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我們要受傷的戰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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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砍了兩刀!”長命一頭撲進我跟豐衣的手圈裏大聲哭了起來。

    “我也砍了一刀!那血……那樣子……”黑泥有些哆嗦,“令我想起了主人的皮鞭!”

    “好啦!一切都過去啦!一切都過去啦!”我的心一陣陣被影響著絞痛起來,“放輕鬆點!”身邊的人幾乎都陷入了情緒的波動中,騎兵也下了馬!

    土坤氣喘籲籲地跳進警衛隊:“他媽的!你們誰快來給老子包紮一下!”就著一輛車躺在車上,把染了鮮血的臂甲拆下來,“老子可是你們的隊長!快來!”

    鳩尾在外麵邁著步子來回地走著,時不時踢踢身邊倒地的人或者馬,或者殘肢碎體。我放開三位夥伴,“好了!師長現在需要我!”我想到一件大事極不情願地推開三人,跳到鳩尾身邊:“師長!”我給他展示幾個有些事要說的表情。

    “跟我來!”鳩尾看了我一眼就招手帶我到沒人的空地,坐到地上,不等我說,他就問:“你說這群飛利騎兵還會不會再來?我們很難再支持了!這次戰鬥殺敵不少,可我們受傷的也不少,死了的還不知道有沒有!”他的心情很沉重。

    我扭頭看看我們的圓車陣,“應該沒有陣亡的尊貴的將領!沒有一個隊出來尋找隊長的!”頓一頓,“飛利騎兵肯定不會再來了!他們在這裏呆的時間太久了,要是再來的話,我們的援軍肯定會把他們給吃掉!”我望望友軍陣地:“師長!現在有個絕好的增加我們師力量的機會!不知師長想不想要!”

    “現在?”鳩尾眼睛看向友軍的陣地,“難道我們去吸納那些苦力?士兵?”很驚訝的樣子。

    “不是!友軍的心思動都別動!我說的是這些受傷沒死的飛利國騎士!”四下看看,“如果把他們吸收過來,精心照料讓他們複原,願意留下的,可以成為我們的一員!要離開的,我們想法保送他們回國——這樣有很大的好處!”鳩尾皺起了眉頭,“在飛利國,我們師的名氣會增大,我們對待戰俘的方法也會傳開,如果下次遇到敵軍,那些頑抗的敵人將少很多,投降的將多很多,我們的損失也會少很多!”我必須再說細些,“師長!我們在俘虜敵軍以後,當然不是隨隨便便將他們放掉,我們要從思想上對他們進行教育,讓他們保證在我們沒有威脅到他們國家和他們自己的國土內的利益時,不能與我們作戰!這樣我們雙方還是敵對的話,一旦他們占了上風,攻了過來,我們甚至可以從那些講誠信的人那裏弄來消息,進而回避這種攻擊!就算我們又一次正麵相對了,他們心中多少會存有感激,我們也可以盡可能保持更多的力量!一句話,我們要瓦解這些俘虜與我們作戰的心理,這樣我們才能獲得更多更大的勝利!”

    鳩尾眼睛看著我說:“鐵小子!難道你是天主派來幫我的天使?”頓一頓,“行!就這麽幹!”他的神情裏麵含有很多委屈,“戰爭的意義是什麽?真能帶給我強大的力量!”他伸出手來,我急忙扶著他,把他拉起來——戰爭真的很沒意思!我也有同感!可大部分的戰爭卻是我們這些以生命為代價的人無法決定的!軍令重於山!

