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混在文職中難找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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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始思索!我現在的處境是好呢還是差呢?是需要繼續推開,還是要收縮換路呢?

    鳩尾師長的地位真的是“市長”嗎?不!站在軍需品發放處的士兵向他的行禮就可以看出,鳩尾其實隻是一位比普通士兵高一級的小隊長,而且還不是那種受人尊敬的小隊長——他隻是軍隊裏的一個笑話。

    鳩尾笑容滿麵地向正在給警衛隊發放物品的士兵說:“兩位大哥!能不能給我這個‘個人生活助理’弄一套特別點的衣服!”點頭哈腰的樣子,像是在跟上級說話。

    一個士兵皮笑肉不笑地說:“喲!我們偉大的運輸師的師長開口了,沒有也得現場做出來!”這譏諷的意味很濃。

    “對啊!人家可是以一個師逃命於半個師都不到的騎兵鐵蹄下,竟然沒幾個人受傷,死了的,隻是丟了幾袋糧食而已!這是多大的功績啊!我們可得照顧好人家的要求!”這個士兵挖苦得夠狠,鳩尾苦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怎麽行?把我們運輸師的人的尊嚴全給葬送了,我要討回來,上前拉住鳩尾大聲請求:“師長啊!算了吧!人家可是以幾十萬軍隊為先的,我們這麽小小的一個運輸師,人家哪裏放在眼裏!人家可是在前幾天以半個師不到的千來人衝破了對方十來萬人的鋼鐵防線,這需要多麽大的力量啊?”頓一頓,偷瞧兩個士兵,他們的臉色有些變了,“人家讓我們這些苦力運糧,那是天主對我們的慈愛!人家可憐我們沒吃沒穿,才給我們這條活路!其實,這裏哪需要我們運糧食來!人家坐著吃,躺著吃,吃上它三四年絕對不成問題,那時候仗早就打完了!”頓一頓,“師長!你是什麽身份?怎麽能為我這麽一個苦力出身的士兵降低身份呢?師長,我就穿這麽一個苦力的衣服吧!”

    鳩尾聽完我的話,偷瞧著咬牙切齒的兩個士兵,眉開眼笑起來,“對!你這個小鬼頭說得對!我怎麽可以自降身份為你幹事!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幹!”手在我肩頭上一拍往一邊走去。

    “尊敬的兵爺們!我是運輸師的赤鐵!我不屬於任何一個隊,我不知道該如何領裝備,請您們指點迷津!我將永記兩位的功德!”我深深地行一個奴隸拜見貴族的鞠躬禮。

    “給!”一包東西扔到我腳邊,我抬頭望去,“這是軍隊高級文官的服裝!從來沒人願意在行軍打仗中穿它,現在就給你吧!這可是這裏十幾萬人中唯一發放的!就怕你小子大字不識不敢穿!”那種挖苦的狂笑阻止了他們對同伴們的發放,前仰後合,如同吃定了我一般。

    “哦!高級文官!這也太看得起我了!我雖然跟著我以前的主人讀遍了三五十種天主教義,可我當官的,特別是當文官的本領根本就沒有啊!”我誠惶誠恐地捧起包遞上去,“不過,我可以穿穿能識字寫字的小文官的衣服吧!這高級的就算了!”恭恭敬敬地遞回去,我可不能讓你們笑得太開心。

    “實在是對不起!”士兵又是怒容,“我們這裏隻有這種服裝,而且發放出去的東西概不退換!”

    “哦!那麽我不就成了一個長官啦?那你們見到我,也要行禮吧!天啦!我還是抱回去供奉到天主麵前吧!”我故作又喜又悲的樣子,緩緩地向苦力們乞憐地看上一眼,走向鳩尾。

    “報告師長!我領到了一包高級文官的服裝!”

    “鐵小子!好樣的!嘴上的功夫的確很高!”鳩尾笑著拍了拍我的肩頭,中間閃過一絲不服氣,“這樣你是不能穿!不過你可以把上麵的金銀標識拔下來,這就可以穿了!快去換吧!”

