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與時間賽跑,可惜我的腿腳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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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打下縣城會用多少時間?”我邊走邊扭頭看看那個方向,“不多,也許就在今天!”——“變數,能在哪裏找到一個變數?隻可能在土匪的後方,而且不是他們的老巢,而是就在他們的屁股後邊!”……

    “啊——啊——啊——”天地間突然出現了連續不斷的呐喊聲,我的心終於打破了平靜,一陣激動泛起,我的腦袋馬上就靈活了好多:現在的變數就是突然出現有人來增援縣城,而且人數不少,我們做不到真正的出現,更不可能直接跑上去增援,但是我們可以在這廣大的山林裏顧布疑陣,讓土匪們發現山林一定有一支人馬在旁觀——官兵也罷,土匪也罷,都是來漁翁得利的!

    怎麽才能讓土匪得出這麽一個結論?人聲馬吠肯定不行,這裏就我幾十個人,而且連一匹馬都沒有,根本造不出那種樹木搖擺,塵土飛揚,旌旗飄展的大隊人馬景象——除非讓風中石錄製下土匪們的呐喊等各種差不多的聲音,然後讓他展開大範圍的幻象,放出聲音……一定能成!

    可是我們的作用又在哪裏?難道隻是個旁觀者?還有萬一事後教會法師向我出手,風中石的力量降低不少,我還能討得掉?還有風中石的幫忙我又能給與什麽報答他?我不甘心,為什麽憑自己的力量就不能幹成此事!

    聲勢,該死的聲勢,我們為什麽製造不出那樣的聲勢?火yao?找不到!煙火弄不來!放火,放火燒山?不,不可能!那——該怎麽辦?著急終於開始燒灼我心中的那根弦,該死的——我隻能使用許多瘋狂的法子啦!危險性可就大得多——例如,混入土匪大營,動手腳;組建一支強力攻擊小隊,進行穿刺攻擊;向土匪的大王白林成沙下單挑書,進行約鬥……水!這附近有沒有河,特別是那些比土匪大營高的河?有的話,水流好,還要地勢不錯,那麽我們就可以放水淹土匪!值得調查一下。水是可以用,那麽山上的石頭,為什麽不可以用?各種害蟲也許也值得一試!還有什麽沒有?謠言?現在已經沒多大作用——我再也找不到別的了,那麽這些可以使用的東西裏麵看來隻有水是最好的,效果也可能是最大的東西!

    “河水!比土匪大營高的地方!”當我把這兩行字寫在一塊石頭上的時候,自私軍總算有了點生氣。

    “這個,我知道!我家就靠近一條叫古家河,那條河就流到了這個縣城!”一個人略微思索一下,試探性地說出這麽一個信息來。

    我急忙用風中石點著第二行字,示意他繼續說。

    “水都往這裏流,我家那裏肯定比這裏高,可是我家離這裏有好幾十裏地,路也不太好走!不知道有沒有用?”

    “縣城附近有沒有常年決口的河堤?”寫下第三行字,我略微思考一下,又寫下,“決堤以後最好能淹沒土匪大營!”

    “水淹!”感召男爵那突然醒悟,“快!大家快想想有沒有可以放水演土匪們的地方!”他變得非常的激動,在人群裏鑽來鑽去地問:“有沒有本地人?”見沒人回答,他就直接抓住一個問一個。

    “隊長!我們最好親自去看看,我相信縣城附近的人不是進了縣城,就是死了!”車輪兒冷冷地瞅我一眼,“現今有沒有下雨,也不知道河水有沒有那麽大的量?”