    看著雪地裏時不時出現的血跡,我真的要說,進行這種戰爭真的很沒意思!這違背了我的理想,違背了我的原則!我建立的夢境就在這血跡裏破碎了!可是戰爭又是無法避免的,為了保護自己,為了保護自己正在成長的夢想之樹,為了保護別人種植夢想的土壤,為了保護各種夢想之樹組成的森林,戰爭是無法避免的!我們這些奴隸出來做主,那些奴隸主、貴族們為了保護他們的夢想就會來戰鬥!用不了多久,那些以貴族血統而高高在上,無比優越的將領,一旦發現我站在這支運輸隊師的某個他們認為不應當的位置,我的一切就成為違背他們夢想的巨石,不把我打個粉碎,他們就會自己認為自己肯定死定了……

    “師長!在新兵中有些有些人已經猜到我倆的關係了!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單獨相處的好!我可不想早死!”我壓低聲音在鳩尾耳邊說出了我的擔心。

    鳩尾不說話也不給我點反應,他已經陷入了戰爭的後遺症似的。突然一把掀開我,衝我們的圓車陣大喊:“大家給我聽著!”那是一種凶狠的神色,“把那些沒死的飛利騎兵給我照顧好!留著老子有用!”頓一頓,“禾苣、桑橙、鴕爪、土坤跟我來,我請求你們兄弟四個跟我到升青雲那裏去要俘虜!”用凶狠的語氣說出求人的話,讓人覺得不倫不類,卻又沒法不執行!我站在一邊看著鳩尾的好戲——在軍隊中蠻橫也許是就好的掩護——“鐵小子!過來扶著我!老子要把力氣留在要俘虜上!”伸手抓住我的肩頭,使勁一拉,我跌跌撞撞地把肩膀放在鳩尾的腋下,伸手扶住他的腰,舉手拉著他的手,不知是我扶他還是他扶我地向升青雲的陣地走去!他突然又扭回頭去:“你們誰想幫老子的忙!就快給我跟上來!人越多越好!”他吐出的霧氣如同一頭火龍在噴煙!

    “大哥!你要那些俘虜幹什麽?”禾苣匆匆衝上來就問,“難道大哥吃普通的東西沒味了,想割上幾斤人心肝來嚐嚐!難道大哥不怕天主發怒?”以我私自瞟見的幾眼,我敢肯定這家夥哪裏是在擔心,分明是引誘。

    “少囉唆!等會兒你自然知道!”鳩尾蠻橫的語氣打得禾苣一愣,自己也變得氣鼓氣脹的。

    禾苣、桑橙、鴕爪、土坤……好多人在我和鳩尾身後靜靜地跟著,再也沒人上前來搭話。

    “你們要幹什麽?快給我站住!”在進入升青雲的師團的陣地時,跳出幾個攔路的士兵。

    “你們去稟告你們升青雲師長!就說我運輸師第一師師長鳩尾要東西來了!”鳩尾一把扔開我,威武地衝這幾個士兵大吼。

    “你在這裏等著!師長早傳下話來任何人都不準進入!哪怕你是上將甚至是大將!”頓一頓,“別起歪心眼!”這個士兵不但蠻橫還很輕蔑。

    “什麽?”禾苣憤怒地跳出來,拔劍就要廝殺,“小子!要不是我們,你們這些孬種,早他媽的見天主去了!”發現自己身後沒人響應,他才停下步子,舉著劍罵。

    “說什麽大話?要不是我們修建了這麽大這麽堅固的陣地,替你們頂著,你們隻怕連根毛都不剩了!”對方的士兵以牙還牙,那氣勢簡直是不把我們踩成稀泥不甘心似的。

    “啊!”禾苣氣急得不能忍了,扯劍就往對方的兵器上砍。

    “住手!”鳩尾大吼一聲,禾苣一劍撞開指向他的兵器,停住進攻,咬牙切齒地盯著幾個已經有些膽怯身斜的士兵好一陣,才退下來,“快去給我通報!要是誤了時間,我們就進去搶!”鳩尾的口氣也大了、

    “是!是!是!”對方麵露卑怯的笑容,“我這就去!”他轉身倒拖著兵器就飛跑而去。

    我知道了,這些士兵一定在剛才的戰鬥中被布置在陣地深處,所以既沒有受傷,又不清楚我們的底細!還以為真的隻靠他們自己……我的臉上出現了帶有辛酸的喜笑,淚水也流了出來,胸口有一團熱氣隨著我感情的波動鑽來鑽去!