    “是!”我捧著包,鑽進旁邊的帳篷。打開包一看,這上麵哪有金銀標識?抖出衣服、褲子、鞋子都沒找到,隻找到肩上好像撕了什麽東西的變形針孔,還有不少伸出來的線頭——啊!我知道了!已經有人代勞啦!哎!可惜了這些金銀!穿上衣服,一手拿本子,一手握支筆,腰裏的小袋中裝著墨汁,我真的成為了一個文官!借過一把刀把胡須頭發修整一番,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出現了,頭上的小帽剛剛把我額頭上的印跡蓋住,我相信那些陪我多日的長老們也不一定能認出我來!好一個小文官。

    “報告!個人生活助理員——赤鐵!前來報到!”我學著士兵們專用的跑步來到鳩尾麵前。

    “嗯!精神多了!”鳩尾先是一愣,接著恍然一笑,“鐵小子!聽令!馬上加入警衛隊進行新兵訓練!”

    “是!”我行個軍禮,轉身向警衛隊衝去——其實,我是向土坤衝去,我哪裏知道警衛隊的方位啊?

    土坤見到我不是十分高興,他的神情裏包含了太多的懷才不遇,對我說話冷冷的,把我的好心情全都打散掉。接下來,我見到了豐衣、長命、黑泥三位令人感到陌生的麵容,我們兩方都呆呆地看著對方,臉上的歡喜一點點長出來,綻開出花朵——警衛隊還沒有整隊,都在欣喜地適應新的裝扮。

    “嘿!鐵小子!你這個狗娘養的,竟然爬到師長身邊去了!太叫人羨慕啦!”三個人一起上來拽住我,從頭到腳地看了又看。

    “其實,我還不如你們!再怎麽說你們大小也算是個兵!而我呢?看看這衣服,我的武器,上來一個就可以把我給幹掉!”我謙虛地說。

    “不許吵鬧!集合!”土坤很看不過似的,在我們身邊吼叫一聲,我們二十五個人自動排起隊來——我不敢插隊,自動站到第二排末尾。

    於是,一場不倫不類的新兵訓練開始了——我左手拿著本子,右手拿著筆,一身的衣服又不適合訓練!在這裏麵容不得我思考,隻能非常機械地咬牙硬挺土坤下達的命令。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看著時間的奔跑,一股難以意料將來的不安情緒從心底冒出來——明天的檢閱!明天的檢閱!明天的檢閱!明天的檢閱!明天的檢閱!明天的檢閱……

    緊張的一天,在身心俱疲的情況下,懷著不安的情緒在溫暖的帳篷裏睡下,我不知道是怎麽睡著的,但我知道我想了很多,做起夢來亂七八糟,一會兒渾身熱汗,一會兒又渾身涼颼颼的,心裏時緊時鬆,分不清是睡是醒。

    “赤鐵!師長叫你去!”一個巡邏的警衛員衝來搖我。

    “是!我馬上就到!”從睡夢中醒來,一種催促自己像閃電一樣行動的意識占滿了思維空間。我越想快,越出亂子,特別是憋了一夜的尿,雖然很明顯的脹,就是尿不出來!閉上眼睛長長地呼吸,自己對自己說:“我要放鬆!我要放鬆!我要放鬆!我……”“嘩”尿出來了,一種安定清除了殘夢的影響,保持自己理性的思考。

    “早上好!尊敬的師長!個人生活助理員前來報到!”我想到什麽合適的開場白。

    “鐵小子!來!陪我吃早飯,說會兒話!”鳩尾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對什麽事情憂心忡忡似的。

    我的愁絲也被勾引出來,聲音很柔弱地說:“師長!下屬怎麽可以跟您同桌吃飯嘞!”

    “我讓你來!你就來!你是不是要違抗軍令!”頓一頓,“你心眼本來那麽活!現在怎麽也死心眼了!”

