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沒有喉嚨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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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抓著樹枝開始寫:“先找國王騎士,了解他們的戰果!”奉雲承青把這句話一念出來,感召男爵就跳起來跑了——我還有好多話還沒寫出來啊!看一看還在的奉雲承青,無可奈何地垂下頭,扔掉手中的樹枝,吮吸嘴裏的樹葉的苦澀,拍拍屁股走人。

    感召男爵已經在人堆裏商量得相當熱鬧了,而我卻隻能推開似乎想走又不敢走的奉雲承青,獨自一個人站到哨崗上看太陽。

    “馬蹄鐵!今天你好些沒!忙完了吧!”風中石的聲音在我耳朵裏疲軟地響起,我手中的刀竟然開始掙紮起來,看看幻化成刀的風中石——媽呀,這個風中石幹嘛變成我的刀,難道我真用他去砍人?萬一傷害了金貴的他,誰知道會有什麽後果——“我變成你的武器,你總不會再把我給丟下了吧!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很不高興!”我拖著假刀去找那把真刀,“你那把刀被我扔了,你還想要的話,我去給你找回來!”他明顯地有些不高興了。

    我能怎麽辦?有可以發聲的喉嚨,我還能跟他說是為他好,可我沒有啦!寫字,這能寫出來嗎?我連感召男爵都打算暫時不告訴他,一寫出來,說不定就會讓所有的人知道——我隻能放地心掉膽地把刀別在腰上,提著我還沒有空的幹糧袋,四下亂走——我的腿腳的傷似乎沒什麽大礙了,肯定是累的!

    似乎看見我搖頭的風中石接著說:“馬蹄鐵!你說,我為什麽會沒有發現離開了你!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啊!相當初,我還能一邊睡覺,一邊給你們指路,點火!可那段時間我好像真的睡著了,什麽感知能力都不存在了一樣!我醒來的那天,竟然不是發現了什麽危險,而是像人一樣,被狠狠地砸了一頓,痛醒的——也許那對於我來說不應該是痛,而是……我沒有人類的痛的親身感觸,我不能確定其中有沒有區別!我醒來的時候,正有一把刀在我身上‘乒乒乓乓’地亂砍,嚇得我大叫一聲,馬上放出最大的能量飛起來,衝破了那間破房子,飛到高高的天上,才停下來,安撫一下體內激蕩的能量!隱形,檢查自己的身體——還算好!你知道那是什麽樣結果嗎?我自己都在懷疑是不是真的被人砍了幾刀,以我身體的材質來說,挨一刀就可能裂成幾瓣,可我的身上卻沒有一絲劃傷!”風中石的話讓我感到滿足,手在他幻化出來的刀上撫mo,那刀鋒,刀身的觸感竟然是如此真實,“你也感覺到了吧,我幻化出來的東西,真的會有那種東西的實體似的!我檢查了自己的能量吸收與輸出,這種方式所耗費的能量雖然很大,可吸收能量的速度基本上能滿足,比隱形似乎都要快些!你能告訴我是為什麽嗎?我根本就沒有練習過這種技能,好像是我那原本貼身保護我的光罩直接變成的形態!好怪啊!我真的懷疑是不是有什麽——像你說的那個上帝,魔鬼什麽的在我身體裏搞怪!”

    天啦!麵對風中石的長篇故事,我唯一可以表示我在聽的就是外表,像什麽歪歪頭,聳聳肩,笑笑,撅撅嘴,皺皺眉……可幾下就用光了似的,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心裏的東西,我隻好用盡辦法,消除心裏出現的所有問題與想法。

    “馬蹄鐵!那時,我感到很害怕,我搞不懂自己的存在了!我試著在石頭上蹭了兩蹭,可那劃傷又出現了,這時我才安心了些,肯定不是我的身體出了毛病!你又不在我的身邊,雖然我的能量補充滿了,可我還是覺得很冷——也許,那真的是一種感覺!或者是我在做夢!我就開始找你!回到那個砍我的大肚皮的那裏時,他們一直吵鬧,可就是找不到你!於是我到其他地方找,可是有那麽多人,他們還東跑西跑的,我根本就找不到你!我急得差點沒放開聲音叫上他幾天幾夜!”風中石的語氣中帶有很濃重的感情,可是我的心裏卻對此很是麻木,我知道應該表示出關切的情緒,可是我就像老掉牙的骷髏頭怎麽也不行了。

