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與死亡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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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們剛才的討論結果,好像是你們無能為力啊?”這個教會法師很謙卑地行了一個道歉的鞠躬禮,“請原諒我的冒昧!”扭頭看看其他的教會法師,“我們信心十足!”

    “你們這些狗屁法師,還信心十足嘞?笑死個上帝不用償命!”凱奔的話像就爬到餐桌上毒蛇,嚇得周圍的人驚慌失措,“你們要是真有那個本事,還用得著叫我們來給你們護衛?”狠狠地捶自己的胸口,“你們早就駕著上帝那無限偉大的榮光,拖著那個極惡的死豬,晃晃悠悠地就可以回到你們的總教,還用得著吃這樣的苦頭!”

    “凱奔國王騎士,你的言詞令我很是失望,你不但違反了國王陛下的命令,而且還冒犯了上帝的尊嚴!”主發言的教會法師有些慍怒地開始譴責,“你可以不相信我們,但你不可以冒犯上帝!”開始禱告,“願上帝寬恕我的憤怒!”

    “願上帝原諒我的衝動!我敬愛的法師大人,我無意冒犯上帝的威嚴,我意思隻是想說明,尊敬的教會法師大人們雖然是上帝的賜予我們的偉大的傳教士,但是客觀的事實卻必須得肯定,你們的偉大並不能感化這些野蠻的土匪,他們必須用鮮血來贖罪!”凱奔似乎感到了一點問題的嚴重,急忙起身道歉,並解釋。

    “願上帝保佑你!”向凱奔賜福,“願上帝寬恕我,我沒有把上帝賜予我們的新武器告訴你們!鮮血,我們是不願意見到的,所以,我們最近受到了上帝的恩賜,我們學會了一種可以完全保護我們所有人的魔法,普通的刀槍是攻不破的,我想土匪們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們會退讓開的!”

    “哼——”呈尚雲一陣沉吟後,突然試探地問:“你們的新魔法是不是有點類似於那個聖風長老在邊境上留下的那個奇跡?”

    “這個!我們還沒有到達聖風長老那樣高深的信仰,我們的魔法雖然跟你說的那個奇跡很相似,但是防禦效果肯定會有所不同的!”教會法師的發言人說的話總是那麽彬彬有禮,我不知道別人的感覺,但我已經開始渾身起雞皮疙瘩了——過敏!

    “那我可就不敢完全信任這個法術的效果,希望尊敬的法師大人能夠詳細地告訴我,如果有一萬人來攻擊這個魔法的屏障會有什麽結果?”呈尚雲有些譏諷的眼角向我瞟了一眼,狀若真誠地說。

    “這個!我相信我們九個教會法師輪流維持,也許能承受住百來人的一次攻擊!”教會法師的說這個答案的時候卻很驕傲,完全不把這個數字上的差距當回事。

    “那就是說,如果100個土匪的第一次攻擊被擋住了,下麵的攻擊就會……”呈尚雲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啊哈!”凱奔聽到這裏突然大笑起來,當所有的人都看著他的時候,他急忙衝到感召男爵身邊,“小子!我看見你醒了!別再跟老子裝死!”提起根本沒有什麽反應的感召男爵使勁抖了兩抖,“難道是我眼花了?”扔下手中的“死人”,似乎這才發現大家奇異的眼神,他笑著撓撓後腦勺,“看來是我的眼花了!對不起,你們請繼續!”

    “那——”呈尚雲似乎想接著說,卻沒有了想說的話,輕輕咳嗽一下,“尊敬的法師大人,我認為我們得兩手準備,在沒有隻能被號確切能躲過這些土匪的圍攻之前,我們還是不能相信——這些野蠻的土匪們會知道上帝的榮光!”向教會法師行禮,立馬掉頭不再看尊嚴得沒有絲毫波動的教會法師們,對其他國王騎士說:“我們走山路的計劃肯定是行不通了!”很哀傷地望望我,倏地看向那個挫山:“挫山,你認為這些人為什麽會不願意幫我們這個忙,你作為他們的軍官都說不通?”

