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圈套,身邊有這麽多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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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老!多虧有了你啊!我們才能這樣安靜地回國!”有一些騎兵開始吆喝。

    “別鬧!在沒有找到我們的隊伍以前,任何人都不準高聲喧嘩!”他自己卻在大叫。

    雪被弄碎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裏!不停地傳來,我就不停地聽著,忍著!

    “不好啦!”一個人邊跑邊喊著——應該是騎著馬!隊伍聽見這聲呼喊以後停了下來。

    “什麽事?難道前麵有伏兵!”非旦下將的喝叫聲。

    “回稟將軍!前麵的哨所空無一人!”

    “怎麽回事?”智風長老搶著發問,非旦下將接著問。

    “小的初步探視!並無格鬥痕跡,好像是撤兵!”話聲一落,整個隊伍開始喧鬧起來。

    “肅靜!所有將士馬上隨我進駐哨所以觀變化!”非旦下將命令一下,馬兒們被催得嘶叫著衝了出去!好像一群殘酷的猛獸撲了過來——我的尿被震得馬上就要流出來了!

    “仔細搜索!”車子一停,人聲、馬聲開始散開——我推開門,跳下去,扭身轉向衝著馬車就放水。

    我輕鬆了,四下一看,一座跟小飛星差不多的堡壘就在麵前,散亂的火把四處亂鑽,一邊還大喊:“沒發現!”“正常!”……“將軍!這裏還有糧食!草料!”

    “一隊!二隊!三隊!馬上進入哨所的各個警戒崗哨!四隊!五隊!六隊!繼續搜索!七隊!八隊!馬上造飯喂馬!”雜亂的火把散開去!“長老!現在可該怎麽辦?但願上帝保佑一切平安!”祈禱聲。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沒有我的命令,誰敢私撤邊防軍!”智風長老語氣很平穩,可裏麵的憤怒如同烈火,沉默了一會兒,“非旦將軍!我命令!貴軍暫時在這裏駐紮,全力看押那個人!不得有誤!”——“是!”——“我現在馬上動身到最近的城裏去看看!”高舉著法杖,“上帝啊!請賜予我飛翔的力量!”白光從法杖頂端發出,蔓延到全身,光芒一閃,人就開始離地升上了高空,然後展開一對白色的翅膀,拍打著飛走了!

    “四隊!來幾個人!馬上把那個人請入房裏!好好看護!”非旦下將一指我,就有幾個人手持火把圍住我,把我往房裏請,所有的燈火伴著我亮了起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一定有人趁智風長老這個鼠目寸光的家夥不在,與怪情國達成了什麽協議!智風長老你就使勁頭痛吧!我嗎?嘿嘿!好吃!好喝!好睡幾天!然後隨機應變。

    “小子!我怎麽看,你怎麽不像聖風長老!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麽人?”我剛被關起來,就有一個騎士跺腳。

    “我不知道!”我必須得放鬆他們對我的警惕性,一有危險好逃,“長老說我是!我就是!不是我也得變成是!現在,各位騎士大人說我不是!我就不是!是我也得變成不是!都是長官們說了算!”

    “嘿!別說!乍一看,還真有點像!身形像!聲音也像!仔細這麽一聽倒讓我肯定他不是!”一個騎士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說。

    “不對!這個人分明就是那個馬蹄鐵!隻不過胡子長了不少!裝扮差不多!”一個騎士抱著雙臂仔細看著我,“不過!那個馬蹄鐵可不是這麽個膽小樣!他讓傾雲上將打成那個樣也沒個求饒!再這麽一看,他不是馬蹄鐵了!不是情報說他已經死在了飛躍城!他隻不過長得有點像!”

    “天下長著一個模樣的人多著啦!這個家夥一定是個冒牌貨!你們沒看見長老下車時,那個氣衝衝的樣子!我猜一定是揭穿了他的身份!”跺腳的人十分肯定,對我也有了三分怒氣。

    “哎!我說!我們也別管他了!我更擔心怪情國的軍隊已經攻入我們國土內了!你說我說得對不?”神情有些悲痛,向門外走去。

    “哎!我們這就叫做偷雞不成!”有點失魂落魄地“嘭”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擔心也沒用!我又累又餓又冷!”一邊落鎖,一邊說,“我們先歇歇的好!”

