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二真是倒黴,遇到了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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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你把我們往哪裏帶?你知道我們要到哪裏去?”我剛在前麵走了三四米,後麵就有人叫罵。

    “我——”現在的角色讓我說不出任何狡辯,更說不出任何讓他們更加生氣的話,我隻是扭轉身子,傻呆呆地看著他們。

    “媽的!左邊!走山道!”他們見我朽木不可雕,隻好說出來,“到下一個路口的時候,你再給我亂帶路,老子一刀宰了你!”

    “是!是!是!”趕緊帶著我的懦弱跳到旁邊的一條山道上,害怕自己再走錯路,隻好走三四步回頭望一望。

    “混蛋!誰讓你老偷窺我的?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睛!”我剛回頭看了四次,後麵的人就不願意了,向我威脅。

    “是!是!是!”用耳朵聽他們的動靜,可是我的耳朵根本聽不清他們的聲音,我似乎已經餓得有些過度了,耳朵自己開始鳴叫起來。想來想去,隻好用采集路邊樹葉,扯點草根的空隙來看看後麵的人。

    “混蛋!你小子是不是再給珍來國人打記號,好讓他們跟來幹掉我們?”我剛做了兩次,後麵的人又開始生氣。

    “不敢!不敢!不敢!”趕緊臉色蒼白地在路邊等他們懲罰。

    “媽的!老子說了,不想再看見你的臭臉,你把那張臉擺在路邊幹嘛?還不快裝到袋子裏!”我剛站了三秒鍾,又是一陣怒氣。

    “是!是!是!”我趕緊轉過臉向著前方。

    “該死!你把一個屁股對著我們算是什麽?讓我們把它割下來下酒?快他媽的滾!”已經走到我身後的士兵們,不知道誰給了我一腳,把我踢得一個踉蹌摔進路邊的樹叢裏,他們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

    我在樹叢裏等這群士兵走到前麵的時候,這才慢慢地鑽上來,膽戰心驚地跟著。

    “小子!你找死是不是?讓你帶路,你給我們跑到哪裏去啦?”剛跟著他們走了十多米,又叫喊起來。

    “大哥!我在這兒,我馬上到前麵帶路!”我看看這條隻能一個人走的山路,看看路外邊的山坡和山林,一咬牙,跳進林子,拉著樹木,在山坡上飛快地往前趕。通過我艱辛的努力,終於趕到他們的前麵十多米,這才鑽出林子,站住,回頭,慌忙地低頭鞠躬,不等他們的吩咐,又連忙轉過身,在前麵帶路。

    “要死啦!走那麽快!你是不是趕著去投胎啊?”我剛往前走了兩步,後麵的士兵有開始挑理。

    “是!是!是!”我急忙扭回頭深深一個鞠躬,再迅速掉頭放慢腳步往前走。

    “走快點!想要老子用刀子捅你屁股是不是?”我的速度似乎太慢了點,十多米的距離變成了八九米。

    “我快點!”猛地向前走上幾步,然後扭回頭鞠躬,回頭,保持著距離地往前走。

    “混蛋!你他媽的可不可以走快點,老是像一個門神一樣擋著我們看山水!滾快點!”我剛走了一會兒,後麵的又開始他們的挑理。

    我怎樣做才能滿足這些混蛋的要求,我知道我就是跑斷腿,他們不但會說我活該,還會再狠狠地打罵我一頓,我隻好減少自己遵從他們命令的積極性,不再挑戰已經很餓的身軀,以一種要死要活的樣子,向他們的命令努力,這樣做真的有效,他們不再用各種借口浪費我的力氣,而是讓我安安靜靜地在前麵探路。