    幾個將領飛快地奔跑過來:“還不快讓開!這群沒眼沒珠的東西!”首先惱怒地叱罵士兵,然後驚喜萬分地向鳩尾施禮:“師長閣下請進!各位將領請進!”

    “嗯!”鳩尾不冷不熱地朝著剛擺開的歡迎隊伍往裏走——體力不怎麽足,走得有些搖晃。

    我隨時注意著鳩尾的變化,一旦他有體力不支需要扶持的表示,我這根拐棍馬上自動跳進他手裏。

    “師長!尊貴的鳩尾師長到啦!”領路的將領將我領進一個帳篷,輕輕地向躺在軟被上帝升青雲說。

    升青雲睜開眼睛由那些將領扶著坐起來:“師長閣下,請坐!小弟身上的肌肉還很僵,就不多禮了!”

    “不用!升青雲師長!”鳩尾不冷不熱,“我是來貴師討要點東西的!不知師長閣下,給,還是不給?”

    “給!什麽東西!隻要我們師有點肯定給!”升青雲的聲音還很含糊,看來這束縛實在夠利害!這家夥的眼神透露出一個信息:隻要超過什麽界限就絕不答應。

    “那好!我要的不是別的東西!就是那些被扔下的還沒死的飛利騎兵!馬,你們自己留著吧!”鳩尾說完,眼睛四下看了看——目標當然是升青雲這個師的將領。

    “這個!行!”升青雲鬆了一口氣,“來人啦!快把鳩尾師長閣下要的東西送到他們營地!”有將領領命而去,“不知師長閣下還有別的要求沒有?”

    “我不是個貪心的人!你快休息!小弟告辭!”鳩尾神色不變地行一個軍禮扭身就往外走。

    “師長閣下!小弟就不送啦!”升青雲鬆了一口氣,摔倒在軟被中。

    升青雲的手下還真不錯,給我們抬來了八個受傷的飛利騎兵,加上我們這裏的三個共十一個——我們這裏殺敵一二十人,友軍殺敵不知有多少,但是我們師沒有陣亡!

    我們運輸師第一師在打掃完戰場後,開始大整理:死掉的馬匹分割;受傷的治療;心理出了問題的安撫;修理車子;煮飯;搭帳篷……

    “師長!我們運輸師什麽時候成了運輸第一師?”我和鳩尾給十一個俘虜治完傷後,我好奇地問。

    “我們是第一支成立的運輸師,當然是運輸第一師啦!”鳩尾一下躺在雪地上看著又快黑了的天,“鐵小子!我們兩個人能照顧得了這些飛利騎兵嗎?”

    我扭身斜臥在雪地上,“我向我在天堂的兄弟祈禱一下,這十一個飛利騎兵肯定有救!”

    “你兄弟?那你試試吧!”鳩尾要聽似的。

    我舉起雙手,右手扯扯那條隱形,別人摸不著的帶子:“親愛的兄弟!請你在能自我保護和隱藏的前提下,用你聖潔的力量來救助這個帳篷裏的十一個人!謝謝!”放下手,舒服地躺著。

    “哦!你這也算祈禱!”鳩尾苦澀地笑著,“怎麽覺得你好像在下一個好笑的命令!”

    “是嗎?”我心裏一陣惶恐:法杖兄弟會怎麽樣理解這些類似的命令?是討厭還是可以接受?“師長!我一直都是這樣向我兄弟祈禱的!實在是對不起他啊!我怎能命令他啊!”

