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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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你竟然想去向這些家夥提要求?我看你一定會白白死在他們手上的!”做在我身邊的這個家夥非常惋惜地說。

    “是嗎?我不知道,再等十多分鍾,我們就知道結果啦!”我不再搭理身邊這個鼓動我的家夥,躺在地上,讓火熱的太陽曬我,我閉上的眼睛裏全是金黃的一片,雖然熱點,但是我感覺很不錯,有點像是在天堂。

    “我跟你說,嘿!睡什麽覺啊?”身邊的人開始推我,“小子,難道你真是死腦筋啊?等會兒你把這塊令牌帶上,不是更容易達成你的願望?”不斷地推我,“你隻要說,你是來找援軍的,他們不讓你進去,那也會讓你離開的啊?看在你這麽勇敢的份上,這塊令牌最後的功用應該在你的手中發揮出來!”

    “算了,這位大哥!”我推讓不過,睜開眼睛來,眯縫著眼睛看,“既然這令牌這麽好用,你留著他也能得到一個活命的機會,我這個傻蛋,可不敢要這麽貴重的東西!”真是可笑,剛才的話說得還有些合情合理,現在見我沒了興趣,說的話可就露出許多貓膩來了——也許,這塊令牌還是其他的麻煩。像什麽這裏的將軍正在尋找這塊令牌,原因就是我們這些死屍中,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從他哪裏偷了出來,一旦抓住手持令牌的人,就可以讓其他人進入軍營。或者,這塊令牌真的可以調動這裏所有的將士,但是這裏的主要將領都認為,那個該死的主帥不具有調動他們的資格,隻要誰一拿出來,他們明著把人請進去,一到他們的裏麵說這個人是假冒的,暗地裏下黑手,把人給宰了,令牌收到自己的懷裏,從此以後就不再聽某個討厭的人命令,於是,身邊的這些人也因為沒有這塊令牌,所以這個軍營就敢大大方方地接受,如果有什麽上級跑來問,全都推到守門的士兵身上……陰謀,一大串的陰謀在我腦海中上演著。

    “我不是說了嗎?我的體力不行啦!現在連走到大門去的力氣都沒有了!給,你拿著吧!”好家夥,他也真夠真心的,直接往我懷裏塞。

    “既然這樣,我的大哥!你實在是太好啦!我這就去,還休息個屁!”我手裏拽著那可能帶著非常厲害陷害的令牌,穿起盔甲,帶上佩刀,爬起來就往哪該死的簡易得要命的軍營跑,嘴裏大叫著:“長官!長官!我要求見長官!我有重要情報要向長官匯報!”守門的那些士兵看見我,刀槍劍戟全都對準了我,隻要我接近他們三米的範圍,那雪亮的兵刃就會在我身體上劃出一條血紅的傷口。

    “長官!我有重要軍情要向你匯報!”我跑到離他們十米的時候,拿出手中的令牌開始揮舞,然後在我手向後揮動的那一刻,突然之間腳與腳相撞,身子失去平衡摔向地麵,手的揮動已經失去控製,手中的令牌就像一隻被扔出去的石頭,從我手上飛走,向高空飛去,越過前麵擋路的守門官兵後,開始往下落,“哐當!”砸在了誰的兵器上,我也跟著“嘭”的一聲摔了一個狗啃屎。

    “站住!站住!再往前走,我們可就要動手啦!”對著我的人喊完一句,站在他們後麵的人跟著喊:“竟敢襲擊軍營,你活得不耐煩啦?用這麽危險的——”發怒要訓斥我的人突然閉上了嘴,擠開擋在前麵的士兵,走到距離我五米的地方,拍拍他身上的戰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冷冷地盯著我:“小子!你有什麽軍情啊?你是哪個將領的部下啊?”

    “長官!”我趕緊從剛才裝出來的一跤中掙脫出來,連忙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兩步,單膝跪下,“長官!士兵,別尚向你致敬!”然後站起來,“稟告長官,我現在是一個逃兵,已經不能屬於任何將領統帥的隊伍!”左右看看,“至於軍情,我不知道我在這裏說是否合乎規矩?請長官給予明示!”

    “說!”