    在聽取風中石那無比豐富的述說時,感召男爵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很多人的幹糧都掉了成為最主要的原因。

    “走!下等兵!你要好好休息啊!”感召男爵與幾個比較關心我的人走了過來,打斷了風中石的聲音。

    我點點頭邁步就往目標走去,身邊的感召男爵卻開始了他的述說:“你要快點好起來啊!昨天你的決定不能說很完美,但是很及時,今天說不定就會遇到更大的困難,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混了!”我隻是木訥地點點頭,“對了!我想問問你,我們回到那裏的時候,應該怎樣向國王騎士們匯報我們的任務?我們總不能說,我們什麽事都還沒做到,就跑回去救他們!這樣的話,就會把他們的高貴給壓住了,說不定他們就會討厭我們,甚至忌恨我們。怎麽辦?也許我們可以說我們發現了這支土匪,就開始從這裏下手,通過他們來開展任務?可是,我們這是伏擊他們,哪是打亂土匪啊?”感召男爵就像一個突然往腦子裏裝了三個知識淵博的學士的知識,一個個問題噴發出來,要尋找到答案——我作為他的最佳討論對象,卻不能與他共同探討,結果是他已經很紛雜的頭變得更紛雜了!還好,周圍時不時有人來插幾句,雖然他沒得到真正的輕鬆,卻把他壓在一件事情上,慢慢地去思索。

    “該死的感召男爵!他為什麽老是喋喋不休啊!害得我都沒法跟你說話了!”風中石在我腰裏跳了兩跳,忿忿不平地隻對我說。

    “什麽?你的意思是說,把我們的人隨意分散到這些山裏?”感召男爵對旁邊的人發怒,“這怎麽可以,這些山裏到處都可能有土匪的老窩,萬一有三四個土匪在林子裏巡邏,這不是去送死?還有,萬一遇到我在崇厚嶺遇到過的事,那些流民要搶我們手上的糧食,就是不去騷擾土匪,那又該怎麽辦?土匪加流民,我們的人更是死上加死!”

    這條路有多遠?不遠啊!昨天我從土匪窩的旁邊到山寨裏才花了多少時間?雖然今天我們隊裏有重傷員,可精力上比昨天要好得多了,於是沒有到中午我們毫無驚險地回到了那個寨子,迎接我們的是什麽?是一堆廢墟的寨門,還有那些投降無路的原寨民中的部分,在寨子外麵踮著腳往裏看——當感召男爵看見這個場景的時候停止了他的紛雜,而是驚慌地大叫:“不會吧!那些土匪竟然把寨子攻破了?”

    “隊長!你們回來啦!”沒有歸隊的幾個人飛奔而出,“哎呀!總算又找到你們了!”

    “這是怎麽回事?”感召男爵和大家紛紛問。

    “昨天,我來給那個一飛龍送信兒的時候就是這樣了?不過國王騎士大人們和神聖的尊貴的教會法師大人都沒有事!我猜土匪們隻是在寨門吵嚷了一陣,放了幾把火,就是不敢衝進去!”

    “快帶我去見國王騎士大人們!”感召男爵扭頭看了看我,“下等兵,我就是往那方麵說!”我點了點頭——其實我都不知道他指的到底是他說的哪些!不過,現在給與他足夠的信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還給了他一個非常支持的神情。

    感召男爵深吸一口氣,把渾身的膽氣集中到臉上和喉嚨上,急匆匆地往裏趕,“那個出去的尊貴的神聖的教會法師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不知道啊!我哪有那個本事跑到他們那去啊,最多是在他們煮飯時才敢上去幫幫手!”……兩人交談著走了進去——這位老兄看來也挺夠利害的,看上去似乎沒有遭遇到一飛龍的任何折磨。