    “哎!對!歇歇!”幾個人背靠著門滑坐到地上的聲音。

    我比他們還強一點!我對現在的待遇十分欣慰!我這裏比風中暖和,還有些被丟下的物質,不多,就一張扔了許多草的石床!舒服!

    法杖兄弟一下鑽入我的懷中,安全感,那穩定心神的安全感包裹了我的身心——哎!沒事可幹,為了保持體力,我睡覺!

    把枯草鋪好,隔斷石床的冷氣,臥下!閉上眼睛——腦子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幾乎把我的一生想了個遍,結果隻使得我的腦子渾濁起來,睡又睡不著,起又起不來!

    “嘿!你們想死是不是?”門外的腳步聲伴著喝叫,接近我的牢門。

    “將軍!”幾個人從地上爬起來驚慌的聲音,外加兵器盔甲碰撞的聲音。

    “打開門!我懷疑人是不是已經跑了!”

    “是!”開鎖的聲音響起,法杖兄弟掙脫出我的懷抱而去,我隻好蜷縮著繼續睡。

    門“吱”地打開,卻沒人進來,“在就行!給我看好了!”腳步聲響起,門又“嘭”地關上,落鎖。

    “嘿!我說!非旦將軍難道還沒看出來,這個人可能是假的?”法杖兄弟似乎很愛把我身邊的人悄聲說的話送進我的耳朵,誰叫我以前就愛這麽幹!

    “將軍有將軍的想法!我們當好差就是了!管那麽多幹嘛!你不累啊?”沒興趣似的。

    “你……”

    “別說話!”另一個人有些煩。

    這麽一陣小插曲之後,就是某個人嘟嘟囔囔的聲音,聽得人的頭都大了,什麽也聽不清楚——這真像一支催眠曲,抱著給我溫暖的法杖兄弟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陛下有令!國界上的所有軍隊馬上到隸屬的郡城集中防禦!”又一遍,再一遍,不知道多少遍了,反正我一聽清這四下的吆喝聲就睜開了眼睛,我懷中的法杖兄弟像受了驚嚇的鳥兒,在我懷裏搖擺幾下,隱身到房裏去了。我看看昏暗的牢房,原來天已經亮了。肚子餓,屎尿急——哎!又是一天了。

    嘈雜,混亂一陣,肚子問題又解決了一頓,被人推上馬車,開始向前進發——這一段時間我動用了法杖兄弟也沒能偷聽到飛利國事態的發展,隻知道這些想家的騎士們很高興——沒有法師在身邊,我不怕被人發現。

    無聊多過於害怕!我太想下車以走路來打發時間,可我怎麽跟得上這些能在雪上馳行的特裝馬!思考!我想思考些什麽,可是發現沒什麽值得思考的!其它?沒有了!我隻能安靜地耗費掉這寶貴的時間:聽、看!弄到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或不能理解的東西——最後,我找到事幹了!想一套飛利國的強國方案。

    以夢想為核心,以提供給每個人實現夢想的社會基礎為原則……嘿!這不是我的一個夢想和三大原則,隻是變化了一下外衣?沒辦法,隻要有一點用武之地,我就想把自己的整顆心交出去,哪怕被人碾得粉碎,那也說明我的思考並沒有白費,我可以從敵對方的進攻中得到更好的補充,甚至可以徹底顛覆我自己。

    在我討厭的這種享受中,路不知怎麽地就被一座城池給攔住了,這支隊伍頭也不回地鑽進了這城池的大嘴。

    “嘭!”我又很特殊地被關了起來,回頭望一下——這明顯是客房。四下打量:不錯!這根本不像以前我呆過的飛利國的牢房!我想是不是這個非旦將軍弄錯了!先不管了,抖開漂亮的被子,脫了鞋,鑽進去,閉上眼,把一路顛簸引起的頭暈腦脹給睡去!

    當我躺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樣子,一群人就來打擾我的清靜。眼睛睜開,扭頭望向門,火光擠開了門縫,“吱呀!”地擠掉了鎖,衝進一大堆火光,然後走進一個金盔金甲的將軍,和五個手持火把的侍衛,最後非旦將軍才從後麵擠上前來:“將軍!就是他!”笑臉轉向我後變成了一張嚇人的鬼臉:“來人啦!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俘虜拖過來!”——“是!”外麵又有兩個人往裏走!

