說看!”

    “我說了你可別怨我!”見他點頭,“隊長!你讓你的手下當著你的麵每天罵你一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敢說話啦!”——這句話的聲音很低!——“如果你老敢讓他們打你老一頓,用不了幾天,他們就敢跟你吵架啦!”小聲說完,趕快行個軍禮大聲說:“謝謝隊長!”我扭身就跑——鴕爪目瞪口呆地盯著我,我頭都不敢回。

    拽開步子跑到另一堆人旁邊:“請問你!福裏冰老大爺在嗎?”人頭的正麵都以我為目標。

    “喲!小子!什麽風把你給吹來啦?”聽口氣我就知道又是一個對我不太友好的人,看樣子又是個在一邊享福的隊長。

    “報告隊長!我奉師長的命令來找一個叫福裏冰的士兵!”我手捧著依然打開的本子,一手行軍禮,“對不起隊長!有事以後再說,我得先去執行任務!”不等這個還不認識的隊長回話,扯著腿腳就往一邊跑,這下我不停下來自找麻煩,我邊跑邊喊:“福裏冰大哥你在哪兒?”——這下那些隊長隻能滿懷惡意地看我咒罵我,卻沒人敢攔住我了,我總是在後麵加一句:“我奉師長的命令來找你!”

    從人群中走出一個士兵,衝我揮手,我急忙衝上去:“你是福裏冰大哥嗎?請你幫我把本子上寫的這句話完完整整地念上幾遍!師長想知道這寫的到底是什麽?”

    麵前身穿軍裝的老人是不是福裏冰,我完全不能肯定,他的氣質讓我絲毫看不出熟悉的感覺,他一說話,我才肯定下來:“鐵!什麽話?讓我看看!”他身後慢慢地走來一位隊長,福裏冰背後像長了眼睛,本來伸來取本子的手倏地收了回去,一個向後轉:“隊長!有什麽吩咐!”——有氣無力中還透出不少恐懼!

    我不吭聲,隻是行個軍禮,等他那高傲的嘴吐出幾個字來,我來個以沉默應萬言。

    “福裏冰快執行師長下的任務!”他的聲音裏有一些好奇,也許是對這句話,也許是對某個人!

    “是!”福裏冰轉身過來,接過我遞過去的本子,瞄了一眼就朗聲讀了起來——看樣子福裏冰很不高興!我這次來損傷了他的什麽?又表現了他的什麽?他原本可以執行的計劃要改變似的。

    “謝謝!”我行個軍禮捧回本子,依然保持它打開的狀態,轉身就往回跑,後麵傳來那個隊長似喜似怒的聲音:“福裏冰!想不到你這個老東西也識字!”

    “報告師長!”我跑回到鳩尾的身邊,嚴肅而認真地朗讀一遍——土坤的臉色越發地不太好看了。

    鳩尾沉思一陣後,仰起頭來對土坤笑著說:“土坤老弟,看來為了保持整個師的力量,我是不能答應你的請求的!如果你真的想讓我領導著你及你的警衛隊,那你就把我這個名譽師長給推上真正的師長的位置上!”鳩尾的手在土坤身上拍了拍,“土坤老弟!你不會把我和這個鐵小子的東西給扔了吧?我怎麽說也是個名譽上的師長,師部的事可是你們警衛隊的職責!”

    “好!”土坤惋惜地答應了,“我們會盡我們應盡到職責,不會讓大哥去煮飯、紮帳篷的!”土坤那不自然的言行像一把尖刀刺著我的心。

    我終於把本子合上,不等鳩尾下命令,就參加到警衛隊的午飯製作中去。我們這些小兵在將領的身邊自然不敢言語,這令我想起我剛才對鴕爪說的話:沒有自由的交流是沒有進步的!我是想打破沉靜,可是土坤與鳩尾的交談我又不得不留意。

    土坤正在與鳩尾談論為何不采用來時的三路行進法。土坤反對使用,他說這樣會增長某些心懷叵測的人的力量;大家行裝很輕用不著使用那種趕路方法;車上裝著我們行軍時所需的一切物質,而且很充足;還有我們這些新兵很容易產生無數的混亂。土坤的長篇大論聽得我都承認他是對的了,不過我還在心裏多加了條理由:如果有敵軍來襲,新兵過於分散是形不成有效防禦的,如果向一處聚集,怎麽也跑不過那些騎兵,無謂的犧牲是必然得避免的——我很高興,我終於打破了感情的阻隔而接受了建議!鳩尾卻還在思考,猶豫成了他的本色。

    在土坤一次又一次的解說中,我們吃了飯,稍微休息了會兒又開始前進。

    鳩尾領著我,牽著他的馬在隊伍前麵獨自地走著,他悄聲問我:“鐵小子,你聽見土坤的意見了吧?你說該怎麽走,這可是你出的主意!”他似乎早已站在了土坤那邊。

    “師長!我讚同土坤隊長的意見!而且還要加上一點!我們不應該拉這麽長的隊伍線!應該圍成一個圓往前走,這樣,敵人來犯,我們車人往中間一靠,那些戰馬衝進來就是送死!根本不給他留落腳之地!這簡直是一種非常完美的防禦陣形!你們騎兵再一衝,勝利肯定是我們的!”

