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歡笑著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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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沒有?”“還沒有醒嗎?”“他不會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吧?”耳朵邊突然響起了一個接一個的呼喚聲:“混蛋,快醒醒!”我叫“混蛋”?我記得我叫馬蹄鐵啊?我被人從昏睡中叫醒,記憶似乎被掏空,身體似乎被更換,一切意識能感受到的東西都給我一種極度陌生的感覺。

    “嘿!謝天謝地,這混蛋總算醒了!”我感到腦袋上,總是有一隻手在拍打著,雖然不痛,可是跟醍醐灌頂恰恰相反,不能讓我更加清醒,反而催促我繼續沉睡,逃避這個世界給我的任何信息。我的身體不想接受這種信息,被打煩了,一直眯縫著的眼睛突然間睜大一毫米,看見一點點光影在晃動,找到疲軟的手,忽然甩過去,打開那討人厭的東西,嘴裏還想說:“滾開!”可嘴皮都沒能動一下,喉嚨沒有一點顫動,隻是形成了說話時的呼吸。

    “怎麽回事?怎麽跟沒有魂兒似的?”聲音繼續嘈雜,清閑一點的我開始往沉睡的深淵走去,“千萬不要讓他睡著了!他一睡著就可能永遠都醒不了啦!”我的身子一軟,似乎把頭摔在了枕頭上,沉睡的意願瞬間就讓我進入了飄渺,“快!用水,手沾上點水!打他的臉!這個混蛋現在可死不得啊!”有人在搬動我的身體,跟著就是涼水襲來,臉上的刺激立刻把我從沉睡的深淵中抓起來,感受擊打的“啪啪啪”聲,感受蚊子叮咬般的連續皮痛,感受在腦袋裏跳動的眩暈,“滾開!”身體和意識突然一起歇斯底裏發怒,軟弱的手立刻充滿了力量,眼睛沒有看清楚就橫掃自己的臉,嘴巴沒有找到舌頭就開始大吼,屁股和腿腳還沒有抓到實地就開始彈動,我就像一條掙紮的蛇,連滾帶撐地逃開。

    “混蛋!你他媽的快說說,現在該怎麽辦?媽的!我們飛利國的將士都快被那些珍來國狗給殺絕啦!”我跳脫出那隻手後,卻掉進了另一雙手,牢牢地抓住我的胳膊,眼前出現一張凶惡的鬼臉,大呼小叫地衝我呐喊。

    害怕?疑惑?激動?難堪?尷尬?傷心?喜悅?呆了……一連串的心情形容詞在我的臉上跳過,我卻找不到任何屬於自己心情的,因為我還沒有心吧,怎麽說心情啊!

    喘息!喘息!要找到自己必須先掙脫沉睡深淵,我爬,吸氣,使勁地爬,把深淵給我蓋上的棉被從腦子裏甩出去,搖頭,忍受著腦髓對腦殼的擠對,艱難地地翻上懸崖,站到現實麵前:“讓開!”我覺得抓住我的這個人好臭,堵塞的鼻子竟然都在劇烈地抽搐。

    “聽見我問你的話沒有?”這張鬼臉還是對著我大吼大叫,“我們現在快要全軍覆沒啦!”

    “讓開!”我感到他說的話跟我的現況無關,難得去理,始終抓住身體和意識的需要,慢慢地蓄勁兒,準備一把推開他。

    “讓個屁讓!你快說,你這個該死的混蛋,到底有什麽辦法?”這張鬼臉變得更加凶惡,臭氣更加洶湧。

    本來隻知道臭得有些難受的我,被突然加強的臭氣給熏怒了:“讓開!”使出醞釀已久的勁兒,使勁地推,卻發現自己的力氣竟然是那麽的軟弱,別說推開別人,就是讓別人感覺到我的推力,粗糙的大漢對於我來說,難度大於上青天。

    “你看著我!你他媽的看著我!我是誰!你知道我是誰嗎?”抓住我的大漢不但大噴臭氣,而且還幫我使勁地搖腦袋。

    惡臭,腦袋裏的一陣刺痛激得身體條件反射地,展開全麵反抗,我的心不知道在哪兒狂怒地呼喊著:“鬆開我!鬆開我!”

    “媽的!這個混蛋醒了又有什麽用?連人都認不清楚,他媽的,你們這是在浪費時間!”抓住我的人使勁把我扔開,“走!你們都跟我上!我就不信,我們大家一起拚命都不能救出那些長官和兄弟們來!“

    自由的我,帶著浮雲一般的輕浮一陣盤旋,跟著四周的樹木一起撞向旁邊的大樹,雙手扶著它,閉上眼睛,鼻子貼近樹幹,深深地吸一口氣,清香,這是世界上最好的味道,樹林裏常年累積出來的清香。

    “去吧!我不攔你!不過我們魔鬼隊的隊長,已經把所有的職權交給了這個混蛋,我們沒有得到他的命令,可不能配合你們啦!”