    我可不是傻子,急忙掀開被子,跳下床,站在我的鞋子上,大大地施一個鞠躬禮:“至高無上的飛利國將軍,小人在這裏失禮了!”

    那領頭的眼睛看向我,非旦下將跟著一揮手,要來拖我的人又退了出去。三秒鍾,那個將軍隻看了我三秒種,扭頭,轉身:“我早就說這些教會的人全是一幫蠢貨!”侍衛們讓開了路,就往外走,“幸虧陛下沒有把國家的命運押在這麽一個人身上!”一邊走,一邊沉吟,“非旦!把這個人給放了!給他些錢,讓他自己回去比較好!千萬不要移交,那會丟盡我國的臉!”

    “是!”非旦下將有些為難地答應,頓了一會兒,追上去說:“可是長老……”

    “媽的!你是軍人,不是教士!該聽誰的,你自己看著辦!”那將軍很憤怒地一甩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非旦下將急忙回話:“小人一定按照將軍的吩咐!馬上就辦!”扭頭大叫:“來人啦!把這個不知哪裏來的小賊扔到大街上去!為了慶賀國王陛下的英明決定,把他的東西還給他!”

    “是!”兩個騎士跨著劍向我走來,他們兩個抬著一個大包,兩個人往我跟前一拋:“給!”驚愕地看看抱都抱不住的包,再看看那兩人,“給!”一個銅幣飛舞著落在地上,“小子!以後你再敢偷東西可遇不上這等好事啦!拿著東西快滾!”

    “是!”我反應過來,馬上視錢如命地撲上去拾那個銅幣,欣喜得像撿了一大塊金子,放進最裏層的衣服裏,抓著大包,往背上一甩,我跨開大步就跟著那個將軍的去向往外跑——我不記得路了!

    “媽的!我早就說這個小子絕對是個假貨!”我背後傳來這樣的聲音——“謝謝!自由!這就是自由!”我終於自由了,跑過幾個院落,緊跟著那將軍的後麵從大門衝了出去,那些守門的衛兵錯愕地看著我,過了三秒鍾才叫:“站住!”——“放他走!”一個看笑話的聲音支援了我,我就衝進了飛利國的社會。

    我到哪裏去打開這個包?萬一有什麽令人眼紅的東西,我可就小命難保了?麵前的大街上剛從送那位將軍的儀式中解放出來,各種樣子的軍人四散地走著,平民根本就不見。我正要跨下最後一梯台階的腳收了回來,回頭看看門口的守衛——不理我!那好!我就在這大門口打開,總要沾點這個什麽府——拿眼一看:“國王騎士府”——的光!外麵的人總會少一點爭奪之心。

    把包扔在台階上,打開來:媽的!全是衣服!靴子!還有這些騎士用的皮甲!原來是讓我幫他們扔垃圾!

    “嘿!小子!快滾!這裏是什麽地方,容不得你撒野!”門口的衛兵開始驅趕我了。

    “是!我收拾好這堆垃圾就走!”我心裏一喜,剛好換上一身隨鄉入俗的衣服!先不抬頭看衛兵,幾下扒掉身上的垃圾中的垃圾,不管先後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褲子!

    “嘿!媽的!這小子竟敢在這裏撒潑!”兩個衛兵看不慣我的行為,就趕來。

    我心裏一驚,光著腳,披著一件單衣,提著一條單褲,拖著包就往一邊有雜物的地方跑——踩在這雪上還真冷!見衛兵不理我了,我哆嗦著使勁往身上穿!終於把寒冷擋住了一部分,這才好好地挑選起包裏的東西,把自己弄得像一個真正的騎士!

    戴上一個變形的掉了鐵片的盔甲,把額頭上的頭發壓住,頭發又壓住奴隸印記,於是,我終於成了一個裝模作樣的騎士了。

    行了,現在我就得開始回四十大隊的路了!錢糧都沒有,根本沒法回去——使用法杖兄弟那可會導致眾多的不穩定因素攻擊我!這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絕對不能用!錢?糧?這一包東西也許可以利用一下,一腳踢開以前的爛布條,威風地用靴子去踩地上的積雪!“天啦!天已經黑了!”我剛跨出的計劃就受了阻!這地方的燈挺多的,卻都是“國王騎士府”的,走動的軍人們也越來越少,看來,現在的問題是找個住的地方——還好!我是吃了午飯的,現在又穿著這麽好的衣服、褲子、靴子,今天晚上決不會餓死!

