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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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下吧!”換了說話對象,“將軍!請你處罰我吧!我罪有應得啊!”帶著慚愧的哭腔。

    “子爵大人,既然這是一場誤會,那就這樣吧!我們以後還得仰仗子爵大人啊!”非旦中將略帶客氣地說,“這個騎士就不用勞煩你了!我們自己會處理的!”頓一頓,“來人啦!去弄一輛馬車來,這個樣子騎不了馬的!”馬蹄響起,“子爵大人!告辭!”

    一切就這麽完了?這一個危機過去了?我又可以好好睡上幾天了?看樣子是這樣!也許這個非旦中將並沒有認出我?不可能!如果他不清楚這些,怎麽可能那麽快趕到這裏!對!他現在隻是在裝模作樣!不過,我還是能享受幾天了!嘿嘿!

    “媽的!你們這些該死的侍衛!”土穀渾大叫起來,“看見那麽大一個將軍來了,都不知道靈活點!是不是我對你們太好了?”噴氣,“該死!氣得我都失了身份!”靜一靜,又響起他那仁慈的聲音:“哎喲!各位勇敢的侍衛們,你們需要多一些靈活——”好像應該嵌入一段示範,“靈活!這樣,你們就可以當將軍了!嘿!廚師!趕快把那隻野兔燒來!一隻野兔,用一個金幣買來,這麽大的便宜還是趕快吃到肚子裏才好!各位英勇的騎士我就先走了!”土穀渾帶著一種期盼而高興的聲音的走開了。

    “鐵三!你沒事吧?”薩拉奇平靜地問候,“你真是太幸運了,竟然碰上了百年難見的將軍巡視!感謝上帝!感謝上帝!”

    “薩拉奇!你就留下來陪鐵三吧!我們還有的忙!”科學火那種語氣有很濃重的劫後餘生的輕鬆與後怕絞纏的味道。

    於是,我身邊就隻剩下那一個忙著給我處理傷口的人和薩拉奇,可場麵卻陷入了一種令人不太舒服的安靜氣氛!

    馬兒們走了,馬車來了,我躺上擔架,上了馬車,獨自一個人呆在後麵開門的馬車廂裏,薩拉奇和那個似乎就跟在後麵——也許是敷的藥,也許是缺血,我雖然餓著肚皮,眼皮仍然開始打架,最後糾纏到一起,迷失了。

    幾次醒來,人都迷迷糊糊的,似乎吃了點東西,拉了點東西,看來我真的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非旦中將說得對,小傷也會要人命的!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做了多少個虛幻的夢,我又一次醒來,這次感覺眼睛想睜開了,不是前麵那種被自己和外界催促的!的確,我一睜開眼睛,就覺得我渾濁的頭腦裏那些懸浮的塵粒沉積到後腦的一小塊,壓得那裏隱隱作痛,我的思維卻已經能開始正常運作——如果說平時睡覺不說夢話,可這昏睡會不會說那些胡話,把本不應該透露的東西,說了出去?哎!這個沒法證明!就算我把老底全說了出來,對我應該沒什麽壞處吧?不對!一旦這些人認為我可以利用的價值過大,就會把我當作猛獸,要不把我殺了,要不把我永遠關起來!反正這些人很在乎我,這已經能夠百分之百地肯定!會從哪一個方麵來,就需要時間來印證。

    眼睛又不由自主地閉上,這不是想睡覺,而是想把頭腦的疲勞清除出去!身體的酸麻讓我不停地翻身,頭腦裏就像在進行第一次運作的機器,一點一點地運作起來,速度和麵積越來越大,我的頭腦中不知道正在幻想著什麽,令人十分激動!這個激動融入了血液,驅散了壓在後腦上的大部分的沉澱,激活了那似乎不想屬於我的身體的忠心,終於,我坐了起來,睜開眼睛看四周!黑漆漆的!摸摸四周,這不是馬車,應該是一架床!一架放在屋裏的床!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確,這是一個布置簡單的房間:兩張床,一張桌子,三個凳子!好像那一張床上睡著一個人!

    檢查一下自己身上,單衣、單褲,我那一身皮甲已經不見了!情況不明,最好呆在原地不動!躺下,繼續胡思亂想,直到那沉澱下來的塵土又飛了起來,我才又睡著。

    “嘿!隊長醒了沒有?”突然一聲驚破人膽子的“嘭”聲響起,又有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嚇得我機靈靈打個冷戰,睜開眼睛,看著屋頂——這全是木頭梁和檁,再上麵似乎是琉璃瓦——高級貨?我怎麽會在這裏?