    “稟告長官!逃兵別尚帶來的軍情包括以下內容:昨天晚上,我飛利國軍與珍來國軍的戰鬥以飛利國軍的慘敗而告終;教會的智風長老在指揮這場戰鬥中受到了珍來國等幾國教會長老的圍攻,智風長老的生死不明;珍來國軍似乎在占領我飛利國軍所建造的陣線後,並沒防守,而是再次進行了大規模的調兵,行軍方向不明!”行一個軍禮,“長官!逃兵別尚匯報軍情完畢!請求長官懲治我的逃兵罪!”我用的是引吭鳥教給我的那正規得不能再正規的飛利國士兵禮節。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犯了多大的罪過?你剛才用什麽襲擊軍營的?”這個軍官把我往那令牌上引。

    “逃兵不知?我剛才隻是摔了一跤,如果這個動作違犯了長官的軍規!逃兵別尚懇請賜罰!”我急忙單膝跪倒,等著這個軍官的命令——千萬不要是斬啊!否則我想到的後話也就沒有作用啦!

    “沒有?你剛才向軍營扔什麽東西啦?難道我們這些人眼睛都是瞎的,耳朵都是聾的?”軍官一腳踢在我的肩頭。

    我被踢得打了一個滾,然後急忙跪好:“回稟長官!逃兵真的不知,逃兵根本沒有向軍營扔過任何東西,如果真的有什麽東西從我的身上飛出去的話,那肯定是逃兵盔甲上的鐵片!”

    “是嗎?不會是你的兵器?”軍官跨前一步,惡狠狠地問。

    “回稟長官!逃兵的佩刀還在身上,又沒有斷,所以不可能是逃兵所帶的兵器!”我的口氣是那麽莊嚴,就算天下最重的東西落在我身上,似乎都能扛得住。

    “逃兵,別尚!你身上有無軍牌,令牌之類的?”軍官直接問。

    “稟告長官!逃兵別尚身上沒有這些東西,因此才犯下了逃兵重罪!請長官責罰!”用一副應用就義的聲音加行為對待軍官的盤問,眼睛瞟一眼後麵那些有些蠢蠢欲動的士兵,他們竟然沒有靠近,那麽,他們應該沒有通過這塊軍牌引起的混亂,然後衝營的想法。那他們到底是什麽想法?鬼知道!

    “呃?”軍官有些嘲笑似的,“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你這個小子還真敢來!來人啦!把這個嚴重違反軍紀軍規的逃兵別尚給我抓起來!帶到將軍那裏由他親自處罰!”

    糟糕,這個軍官沒有說出令牌所隱藏的某些事件,一旦進如軍營,風中石到底在哪兒我又搞不清,萬一有了性命之憂,我就難逃一死啦!不過,事情已經做到現在這個地步,想回頭也沒辦法啦,除非我公然向這個軍營的所有軍士發起進攻,並且還要勝過他們……就是有風中石幫忙,也是萬難的啊。

    我的佩刀被人解去,搜身,卸掉我的盔甲,五花大綁,幫著我的傷口痛得要命,我隻能咬牙忍著,隨著他們的推攘進了軍營。一路上席地而坐,席地而睡,席地烹調,席地……的將士們都沒有多少激動,最多的是瞟我兩眼。

    “跪下!”將軍,犯人帶到。

    我被人扔進在一片樹林中的搭建的沒有牆的棚子,一個將帥打扮的人突然從一張樹幹綁成的床上跳起來,看看我,對那些士兵說:“你們都給我出去,好好守著,要是有誰敢靠近這裏,格殺勿論!”隻剩下我和那個跟我說過話的軍官,這個將帥指著我說:“他就是偷我軍牌的那個混蛋?”

    “我不知道,將軍!”那個軍官口上這麽說,卻向那個將帥遞上一塊軍牌。

    “難道是你偷的不成?”這個將軍怨毒的眼神看向那個軍官。

    “末將哪敢!這是在這個逃兵來的時候,從他身上飛到軍營裏的!被我的士兵撿著了,我暫時收放著的!我問過他,他並不承認身上有這東西!”軍官顯得有些慌張,卻沒有多少害怕的意思。

    “哦!原來是這樣?難不成,是上帝偷了,然後放在這個混蛋的身上,讓他帶過來的?”將軍開始向軍官發火,我卻能在一邊暫時平靜一會兒。

    “末將不敢妄加猜測!”軍官變得一臉嚴肅。

    “噷!”將軍狠狠地瞪軍官一眼,然後走過來,看著我,“你小子為什麽偷我的令牌?你知不知道,你小子害得我差點上吊!說,到底是誰指使你來偷我的令牌的?”