    放眼望望左右兩邊:“我該走哪邊啊?”問題就這樣繼續產生出來,“哪邊是我來的路,已經分辨不出來,看樣子隻能隨便選一個方向!”這幾秒鍾發現向左走的軍人比較多,我就毫不猶豫地向左邊走去,跟著離我最近的軍人後麵就走。眼睛左右搜索適合我的去處,耳朵左右、前後、上下六方傾聽有沒有我可以用的信息。

    “媽的!你又踩老子的腳!”前麵的五個軍人有一個轉向身邊的一個人大吼。

    “哎喲!對不起!等會兒小弟多敬大哥幾杯就是了?”有一個軍人低聲下氣地向大吼的軍人賠罪。

    “狗雜種!又踩我的腳啦!”另一個軍人一巴掌拍在正在賠罪的軍人頭上,“你狗眼睛瞎啦!”

    “哎呀!瞧小弟這沒出息的樣兒!”繼續賠罪,對象換了一個,這次先給自己另一邊臉一耳光,“小弟還……”

    “過來!”一個軍人伸手抓住又要賠不是的軍人的肩,一把拉得他幾個趔趄,摔進拉這個軍人的臂膀下,“少跟他們廢話!不就是踩了腳嗎?我跟你說,你把男子漢大丈夫的氣勢拿出來,不但不會踩別人的腳,你他娘的也可以往上爬啊!”很關心的樣子。

    我看著這個膽小的家夥,心裏就有一種親切感,因為這個家夥完全是一張白紙似的,隻要有良好的誘導,教給他一大堆基礎,他就可以在任何方麵作出一定的功績!如果我能讓他了解一些我的想法,也許可以成為我的助手!反過來又一想:“不對!這種人入行的確很快,可誤入歧途的機率要大得多!是一個不穩定的堤壩!隨時可能衝得我們永遠見不到天!這種人一旦得勢,很可能更加瘋狂!不過,眼前這個人的膽小暫時能令人放下心,如果在他獨自一個人的時候還是那麽膽小,那就可以放心好多了!不過,這樣的話,又很可能成為一個無所建樹的人!哎!我費這心幹嘛!”我急忙打斷對這個人的興趣,繼續看四周。

    “對!以後你聽我的!”拍打一下那個膽小的軍人——圍著他脖子的那隻手!我的眼睛耳朵又不由自主地回到我這幾個免費的引路人身上,其它地方除了黑暗中有點燈光,就看不清了。

    “小混蛋!聽見沒有!你以後隻要聽我們的話!有你的好處!”另外一個人恩賜似的大叫大嚷,“媽的!我們走快點!別又找不到空位!你小子快去給我們占位!”一把拖出那個膽小的軍人,甩到前麵去。

    “好!我一定為大哥們占到位!”那小子扯腿就跑了起來。

    “這個混蛋,總有一天會當上王八的!”大笑起來。

    “對!對!對!”一連三個前仰後合地笑吐三個字,一個踉蹌,“哎喲!真他媽的好笑!走!我們快走!我看這小子十成十不能成事!”

    “邊防剛鬆下來!難道就有那麽多人敢去那種地方?”

    “現在的局勢還不明朗!笨蛋!萬一那幾個國家有一兩個看準了我們的勢頭,一個偷襲,我們就等著那幾個國家的聯軍來殺那些敢亂跑的家夥!”

    “難道我們就沒有亂跑?”有些挖苦地反駁,“我看他們殺過來,就是為了你搞了的那個婊子!”

    “好啊!他們誰敢來!老子就殺個痛快!”

    “好!為了兄弟這句話,今天晚上,我們就好好樂樂!”