    我向車輪兒微笑一下,讚同地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先指了指那個正在前方的山坡——“好!去一兩個跑得快的!看看河在哪個方向!”感召男爵。

    “那這個功勞怎麽算?我們剛丟了一個寨子,還有什麽東西可以分發的?”那個一飛龍的老屬下排開眾人,出來先甩出一個問題。

    激動的感召男爵聽完這話,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他連連吐氣:“我去!我去就是了!”帶著滿臉的難看,扭身就扯開趟子跑。

    山石,這是第二選項,不過,這麽寬的土匪大營,根本沒有任何山石能威脅到他們的大營,最多造成點小麻煩——除非是上天降雨衝下泥石流來——不用去考慮,害蟲值得一想,可惜短期內應該不能聚集到足夠的數量,隻能看我們碰得到一群害蟲大軍——例如,一大群老鼠、蚊子!對了,下毒?不好,非常不好的策略,水源可還要繼續使用,除非誰能貢獻出有效期隻有兩三天的毒藥。唯一的期待就隻有河水啦!

    安靜,一種等待生死審判的安靜在我們身邊環繞——連剛才那個想討要財物的一飛龍老屬下對他提出的話題也沒有了興趣,還有兩三個人似乎在祈禱,隻有我一個人在做事,用石頭把我寫的字抹掉——發出的聲音在土匪們的攻城戰中顯得那麽奇異。

    “那邊!”感召男爵從山坡上氣喘籲籲地衝下來,撐著膝蓋指向一個方向——這個方向剛好與土匪大營擦肩而過,這條路應該可以安全地走下去。

    “走!”車輪兒起身就往那個方向走去,速度之快,隻有精力充沛的人才能跟得上,受了傷的、身體虛弱的剛爬起來就開始趕不上腳。

    感召男爵成為了隊伍的最後一個,而我就在他的身邊,“下等兵!對不起!我令你失望了!”心中的痛苦全包含在這句話裏。

    “哼哼!”用鼻子的氣流發出這麽兩個笑聲,咧開嘴笑著搖搖頭。

    “馬蹄鐵!用不用我去看看這條什麽古家河?我的速度可是很快的啊!”身上的風中石開始掙紮,我放開抱著的右手,在他身上輕拍兩下,仔細檢查我的傷口——血已止住,可以試著活動活動!

    “不會吧!我說馬蹄鐵啊!我可是風中石啊!你老讓我像一把刀一樣呆在你身邊,我是能多活幾年,可是這個多麽無趣啊!讓我去吧!”風中石有些不高興起來。

    我鬆開握住他的手,不去理他,隻是給了一個嘴形:“隨你!”

    “該死的,我為什麽不是醫生啊!你他媽的說的什麽啊?‘堆泥’?老天,我怎麽知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冷哼一聲,“我留下就是了,你嗓子有問題,一旦你有什麽危險,打死我也發現不了,保護你才是最重要的!”

    自私軍的隊伍已經分裂成兩個部分,一部分如同一把尖刀,刺破前方的樹林,迅速地殺向前方,另一部分就像蝸牛,在樹叢中慢慢地爬行——而我是蝸牛,不是尖刀,我隻能希望自私軍的尖刀能準確地發現有利地勢。

    趕路,這次的趕路好像太順利了,似乎沒有遇到一個土匪,也沒有遇到一個流民,更沒有遇到一個官兵,當我們來到這條所謂的古家河時,所有的人都傻眼了:河水的確很寬,至少有五十米,可是水位別說漫過河堤,就是漫到河堤的腳都有難;坡度,一眼望去,哪來的坡度,四五裏路外的河水已經看不見,但那山穀就算有坡度,用幾個月的時間也挖不開那些山——計劃算是失敗啦!