    “我的天啊!你小心點行不行!要是隊長醒了,不把你給罰死才怪!”似乎有點熟悉,扭頭看去,認不出,一個站在桌旁的騎士正在向門口的騎士低聲重語地叫喚。

    “你瞧瞧他那個熊樣,也配當我們的隊長?你再看看他的頭,雖然很模糊,可任誰也能看出那是一個奴隸標記!這種人給我當侍從兵都還不夠格,還敢當我的隊長!”門口那個騎士說著話,指著我!——指著我?

    我是他們的隊長?沒搞錯吧?可屋子裏就我們三個人啊!我緩慢地坐起來——一雙怨恨,一雙驚訝然後喜悅的兩雙眼睛看過來——難道我真成了他們的隊長?我沒做夢吧?這個飛利國難道要我做他們的劍?

    “隊長!你醒啦!感謝上帝,你總算醒了!我們這支國王騎士隊所有隊員都等著你的命令!這幾天人都快閑死了!”原來就在房間裏的那個騎士跑上前來扶我,顯得很高興,“隊長!你說,我們現在幹什麽?”

    “你是誰啊?這裏是哪兒?”我帶著疑惑,抿抿幹裂的嘴唇說出這麽些字來——任憑他的幫助加在我的身上。

    “哦!對了!隊長!我這幾天雖然一直陪著你,可盡是我看你了!我以為我們已經很熟悉了!該死!”頓一頓,起立,站得筆直,抽出腰間那刺眼的皮鞭,向頭前方指去:“我是隸屬於國王騎士府的騎士,杯馱拉!”指著門口那帶著一些鄙視我的情緒的騎士說:“這位是國王騎士府騎士,凱奔!”扭回身來,“杯馱拉向隊長敬禮!”

    “哦!杯馱拉騎士大人!我這是……”

    “隊長!你怎麽可以叫我‘大人’!”杯馱拉又來幫我起床,“隊長!你是五天前被任命為我們2525小隊的隊長的!你的任命令在這裏!”他從懷裏取出一份漂亮精致的任命令:“國王騎士府令!任命鐵三為2525騎士小隊隊長!即可生效!國王騎士府總統領風飄雪!”——格式我就沒在意了。

    “當天!隊長的任命一下來,你就被幾個醫療兵抬到了這裏!”頓一頓,“隊長!你能說說你在戰鬥中的經驗嗎?據說,隻要你恢複了八九成,我們2525小隊就要去執行一項非常艱巨而光榮的任務!快說說吧!”杯馱拉那個樣子,就像有十匹馬拉著他,不讓他衝上前去一樣。

    “我真是你們的隊長?沒搞錯吧?”我一邊自嘲地笑著,一邊說出我的情況,“我可隻是個被引吭鳥教訓了幾個月的普通騎士侍從兵,被調到這裏來,最多當個國王騎士的侍從兵就好上天了!我怎麽可能當上各位騎士大人的隊長?請各位大人不要開我的玩笑!”

    “隊長!你以為我是聾子是瞎子啊?要知道我們的消息最靈通了!我早就打聽好了!你被任命為隊長的主要原因就是在來京都的路上,經受住了一個敵人騎士小隊的折磨,並利用敵人與我們國內隱藏著的接應間諜之間的矛盾,成功地把他們引入了非旦中將的包圍圈!”杯馱拉很興奮地說著。

    “大人!你是從哪裏聽說的?這全是假話!我這身傷是我與科學火大人之間的衝突造成的,最後在與土穀渾子爵的爭執中,傷勢惡化,才一病不起的!”——我在這些英雄麵前絕對不能打腫臉充胖子,那會害死我的!

    “隊長!你是怎麽知道這些謠言的?我都還沒想你報告啊?”杯馱拉有些驚奇,忽又發狠:“隊長!你放心!隻要你一句話,我就把那些造謠生事的人全部抓來,任你處置!”

    “我就說嘛!這個家夥根本不像真正的騎士!杯馱拉你還不信!還在他們麵前打保票!”一直站在門邊的凱奔得意地笑了起來,“我這就去找總統領!這很明顯是錯誤嘛!”