    “別急!我不是這個意思!”鳩尾扭頭看看我再看看天,“我說的是,你難道害怕你已經上了天堂當了天使的兄弟會受到什麽惡魔的進攻?這怎麽可能!”有點驚歎。

    “哦!我又沒去過天堂!萬一那裏也有什麽魔鬼的話,我親愛的兄弟可能會因為我的祈禱力量消耗了很多,而被惡魔趁虛而入!那我也太對不起我兄弟啦!”

    “你怎麽知道天堂會有魔鬼?那些教士不是說天堂是個人人快樂的地方嗎?”

    “人人快樂?不可能!像以前我的主人,她就以鞭打我,用劍劃傷我為快樂!還有那些教士,他們對異教徒的殘酷的刑法用習慣了,也可以以對別人用刑為快樂!這種人對天主是非常虔誠的,一旦他們上了天堂,我們這些奴隸出生的人也上了天堂的話,我們還是會受他們的折磨的!”

    “鐵小子!你還真利害,好像再好的地方你都能看到它的壞處;再壞的地方你也能看到它的好處!你是怎麽做到這些的?”

    “我兄弟以前是個小孩子的時候,他總是有好多問題問我!我不能回答,他就很不開心,於是我尋找一切機會去識字,去求教,一兩年之後,我就尋到了這個規律!可是我兄弟的問題卻越來越古怪,我整天整天陷入思索中,於是,我覺得在失去兄弟後,我就能看透一切的東西!”

    “哦!”鳩尾和我歸於沉靜之中。我發現自己有一個毛病,總是想把自己的東西告訴別人,隻要別人有一點好奇或者是有一點讚同,我就會馬不停蹄地把自己的東西轟炸出去!現在,如果鳩尾對以前的馬蹄鐵的言行有所了解,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我們倆的相同點是那麽多。我這兩個名字所代表的人之間的關係早就應該被他識破了!或許鳩尾已經識破,所以才這樣輕易地按著我所說的去做,他也不說出來,就是要利用我而已!

    “嘿!師長!”豐衣的聲音響起,“開飯啦!”

    我迅速爬起來,看見豐衣和長命抬著一個大桶,向我們走來,“哎呀!麻煩你們送吃的來!”伸手要替下其中的一個,“讓我來!”

    “別!隊長吩咐了!要我們兩個抬到帳篷裏!你可不要耽誤我們執行任務!要知道完不成任務是要受罰的!”豐衣把我推開。

    “我也一樣!”長命也攔著,“尊貴的師長大人!由於條件所限隻能吃點馬肉粥!”

    鳩尾瞄一下長命那笑臉,不太願意地笑了起來——他正站著拍打身上的血!“多謝兩位小哥啦!”說得似真似假。

    “哎喲!”兩個人聽見鳩尾的話一個趔趄趕快把桶放下,“師長!你怎麽可以這樣高台我們兩個啊!會把我們這些凡人嚇死的!”非常嚴肅地行軍禮。

    “嘿!”鳩尾閃爍著好奇的神光,“我虛誇你們兩句,你們就受不了啦?不對!”伸手拍拍自己的腦門,“聽你們的口氣,好像我這樣稱呼你們是應該的!”臉色一變,“你們竟敢冒犯本師長!找死啊!”咬牙切齒的樣子透出一種戲弄的神情。

    “報告師長!”豐衣和長命不約而同地說:“我們是真正的士兵啦!師長感謝我們是應該的!”

    “你們什麽時候這麽膽大啦?”鳩尾的佯怒一下被他們倆的回答給弄得好奇起來!連禾苣、鴕爪、桑橙也停止了前來的步伐——他們身後都有人抬著食物,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隊長!

    “報告師長!膽子不大,怎麽敢來上陣殺敵!”豐衣獨自大聲回答,軍禮一直不收。

    “報告師長!膽子不大,以後我們怎麽當將軍!”長命眉飛色舞地回答。

    糟啦!他們這個時候自我表現不是找死嗎?希望禾苣他們千萬別生氣!別生氣!別生氣……

    “啊哈!這兩個小子怎麽也學會這一套啦!我還以為隻是我們小隊才有這種風格嘞!”鴕爪招手,幾個笑臉飛眼的士兵跟著他,一起走上前來,“大哥!這兩個兵是誰的部下!能不能調到我們隊,老子就喜歡這種兵,夠熱鬧!”