    “報告師長!”我緩慢得像蝸牛,“這是保命啊!心眼太活,命可就沒了!”臉上掛著苦笑。

    “你的職務是什麽?個人生活助理!你不跟我一起吃飯,怎麽進行生活處理?快過來!”鳩尾看來是鐵了心——他不會是傳說中的……

    “好吧!”我無法阻擋這種威勢,隨著它也不壞,坐下來拿起筷子看著飯菜卻不知道怎麽下手——我從來沒用過,看著鳩尾的樣子,依樣畫葫蘆地吃起來,時不時抬頭瞟一眼埋頭吃飯的鳩尾,我可很享受這美味的飯菜。

    鳩尾放下了筷子,我也急忙放下,閉上滿口飯菜的嘴看著他,他似乎有了些心情:“吃啊!你吃你的!”我放鬆地咀嚼起來,“鐵小子!你就是讓人省心,一桌飯菜就能讓你感到滿足!我以前認的那些親兄弟都問我要這要那!不給吧!傷了兄弟的情義!給吧!給了這個給不了那個,把頭都給我鬧大了!”我隻是點頭,一邊填著自己的肚子,“他們根本不為從今以後長期的運輸問題做點思考!倒是為了這些外麵士兵瞧不起的雞毛蒜皮爭個沒完沒了!到最後都拿跟我的情義來難我!”頓一頓,起身在我跟前來回地走動,“昨晚,我把你給我出的主意用了,得罪了所有的兄弟,這下耳朵清淨了,清淨得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鐵小子,你還有什麽主意嗎?我懷疑這個師長還能不能坐穩!”

    我吞下嘴裏的好貨,“師長!有!你現在覺得這個位置不好坐!那你就把師長的位置拿出來當最大的獎品!以後,你們兄弟每個人都帶領著自己的下屬來比功績,誰功勞讓大家臣服,誰就坐這個位置!”——我心裏埋藏著三大原則一個夢想,這種辦法想都不用想。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也當個二十多人的隊長?跟他們平起平坐?這不是讓我自殺嗎?”鳩尾很驚奇地看著我。

    “師長!你覺得傷害了你們兄弟間的感情,你很內疚,也很擔心!擔心有一天他們不服你了怎麽辦?既然有這個不穩定因素,你何必一定要踩在上麵,倒不如先下到地下,把這個不穩定因素消除後,再往上走,那才不會摔下來。就算師長你以現在的狀況能坐穩這個位置,可是因為你和你兄弟之間的情義問題,整個師的實力也拿不上去!這種軍隊一上戰場就可能垮台!師長你還記得那些飛利敵軍衝營的事吧!可刀鋒為什麽穩不住陣腳?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太自以為是,而與整個步兵師失去了緊密的聯係!這種軍隊無論打了多少勝仗,都會出現因內部利益不均而垮台的現象!”我放下筷子,“師長!如果你的弟兄們真的在乎你們間的情義,你把這個位置讓出來後,你起碼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機會再坐上去!你的才能本來就比他們高!這可是非常好的以退為進的辦法!”我盡力地解說。

    鳩尾不停地走動,想著我的話,“可是!全師已經沒有可以分給我的兵了?這可怎麽辦?”

    “師長!你不是還有我嗎?我的鬼點子有時間能勝過幾十個人的!怎麽樣師長?”我要把這支軍隊進行我理想式的改造。

    “好!就這麽幹!不過絕對不能讓師外的人知道!否則我們就危險了!”鳩尾還是有顧慮地走動著。

    “這樣吧!師長!我看這件事最好不是由你宣布,找一個能隨機應變的口才能手來,這更表明你的決心!如果效果不好,或者引起了弟兄們的公憤,也可以把仇視推到他的身上!你再出來支持大局!這樣師長就沒什麽顧慮了吧!”我感覺到這個分明是把自己推上斷頭台。

    “好!”鳩尾露出了笑容,“這事就由你來辦!誰叫我手下就你這一個兵啦?”鳩尾暢快地大笑著走出了帳篷:“來人!傳我的命令,讓所有的運輸師軍官到軍帳開會!”多麽洪亮的聲音——多麽難得的人才!

    現在可好了,在自己必須隱藏的敵人麵前,我卻接到一份不得不充分暴露的任務,我能活著完成嗎?我急忙推辭,大叫:“師長!我給你出的主意,你卻又把我往前台那麽危險的地方推,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鳩尾扭頭不懷好意地笑著:“這件事我不能幹,除了你,你說還有誰能幫我這個忙?”

