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沒有約過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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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我們找到了下一個埋伏地點,可惜沒有人在周圍,除了路上那些石塊。

    “這裏的兄弟不會出事了吧?”大家的心裏著急在尋找一遍後,慢慢地化為了話語。

    “不可能!這個地方沒有一個土匪,那就說明他們早跑了,就算分出來幾個土匪去追,體力上,也應該是追不上我們的人的!”我想了想說。

    “那我們喊上幾聲,說不定他們就藏在周圍!”一個人試探地說出計劃。

    “不錯!反正我們已經暴露了,必須竟然找到他們,撤離這些個伏擊土匪們的地方,否則,土匪回到大營後見其實沒什麽損失,再跑來找我們算賬,那時我們可就會吃啞巴虧!”

    “自私軍的兄弟們到這兒聚合!”——隨著不知哪個的一嗓子呼喊,我狠狠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竟然又忘了約定一個地方集合,“該死!”

    幾分鍾後,我們的呼喊沒有結果,不得不重新計劃:“我們留下一部分人在這兒等,他們聽見了我們的呼喊,應該不會相信是自己人,其餘一部分人繼續往前找找!大家看怎麽樣?對了留在這兒人還要注意防守,萬一有土匪等在周圍,別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很多人對我的態度仍然是那麽的不以為然,但他們卻以行動保證了自己的自私。

    我繼續跟著前進的隊伍。眼看天就要黑了,我們終於趕到了另一的埋伏點,沒有屍體,沒有人影。我們呼喊一陣,不見人影,甩下一部分人,再往前趕——這次體力和腿腳的傷痛迫使我留了下來,隻給他們送了一句話:“兄弟們,如果你們走上了三裏路都找不到埋伏點,那就快回頭!”

    “誰身上帶著點火的東西!我覺得我們應該點一堆火!”我沒勁兒呐喊,“夜晚的火光能讓人找到我們了!”

    “那你去找些柴來!我這裏有點火的東西!”一個站在高高的巨石上的人,低下頭來對我說。

    “好!”我駕馭著三條腿,走進更加昏暗的樹林,心裏一陣急切的思念,慘痛的思念,“要是風中石在這裏,我們的處境肯定會好很多!”看看樹梢間漸漸顯出光亮的星鬥,“那無盡的天空,你的看法是什麽?”

    “你們是什麽人?”正當我陷入發呆,卻有一隻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耳邊低低地說,“不說老子馬上扭斷你的脖子!”

    “我說!我是下等兵,他們是我的兄弟!”

    “下等兵?”背後的人似乎放鬆了一點,“你們的隊長是誰?屬於哪支部隊?”

    “哦!我知道了,你是自私軍的人,對吧!”

    “你真是下等兵?”掐住我脖子的手鬆開,一雙大手搬我的肩膀,昏暗之中,我們馬上就認出了對方,“真是你!”車輪兒的隱隱約約的臉出現在麵前,放開聲音,“隊長!是我們的人,出來吧!”一把推開我,扭身就像還在那裏呐喊的人走去,“別喊啦!我們回來啦!”

    “哦!今天差點沒把我們給嚇死!”感召男爵的聲音從樹林裏冒了出來,跟著就是七八個人探出了腦袋。

    “隊長啊!隊長!總算又見到你了!”我的心突然熱烘烘的,“下等兵找你找得好苦啊!”

    “下等兵,是你!難道你們也被土匪們追得沒地兒躲啦?”感召男爵停聽見我的聲音,馬上就像我跑來。

    “隊長!一言難盡,走,我們先出去!”我一瘸半拐地往外走。

    感召男爵急忙伸出手來扶我:“你的腳怎麽啦?不會是摔傷了吧!以你那矯健的身體,靈敏的心思,應該不會被土匪給追上了吧!”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看是讚許的問題,回答不好反而會令他不相信,“等一下!”一走出林子,看著都停下呐喊的人紛紛匯集過來,我卻扯開嗓子,大吼,“人已經回來了!不用再找了!”喊上一遍,馬上對感召男爵說:“隊長,那前麵應該沒有我們的兄弟了吧!”

    “肯定沒有了,再過去就是土匪窩了!我雖然沒你聰明,但也還沒笨到那個地步。”感召男爵向那邊看去,“你們有人到前麵去找我們了!”我輕輕地“嗯”了一聲,他卻中氣十足地大喊:“你們隊長我,已經回來啦!你們也快回來吧!”山間的聲音蕩來蕩去,給人的感覺好美妙——難道這個世界全是一支悠長的曲子幻化出來的!

    “真的!我們馬上回來!”剛走不遠的人興奮地叫嚷著。

    我們互相說了一遍今天埋伏的經曆,大家都感到慶幸,我的心卻咯噔一下,落進了冰窟窿:“媽的!那個到土匪裏去散布消息,動搖土匪士氣的兄弟還沒回來!上山頂,四下裏亂跑的也還沒回來!這都是我們慌忙決策造成的匯合地缺失的問題。”

    出去的人回來了,我們卻開始踏上尋找那些重傷的兄弟的路,十分鬱悶的我,不知不覺間又接受了某個人的攙扶,當我發現的時候,他卻苦笑著說:“下等兵!我們少了風中石這位老大,隻靠自己真的是太難了啦!根本就上不了台麵!”感歎,“他帶給我們的快捷是那麽的舒服,失去了他,我們是如此地狼狽!”