    沒有多少時間,感召男爵他們住的那個山頭,也就是一飛龍丟掉的那個老巢出現在我麵前,我站著的山坡的下麵就是飛利國人的軍營,我急忙收住腳,等著後麵的人來做決斷。

    “混蛋!快走啊!媽的!看到沒有,那是我們的人,到了那裏有吃有喝!快點走!”後麵的人喘著氣,想要踢我可是他跟我差不多,又累又餓根本沒有抬腳的力氣了。

    “是!”我看一眼為了說話差點沒斷氣的士兵,使勁兒吞下嘴裏的幹澀的唾沫,狠狠地吸一口氣,往軍營走去。

    眼前的軍營不是塊狀,倒像一條盤繞在山腰的蛇,把中間的獵物,感召男爵他們牢牢地包圍著。這個軍營不是用帳篷之類的簡易房屋建造的,是用更加方便的旗杆插出來的,所有的士兵都在旗杆周圍休息,操練。士兵們的氣勢非常差,做什麽都拖拖遝遝的,有氣無力。剛下過雨的山林之間很可能有瘴氣,像他們這樣席地為屋的辦法,地上的濕氣,加上周圍的瘴氣,他們很可能會生病。如果他們像那條陣線一樣,挖些壕溝之類的情況會好些,至少晚上會有個地方可以蜷縮。

    不會吧,難道昨天晚上,智風長老沒有調用這裏的兵,而是跑到縣城裏去調兵?不可能,舍近而取遠,這是什麽道理?難道那些連夜進攻的珍來國人也沒有跑來進攻這裏,而是在某個地方安營紮寨?或者是直接跑去進攻縣城啦?可是這個地方,是真正的易攻難守啊?可他們竟然跟沒事人一樣。

    “站住!你們不能進入軍營!”我這個帶路人剛來到軍營邊,就受到這個世界最可怕的待遇,“你們先到那邊呆著去!”向一邊似乎是晾曬著屍體的地方指去。

    我連忙站住,轉身屈膝,鞠躬,等著後麵的士兵來到前麵:“大哥!他們不讓我們進去!”

    “你小子看起來就不是人樣,人家肯定不會讓你進去!”士兵們譏笑我兩聲走到前麵去,“各位,我們可是剛從前線回來的,你們趕快讓開,我們要進去向這裏的將軍匯報軍情!要是誤了軍情,你們的罪過可就大發啦!”

    “請到那邊去!將軍有令,任何外來人都不能進入軍營!”他們的長矛一架,擋住了我們這一路潰兵。

    “快讓開,我們可是冒死前來傳達軍情的,你一個小小的守門兵也敢攔我們?”這群又餓又累的兵都開始發怒。

    “我們這裏不接受任何身份不明的人傳達的軍情!請!”從軍營裏麵走出一隊兵來,手中的兵器都對著我們。

    “媽的!都是你這個混蛋說錯了話!”所有的士兵氣憤地四下找援軍,可是他們隻看到我這個還在哈腰的醜兵,一個兵衝上來就給我一腳。

    我膽小,可我並不傻,為什麽一定要等他們打我?我身子往後一腿退,讓開,“大哥!這不是我的錯!”依舊非常驚慌。

    “我說是你的錯,就是你的錯!”他再向我踢來,我又趕快讓開,“你還敢跑?看我怎麽收拾你!”

    “軍營重地不得喧嘩!你們還不趕快走,我們可就不客氣啦!”擋住門的人開始向我們跨進一步,手中的兵器向我射出冷冷的寒光。

    “我們走!我們走!”氣憤對於解決問題一點用都沒有,我們身邊的這些人隻好黑著臉,往那個晾曬屍體的地方走去,“媽的!媽的!我們為什麽要讓一個教會的人來帶領我們?混蛋,這些混蛋根本就不會帶兵!昨天晚上,看著我們的人被人家殺,無動於衷,今天,他媽的,連軍營的門都不讓我們進去,混蛋!這些該死的神棍!”咒罵智風長老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多,就算大家沒有力氣,可罵聲還是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

    “你們還敢咒罵我們神聖的教士,你們是不是誠心找死?”守門的那些兵就像受到了最嚴重的人格侮辱,追著我們排出一個殺陣。

    “是他在罵!不管我們的事!”整群人所有的手指都指向我,“你小子敢罵我們神聖的教士,找死!”一大堆的拳頭就向我揮來。

    我扯開腿就跑:“大哥!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抓住他,千萬不要讓他給溜了!”整群人都跑來抓我。

    我逃跑的方向當然不可能是向著軍營去,我順從了他們的指令,向那個晾曬屍體的地方跑去:“救命啊!”