    鳩尾笑了笑:“鐵小子有你的!你不但推翻了你自己,還為別人補充了缺點!你的確是個人才!我可把這個功勞記在土坤老弟身上了,你不會反對吧!”

    “不會!反正我的職責盡到了,不受罰就好啦!”我很是尷尬,鳩尾這樣一說,我覺得自己心裏真有這不應該有的占為己有的想法!從我說的這句話裏就可以看出,中間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其實應該有——“……功賞以後會有的!”看來人總是有語無倫次的時候。

    “那我!可去啦!”鳩尾翻身上馬離開,我後退到為頭的警衛隊身邊,與豐衣、長命、黑泥三人相視而歎——我們沒話可說,那種對方不愉快的心情卻都感覺到了,這就是我們的共鳴!

    我們運輸師的車隊圍成一個近圓形,往前行走著,鳩尾指揮著他那些將領不停地練習衝散敵軍的陣形——今天他是指揮!

    當天天黑後,我們紮下一個很緊湊地圓形防禦營地後,在夕陽的幫助下煮好了飯,在黑暗中吃了飯,一切就進入了黑暗。

    我躺在豐衣長命的中間,偷著時間等他們睡著,我好去跟法杖兄弟聯係,可他們都唉聲歎氣睡不著。

    “鐵!你說我當將軍的夢要多少年後才能實現?”最外邊的黑泥終於說出了話。

    “反正大家還年輕,時間還多得很!隻要大家努力,一切都會好的!”我說。

    “可是!今天我看了師長指揮戰鬥,我我相信讓我站到那裏根本就無法指揮了!”黑泥歎了口氣。

    “對!我的貴族夢也遠得很,要想成為貴族也得學習打仗!可今天一看,我都嚇得不敢去想啦!”豐衣歎氣說。

    “還是我好一點!去流浪很容易實現!可惜要想在路上不被餓死,不被殺死,也得有個高一點的身份,和一筆夠用的小財!我不得不學習打仗!可我現在也蔫了!”長命也說起來。

    我現在能說的隻有剛才那些,外加一句:“那我們一起學習吧!”

    “怎麽學?我想這一輩子也學不會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說,那種無可奈何的頹喪使他們很難受。

    “隻要我們每時每刻都想著自己是個二十四個人的隊長,把遇到的事自己想的處理方法與真的隊長的處理方法比較一下優劣,這樣很容易就可以具有隊長的資格了!”我說出我的計劃的一小點基石。

    “真的?我們來試試!”三個人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麽,像冬天裏出現了夏天的蚊子。

    我可不能再等了,多等一刻,我們就危險一分:“我去撒尿!”輕聲說完,擠出帳篷走到外圍隱蔽的車牆下麵,借著漫天陰沉沉的雲下非常暗淡的光,看看沒人,哨兵也沒過來,我舉起右手,張開手心,小聲地說:“法杖兄弟快來!”

    寒風吹拂著我的臉,等著!等著!十秒鍾以後:“啪!”地一聲輕響從我右手中響起,一股麻木傳了下來,緊接著就感覺到有東西在手中,我急忙抓緊收到身邊,用我的衣衫把手中的法杖兄弟遮住——從手感與重影可以認出它來:淡淡的白光從我衣袖裏亮起,兩三秒後熄掉。我的手被溫暖包裹後,伴隨著一條帶子纏住手腕。光消失了,我揭開衣衫,伸出左手撫mo跟我頭差不多大的球體——溫暖與喜悅從心裏升起:“兄弟!你還過得好嗎?”我很小聲地問,放開些力,它突然從手中逃脫,“嘭!”地一聲悶響,撞進了我的懷裏,我笑著緊緊地摟抱著它:“兄弟!我有件事要麻煩你!如果有什麽大型大動物和人接近我們這支運輸師,你得想辦法告訴我!當然你依然要好好地隱藏住自己,別讓其它任何有生命的或者像你一樣的法杖之類的東西發現你和連接我們倆的能量帶!”我看不見它,卻發現它掙脫了我的懷抱,向我的眼睛射來一束緩弱的七彩之光!我在光裏看見了我身邊的地方周圍的任何大物體:“謝謝!”它收回那束光,又鑽進我的懷裏——啊!這多像個小孩啊!

    我鑽出隱藏的地方,鬆開懷裏的法杖兄弟,讓它離開,然後帶著輕鬆,心情暢快地尿了一泡,踏著堅硬的雪,回到我的帳篷裏——有了一個值得信賴的夥伴,非常了解我的夥伴,我也非常了解他的夥伴,我睡得安穩了許多!我舒舒服服躺進自己的睡鋪,把手往胸口一抱睡下——可是這一抱,抱到一個東西,嚇了我一跳,用手去摸,竟然是法杖兄弟!這可如何是好?哎!它已經有了智力,以後我就用“他”!他知道自己幹什麽?他去幹吧!什麽樣的關係啊!烏馬、苦狗……你們現在怎麽樣?用不了多久我們應該可以見上一麵了,也許我們之間已經不認識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