    鴕爪的話剛說完,他身後的幾個也顯露勇氣地半開玩笑地喊:“師長!今天我們隊專門做了一頭烤全馬!送來給師長嚐嚐鮮!”頓一頓,“我們隊長說啦!隻要我們有本事,跟著師長幹!當將軍是早晚的事!這可是我們小隊真心誠意來上繳戰利品的!”一陣歡笑。

    鳩尾好奇地隻是聽著,笑著,做著各種表達好奇的動作,就是不說話。

    “大哥!你不要見外!我幾天的訓練,訓練得這些兔崽子沒大沒小的!”很炫耀地回手拍拍剛才說話的人都肩,扭頭對長命、豐衣說:“兩位大將軍!有沒有興趣加入本隊!本隊可是非常熱鬧!怎麽樣?如果答應的話,我選幾個聽話的跟你們隊換!”——挨罵的仍然喜笑顏開!

    “多謝隊長的美意!我們可不願意離開我們警衛隊!這是我們師裏最幸福的小隊!”豐衣、長命行禮,放肆說著。

    “哎!人才難得啊!”鴕爪失望地拍拍兩人的肩,“弟兄們!別傻站著啦!快把東西抬進去!服侍師長的直隸弟兄們好好進餐!對了!把師長那一份留好啊!”鴕爪很高興地讓他的手下進入帳篷。

    “等一下!”豐衣和長命著急地大叫起來,“我們先來,我們先進去!”抬起桶就往裏麵撞。

    “嘿!小心點!”我不等師長吩咐就上前指揮,“你們聽我的安排!可別擾了傷員們的休息!小聲點!”我在前麵引路——所有抬東西的人都跟著我。

    “鴕爪!”一個憤怒已極的聲音在外麵炸開,我連忙攔住停手回望的士兵,“嘿!我們幹我們的!”耳朵繼續聽著,運輸師的內部矛盾在此發作。

    “大哥!我們師裏麵怎麽能有這種沒大沒小的士兵和沒大沒小的將領!”禾苣的聲音開始持續轟炸。

    “對啊!大哥!這些哪是士兵,全都是奴隸,我們決不能讓他們在我們這些貴族麵前放肆!”桑橙的聲音也來轟炸。

    “大哥!禾苣大哥!桑橙大哥!剛才是不是有我兩個兵在這裏胡鬧?我馬上領回去打得他們永遠也說不了話!”土坤的聲音。

    “大哥!千萬別聽他們三個的話!”鴕爪緊張的聲音,“我最喜歡這種能跟我共歡笑共吃苦的兵,如果你們不喜歡,送給我就行了!或者我用幾個老實的來換也行!千萬別把剛培養起的氣氛給抹殺了!那樣帶兵對於我來說可一點意思也沒了!還不如自己當個兵啊!”

    “大哥!鴕爪這種玩兵的心態是不行的,以下犯上,不聽將令,違反軍紀的事會層出不窮的!大哥!我們一定要打壓住這種風氣!”土坤鏗鏘有力地反駁。

    “大哥!土坤這是一派胡言!我們與所有的士兵成為了無話不說的知交,幹什麽事都會事半功倍的!而且絕對不會出現貪生怕死的兵!大哥!你千萬不要聽土坤的!”鴕爪有些哀傷地懇求。

    “大哥!土坤兄弟說的是!他可是個老兵!”禾苣連忙出來支持局麵。

    “大哥!這一切都是你那個不像話額個人生活助理鬧的!要斷根,那可得從大哥這裏開始!”土坤似乎肯定鳩尾會依著他的意見幹!