    一直沒有絲毫表情的挫山跳起來——一個萬人不敵的英勇騎士立刻映入眼簾,又開始顯擺起來——“大哥!這個事很清楚啊!因為你們一直把他們當成累贅,從來沒有重視過他們,還幾次把他們當成墊背的往土匪刀口上扔!我們什麽東西都沒有給他們,他們卻還在以自己的方式我們服務!這個突然來直接率領他們,他們會很擔心的!”

    “挫山!你小子又在胡攪蠻纏了,信不信老子揍得你用頭走路!”凱奔似乎最見不得挫山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一等到他的嘴停下來,馬上就威脅。

    “凱奔!我的實力的確沒有你好,可是這些人是主動找上我的,我得為他負責,否則也太辜負他們的誠心了!”挫山的樣子似乎有些顯現出不受任何威脅的決心,“你們知道嗎?他們沒有我們的直接率領,卻從五六個人發展到了現今的五六十人,而且這裏麵好多都是攜家帶口地跑來的!”輕蔑地瞪凱奔一眼,“他們誰會願意給我們這些沒有盡任何職責的人賣命!”狠狠地捶打自己的腦袋,“我差點忘了!該死!”突然表現得像一個有了靈感的作曲家,“賣命!賣命!我們用了什麽東西買到了他們的命?沒有!什麽都沒有!”

    “笨蛋!你真是個笨蛋!我忍不住想再揍你一頓了!”凱奔撩衣袖吐唾沫就要上前下狠手,“你他媽的永遠都是國王騎士的恥辱!”似乎也是突然靈光出現了,大叫起來:“老子從來沒聽說過,誰會不願意為國王騎士賣命!這下老子明白,一定是你這個祖爺爺的屁聞多了的卑鄙小子教唆的!”

    “凱奔!你敢——”挫山有些慌張了,邊退邊大叫,“大哥!”苦苦地叫著呈尚雲。

    “呈尚雲難道你就不能當這個該死的隊長嗎?”冷龍海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我實在看不過去了!就是因為你的放手不管,我們2525小隊都變成了該死的街邊混混!”怨恨,一種終於爆發的怨恨,“凱奔!我知道你是很厲害,可你不能這樣難為你的夥伴,這樣上戰場能行嗎?就算你真的當上了什麽官,也得要下麵的人服你才行!”

    “你小子想來管我的事?”凱奔無限譏諷地冷笑,“從不開口的悶頭蒼蠅今天也來當出頭鳥啦!”

    “我當!”同時,呈尚雲苦悶地笑了起來,自言自語地說:“名不正言不順啊?”

    “凱奔,你小子也隻能在這裏叫囂幾聲,我看你連我這些手下都不如!至少他們做成了很多事!可你?一事無成!”挫山心痛地叫喊。

    “你小子還敢誣蔑我!”凱奔發瘋地跨步衝過去。

    “這次的任務我殺的人都都比你多!”挫山自殺式地叫喊,聽得我的心都開始痛了。

    “好,好好看我怎麽殺你!”凱奔開始追逐挫山,挫山沒有躲處,屋子裏就我和感召男爵算是障礙物,他沒有選擇得衝過來圍著我們逃。

    “嘩!”凱奔抽出了不知道哪裏撿來的刀,隔著我就向挫山砍去,幾刀沒砍中,開始踩在我身上,跳過去——“啪!”——“去死吧!”什麽東西狠狠地拍打在某個人身上的響聲的同時,響起了極度類似我的聲音的叫嚷,我的心開始顫抖,完了!完了!風中石似乎受到了以前的遭遇的影響,不再是聽我的請求才出動,而是憑自己的喜好出動——家裏差不多完了,這裏身份馬上就要暴露了,完了!我馬上就要失去一切了!完了!狂亂的熱血在身體裏撞來撞去,逼得人直想斷腕斷頭,噴出熱血,把自己的靈魂扔向地獄。

    “誰!誰!誰敢打我!”凱奔趔趄幾下,停止追逐挫山,手摸著自己的屁股,四下裏瞅了一圈,跟著就是一腳踢在我身上:“小子!你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熱血如同受到了感召,飛速地向痛處湧去,爭搶著什麽——痛楚瞬間離我而去,絕望的暴怒控製了我的意識,當我摔在某個國王騎士的腳下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還沒有流血——那暴怒倏地把我彈起來,手就往腰間的風中石抓去。