    “我……”我無話可說,我出主意總不能在這裏就反口吧?結果可能差不多,我隻好試試自己的運氣。“師長!那我有個請求!”鳩尾看著四下傳令的警衛隊的士兵們點了點頭,“我要換身份裝扮讓所有人都認不出我,而且師長也不能把我的名字說出去!”

    鳩尾扭回頭來看著我:“鐵小子!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師長!”我沒好氣地說,“我是從苦力中出來當上士兵的,在絕大多數的普通士兵麵前,他們還是習慣性地認為我們是奴隸,不配和他們說話,更別說宣布他們長官的命令了!要是讓你的尊敬的兄弟們知道我的身份,我剛開口說了開場白,他們的刀劍就把我的腦袋割下來了!昨天的情景我可記得一清二楚!”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在這個問題上的說詞。

    “好吧!你就在這裏裝扮,我給你看門!”放下帳篷的門簾。

    我怎麽裝扮?衝到帳篷裏四處找尋可以用的東西——幹脆把鳩尾以前是小隊長時的軍裝穿上,再用我穿著的筆和墨汁把臉畫上幾筆圖案!

    想好了,就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拔下來,藏在鳩尾的床下,把厚重的盔甲穿戴好,再在臉上、額頭上、鼻子上畫上幾筆——大功告成!學著乾元上將那傲視群將的姿態邁開威嚴的軍步破門簾而出:“師長!”把聲音變動一下,行一個示意的軍禮,一點都不正規,可這骨子裏的傲氣更加猛烈地顯現出來,“借用一下你的軍裝不會反對吧!還認得我嗎?”我儼然是鳩尾的上司。

    “喲!”把鳩尾嚇得滿臉驚異地往後一退,“真的是你?”上下不停地打量,像見了怪物一般。

    “當然是我!師長請帶路!”我的蠻橫隨著我改變後的聲音傾瀉而出。

    “對!對!對!”鳩尾笑著拍拍自己的腦門,前麵帶路——如果他不知道我真實的奴隸身份,他一定會和我打起來,一個外來的小隊長膽敢向本地的師長耍威風。

    我在一直忍不住笑的鳩尾身後走著,來到軍帳門前,碰見了在門口等人的禾苣、桑橙、鴕爪等人。

    禾苣一見我的樣子,疑惑的臉色變成了厭惡,上前埋怨地說:“大哥!這位兄弟是誰呀?挺有豪氣的嘛!”

    “師長!”我伸手攔住依然笑著的鳩尾,搶先說:“我是你們師長的訪客!為了保證我們會見的秘密性,你們不用知道我的身份!”扭頭對鳩尾說:“師長大人!情開始吧!”

    “好!”鳩尾一直都保持著笑容,驅趕百來名小軍官進入軍帳,領著我往主席位上一站,強壓住笑容,示意安靜下來後,長歎一聲:“哎!現在有請這位朋友替我宣布一件事!”——他那用愁容掩蓋的笑意,使他顯得非常痛苦,他說完這句話,低下頭匆匆地往軍帳外走去,消失在眾人麵前——他一定躲到哪裏去笑個夠了。

    “你他媽的!你是什麽東西?敢站在上麵!我們可是這裏的主人!”禾苣倏地站起來對我發火。

    “坐下!”我揮手在將令桌上一拍,“啪!”地一聲,整個軍帳安靜下來了。我走到將令桌的一側,用輕蔑的口氣說:“等我把師長要我宣布的事說完了,你們想見也見不到我!希望大家在我宣布的途中不要打岔,有問題,等會兒檢閱完畢後親自去問你們師長!”輕咳兩聲,見下麵虎視眈眈地看著我,卻很安靜,張口說:“為了維護鳩尾師長與你們的兄弟情義,鳩尾師長決定在內部讓出師長這個職位,讓其暫時空缺!現在鳩尾大哥隻是你們的大哥,而不是你們的上司了!大家帶著自己所領的新兵從現在開始去立功吧!如果誰能讓你們所有兄弟都服氣,那他即可成為這支運輸師的師長!”他們的神情隱藏了好多東西,“如果當上師長後惹起了一個兄弟有理有據的反對,他也必須從師長的座位上下來!”頓一頓,“為了不讓這個運輸師的上級軍官選派一個新師長來,你們必須進行保密,在對外聯係中鳩尾大哥依然是名譽上的師長,但他必須聽從內部師長的決定!”輕咳兩聲,“完了!”跨步就往軍帳外走,身後留下了一片喧鬧——他們更加疑惑了!這時,我在他們眼中成了一個隱形人。