    也許是我跑得太快,也許是後麵的人沒有真追,也許是前麵的這些死屍有些嚇人,不敢過來,我來到死屍邊的時候,他們已經停住了腳步,撐著腰,在哪兒大口喘氣。我這才鬆了口氣,停下來,一邊喘氣,一邊看這些死屍——這些根本就不是死屍,全都是潰兵吧,身上的鎧甲傷痕累累,有的帶傷,有的不停地叫痛,不過絕大部分人都躺在地上喊餓。

    “嘿!路山成大哥!你在哪兒?”既然都是潰兵,萬一裏麵有我想找的人,那我可不會讓他們離開我的視線。

    “別喊啦!聽到你的喊聲,我心煩的很!”我剛走到某個人身邊,他一把抓住我的腳,求我似的說。

    “我不喊,怎麽找我的大哥啊!”我繼續裝扮我現在的身份。

    “你喊了也沒有用,早晚都會餓死在這裏,找到你的大哥,又有什麽用?徒增傷悲啊!你不找還好,你心裏還會有些舒服點,可以想,說不定我的大哥已經到其它地方去了!”拉住我的腳的士兵,慢慢地放開,說著自己的體會。

    “是嗎?”我沉吟一下,“我們才不會死嘞!這裏可都是我們自己人啊!”

    “自己人?人家早就向上麵匯報說,我們這些人全都死在了戰場,你說他們還會收留我們這些死人嗎?說我們飛利國的軍隊在吃敗仗後,狼狽逃竄?你也太天真啦!”他又拉住我的腳,“坐下來,我好好地教教你!”

    “我不懂,我還是先去找路山成大哥的好!”我開始掙脫。

    “我們是不是認識啊?我覺得你的聲音好熟悉!”拉住我的人慢慢地拉著我站起來,站到背光的地方,仔細看我的臉,“你這傷疤,你這臉,好像是見過,你的聲音我似乎也聽過,可我竟然記不起你這個人!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別尚!我大哥叫路山成!”我的聲音加入了很多的傻呆之聲,給人的感覺有些甕聲甕氣,他們應該會有所錯覺。

    “沒聽過這個名字!”再仔細看我的臉,“越看你越覺得陌生!怪事!”

    “好了!”我扭頭看看,那些跟在我屁股後麵的士兵躺進這些人之中,我鬆了一口氣,然後掙脫這個人的抓扯,“我該去找我的大哥啦!”扭身就走。

    “別尚!你是個不錯的人,等會兒沒找到你大哥,記得到我這裏來啊?我們說會話!”背後的人還想留住我似的。

    這個家夥說的一句話讓我有些害怕,說我們全部陣亡,因此不會再收留我們?那我這不是到這裏找死?而且對感召男爵他們沒有一點好處,該死!想走的話,說不定那些家夥又會跑出來大喊:“抓奸細!”把我當場給宰了,不走吧?反正我們都是死人,這裏的將軍一個命令就可以把我們給弄成沒有喘氣聲的真正的死人。

    現在,我唯一希望的就是珍來國人跑來,狠狠地咬他們一口,他們就會變成逃兵,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混進去。或者,我們幫著珍來國人把他們給滅了,然後投入珍來國人的懷抱。

    我的喊聲真的沒有用,在周圍找了好一陣,都沒有聽見他的聲音,隻好放棄。現在又去哪兒啊?感召男爵那兒?不,我現在回去就會暴露在教會法師他們的眼中,他們的死期來得更快……

    “別尚,這裏!”我垂頭喪氣地在癱軟的人群中走著,那個剛才跟我說過話的家夥似乎看出了我的迷茫,開始指引我,“沒找到是吧?是壞事,也是好事!”

    “大哥!你說得倒輕鬆,又不是你的親人!”我氣嘟嘟地看向他,邁開步子走到他身邊,討厭似的看著他。

    “戰場父子兵,兄弟兵,這個時代多的是!你以為這裏就你一個人有親人在軍隊裏?”伸手拉我坐下。

    “是嗎?”摸摸水袋,好像還有點水,拿出來就是喝。

    “太陽這麽大,你越喝水,出的汗越多,消耗的體力也就更多,那你就會更餓!少喝點水吧!”擋住我繼續喝水。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喜歡教訓人!”我放下水袋,脫掉身上的盔甲,隻穿著一身單衣,看看天上的太陽,“為什麽,我們要在這裏曬太陽?為什麽不到樹林子裏去躲著?”