    他們的腳步加快了!哎!我一聽他們講話就跟聽牛講話一樣!沒意思!對了!他們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快活的地方!我去?能過夜?馬上另外找條道?該死!我對這裏一點也不熟,說不定會把握困上好幾個月!對!我就跟著他們走,把他們去的那個繁華之所當作坐標中心點,然後再四下去摸索——熱鬧的地方什麽人都能有!說不定我可以賣掉包裏的一些東西,換點錢,弄點糧。

    當我下定了決心跟隨他們走的時候,剛才那個先去的軍人,“呼哧!呼哧!”地跑了回來:“大哥們!不好啦!那個仙境已經擠滿了人!就是用刀殺,也得殺上半個小時才能有空位!”我看不清他有什麽表情,但我可以肯定,這時一定很憂慮。

    “哎!”剛才那個脾氣好點的軍人上前把來人轉回正途,無可奈何地說:“小弟!為什麽是小弟?那就是因為有很多我們這些大哥能做的事,小弟拚了命也是做不到的!”兩隻手一會兒勾著肩,一會兒推著背,有一股怒不可遏的氣勢在上麵散發出來,“前麵帶路!這次有我們撐腰!”

    話剛說完,這五個軍人停在一座燈火輝煌、人聲鼎沸的大樓麵前,站了三四秒:“弟兄們!走!”一個豪氣萬丈地揮手,向敞開的大門走去。

    我顧不上看裏麵是怎麽回事,馬上進行定位記憶:歡歌樓,三層,左右門兩邊共有燈籠五個,對麵和左右的鄰居也都挑燈夜戰,賣著各種玩物……

    我花了一個小時,圍著這個城市裏的方塊轉了一圈,邊走邊記標誌物——回到歡歌樓的時候我已經累得扛不動包袱,餓得直不起腰!把包往牆角處一扔,跺跺腳上的雪,人往包上一坐,靠在牆上,聽著不清不楚,混亂的聲音,眼皮自動地合在一起,腦子裏泛起一些剛才的餘波,人就昏昏迷迷了。

    “兵爺!兵爺!”呼喊伴著寒冷一起襲擊我的腦袋,身在危險環境的警覺與遇事的慌張,把我弄得一邊睜眼,一邊往上跳,一邊準備廝殺:“你們要幹什麽?”伴著一股神經的激流,我都有點冒汗——麵前是一個被我嚇得退了三步的一個壯漢!街上終於隻剩下不穿軍裝的人了!我長出一口氣,放鬆下來,瞟一眼包,“什麽事?”帶著點憤怒。

    “兵爺!你老可不能睡在這兒啊!”那個壯漢上前小聲地向我鞠躬,“你老如果還在軍隊裏當差,你老應該知道被那些巡邏騎兵看見會有什麽後果!如果你老已經卸甲了,你可得換身衣服,幹什麽都方便多了!”

    “換衣服?”肚子的饑餓感湧上來,“哦!你是想買這身軍裝?好!那你出個價吧!我包裏還有!”

    “哎呀!我說兵爺!”壯漢四下一看,很著急地向似乎有馬蹄聲的一邊望了一眼,伸手就來提我的包:“先別說了!到裏麵避避再說!”一手拉著我就往歡歌樓裏走!推開大門,一股酒味和女人化妝品味就把人給包裹了。

    “嘭!”門關上了,“你們小心守著門!我帶兵爺進去躲躲!”

    不會吧!我又失算了!我穿著這身舊軍裝,哪兒也去不了!白天?晚上?這他爺爺的到底是什麽規矩嘛?更別說把一包衣服給賣了!

    “不會吧?”我馬上略帶懷疑地邊跟著走,邊說,“我昨天晚上又沒發現這裏有這種規矩?”

    “兵爺!就是半個小時前,也沒有這種規矩!這是今天,天剛亮的時候傳來的消息!你看,這一屋子的人全都走光了!”似乎有點埋怨我地說:“兵爺,你倒好!本來我以為總算過了這一關了,沒想到,你在那裏睡著!要不是發現得及時!你老不好受,我們也得受牽連!”在這樓裏拐來拐去,來到一個地窖中,關上門,點上燈:“兵爺!你看看在哪裏藏一下比較好!”各種酒壇,外加一架架菜果。

    我從壯漢手中拿過包,無可奈何地說:“我躲在那兒!”走向一個角落。

    “好!兵爺!我先走了!我會鎖上門的!請你別擔心!我們可不敢慢待你!”開門,探頭探腦,出去,關門,鎖門——哎!如果這不是個圈套,我也落入了一個圈套:新控製大權的人是不會讓我走的!

    真如我所預料的,我剛坐下沒一分鍾,喧鬧的聲音就衝破了大門,在整個樓裏四散開來,沒有五分鍾,我所處的地窖的大門就傳來開門的聲音,“嘭!”幾個腰掛長劍的騎士四下找尋——我又沒有躲,“這兒有一個!”一個騎士走向前來,一腳跺在我麵前,“兄弟!起來吧!將軍要請你們吃點好東西!”