    我看著鳩尾望過來的笑臉,手往他的帳篷一指,我們開始下一步工作——掩護我換裝。

    當我以小文官的懦弱樣出現在鳩尾的身邊時,他一把捧著我擦幹淨的臉仔細地瞧,不敢相信地問:“你真是我的個人生活助理員鐵小子嗎?”我點點頭,“好!有你這個寶貝!我鳩尾何患無功!”放開我大笑著招手叫我跟他往軍帳走去。

    “弟兄們!快回去組織你們的兵!我們尊敬的乾元上將要來檢閱啦!”鳩尾出現在軍帳門口對喧鬧的裏麵吼了一句:“如果誰誤了事,大家都在其罪名上畫個記號!”扭頭就往軍營中心的操兵場走去。

    土坤像一隻逃命的兔子,邊跑邊跌邊滾地衝到鳩尾身邊,氣喘籲籲地問:“師長!你怎麽可以下這種決定?以後我們師誰來指揮啊?”

    鳩尾帶著笑容伸手在土坤肩上一拍,安慰地說:“土坤兄弟,這可是個好辦法,誰有能力誰去幹,我落得清閑!而且你們也不輕鬆了,有問題要不自己解決,要不就找些弟兄互相商量解決,解決問題的重擔我可輕了好多,弟兄們的情義也好了許多!人生逍遙在何處,逍遙人生在此處!”大笑幾聲,“快去集合士兵,否則,你可就晚了!”

    我們的運輸師一個隊一小塊地在操練場上排好,我這個沒有隊號的小兵隻能跟著鳩尾四下走——現在連借住的警衛隊也不敢去了,都成了私人軍隊!不過用不了多久將官的規則被苦力組成的新軍所接受後,誰也別想久坐將位。

    不久,乾元上將的傳令兵到來,先行衛隊跟著,好不容易才看見那個想把我碎屍多少段的乾元上將。站在整個師的頭一塊的鳩尾,跑步前去迎接:“報告上將!運輸師集合完畢!請上將檢閱!”

    乾元上將淡淡地一揮手,鳩尾回到我麵前。這個該死的上將騎著他的大馬,瞪著一雙失望的眼睛緩緩地在運輸師前走了兩圈——我緊張的心情,被他那坐騎的蹄聲一次一次地提到頂點,冰冷的寒風中,我的衣服裏淌著汗,每當他的眼睛往我掃來時,我感覺到自己的右手馬上就要伸上天空尋求法杖兄弟的保護,還好,他的眼光隻是掠過我一次兩次……幾次,他的馬在士兵前站住了,手往空中一舉——“稍息!”緊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將令高聲喊叫,我們馬上稍息!

    “士兵們!你們肩負重任啊!前線的物資補給線就交給你們啦!你們是組成的第一支運輸師,所以你們的帶頭作用是巨大的!當我們有五六個運輸師在這條線上輪回走動時,你們才可以亂換著休息!”頓一頓,“士兵們辛苦啦!”

    “誓死效忠陛下!”我們混亂的喊聲發起。

    “好!出發吧!”乾元上將下令!