    天啦,原來是這樣,這個軍將的令牌被他的對手給偷了,而這個對手很可能就是那條慘敗的飛利國陣線的某個人,我們這些逃兵跑過來,對於他來說,肯定是不會收留的,屠殺自己人又怕留下什麽口實,就用圈圍起來,不給吃,不給喝,讓逃兵們曬死,以解他的心頭之恨。我如果承認的話,必死無疑。

    “稟告將軍!逃兵別尚實在是不知道將軍你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必須鎮定,鎮定,就用實話來說。

    “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嘲笑著就是一腳,端端正正地踢在我的臉頰上,我的身子向側後方倒去,潛意識讓我急忙用肩頭去撞地,艱難地避過不能受到重擊的腦袋,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摔在坑坑窪窪的地上,“他媽的,這個家夥竟然不知道!不知道,還敢跑到我軍營來?”

    “將軍!我真的一無所知?我從來都沒有見過貴軍的令牌?”我咬牙解釋。

    “那他跑到軍營來幹什麽?”這次,這個將軍問的是那個軍官。

    “他說他是來匯報軍情的!”那個軍官隻是略微地低著頭。

    “匯報軍情?你他媽的,當我是你家老子啊?跑來給我匯報軍情?你以為我會相信?”又是一腳,踩在我的臉上使勁兒地碾。

    我閉著眼睛,忍受著痛楚,感覺從傷口迸發出來的血,撐到將軍收回他寶貴的腳:“將軍!我作為一個偉大的飛利國的士兵!保衛飛利國是我生存的責任,我雖然已經從戰場上逃跑了,但是那也不是我的錯,因為我們就算再留在那裏也隻是多具屍體罷啦!珍來國人本來人數就比我們多,裝備也比我們精良,物資也比我們豐富,我們耗盡了心力,辛辛苦苦地堅持昨天晚上,整條陣線已經完全失去了防禦功能,珍來國的援軍又開到,再加上智風長老他們被人圍攻,我們的人絕大部分都被圍在了死角上,他們那麽多的弓箭手,幾下就把我們的人殺得沒了聲息!我還不跑?難道我還要在那裏等人家殺了我?”我吐出從傷疤流出的浸入我嘴的血,“我大哥說啦!死要死得其所,活要活得有價值!我不能那麽窩囊地死,我一咬牙,就逃跑了,想要到將軍這裏來繼續殺敵報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珍來國人一定就會來攻打這裏!我懇請將軍,無論你要怎麽懲罰我,我都希望你能容我在與珍來國人的戰鬥中死去!”

    “嗬!我他媽的,竟然遇到了一個會愛國的兵?”嘲笑,好像不是在嘲笑我,而是在嘲笑他自己,“少在這裏唬我?你們打敗仗?而且是慘敗?智風長老他們難道是去喝西北風的啊?就算他們是遇到了敗仗,也不至於連個來通知的教會法師都不派來吧?他們倒是還從這裏拉走了一個教會法師!”過來又給我一腳,“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混蛋!竟然編出這樣的瞎話來騙我?”我又被踢得翻滾,“你看看你臉上的傷!你也過來看看他臉上的傷!這是打仗打出來的嗎?不是,這是皮鞭抽出來的!”不知道是誰跑過來,拉開了我的衣服,又走開,“他全身都是這種傷,他是一個被狠狠抽了一頓的家夥!我們能相信這些受到軍法處置的混蛋?鬼扯!”大聲嚎叫起來,“說!你到底是受誰的指使偷了我東西的?”

    “將軍,我,逃兵別尚再說一遍,我對此事一無所知!如果你不相信我的決心,你可以隨意懲處我!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那些軍情,你可以派人出去打探一下,一個騎兵半個小時就能跑個來回!”我挺起流著鮮血的臉,苦笑著說完,然後就停止臉上所有的動作,看著他,直直地看著他。