    怎麽辦?這個老問題又跳出來,我的眼睛卻盯向了河對岸——沒人!看看不遠處正殺得火熱的土匪們一個個爬上城頭,不是被人用箭射了下來,就是被人用刀砍得從梯子上摔了下來,還有就是被滾石、滾木給砸了下來,燃著火的油時不時倒一盆,燒得幾個土匪哇哇大叫,一陣陣黑色的煙霧騰騰地往上冒,天空黑了一大半,難聞的味道很是刺鼻。

    這座城的這麵靠河,土匪沒有水軍,所以這一麵根本就沒有人攻城沒,也沒有人守城——我們是不是可以在這裏架上一座浮橋,讓裏麵的人撤出來?不好,撤出來死得更快,土匪的人多,沒有了城池的倚仗,疲憊的守城軍,不想死除非有大量的援軍。

    啊哈!有了,我們可以采取隔岸觀火——大搖大擺地在河對岸看這場仗,時不時還給注意到我們的土匪和官軍吼上兩句——我們人數雖少,可是有這個膽量在這裏“觀火”——嘿嘿,雙方都會產生疑慮:看我們的衣著,會不會是來黑吃黑的土匪?對土匪這方產生的不利影響大得多,守城這麽本來就很艱苦,我們又沒有帶什麽渡河器具,也沒有填河的舉動,對他們來說,隻是無害的旁觀者,最多他們打敗了現在的白林成沙,然後再跟我們打,不過那也得在先勝了現在攻城的土匪之後;而土匪嗎,失敗了,怕我們叫來大軍,追上去搶他們的東西,勝利了,剛剛進城,什麽防禦都還沒建好,我們跟著去攻城他們根本沒法防守,對於他們來說,我們就是他們的肉中刺。

    趁土匪們還沒有發現我們,我們趕快過去——我跳到那個車輪兒身前,扯扯他,指向河對岸。

    “河那邊有什麽東西嗎?我他媽的看了這麽也就發現那邊有百來米的河灘地,除了石頭就是垃圾!”車輪兒很懷疑地看著我。

    寫,這個地方可不好地方寫東西,無論大小全是光溜溜的沙石,砌河堤用的石頭等會兒不好差,讓土匪們發現了就會前功盡棄——我找到那個正看著我的霧水凝,跳過去拉著他,狠狠地激動地指對麵。

    “你是讓我過去?”霧水凝似乎領會了,我急忙點頭緊跟著挨著指了指幾個人,再指對麵,“你是讓我們幾個人過去?”我連忙搖頭,然後又點了幾個不同的人,再指對麵,“你是讓我們所有的人過去!”我高興得跳腳。

    “你讓我們所有人過去幹嘛?”感召男爵眨著眼睛問,不過沒等我做任何表示,他就先動員大家過河,“兄弟們!下等兵的主意是讓我們過河,大家從這裏遊過去!”

    天啦,遊過去,還是從這裏,肯定會被土匪們發現——一旦他們發現我們是從這邊過去的,那就麻煩了,也就是說我們的後援很可能也在這方,他們的探子什麽的就可以以大本營為中心到處找人,沒找到,那我們還能起什麽作用?我趕忙拉住感召男爵,一邊擺手,一邊搖頭,做個遊泳的動作,然後再指指這裏,接著連連搖頭,最後蹬腳捶胸地指遠離縣城的上遊。

    “等一等!”感召男爵先阻止了那些正要脫衣服下河的人,“我們從上遊過去!還要悄悄的過去!”

    哎,要是隻讓風中石跑到這裏看看,這條河根本不可能激發我的靈感,這個方法就沒用了!感謝我自己的英明神武!

    “嘿!下等兵,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過去有什麽用處嗎?難道過去了就可以讓河水淹了土匪們?”一個接一個的類似問題悄悄地纏上了我,可我找不到寫字的地方,更不懂得用聾啞人專用的手語,隻好向他們示意過去再說。

    我們沿著河,在樹林裏潛行了三四裏,離縣城雖然不太遠,但這裏剛好是一個河灣,從這裏過去縣城裏根本就發現不了我們。

    那些尖刀組的自私軍有幾個人幾下趟過河,然後回頭來指揮大家,傷員們在別人的幫助下也順利渡過這條隻有半米左右深的河——作為這個建議的發起人,剛過了河,迎接我的不單有手,還有一串的疑問:“快說,不說,我們可就不走了!誰知道你的主意對我們有多大好處,又對我們有多大壞處?”車輪兒那蠻橫的樣子,一下帶動了一半以上的人坐在地上,要挾我說話——可我怎麽說話?