    “隊長!你快說話!你剛才說的隻是謠言!我看過你的傷,那絕對不是自己人發生衝突所能造成的!那些老的傷疤全是非常利害的劍法,新的傷疤是被馬在地上拖的傷!這些是騙不了人的!”杯馱拉的話有些衝動,令剛走出門的凱奔也停下腳,回頭來看我。

    我被杯馱拉的氣勢逼得要說假話,可我還想活:“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這些傷並不光榮!老的是我當奴隸時主人給我弄出來的!其實也不怪科學火,是我自己去找罪受的!科學火評價我時說得很對——我有些變態行為!”

    “不可能!”杯馱拉扭身衝上前去拉住凱奔,“走!我們找統領問個清楚去!”

    整個房間就隻剩下我了!上廁所、吃點東西才是我需要的!我不得不敬佩這些大人們的計謀:竟然想讓我領著一個騎士隊,而且還是馬上去執行任務的小隊——這有兩個好處。第一,如果我去了,所麵臨的肯定是是真實的困難,生命的危險會迫使我請法杖兄弟幫忙——也許這個任務就是讓我奪取另外三十三根法杖!如果完成了,對他們來說大有好處!如果沒完成,這裏的軍法就會殺了我,進一步證明,我的確是假的!第二,如果我不去,軍法馬上就會殺了我——我的真假很快就能明白!因為他們看準了,其它國家對我這個威脅是極不能容忍的,絕對會像殺異教徒一樣殺我的!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他們放棄這個想法!

    看著自己麵前的騎士服裝,我知道我絕不能穿,可是我總不能穿著這種很涼快的單衣單褲在國王騎士麵前顯露吧,以這些家夥的騎士精神,肯定會用我的血洗劍的!怎麽辦?我就憋死在這裏?對了,我昏睡的時候肯定有尿褲子,或許有其它什麽措施!用我的鼻子聞聞,的確有股尿臊味!雖然很淡!

    “喲!隊長大人!你起來啦?嘿!那個宣稱要照顧你的杯馱拉跑到哪兒去了!我就說嗎,高貴的騎士哪裏忍耐得了服侍病人!”我扭頭看去,一個仆人模樣的男人抱著一大抱東西走進來,“隊長大人!還用我幫你換衣服嗎?”

    “不用了!謝謝!”我很溫和地看著他,“一定是上麵搞錯了!我連騎士都還沒當上,就把我弄成一個國王騎士隊長!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是我的上司!我哪敢跟上司要服侍啊!”搶過衣服被單之類一大抱的東西,“請問大人!這裏的廁所和洗衣服的地方在哪裏?我在什麽地方可以領到吃的?”

    “隊長大人!你這不是不要我服侍你了吧?”這男人有些害怕的樣子,“那些流言蜚語並不會玷汙你神聖的身份!大人你不用擔心!”他從我懷裏搶去東西,扔在杯馱拉的床上,“大人這邊請!出去走動走動,上個廁所有利於身體恢複!”

    我能怎麽樣?逼著別人接受我的想法,這不可能,我隻好先跟著上廁所——哎!上了檔次,用字都高雅了!我真是個變色龍!“大人!麻煩你了!”——但他也不能改變我的想法。現在為了證明誰對誰錯,我就會尿褲子、餓肚子!別那麽傻!

    這個仆人模樣的男人領著我上廁所,他似乎還想幫我脫褲子,不過他很識趣地放棄了這個舉動在外麵等著。然後,又送我回房間——這是個被一條通道貫穿而過的小院子,廁所就在邊角,時不時可以聽到馬兒們的奔馳聲和刀槍劍戟之類的兵器碰撞聲,其它的沒什麽特別的。

    我換好了一身新的單衣單褲,換了床上的床單,被套,把墊子弄出來晾著——那個男仆為我這男奴送來了很棒的早餐,我也不跟他客氣,狼吞虎咽一肚子,這種暢快感真好!在吃飯的時間,這個陌生的男人幾乎把我的床給換完了——隻差床架子!我晾的東西也從凳子上完全消失了——我身上好得差不多的傷疤時不時的發癢就成為我打發時間的工具。

    “統領大人請進!”一陣腳步聲帶來這麽一句話,接著一個金盔金甲的男人出現在門口——哦!我覺得麵熟——我急忙站起來,張大嘴看著他,忘記了行禮——統領!一個統領來看我!不會是那個風飄雪吧!對了,他像是我在利來城見到的那個將軍!