    “沒辦法!誰叫我們還窮得要命!”我也步推拒他的攙扶,加快步伐往前走,“今天,因為我們這麽多人之間失去了聯係,造成了分崩離析的各自為戰感覺!因為我們少了快速的代步工具,改變調遣分派任務也是那麽的艱難!本應該可以避免的危險,卻還是落到了隊長你們的身上!”

    “那你有什麽新的方法沒有!我們的戰鬥力本來就很低,再不改變這些不利的局麵,很難再生存下去!”

    “方法有的是,可是時間上的不允許,卻讓我們根本沒有一個辦法能實施!不過,現在隻有讓大家試著學學各自為戰的自我保護,也許還能有點作用!”我的心裏沒有底兒,“可惜,我們沒有時間讓大家弄明白保護自己的重要性!時間啊!時間!”

    “教授戰鬥技巧也是一種方法!”感召男爵不是在建議,也像我一樣在感歎,“可是,我們身邊的國王騎士,以及你作為經過正式軍事訓練的人,卻根本沒有時間和空間來教授這些!土匪們,你們說,我們該怎麽辦?”

    我們的談話不算大聲,卻也不小聲,前後的人似乎在慢慢靠攏。

    我被感召男爵的話點指出一個方向,我馬上就說:“也許我們可以吸收些土匪進來——不好!土匪們其實也是參差不齊,沒有地位的說不定連屁都不是!”亮光被自己給抹掉了。

    “啊哈!對了,那十來個土匪還沒離開!”突然有人驚叫,“弟兄們,都放亮眼神,把耳朵裏的耳屎挖幹淨,看還找得到那十幾個掉隊的土匪嗎?一旦找到,我們可有得樂了!”本來顯得很狼狽的隊伍,經過他這麽一喊,氣勢洶洶地開始了抓漏網之魚。

    “隊長!沒辦法,看來我們隻得靠任務一個一個地磨煉大家了!”無比感傷地說。

    那十來個土匪躲得似乎很嚴密,在我們匯集了所有參加埋伏的兄弟們之間,都沒有絲毫蹤影,匯合後,我們卻不得不收住所有可能被人發現的行動,悄悄地開始找宿營地。

    當我一個人躺在厚厚的枯枝敗葉上時,本以外已經疲勞到極限的身體,會馬上進入夢鄉,不想卻反而睡不著了。我爬起來,掏出點所剩無幾的幹糧慢慢地吃起來——似乎覺得這時進食會吵到兄弟們,我摸索著遠離宿營地,來到一個沒有設置崗哨的崗哨位置上,一邊望著閃爍的星鬥,一邊落寞地吃東西——“實在是太失策了,打了兩架,糧食和水都漏得沒剩多少!以後看來還是得分出一部份後勤兵,專門負責在戰鬥時保護糧食和水。”

    “馬蹄鐵?”一個試探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我機靈靈一個寒顫,馬上站起來四處亂看,集中精神去聽。

    “馬蹄鐵?真的是你!”很陌生的聲音,語氣也很蠻橫,“把你的手舉起來!我要檢查!”

    “風中石!不可能吧,聲音不對啊!可是除了他應該沒有人能夠不出現點影子,哪怕是黑夜!”心裏的焦急與驚恐占了大部分。

    “快!舉起手來!否則,你死定了!”開始發怒的聲音驚得我又是一個哆嗦。

    “好!我舉!”心裏一轉,還是不能叫幫手,這個家夥或東西,好像沒有馬上就傷害我的舉動,那麽就該有所企圖。

    當我的雙手慢慢地舉在了頭頂,突然間就有什麽東西包裹住了,似乎在檢查手上的每一條紋路和每一根汗毛,“啊!真的是你——馬蹄鐵!”一下我的聲音出現耳朵裏——所含有的激動與憤怒化為了尖銳的哭聲,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手上被溫柔地撫mo一陣,風中石鑽到我胸口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我的腦袋終於反應了過來:“風中石!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可是你為什麽丟棄我!你為什麽要丟棄我!難道就因為我累了!難道就因為我想睡覺!難道就因為我不是人!難道就因為是我……”嗚嗚的哭聲,我伸手緊緊地抱著懷中的風中石,本來就有些嘶啞的嗓子一時之間竟然發不出聲了。

    “哎!一言難盡啊!”吞了幾口唾沫,喉嚨暫時舒服了點,發出了聲音,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我突然感到自己的頭有些暈,抱著風中石坐下:“我的好兄弟!我是不該讓你離開我的!可是那時我受了重傷差點死掉,你被誰拿走了我都不知道!後來我雖然恢複了,但是為了活著我不得不繼續逃,我沒有那個本事來找你啊!”