    丟開感召男爵的扶持,找那可以銷毀的寫字的地方,剛巧,一條下雨才會出現的小溪留下的泥沙出現了,我急忙衝過撿了一塊石頭把我的想法寫出來。

    當奉雲承青把我寫的念了一遍,大家的疑問就一個接一個拋給我:“這個能行嗎?”“我們幾天後吃什麽?”“萬一我們被土匪包圍了怎麽辦?”“萬一我們占領的那個一飛龍的據點出了問題又怎麽辦?”……各方各麵的問題砸得我兩眼冒金星——我就是把手寫廢了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說個清楚。

    “怎麽辦?馬蹄鐵,好像你不想再寫啦,是不是讓我來讀你的嘴形啊?”風中石又跳出來建議,我隻好搖搖頭——算了,你們想不通,那就別來,我自己去,總有幾個人想得有點通就會跟來。

    我檢查一下不知什麽時候草藥已經掉了的手臂,垂放下來,左手拔出自己的刀,跨步就往河這邊的高山上爬去——我先到上麵去瞧瞧那邊的情況,如果隻有我一個人,就在上麵一邊注意兩邊有無敵情,一邊做些大張旗鼓的事,讓城裏外的人都發現這邊有人存在。

    感召男爵是一直跟在我身邊的,這次也不遲疑跟了上來,霧水凝好像還是相信我的,也跟了上來,還扔下一句話:“你們說的問題,在土匪攻下城後,都不再是問題,因為大家等隻能等死!”

    “對!我們不能等死,這樣做雖然有風險,但我們說不定還能拚出一條血路來!”馬上就有人撩衣袖跟了上來——一個接一個跟在我的身後,剩下的頑固分子說了一個理由野跟了上來:“媽的!人都走了,留下我們幾個能頂什麽用?什麽問題都解決不了!”

    爬上山頂,眼前是一山連著一山,陡峭中有幾條小路在發光——好,這個環境非常不錯,應該不會有大量的土匪趕來抄我們的後路,前進!

    我差不多又落到了隊伍的身後——哎!我就不是受了點傷嗎?為什麽老是走在最後?要是我的腿腳如飛,說不定這個計劃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該死!

    縣城的正對麵,我們四十來個人坐在最亮堂的半山腰的一個石頭上,留下幾個腿腳不便的人在山頂放哨,我拿出自己的水袋喝水,掏出自己的幹糧吃飯——喉嚨的撕裂似乎有所緩解,我抿著嘴,用一口水仔仔細細的滋潤一遍喉嚨,再用嚼成稀糊糊的食物一點一點撫mo喉嚨,然後試著發出一個聲音:“啊——”嘶啞,極度的嘶啞聲,讓我都分不清到底是聲音,還是撕裂,趕緊閉上嘴,繼續滋潤因此開始發痛的喉嚨——無意中抬眼一看,坐著的四十來個人就有三十九個人在吃東西,就有三十九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怎麽令土匪發現我們是吧?”我扭頭看看對麵的似乎處於停歇的戰況,找上一塊碎石,把幹糧叼在嘴上寫下一句話:“對麵的人,聽著,你們好好打!打贏了我們給你們送慶功酒!”拉過督天官奉雲承青,讓他看看。

    “你讓我們這樣向對麵喊?”車輪兒鄙視地看著我,“如果這也算戰鬥的話,那天下的戰鬥都不用見血啦!”

    “我來喊!”感召男爵不理會反對和輕蔑的聲音,扯開嗓子大吼了三四遍,“對麵的人聽見沒有?”——無論怎麽樣,我的存在已經可以影響這場戰爭!我們的腳站在了這個戰場,我們就擁有了勝利的機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