    “你就是鐵三?”用很平常的聲音問我,還上下打量我。

    “對!小的,正是鐵三!統領大人怎麽會來看我?”我回過神來急忙一個軍禮。“你是我心任命的2525小隊隊長,對吧!”

    “任命書是這樣寫的!可我的實際情況應該還不能勝任!統領大人,以你的眼光,我的想法和能力一定一覽無餘!請統領大人收回命令!我隻是想當個冒險者而已,參軍為的就是掙點錢!”

    “的確!你現在還不具備對隊長的素質,不過!我下的任命書不能作廢!你還是2525小隊的隊長!”頓一頓,“如果不想當,隻好提前派你們小隊去執行任務,而你隻好在任務中犧牲了!或者,現在叫一個劊子手砍了你!你自己去想吧!”對門口外的兩個騎士說:“等他決定好了!不用通知我!你們自己處理就行了!”說完跨步就往外走。

    我還能說什麽?“統領大人走好!”用獻媚的聲音說——我可還想活!既然你們要利用我,那我也要利用你們!一個龐大的吞並飛利國的計劃在我眼前閃過——我卻隻抓住了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計劃:退隱山林!到了我的基地,我要實現我的夢想。

    “隊長!”杯馱拉沒有底氣,也沒有精神地來到我麵前,“小隊的隊員們還等著你等訓示了!請吧!”

    “杯馱拉!別勉強隊長了,人家身上的傷還沒好啊!”凱奔嘲笑的話跟上來。

    “哎!我也閑著沒事!各位騎士大人,請前麵帶路!”我跟他們之間的矛盾很難化解了,我不換軍服就往外走。

    “嘿!隊長!你還真夠拚命的!算了吧!劊子手還等著了!我現在帶你去!”凱奔伸手拉住我就往前走。

    “嘿!凱奔!統領不是讓他自己選嗎?他可還沒選!”杯馱拉有點氣憤。

    “哎!反正這事就我們兩個人知道,把他砍了,對統領,對我們都好!讓這麽一個奴隸呆在國王騎士隊伍裏簡直是恥辱!”

    “嘿!我說你們笨啊!把我殺了,那個死風飄雪還會派別的人來,對你們有什麽好處!倒不如把我留下,你們自己找一個隊員當真正的隊長!那不是更好嗎?無論你們把責任全推給我!多好啊!”走得有點快,有幾處傷疤又快裂了,“還有!沒有命令和公文,那劊子手會隨便開刀嗎?除非這裏沒有軍法!”——我得讓他們留下我來,要不然我的計劃就白費了!

    “嗯!”凱奔終於被我說動了,扔下我,看我兩眼,又一把抓住我的胸口的衣服,提起來,一雙嚇人的大眼睛瞪著我,“別說!那些劊子手還真不會聽我傳給他的命令!我們統領難道在包庇你!難道你是他的家奴!”把我像抖毛毯上麵的灰塵一樣地抖著——我的力量顯得很脆弱!

    “凱奔放了他吧!他到底是咱們的隊長啊!”趕上來的杯馱拉伸手來分開我們。

    “媽的!這下可被你害死了!”凱奔使勁把我推給杯馱拉,“媽的!無論執行什麽任務,這小子一定是我們小隊的禍害!除非真的有一位好隊長領導,才能把他變成一個多餘的累贅而已!我得去和大家商量商量!”這座大山終於遠離我了!

    長出一口氣,回頭望望扶著我的另一座大山,心中一陣虛驚,急忙從他懷裏爬出來,離他一米遠:“杯馱拉騎士大人!你認為我們2525小隊隊員誰最能勝任隊長一職?”整理著衣服問。

    “你啊!”杯馱拉有些怨恨地吐出兩個字,跨步就跟著凱奔追去。

    我也得去見見,這股極有可能被我腐化的2525小隊隊員組成的力量,我於是快步跟上——可是身上的傷疤不允許我太快,隻好放到適當的速度!終於追出了院子——媽呀!打死我也追不上了,那兩個家夥已經騎上了馬,鞭子一揚,沿著一條馬道跑了。周圍全是我住的這種一座挨一座的院子,四周都是馬棚,有很多仆人樣的人就在這裏幹著活——一個院子,住一個小隊!可能就是這樣!