    我剛抓到手中的風中石跳了兩跳,想幹點什麽,可卻又安靜下來了——那我們就在這裏等吧……“走!我們進去找點糧食弄出幾天的幹糧來!”身邊的人卻開始自私軍的軍營準備活動——原來,我還真把這裏當成了國王騎士們的營地,我們不得擅動——該死,喉嚨不能用了,想不到腦筋就遲鈍到這種地步了。嗯,或者說是一種自我拋棄的心理在作怪,誰知道了,反正我不知道。

    我作為第一次踏進這個寨子的人,新鮮感馬上就跳了出來——土匪們怎麽可能把這麽一個不好防守的寨子當作老窩?四下裏走走看看,的確是不好防守啊!除非人多勢眾!

    “哎!”我既不屬於重傷員,不能到好地方去休息,也不屬於那些忙著準備幹糧的好助手,去也幫不上忙,人家的手腳麻利得令我眼花,而且我似乎也沒有什麽能形影不離的夥伴,想和誰一起幹點什麽都不行……我隻好帶著安靜得出奇的風中石在寨子不停地遊蕩,走累了就歇歇!

    “什麽?你不願意?”一間房子裏傳來了不知道是誰的憤怒的咆哮,跟著就是桌椅被砸成碎塊的聲音——好強大的攻擊力,十有八九是國王騎士。

    我急急忙忙地趕過去,在緊閉的門外關注著裏麵的情況,隻聽見感召男爵似乎在哭泣的聲音:“這……好……命……死……”一堆揪心的聲音,不會是他把事情搞砸了吧?

    手中的風中石又無聲地震動了兩下——該死,那些教會法師不會發現我了吧,後退?不用,我就在這裏等,我不信這樣的風中石也會被他們發現,如果他們真有這個能力的話,那個聖風長老就不會找那麽久,一個魔法,天地萬物盡在眼中。

    “滾!下去給我好好活著去吧!”一個人的大吼,緊接著就是“啪”,一個人撞破了木門,“嘭”地一聲和木塊一起摔在地上,“這到底是怎麽啦?”我衝過去,扶起似乎已經暈了的——感召男爵,蒼白的臉上泛出淡淡的呆滯。

    “凱奔!”房子裏麵的吵鬧又開始了,“你小子能不能聽我一句!”

    “聽你的!我當然要聽你的!你是誰啊!大名鼎鼎的國王騎士呈尚雲啊!”凱奔半譏諷半憤怒地吼叫。

    “我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你這樣對待這些人,你這完全是在把我往絕路上推!要是因為這個導致這次任務失敗了!你等著,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宰了你!”呈尚雲的怒吼,跟著又是一張桌子什麽的被砸碎的崩塌聲。

    我拖著感召男爵迅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門口——抱起來?我覺得沒有那個可以花費的時間了,不說被他們認出我來,就是他們的餘怒說不定都會針對已經暈了的感召男爵,說不定還有我這個不該跳出來的小醜。

    “他們不答應!管我屁事!”凱奔似乎一腳踢飛了椅子什麽的,“你們好說歹說人家就是不答應,我嚇嚇他,你們就把他不答應的矛頭指向我!我他媽的招惹你們啦!有本事,用你那狗屎一樣的嘴把他說答應了啊!”又是一聲踢東西的聲音,然後就是沉重的步子往外麵走來。

    “啪!”所剩不多的還鑲嵌在門框裏的木門被一腳踢得一點不剩,凱奔那瘋狂的神情就出現在我眼前——一種要吞噬一切的神情,看得人直發顫。“小子!別跟老子裝死啦!”邁著大步就向我走來,“那個什麽混蛋,要是你敢再動動那個小子,老子幾刀把你砍成神像!”血盆大口外加有力的手,我趕快扔下感召男爵站到一邊。

    “小子!別給老子裝死啦!”凱奔彎腰一把提溜起感召男爵,使勁抖兩下,沒有動靜,他卻冷哼一聲,一隻手提著感召男爵的肚子,走進了那座房子,“給!你們跟他再說上個天昏地暗吧!”