    “將軍,我能不能說句話?”那個軍官在這個時候插話。

    “說!你說!把你肚子裏的貨全部掏出來最好!老子最恨那些在背地裏搞鬼的人!”將軍似乎下定了狠心,要拿我怎麽樣,可這個軍官的話,打斷了他的決心,他惡狠狠地等著。

    “將軍!我認為這個小子說的軍情十有八九是真的!”軍官冷冷地說出的話在我耳裏是那麽的動聽。

    “真的?怎麽可能是真的!你是從哪裏判斷出來的!”將軍似乎就要向這個軍官發大脾氣。

    “將軍,你去看看那些跑到這裏的逃兵,我相信,你也會有這樣的看法!他們的處境令人很難想象,除了他們打了一個大敗仗!”軍官的話似乎是寒冬的冰塊,一下就把將軍的脾氣給凍住了。

    “嗯!真的?”將軍見軍官點頭,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走,你帶我去看看!”邁步就往外麵走,騎上馬,帶著幾個騎士離開:“你們幾個,把這個小子看好,要是讓他跑了,當心我把你們大卸八塊!”幾個士兵走進棚子,像木樁一般地立在我的周圍。

    十多分鍾就在我臉上一點一點停止流血中過去。那個將軍還沒有回來,可整個簡易軍營有了大動靜,軍令聲下,原本顯得非常閑適的將士們開始拔旗移營。又過了五分鍾,一陣馬蹄聲帶著那個將軍回到這個棚子,連馬都下馬:“來人啦!把這個混蛋鬆了綁,把他扔到那個魔鬼隊!”

    “是!”守著我的那幾個士兵跑過來就動手。

    那個將軍掉轉馬頭對他旁邊的一個騎士說:“快去看看,我的令牌回來沒有?”扭頭望望對麵的感召男爵他們的住處,“你就在這兒等著,令牌回來後,你持著我的令牌,到三師去,讓他們老老實實地給我守住那座山,要是從上麵跑下來一個人,我拿他們師長是問!”拍馬就走,“快!我們到四師去!時間,我們浪費了那麽時間,必須得趕回來!”駕著馬蹄聲離開。

    “走!快走!”我身上的綁繩被解下來後,一個士兵把繩子好好地收了起來,另外幾個就開始催促我。

    魔鬼隊?那是什麽玩意兒?不會真的全是魔鬼吧?我忍著新受的傷痛,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最後來到一群怪異的人麵前——這是一群毫無紀律,絲毫不把我身後這些士兵放在眼裏的,臉上、身上畫著各種圖畫的怪物。身後的士兵大喊一聲:“這是你們的新人!”把我推過去。

    我一站穩,扭頭看去,那些家夥跟見了鬼一樣,飛奔而去。再看看眼前的這些人。

    “我是你們的隊長!我們的任務就是送死!要是你想逃跑,那你就跑吧,隻要你有本事逃過四周的士兵!”一個臉上抹得漆黑的大漢,提著一把斧頭走過來,對我說。

    “有沒有吃的,隊長!”我放輕鬆,用一種熟人之間的口吻說。

    “吃的?等你畫好臉,選好魔鬼裝備後再說吧!”轉身就往旁邊的一個水桶走去,從裏麵抓出一把黑漆漆的東西,往我臉上一抹,“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先這麽著!如果你以後還能活著的話,我再給找個紋身師傅,好好給你畫一身的魔鬼!”拉開我衣服看看,“不過,我看你就不需要啦!你身上的傷疤比這些畫的魔鬼更嚇人!”然後又向旁邊的兵器架走去。

    我趕緊吐掉被塞進嘴裏的黑東西,忍受著奇怪的味道,忍受著它給我臉上傷口帶來的刺痛,趕緊跟上去。

    “這裏有各種兵器,隨便你拿!不過我建議你選重型兵器,衝鋒的時候,你多一些活命的機會!”我扔掉手中的刀?不,萬一它是風中石呢?見我沒有選,就帶著我來到另外一個地方,這裏堆滿了酒肉飯菜,“這些東西,隨便你吃!不過不要吃得太飽!一遇上任務,會撐爆你肚子的!”他漆黑的手在我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四處看看:“好了,你可以在這個柵欄的範圍內隨意活動!”指著我剛才沒有注意到那些歪歪扭扭,插在地上的樹枝。

    我扭過頭來看他的時候,他已經拋下我,到一邊磨他的斧子去了,我一轉身,抓起食物開始喂饞蟲,抓起酒罐往身上的傷疤澆酒,“痛!啊!”酒燒灼傷疤的感覺實在是太劇烈了,我痛得大叫起來,眼淚鼻涕齊下,雙手抓著肉使勁地砸東西。(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