    現在我該怎麽辦?跟上去,慢慢走走,既活動一下筋骨,說不定還能碰上2525小隊!不過我這身裝束也太顯眼了——肯定會有很多人認為我在夢遊!

    邁著小步,朝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走去。走上五十米,一座大寨門出現——這是一個用石塊圍成的軍營大門,沒有帳篷全是院子。

    “站住!幹什麽的?”守門的衛隊過來一個人攔住我,“一個奴隸?”——對了!我的頭發由那位陌生男人梳理過,還紮了起來,我的奴隸印記顯而易見——“快回去幹活!找死是不是?還敢偷國王騎士大人們的睡衣!來人啦,把他捆上!”

    “慢!慢!”我急忙從身上掏出了那張任命令,“對不住!我是個國王騎士隊長!”——幸好,我帶在身上!冷汗!

    “喲!難道你老就是2525小隊的新隊長?”這個護衛馬上恭敬還帶著興奮地大嚷——我受寵若驚地點頭——“大人!對不起!剛才冒犯你了!你老的傷好了吧?聽說你老昏睡了一個月!是該到處走走了!到我們頭的辦公室坐坐怎麽樣?”他指指石牆邊搭的一個小棚子。

    “不用了!想不到我的名氣挺大的嗎?”我收起任命令。

    “你老可是國王騎士府裏第一個躺著上任的!誰不會好奇啊!你老有什麽指示嗎?小的洗耳恭聽!”

    “別客氣了!我的臉皮為這事都快羞破了!別提它!”我可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你能告訴我,2525小隊現在在哪裏嗎?我想去看看!”

    “沿著出去的路往前走上兩裏路,那裏有條河,2525小隊應該在那裏休整吧!你老現在還是別去的好!等你的傷好利落了,再去,來個下馬威!國王騎士們都高傲得很了!哪有像你老這麽隨和的!全都是不把人放在眼裏的混蛋!”似乎發現了我的存在,“哦!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緊張得跟火燒屁股一樣。

    “我知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先去看看他們,回來再聊!”我的答案打消了他的顧慮,卻仍然不放心地恭送著我——隻要我一改行為,他說不定會撲過來吻我的腳!

    我一邊想著怎麽見好第一麵,一邊在路邊慢走——時不時跑來跑去的騎士們總是把我逼到路外邊,打斷我的思路,弄得我把剛想好的東西都給忘了!

    終於爬上了山坡,一條河以及無數的騎士和戰馬們出現在麵前:有的圍成一堆在比試,有的三五一夥在訓練,有的在遊泳,有的在放馬,有的在擦兵器和盔甲……一個自由活動的騎士樂園。我怎麽才能找到2525小隊?下去轉兩圈再說。

    我一邊走,一邊向注意到我的騎士還以微笑。一邊尋找熟人——可是背後的嘲笑聲有點讓人無地自容了,真想找個洞鑽進去!看樣子他們似乎都知道我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2525小隊也開始被旁邊的人,甚至專門跑去的人嘲笑起來了。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一隊人馬跑來把我藏起來——我反而扭回頭去向他們行個大大的鞠躬禮,大聲說:“高貴的騎士們!希望你們的笑聲能把前線的敵人全嚇走!”我這一手也許會有人吃不消!不過這時不能找到這些人,更加猛烈的笑聲掩蓋了一切。

    我可不能站在這裏任他們笑,萬一2525小隊不來找我,我不就白受人奚落了?我抬頭挺胸以超越國王騎士府的地位的姿態,帶著陶醉的笑容信步慢遊起來——身邊隻有一群我養的猴子!

    “國王騎士的尊嚴的確比普通騎士的珍貴!”我看見一溜灰頭土臉的國王騎士正向這裏擠來,他們的憤怒如同燒紅的鐵,我下了這麽一個結論。

    或許我太有名了,或許我這身打扮太鶴立雞群了,那一溜人不偏不倚地向我走來!沒有問候,沒有命令,沒有一個人說話,這一溜人一上來就把我緊緊圍住,從馬腿的空隙中也找不出多大的視野——我又在牢籠裏了。

    “你來這兒幹什麽?”凱奔咬牙切齒地轉到我麵前衝我喊,“你把我們2525小隊的臉都給丟光了!”