    “停!”鳩尾不輕不重,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喧鬧聲停了下來,“嘿!我以前不是跟你們說過!你們想要讓整個師聽你們的,那你們幾個人必須讓所有將領心服,當上師長,那時,你們的主張才可以在整個師施行!你們哪一個的功勞能讓所有的將領心服?”

    “大哥!這師長的位置當然是你的!這次戰鬥的勝利全是大哥的計謀!”禾苣馬上帶著氣地吼叫,“你們誰敢跟大哥爭師長的位置!”發狠了,“我!禾苣跟他沒完!”

    “對!大哥!師長是你的!”土坤、桑橙、鴕爪還有其他人的聲音。

    “禾苣老弟!我就反對鳩尾當師長!你敢把我怎麽樣?鳩尾立了什麽功?殺了多少敵?得了多少戰利品?從上級那兒領了多少的獎賞?如果你敢用武力威脅我!我們倆就來拚個你死我活!”鳩尾憤怒的聲音像一個定身咒,我們都停下了工作。

    沉靜了很久,鴕爪的聲音輕緩地響起:“大……大……大哥!”

    “別說啦!這裏是飛利騎兵養傷的地方,誰敢在這裏瞎鬧,立即撤消他的參選資格!快回去用你們的手下多立點功!”鳩尾不再說話了!

    “都是你的錯!”禾苣的聲音,“害得大哥生那麽大的氣!”聲音很小。

    “我的錯?”鴕爪驚訝的聲音,還是很小聲,“是我讓大哥撤消他的個人生活助理!是我跑來說別人帶兵的法子不對!是我打擾了大哥本來高興的興致!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還是我們的錯?”桑橙發脾氣地哼了一句——一切歸入沉靜,天色已經黑暗,帳篷裏的火光照亮了我們的工作。

    受傷的飛利騎兵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著我們——後悔、羞愧、哀傷、憤怒等情緒交織著。這是他們第一次醒來後清醒的反應。

    一個兵突然用手掀翻了一個喂他的人手中的碗:“要殺!便殺!我不想苟且偷生於世!”

    我急忙衝上前去與那個人換一下:“你去那邊!我來!”重新弄上一碗:“尊貴的飛利國的騎士請你用飯!”我很親切也很喜悅。

    “尊貴?我真他媽的尊貴!老子身為軍人,死為軍魂,決不會甘心做你們下賤的奴隸!”這個士兵火氣挺大。

    “哦!原來是為這個!”我笑一笑,“尊貴的騎士!我們師裏可沒有這個規矩!我們的規矩是:無論是敵軍戰俘還是敵軍傷兵,隻要保證在我們師沒有損害到他們國家的利益及其他們自己個人在其國家的利益的情況下不與我們師作戰!我們會派專人護送其歸國,如果願意留下,我們將按照原來的軍銜降一兩級使用,與我們的士兵將領同等對待!”頓一頓,“尊貴的騎士!你請用飯!養好傷一切好說!”

    這個騎士撇著嘴,眼睛上下不停地打量我:“你是什麽官職?你說的話算數?”頓一頓,“天下哪有那等好事?你少在這裏騙我!”

    “我啊!我隻是師長的個人生活助理員!因為軍隊以前根本就沒有這個官職,所以我穿的是低級文官的服裝!不過我說的話是算數的!這是師長親自下的命令!”我很認真地說,喂過去的食物被正分心的騎士吞下了肚子!

    “我怎麽覺得你很麵熟!你以前是飛利國的?”我搖搖頭,心裏一陣驚恐,難道……“啊!想起來了!”他的眼睛放光,“你是不是叫馬蹄鐵!”他的聲音很弱,可整個帳篷裏的人肯定都聽見了!糟啦!我的身份暴露啦!怎麽辦?“不對!仔細看一下又覺得不像了!”還好!我隻是驚訝地愣了一下,“而且他也不可能到處亂走!而是被一群法力高強的人給關押著!更不可能跑到軍隊裏來當個什麽不倫不類的什麽個人生活助理!”我放下了心,身上全是冷汗,“媽的!我怎麽吃你的東西啦!該死!”頓一頓,“你先把話說清楚!”