    “凱奔!你不要太張狂,我們一直容忍你的胡鬧,並不是說我們就認為你做得對!今天,我把話給你說明了!”呈尚雲那已經快要控製不住的憤怒聽起來比凱奔的憤怒危險好幾倍——“自從我們的隊長死了,自從那個鐵三來當我們的隊長,我們這支國王騎士小隊已經喪失了作為一個小隊,應有的精神!我不想再讓大家分崩離析,才容忍你的無知,殘暴!今天,你做得太過火了!人家再怎麽低賤,我們要通過這個該死的地方,必須得有人幫忙!而這個人所帶領的那些個人就是唯一在幫助我們的人,你把人家給打成了這樣,人家拉著自己的人也變成了土匪,我們上上帝那兒去找,你他媽的人來幫我們啊!你這個沒有頭腦,沒有心的蠢蛋!”

    “你他奶奶的才是蠢蛋!認為這個該死的任務隻是找他爺爺一樣的老頭子,想不到卻是這麽個東西!這下可,帶著他想走都走不了,早知道這樣,為什麽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家夥不聽我的,那時我再怎麽說也算是個隊長!”凱奔跳腳地噴口水——我該怎麽辦?走,不能走,感召男爵生死未卜!留,留不得,戰火說不定就會燒到我的身上,正當我猶豫的時候,凱奔說出了一句令我心涼透了話,“這個小子在裝死,我再去給你找一個來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混蛋有什麽本事!”隻見凱奔大跨步走出來,向我看來:“賤種,快過來!你家呈尚雲騎士大人有話問你!”

    “我……”驚慌的我張開嘴想說話,卻不想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隻好用手指指自己的喉嚨,慌張地連連搖頭。

    “媽的!你也要老子請你是不是?”凱奔說著就往前跨出一步,嚇得我扯開雙腿就跑過去。

    “進去!”連推帶踢把我扔進了這件火yao味極濃的房子,身上的冷汗簌簌地往下流——好久沒跟這些直接打交道,我有些不適應。“你利害!你說啊!看人家會不會答應!”

    “噷!”呈尚雲狠狠地瞪了一眼凱奔,一邊平息怒氣,一邊向低著頭的我看來,“你可以做你們的人的主嗎?”——按照自私軍的規矩我該點頭,按照當前的情況要保命最好搖頭,想保護自己的身份,那就該低頭……猶豫中,冷汗簌簌地往下流。

    我急忙趴到地上,用手指指自己的喉嚨,一邊揮手一邊搖頭。

    “你不會說話?”呈尚雲譏諷地說。

    我連連點頭。

    “這怎麽辦?凱奔,你不是利害嗎?”頓一頓,“瞧你這個敗類樣,哪一件落到你手上都不可能幹得好!”

    “你以為你是上帝的舅子啊?你說啥就是啥!去死吧你!”凱奔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像所有的真理都在他這一邊地說。

    “好好!好你個混蛋!”深呼吸兩下,扭頭看向旁邊的教會法師,“各位,我們的家醜你們都看見了,我不知道還能說啥!這個事你們來處理吧!”

    “感謝上帝的保佑,我們至今還能好好活著!”一個平靜而慈祥的年輕人的聲音,“各位國王騎士,我們既然走到了一塊兒,那我們應該齊心協力!這樣上帝的榮光才會照耀到我們!”現場的氣氛祥和了不少,“我們的清葉法師已經找到土匪們的大部分糧倉,並進行了破壞!雖然以他個人的力量並有把上帝給與叛徒的懲罰降落到他們的頭上,但是,我相信這個警示已經可以讓他們好好地亂上一陣子了!請上帝寬恕我的嘮叨,讓我把這個話我再重申一遍!我以為,上帝的榮光應該足於保護我通過土匪的占領地!”

    “尊敬的法師!難道我們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過去?”

    “不!不!不!我們是在上帝的榮光保護下,走過去!”這個教會法師很親切地糾正。

    “實在對不起!我們不是向您一樣忠實的上帝的信徒,我們是國王陛下的侍者,我們無法像您一樣感受到上帝的榮光對我們的保護,所以,我們還是得想點法子保護我們大家!”祥和的氣氛中卻產生了一種尷尬。(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