    “是嗎?”我極力裝成一副輕鬆的樣子,可他們的情緒太強烈了,我自然而然地有些驚慌了,別說笑臉了,連鎮靜的樣子也擺不出來,“我正在養傷期間,出來活動活動應該不會丟誰的臉吧?”試探著說。

    “你穿成這樣到處閑逛還有理了!從頭到腳哪一點有騎士樣,更別說尊貴無比的國王騎士了!”凱奔氣得右手在佩劍劍柄上抓了三下,鬆了兩下,似乎隨時都要砍下來,可他像被什麽攔住了,就是不能下手,突然轉頭向旁邊一個顯得比這些人更注意團隊的騎士說:“呈尚雲!你說我們現在就去接任務怎麽樣?”

    呈尚雲有點討厭我地看著我好久,然後環視他們組成的牢籠,看看外麵那些高喊著“有人要殺人嘍”的人群,“好!”掉頭就牽動這個牢籠往前走。

    外麵的人變著方地戲弄我們。一個粗聲粗氣的大漢裝溫柔地大叫:“親愛的!讓我們看看你那漂亮的腳!”一個尖聲尖氣的男人裝女人的聲音:“不行!”“你的腳上有難看的傷疤!”“啊!我不要活啦!”——我這個囚犯壓在心頭的東西被他們推掉了,笑容不由自主地出現在自己臉上。

    當我被2525小隊押出了人群以後,突然的安靜讓我有了仔細看看這支隊伍的興趣:“1,2,3,4,……24!加上我24個人!人挺多的!要打入這些人的心裏,難上加難!要是隻有三五個人,那就容易多了!”

    安靜,在這樣的安靜中行進,我覺得孤單,我真想回到那支可以互相打鬧的隊伍中去——也許現在的他們一個一個都是真正的領導者了!我回去了,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們的變化,他們又該怎麽麵對我的變化?也許在那支隊伍裏我呆不上三天,就會逃跑!也許他們沒有變,我也沒有變,最多是能力提高了,而性格沒變!那麽我們還是一家人!可是一個個被變化逼得走頭無路的場景還是在前麵的馬屁股做成的牢柱上顯現出來,我的心越來越難受,就像永遠也不能接近他們了,那些溫暖的片斷也被那無情的變化給打垮了,最終我還是一個人!更別說夫妻這回事了!

    就這樣,在無限的悲哀中,走回了營地,打開了牢門,“你先進去!”不知道誰喊了這麽一句,我就從夾道走向那座院子,沒心情理他們了!

    “隊長大人!你老總算回來了!可把小的給嚇死了!”那個男仆不知從什麽地方鑽出來,慌慌張張地說。

    “你是這個隊長那多好啊!”我伸手拉住他,麵對麵地說,一股傷感自然而然地隨著聲音傳出去,他臉上馬上出現蒼白的驚訝,我推開他,埋頭往房裏走去,躺在床上,讓自己舒服一些。

    這張床還真是靈藥,頭腦中的東西恍惚起來,當然那種傷感也在消散,人就要沉入天堂了,可這個時候,那個男仆引來了一大堆人!我強打起精神很疲勞似的爬起來,坐在床上,看著擠滿的騎士們,一句話吐了出去:“要接任務,我該做些什麽?”

    “你到大隊長那裏去一下,就行了!”杯馱拉帶著那麽一點點奇怪說。

    “那,誰能給我帶下路?”我從床上下來——那種感覺就像自己在割自己的肉一樣難受,這就是意識強迫肉體!活動一下頭、手、腳,一切就恢複正常了。

    杯馱拉出列,長出一口氣,“這邊走!”在前麵帶路,其他人自動讓開一條路。

    我跟著這個背影走到了一座很大的宮殿前:“國王騎士統領府”,瞟一眼那牌子,跟著背影爬那累死人的階梯。

    進了大堂,向右轉,出現一間“任務分配處”的牌子,背影敲門:“報告!2525小隊來領任務!”他推開門,示意讓我進去,我就走了進去。

    “你是2525小隊的新隊長鐵三對吧?”麵前的辦公桌後麵一個好像很有經驗的中年男人看著我說。

    我點點頭,看著他對麵有把空椅子,一屁股坐了進去,“對不起!長官,我的身體還沒好!”我半躺在椅子上看著這個中年男人——身後的門關上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