    “啪!”劃斷了腰帶,手中的刀和褲子一起落向死亡——刀不是砍向凱奔身體的任何部位,相反隻是往一旁空出砍,而是主動地把自己的頭送到他的刀下——“嘩!”褲子被雙腳從中間撕開,邁向前的步子一滯——眼看著就撞上懸在空中的刀,渾身的熱血急劇地湧上脖子,等待著用血染天地的紅色來控訴上帝或天主的不公——可是因為步子一滯,就要噴出熱血的脖子朝地麵摔去,讓我感到了那種死亡的輕浮:“親愛的朋友們,我的心就在這一刻得到了解放,不再為身上的包袱激動,也不再為大家的生命而奮鬥,我將化為一點一滴的純粹的力量,任何人都可以用我,任何人都可以踩我,隨著每個人的心變化成各種各樣的東西!朋友們,你們應該為我的生命的永存而感到高興!我已經升華成你們身體和意識的一部分,你們應該為我永遠和你們在一起而感到幸福!沿著你們自己的路往前走吧!”——“啪!”一陣輕鬆過後,給我的是一種被甩出“偉大”的行列的震動,震得我的心靈化為一滴滴甘泉,溶入熱血,溶入硬肉,電擊後的那種酥麻又把我的心靈從身體裏抽出來,狠狠地壓進自己的空間,還架上一台轉盤,迫使我的心靈開始運轉,生出意識來。

    “我還沒有死!”震蕩後,第一個意識出現在眼前,抓著鼻子把我往上拉,看看站在麵前的人,又把我往右手中的風中石推去,使力抓住,甩甩頭,掙紮著蜷縮地趴在地上,吹吹垂在嘴邊、眼邊的頭發,享受一下渾身的從熱血中壓榨出來的熱汗的滋潤,用刀拄著地,緩緩地爬起來——看看四下裏亂看,慌張得全身都在發抖的凱奔,無意中卻看見了躺在地上的感召男爵,扭身,一隻手提著褲子,帶動酥麻的身體走過去,把風中石叼在口中,另一隻手拖起感召男爵就往門外走——我們自私軍的人似乎已經發現了這裏的異樣,有幾個人正在遠處從爛門看著我們。

    “下等兵!隊長怎麽啦?難道這些該死的……他們想殺隊長?”

    “啊!”我把人扔給對方,取下刀,自己動手從一人身上搶下腰帶來捆上,張著的嘴卻隻吐出這麽一個無聲的字。

    “那我們怎麽辦?”提著褲子的人慌張地看著感召男爵,不知道在問誰。

    伸手理理散亂在臉上的亂發,撩開騷擾眼睛的發絲,拍拍圍著感召男爵的人,指指感召男爵,再指指遠處的房子,然後揮揮手,扭身跨出除了沉重沒有任何感覺的腳,直接走向一直警惕著凱奔的挫山,向他行一個禮,然後轉向凱奔,把刀往地上——無論他們怎麽肯定風中石的存在,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身份。

    “誰!到底是他媽的誰?”凱奔的聲音都有些結巴,“不可能是那個小子!別嚇我,到底是誰動的手腳,老子是不信鬼神的!”身子往後退,往後退,靠在了一麵牆上,眼睛在每個人身上溜過來瞟過去。

    “哈哈哈!感謝偉大的上帝!”挫山似乎終於發現了凱奔的失態,笑起來,笑得流出了淚水,笑得站不穩,退後靠到另一麵牆上。

    我緩緩地退到挫山身邊,靜靜地看著教會法師——難道他們沒有發現我身邊的風中石,也沒發現剛才的異動?不可能!不可能!也許他們在等待著風中石的第二次異動,好確認!

    “凱奔!你遇見了鬼不成!”呈尚雲被凱奔的樣子給嚇得也有點驚慌,狠狠地拍屁股下的椅子,“你別再丟國王騎士的臉!我們的臉丟得夠多了!”

    “你小子閉嘴!”凱奔的擔心似乎到了極點,根本不在乎身邊的所有人,憤怒地大吼:“是誰!是你們誰動的手腳?”