    “你是說,那個叫做大肚皮的家夥把我偷走了?”我的喉嚨難受又增加了,我隻好搖搖頭,又覺得不太對勁兒,這個回答,努力發出聲音:“我不知道!”

    “你好像很累,今天我們大家發現你的時候,你連走路都成問題了,你到底怎麽了?”很關切地在胸口摩挲幾下。

    “我跟人打了兩架,受傷了!”我以那種不怎麽使用喉嚨的方式,蚊子叫一般地說,突然反應過來:“你們?什麽你們?難道你找到新伴兒啦?”一陣潛在的威脅跳進我的腦子裏。

    “是風中玉他們!我把他們從老家拉了過來,幫我找你!”風中石從我胸口鑽出來,飛上空中,“兄弟們!快下來見見我們的大哥馬蹄鐵!別隱形了!”空中閃過一陣微弱的光芒,一個接一個的閃著熒光的法杖兄弟排著列地來到麵前,旁邊的風中石也顯現出真身,開始介紹在我眼前三十厘米的法杖兄弟:“這是風中玉,他是老家三十三個兄弟中最有自我意識的家夥!笨得可愛!”——眼前的風中玉輕輕地旋轉著微微地傾斜大腦袋,用結巴加稚嫩加毫無感情或者是感情廢雜的陌生的聲音說:“大哥!你——好!好——好——久——不見!”馬上就飛上了天空消失了,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接一個的法杖兄弟的問候,心裏緊張得直跳——大烏鴉那裏會不會已經被那些人給完全摧毀了!

    “你說句話啊!”風中石突然跳過來狠狠地敲打我的胸口。

    “什麽?”聲音突然變得更加嘶啞了,感覺上似乎就要發不出聲了,“大家好!”艱澀的聲音,“我……”不能再說客氣話了,抱住風中石,慌張地說:“我們的老家會不會已經被那些圍著的軍隊,教會法師給摧毀了?”使勁地吞口水,可嗓子卻不見好轉,正在失去發生聲音的功能——我要啞了!

    “不知道!”風中石有些害怕,似乎有些撒嬌地說,“我馬上讓他們回家就是了!”跑出去,十秒鍾後,一陣撕破空氣的風鳴聲呼嘯著飛向了遠方。

    “該死!這些家夥一點都不懂得怎麽保護自己,這麽大的響動,如果不是我出手得快,肯定被外人發現了!”氣鼓鼓地鑽進我的懷裏,“馬蹄鐵!你的聲音怎麽這麽難聽了啊?”

    “我……”不知道是真的發不出聲音了,還是我已經不想再發出聲音了,我要說得話沒說出來。

    “啊!你一定口渴了!”已經隱形的風中石突然閃了一下光芒,幾秒鍾後,我的嘴唇邊出現了水,我喝上一口,可是那艱澀的有泥腥味的水不但不能滋潤我的嗓子,反而刺激得老發癢,要咳嗽,可輕輕咳嗽一下就會有撕裂的痛楚,我隻得逼住氣狠狠地壓,一隻手把嘴邊的水推開,躺在地上,緊緊地抱住風中石,去享受喉嚨帶給我的滋味。

    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幹裂的喉嚨讓我不敢吃任何幹糧,也不敢隨意喝水,隻得找些苦澀的據說有藥效的樹葉,草葉含在嘴裏吮吸著,幹裂的喉嚨雖然沒有好轉,但是含有這些苦澀滋味的唾沫能吞得下去了,還能帶給喉嚨一種涼爽的感覺。

    感召男爵突然出現在我身邊:“下等兵!今天我們怎麽辦?失去找那幾個還沒跟我匯合的人,還是全都散開到各個山林裏去找那些流民?”

    我扭過頭去,苦著臉指指自己的喉嚨,然後搖搖頭。

    “你說不出話了?”感召男爵似乎被人打了一棒,差點就倒在地上。

    “對了!我還可以寫字!”想到這裏,我馬上折下一根枝條在雜草堆想找個地方寫寫,去找不到,隻好像示範一樣直接在空中寫字。

    “對了!你可以寫字!”拉著我就跑,“到這裏來,這裏以前是水坑,裏麵全是沙石——”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說的坑裏竟然全是尿。他又拉著我到處轉,找可以寫字的地方。

    “隊長!你找什麽啊?”周圍的人看出了奇怪,紛紛發問。

    “媽的!真是上帝佑人,可是光是保佑土匪,我們的下等兵竟然說不出話了!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好!”感召男爵一邊噷噷地說,一邊繼續找。

    終於在一個大石頭下麵找到了一堆石粉,或者塵土,可惜我的樹枝就算能在裏麵寫字,可寫出來後,說不定連我都不認識——空間太窄了。

    “隊長!用不著找啦!你瞧!”一個兄弟感到好笑地說,“如果你在找能寫字的地方,直接把草拔掉就是了!”他幾下連根帶土地拔掉身邊的幾棵草,雜亂的泥土出現在眼前。

    感召男爵一把把我拉過去,“下等兵!快寫!”又轉著圈大叫:“督天官,奉雲承青快過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