    我就像醉得天下唯我獨尊的人一樣,一動也不動,隻是瞟了一眼,哼哼哈哈地說:“別來打擾本將軍!”

    “媽的!”一腳踢在我腳上,我的屁股一轉,橫躺在這個騎士麵前,“小子!你真敢?”我示威地叫。

    “你們別站那兒看笑話啦!”騎士埋怨同伴地叫,“還不快叫這裏的管事來,把他弄去洗個冷水澡!有點默契行不行!”

    “不洗澡!”我如同受了刺激的蛇一般跳起來,“我把你爸媽給殺了啊?這麽冷的天給本將軍洗冷水澡——”我裝作酒開始醉了一般,搖頭晃腦,打嗝眨眼——突然發現了麵前的人是誰,打個機靈靈的冷戰:“哎呀!原來是各位長官啊!請恕小的酒後胡言之罪……”行禮道歉。

    “別來這套!”打斷我,“醒了?”看我兩眼,“自己給我到外麵去綁著,等將軍來發落!”嚇人地大叫:“走!”

    “是!”嚇得我又是一個冷戰,舉步低頭就往外走,“這裏我路生!該怎麽出去啊?”

    剛才把我送來到壯漢,捂著半邊臉上來領路,“兵爺!這邊!”似乎有點哭腔。

    我既不高興,也不失落,一切似乎都無所謂,安安靜靜往外走去——我還有些懷念我背了那麽久的包!真想扭頭看一眼,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不能東張西望,更不能往後看,要是讓這些騎士認為我有逃跑的意圖,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讓我想走也走不了!

    令我心裏有安全感的當然是我的法杖兄弟!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四下裏一定有人監視著我,隻要我一請法杖兄弟幫我逃跑,那些人說不定就有人能確定我的身份,確定我能使用法杖!一切靠自己,我真是有些幸運——智風長老也許還不能肯定我的……

    穿過酒味衝天的大廳,走出大門,二十來匹騎士的戰馬整齊地排列在門口,剛好封鎖住!中間的一匹馬留著唯一的騎士,他看見我就下令:“把他拴到繩子上!”

    “是!”身後兩聲響亮的聲音,差點沒把我的魂給嚇散了,“走!那邊!”把我從正路推向屋簷——已經有幾個人拴在了繩子上!難道這真是碰巧?我很懷疑,也許他們就是在演一出戲,讓我忘記飛利國對“聖風長老”的迫切需求。

    我來到這一串軍人邊上,看尾巴上的人的身上掛著的空繩子,伸出雙手,扭頭看看身後的騎士——這不可能讓我自己綁吧?讓已經拴在上麵的人用嘴巴或腳也不行吧?還是得麻煩一下這些高貴的騎士。

    跟著我來的兩個騎士不用我示意,我剛站住扭頭的瞬間,他看也不看我,直接上去把那空白的繩子取了下來,衝我一陣嘲笑,粗冷的繩子就往我手腕上纏——哎!這是怎麽回事?到哪裏都難有幾天自由,真的是魔鬼在懲罰我了!瞧!我脖子上的繩索不就是證明?

    “好啦!”那個不曾下馬的騎士高聲喊,“下一家!”提韁繩就往馬隊外走,出得門來的騎士們紛紛上馬——有幾個是從其它屋子裏出來的!

    我們幾個違反軍紀的士兵就在馬隊的圍困下,踩著碎了又碎的雪層往前走:都低著頭,縮著手,一聲大氣也不敢出。

    我還沒有吃昨天的晚飯啊!我的鼻子中又充入一股又一股醉漢的浩然正氣,氣得我想給他們一人一記黑虎偷心!既然身在這個環境中,我就不得不以我偽裝的身份去做事!我冷眼觀察這些騎士,沒怎麽留意我這個小醜,心裏一陣得意——嘿!前麵的小子,吃我一腳!——從來沒穿過這麽好的鞋的腳,進入準備狀態——撿的比以前發的還好,這是什麽世道啊?——“媽的!就是沒吃兩頓飯嘛?怎麽連踢人的力氣也沒有!爺爺的死光頭!”——一次又一次地放棄攻擊,一次又一次地大口大口出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