    “媽的!你小子難道瘋了不成?我們所有人都坐著,就你們三個人站著,當我們有天大的本事,可以動什麽該死的手腳!”冷龍海站起來大吼。

    “不可能!剛才我明明被人打了一下,我能感覺得出來,那是一把刀,一把冰冷的刀,如果不是用拍的話,我肯定變成了兩截!”凱奔很受打擊地哭叫著,“是誰?到底是誰?他還叫了一聲‘去死吧’!聲音很熟悉,很熟悉的聲音!”

    “不會吧?我們根本沒有看見有任何東西靠近你啊!”杯馱拉很吃驚地站起來看看所有人的眼睛,特別是國王騎士的眼睛。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屁股現在都還在痛!不是錯覺!”凱奔揮舞著刀就往身邊的牆砍。

    “願上帝寬恕,各位法師,是不是你們誰剛才用了魔法?”那個教會法師發言人回頭問,“我剛才似乎感覺到了一點魔力的波動!”

    “沒有!我們用魔法都得念咒語的,不可能不被身邊的人發現!”

    “一定是你!”凱奔的眼睛突然落到了我的身上,“剛才隻有你靠我最近!”終於把懷疑對象鎖定在我身上了——教會法師們看來已經發現了風中石的存在,幸運的是他們還不能肯定,風中石在那個地方,是以什麽方式掩蓋自己氣息的,隻要風中石不再亂動,我被揭破身份的機率會小好多。

    “小子!把他給我砍了!”挫山在我背後豪氣地鼓勵我。

    “去死吧!你這個混蛋!”一步一步慢慢走過來的凱奔先衝著挫山噴去一股唾沫,然後一雙眼睛在我身上鑽孔,如果我不是有了剛才與死亡的接吻,我肯定會被嚇倒的!身體,感覺身體的狀態——不好,非常不好!沒有靈敏的感覺,沒有充實的力量——站立這麽一會兒。熱血的消散就把我扔到了一個寒冷的絕地。

    我不能讓自己有任何危險,否則風中石又會像剛才一樣自己動手,這次肯定會被識破,那我該怎麽辦?逃跑?對,逃跑!我略帶慌張地往門口退去,變換著手中的刀,盡可能封死所有的破綻。

    “嘿!小子!你別跑啊!你他媽的不是來保護我的嗎?怎麽話都不說一句就開溜啦!”挫山的聲音驚慌地響起。

    “你給我滾開!我們的事等會兒再解決!”凱奔分心地給挫山一個凶惡的嘴臉,然後繼續繃緊神經地向我一步一步追來,雙手在刀柄上捏緊一次,又捏緊第二次……汗水逐漸浸濕了刀柄。

    “下等兵!這是怎麽回事?”自私軍的人開始向這裏叫嚷。

    離開門口,扭身向那些在遠處注視著我的人退去。

    “媽的!不可能!不可能!”凱奔似乎在我身上發現了什麽,“我一定是瘋了!我一定是瘋了!”他手中的刀,一刀把門框劈成碎木塊,飛散得到處都是,“不可能!我看見了什麽啊!我看見了什麽啊!那個混帳小子怎麽可能出現在我的麵前!”一下放鬆了警惕,直接向我衝來,“你別再裝啞巴啦!說話!給我說話!”——我扭身飛速地跑到自私軍的人群裏,再扭回頭看——該死,這個小子可能已經從身形上發現我的身份了!怎麽辦?怎麽辦?

    凱奔停下衝來的腳步,在離我們五米左右的地方揮舞著刀,“你們告訴我,這小子叫什麽名字?是怎樣跟你們跑到一起的?”

    “尊貴的國王騎士大人!”車輪兒那沉穩得出奇的聲音響起——仔細琢磨,就能發現裏麵的憎恨——“他叫下等兵!他一直是我們隊長的屬下!”

    “他不能說話?”凱奔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他能說話,不過今天的嗓子出了毛病,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了!”

    “噷!”凱奔收回刀,冷冷地問:“小子,你們的隊長醒了沒有?”

    “已經醒了!”

    “把他給我帶到這座屋子裏來!”凱奔扭身就往回走去,“希望我們沒有猜錯!哈哈哈!哈哈哈!”山間開始飄蕩起他得意的笑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