    “你終於看出我們的不對勁兒了!”這為老兄用一張寫滿滄桑的臉對著我的眼睛,“人家不趕我們,我們是死人啊?跑到這裏來曬太陽?所以我這才說,我們早晚都是死!”

    “混蛋,這些該死的混蛋,我跟他們拚了!這樣曬死,還不如在戰場戰死!”我狠狠地捶地麵。看來他們真的想要我們死!那我就等著!珍來國人說不定馬上就會進攻這裏,到時候我再給你們來一招釜底抽薪,讓你們也嚐嚐慘敗後的滋味。怨恨,一大堆的怨恨從我心裏冒到鼻尖。

    “拚命?我們都成這樣了,上去拚命那是直接把自己的頭讓他們砍,我們死了,他們說不定還會割下我們的腦袋拿去充當殺敵的奪得的人頭!”這位老兄似乎比我還看得透徹。

    “大哥!難道我們就這樣在這裏等死?就是十惡不赦的人,死前也能吃上幾口斷頭酒,我們為了飛利國拚死拚活,難道就讓我們在這裏餓死?曬死?”我吃驚地看著他。

    “哎!要是對麵的那些人肯收留我們,我也許可以跑到那上麵去呆幾天!不過,現在是什麽情況,他們被我們的人死死包圍著,我們跑去投降,怎麽也說不通!我已經走上絕路了!”

    “絕路!絕路!不!我還要找我大哥,我不能就這樣死!我不能就這樣死!我還要找我的大哥!”本來想痛哭一番,可這個該死的眼睛卻幹澀的很,別說淚水了,連眼屎都不給我來點,我隻好驚慌地叫嚷著,想把自己的臉色變得蒼白,哪知剛好相反,由於我用力過猛,憋得的臉火燒一般。

    “別尚!不要這樣!”拉我再次坐下,沉默了好一會兒,“其實,我們還是有活路的,可是我已經沒有力氣了,否則,我定然去試試!要不,你去試試!”

    “什麽活路?”這個家夥的真心露出來了,他想讓我做他的探路石。

    他沉吟一會兒,“你不要告訴別人啊!”我點頭,他在我耳邊說,“我這裏有我們已經戰死的將軍的一個令牌,隻要有人敢拿著他跑過去,想個法子讓那些守門的人讓開,你就衝進去,到時候,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偷到一身好一點點衣服,盔甲,他們就再也沒有辦法啦!”眼睛裏寫滿了狡黠。

    “大哥!這個法子行不通吧?他們肯定知道我們吃了大敗仗,誰還會拿著令牌跑去傳命令啊?”這個家夥不是讓我去探路,而是讓我去送死,隻要我一走到那裏,想要活命,唯一的辦法就是堅信自己的有命令要傳達到裏麵去,堅信手中的令牌是那個將軍親手給我的,隻要我一退後,他們就知道我的身份是假的,我始終堅持要進去,那麽那裏就會混亂,身邊的這些人剛好借口看熱鬧慢慢地向那裏集中,當守門的兵要拿我殺雞儆猴時候,他們就一個衝鋒,本來已經慌亂的守門兵肯定擋不住,他們就有搶東西的機會了,甚至殺掉些裏麵的兵,混雜進這個軍營。

    “是啊!這條活路實在是九死一生的一條路!”沉默,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等我們兩個的氣息都充滿絕望的時候再說:“如果,你想找你的大哥,反正早晚都是一死,如果你想拚一下,我可以把它給你!”

    “算了!我大哥說,我們都是堂堂正正的飛利國人,現在我的們國家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我們要盡最大的力量保護我們的國家,等會兒,我休息夠了!我直接去跟那些人說,讓我到有珍來國人的地方!我一個人衝殺,也不會皺眉頭的!”我以一種非常崇敬的信仰的說出這番話,我就是變相地跟他說,我別尚隻聽我大哥的,你就算說得再天花亂墜我也不會理會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