    鳩*一個軍禮,帶著我走向馬,後麵的隊長跟著上馬,士兵們走向各隊分配的車輛和糧食,鳩尾騎馬在前走,我在地上跟著走出軍營大門,向茫茫的雪原進發——乾元上將就領著他的衛隊在旁邊向我們行著注目禮。

    我的死劫就這樣過去了!我的死劫就這樣過去了!我的死劫就這樣過去了!我提起手中的筆,哈上幾口暖氣,在手中的本子上寫下一句話:“新生從這裏開始!”我提著筆邊走邊還要寫點什麽,卻什麽也想不起來!不過,這沒關係,我的生命非常享受這種困難。

    “鐵小子!你笑得那麽開心幹什麽?”鳩尾不太高興地扭回頭來看我。

    “師長!我為我的新生感到高興!”我望他一眼,繼續陷入自我享受。

    “鐵小子!你知不知道,飛利國的那幾百人還有這條路上活動著!我們兩千多人能打敗他們嗎?我們的苦難多著了!趕快替我想個主意,等會兒我們可要開會!我可得占盡先機!”

    對啊!我們的新危險又開始了,現在天氣的變化對我們的新裝沒多大影響了,可是那幾百衝來殺去的騎兵可隨時會要我們的命——我傻望著鳩尾的背景往前走——有什麽辦法?有什麽辦法?打?對於我們相當於自殺!逃?兩隻腿的肯定跑不過四隻腳的!躲?怎樣才能躲得了?防?跟打沒什麽區別!難死人了!難死人了!現在,我的糧食可少得很,被他們一搶,就隻有餓死在這茫茫的雪原上——如果這裏還是以前的大森林那可好辦多了!怎麽辦?如果我們能了解對方的行蹤倒還有些辦法!可我們怎麽去查找?有法杖兄弟的幫助的確很方便,可是我在不告訴他們有法杖兄弟存在的條件下,怎麽可能說服這些人?如果說是我的鼻子聞到的,那會引起很多的疑心!沒辦法!打死我也沒辦法!對了!如果能把對方的馬給消滅掉,他們對於我們有一百來匹馬的一個師來說就好對付多了!可人家會把馬讓給我們殺了嗎?或者讓我們搶過來?買過來?如果能把它們給餓死也挺不錯,可惜這雪下麵全是枯草,想餓死它們可不容易。馬餓不死,把這些沒有後勤的人給餓得吃馬不就行了!那需要封鎖一切存在於飛躍、飛奔、飛騰三大郡的糧食,可這比直接出兵追殺他們更難!沒辦法?真的沒辦法了!除非我們能知道他們的目的,那時,一切就好控製了!可誰知道?真的沒辦法了!

    鳩尾口裏不沉默,滿懷希望地笑著衝我揚揚臉:“鐵小子!有什麽法子沒有?”

    我正鼓勇氣要發話,恰好碰著鳩尾開口,急切之間雖然流露出無計可施的神情,嘴巴裏卻“嗯”聲不斷。

    “你小子快說啊!”鳩尾有點焦急了。

    “好!那我說啦!”我長出一口氣,準備接受一場暴風雪的打擊,“我們的情況,沒有任何辦法可以使用!”我的聲音很低,都快被鳩尾胯下馬兒的蹄聲給淹沒住了。

    鳩尾一聽,不是憤怒,而是焦急,左腳往右一提,手按馬背跳下來,急匆匆地來到我跟前,伸手拉住我的手往馬兒走去:“鐵老弟!你上馬!我走路,你肯定會想出什麽辦法來!”伸手推我上馬——他這是賄賂,還是鼓勵?

    我怎麽敢在一個師的眼睛下,爬上師長的馬,我一邊推辭,一邊說:“師長!我隻好出一個我們最可能做到的法子,如果師長做不到,什麽也別談啦!”

    鳩尾一聽有了主意,停下推我上馬的舉動,拉著我牽著馬離車隊二三米遠地在前開路,“說吧!鐵老弟!再困難的事,為了保住大家的性命我們拚盡全力也要做到!”

    “我們要練出一支專門對付騎兵的步兵,但是憑我們的兵器和士兵是實現不了的!”鳩尾聽到我這個先否定的話,眉頭皺得快要把我給包裹進了,“所以,我們隻能依靠這一百匹馬呢!我們要使這些馬在最短時間裏能與將近十倍的騎兵相抗衡的騎兵!在我們這些新兵裏選肯定來不及,隻得依靠師長的諸位弟兄啦!”——隻要有力量抗衡、防禦、反擊都變得非常容易啦!