    “把什麽話說清楚?我當然不是那個地位超然的四十大隊的首領馬蹄鐵啦!我的名字是:赤鐵!我是被主人扔到這裏來當苦力的奴隸,乾元上將給了我們新生!”我見他不吃,隻好一邊放鬆自己緊張地心情和臉,一邊說。

    “我不是讓你說這些!剛才外麵的人分明在吵讓誰當師長!是不是以前你說的那個下命令的師長已經死了?”騎士還是比較關心自己的命運,“如果他死了!我們還可以享受那種天堂般的待遇嗎?”

    “該死!你怎麽咒我們師長!信不信餓上你幾頓!”我把剛才的心情完全轉為生氣,“我們師長是個非常有智慧的將軍!他剛上任,手底下有些不服氣,所以他宣布隻先掛個名譽上的師長!誰能讓所有將領心服,誰就來當真正的師長!可是師長這樣宣布以後,才發現他手中沒有兩個以上的兵,隻有我一個,所以現在你們被劃分為師長的直屬手下,就算我們師長當不上這個師長!你們也可以享受這種待遇!”

    “真的!”他不知不覺中又開始吃我喂的東西,頭低下,在思考著什麽!

    我心裏有事,恨不得這個騎兵馬上吃飽。我的喂食的動作就越來越快,當我發現對方怎麽也不張口時,我才收斂心神,發現他嘴裏已經塞了很多的東西,別說張嘴吃我喂的東西,就是稍微張開一點縫,那食物就會流出來——還好!他還在思索著什麽,嘴隻是機械地嚼著!我放下心來等。

    “怕什麽怕?我怕什麽怕?一旦勢頭不對,借助法杖兄弟的力量,這些兵的圍困我還出得去!”我心裏下了個定心丸,我的身體和心情舒服了好多。

    “鐵小子!”鳩尾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扭頭看去,“他們的傷沒什麽危險了吧!”

    “對不起!師長!我又不是醫生,我怎麽能知道!不過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我想大概沒什麽事吧!”我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說。

    “哦!那也可以!”擠上前來,對騎士說:“你們好好養傷,我鳩尾優待俘虜!”

    “你……”騎士們急忙把嘴裏的東西吞下,咽得直翻白眼,我趕緊上前去給他捶捶後背,他緩過氣來,對鳩尾說:“你就是組織百來騎兵衝我軍陣的師長?”

    “對!”鳩尾露出了笑容,跟剛才臉上的陰沉是兩種樣子,“好好休息!有話傷好了再說,我們有的是時間!”

    “不行!老子不問清楚,吃不香睡不好!”頓一頓,“請問一下,貴軍什麽時候有了‘優待’俘虜的政策,老子不相信你們不仇恨曾經打下你們三大郡的我們!”

    “哦!這事?”鳩尾歡快地笑了笑,坐在騎士的身邊,伸手輕拍他的脊背,“說句實話!這個政策是本人在今天戰鬥結束後決定的!而且局限於我們運輸第一師!”

    “我就說嘛,老子在兩國邊界轉了好多天,怎麽沒聽說過這些事!”頓一頓,“那你們真的會讓我們回國?是不是來騙我們的?”

    “放心!要騙你們?我們可沒那麽多的功夫!老實跟你們說,我們師隻是一個專管運輸糧草的下等師,等你們滿足我下定那個條件以後,要把你送出國還挺難的!說不定上級一個命令,連我這個頭兒也保不住!所以,我們得等待時機!隻要你們能充分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把你們送出國!”

    “省得你們麻煩,直接把我們交給智風長老不就得了,這樣兩下都方便!”這個騎士狡猾地笑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