    “這!——這!——”鳩尾落入了失望之中,兩隻手來回不停地摩擦著,扭頭抱著一絲希望地扭頭盯著我說:“沒有比這更容易做到的法子嗎?”我搖搖頭,“這真是困難!一對十簡直是自殺啊!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忽然,扭頭以迫切的神情看著我說:“鐵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麽辦法能做到這一點?有就快說!”

    我能怎麽辦?當然得先讓鳩尾自己穩住陣腳,我分析敵情:“師長!隻要能把你們兄弟訓練得如使手指一樣齊心,就有可能!敵人在這廣闊的雪原裏,沒吃,沒穿,沒住,他們是再好的精兵,也會慢慢地疲乏下來,他們的實力肯定降低不少,隻要各位將領能齊心協力,整件事就極有可能做得到!”

    “對!乾元上將早派出幾支千人騎兵去剿殺敵人,他們一定在疲於逃命,說不定早已經被剿滅了!我們百來人應該可以吃得住!”鳩尾恢複了信心。

    哦!原來乾元上將早就派出了軍隊圍剿,這可是我們最好的消息,可惜乾元上將沒派一支騎兵跟著我們,萬一他們圍剿失敗,我們這裏的糧食可是他們必須奪得的東西啊!我見鳩尾擺脫了慌張,卻似乎又落入了盲目的自信,我得說上兩句:“師長!你說的消息令我們信心大增,可是為了我們運輸師的壯大!我們必須有股中堅的軍事力量,這支由將領組成的騎兵不得不練!而且最好把每個人都練成能獨當一麵的大將!”

    “鐵小子!你說得對!可是我沒訓練過騎兵,特別是用於戰場上的騎兵!為了我們的未來,鐵小子你必須得給我想出個訓練計劃來!”前後望了望,“鐵小子,看來你是不適合走路,你還是騎我的馬吧!或者是到後麵去租一輛車坐著去想,你自己選吧!”我總算有些了解這個人,隻要他下了什麽決定,他就有一股敢幹,敢闖蕩一番的毅力。

    “我還是邊走邊想!我已經習慣了!師長!還是去問問你的弟兄們有沒有什麽意見?”我脫離鳩尾的身邊,獨自想我的事去了!

    “那你好好地想!”鳩尾上馬後麵去了。

    我現在不適合繼續走在最前頭,我一心兩用很容易走錯道,我在慢慢地落到了第一輛車旁邊走著想著。建立一支具有強大生命力的軍隊,那必須使每個士兵敢於戰鬥!要提高士兵的心理素質!怎麽做呢?一切要從最壞的地方開始,假設有一支隻知道逃跑的軍隊在身邊,那我們要做的就是,先要告訴他們逃跑的壞處與好處!除了外界的獎懲有些作用外,就是要讓他心裏存著自己不讓自己逃跑的決心!最好從個人利益說起,逃跑的好處有:能得到一時的性命安全!還有什麽了?如果前方打勝了,作為逃避在後方的士兵來說,可以直接衝上去奪取勝利的果實;如果打敗了還可以把罪過推給別人,反正死無對證!逃跑的壞處有:在遇敵前開始逃跑,整支軍隊會起連鎖反應,逃跑的人更多,結果是,前方戰鬥的士兵信心下降開始撤退,敵軍的士氣開始擴大,衝殺過來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這就容易在逃跑的過程中被背後追來的敵人給偷襲致死;在逃跑過程中,失去了其他士兵的相互掩護,遇到一個敵人,隻能一個人對敵,敵人援軍來到,也隻能一個人殺敵,死亡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投降,遇到好一點的待遇,關押一段時間再把人放回來,在國內將失去很多的立功機會,還可能受到軍法處罰,待遇壞一點就成為別國的奴隸;如果幾次逃跑成功卻又不得不再次奉令出征,那除非整個國家的軍隊管製係統喪失,早晚會被俘或被殺,在現在的軍隊製度下是絕不能讓人退出軍隊的!就算軍隊以逃兵的身份把人遣送回鄉,戰爭的災難不一定就能避免,鄰人如果知道原因,譏笑將阻止人在其它事業上的發展!所以逃兵的處境無論好壞都是苟延殘喘。(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