    “混蛋!難道我這個隊長是吃幹飯的?你們這些惡狗說他有辦法救人,我就在這裏等他醒,他醒了,你們又說沒有他的命令不能行動!”氣氛已經達到劍拔弩張的狀況,“你們是知道軍法的,同級軍官是可以指揮失去軍官的同等級隊伍的!你們這是違抗軍令!”

    “我們是魔鬼隊!整個軍團也隻有我們這麽一個小隊!你怎麽可以算是我們的長官?我們隻接受將軍的命令!”說得不慍不怒。

    “爭吵聲,多麽熟悉的聲音啊!我也該出去跟他們吵上一番啦!”我的心已經出現在身體裏,雖然把所有的記憶掃描了一遍,但是卻沒有掌握一點記憶,一切都是空白似的,“嘴巴很幹!先找點水!”在身上胡亂地摸,卻沒有在熟悉的位置找到水袋,扭頭看向旁邊正爭吵著的大漢們,隻有一個人穿著盔甲,“好像是飛利國的盔甲!飛利國?飛利國,現在不是在跟珍來國打仗?我……”模糊的心突然被疑問給淋醒了過來,“現在局勢怎麽樣?糟啦!那個——隊長,不是說快要全軍覆沒了嗎?我得趕緊進行營救計劃,否則一切都晚了!”

    我不去聽那些突然變得非常模糊的爭吵,看著那個軍官身上的水袋,蹣跚地走過去,一把搶過來,不退不避地拔開塞子就往幹裂的嘴裏灌水,然後往臉上澆水,我總算清醒了八九成。

    “混蛋!你幹什麽?”我放下水袋的時候,軍官舉手就要給我一巴掌,我把手中的水袋扔給他,看向另外兩個人,“混蛋!你竟敢侮辱我!”

    “我侮辱他了?”扭頭驚異地看他一眼,他一隻手抓著水袋,一隻手舉在空中,臉上的表情看不清,“跟我沒關係!”然後扭頭對著那兩個魔鬼說:“快帶我到魔鬼隊那裏!我要親自看一下他們所在的地方!快!時間不等人!”蹣跚著就往前麵走,“風中石?風中石在哪兒?不會丟了吧?”手在身上摸摸,沒有,又對兩個魔鬼說:“把我的刀還給我!快!”

    “混蛋!我來背你!”兩個魔鬼跑上來,不等我答應就把我弄到一個魔鬼的背上,“刀,我先拿著!你這個鬼樣子還拿刀?等你好了再說!”

    “別掉啦!那把刀可是我的命根子啊!”我虛弱的聲音,說出來的話不是強硬,也不是軟弱,而是自然而然帶著一種大將軍指揮千軍萬馬的氣勢。

    “混蛋!你們就這樣走啦!混蛋!快回來!我們的人又該怎麽辦?”身後響起那個軍官的聲音。

    “跟他說,如果他們想跟我們一起,等會兒得聽我的命令!”我向身邊的人吩咐。

    “媽的!你們這些自大的混蛋!”在聽完魔鬼重複的話後,那個軍官大怒起來。

    我趴在魔鬼的背上,盡力地穩住身子,穩住心,不能讓自己把身體剩餘不多的力量耗在抵抗疼痛,抵抗心神波動上,我得節約。

    戰場就在離我們七八十米外的山坡上,魔鬼們的速度還是那麽快,幾步就跳進了山穀裏,幾步就穿過了樹林,幾步就爬上了山坡。戰場的變化非常大:所有的戰鬥已經集中到我們來的方向的右邊。站在這個山坡上,我還使勁借助身下的魔鬼的身高,把自己變得更加高,看這個戰場:

    離我們最近的不是別人,正是魔鬼隊,魔鬼們似乎已經能非常熟練地運用三人一組的戰鬥方式,總是能在對方人數多我們好幾十倍的戰鬥中,找到空隙進行三對一的搏殺,珍來國人似乎下了無數次狠心要把魔鬼隊消滅,可是魔鬼隊就像一群圍著牛的蒼蠅,除非魔鬼們自己跑到送死的角落裏,他們一反擊,魔鬼們就飛奔向我們,穿戴著盔甲的珍來國人根本就趕不上,如果弓箭手來了,魔鬼隊根本就不去接近他們,隻是時不時找到幾塊石頭,利用地勢滾下去,砸一砸,氣得那些珍來國人在那兒大罵。那些飛利國將士可就慘了,他們被困在一個山坡上,還有多少人?我估計不出來,不過一下就能看出來,比起先前,已經損失過半了,他們被四周的珍來國人死死地壓製著。最好的突破方向就是緩坡的下麵,突破後,那裏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小山坡,可是卑鄙的珍來國人,讓步兵們在地上插了三排鋼矛,並站在後邊準備著隨時重新固定那些鋼矛,步兵的後麵就是一排弓箭手,再後麵就是一大溜在漫步的騎兵,隻要有飛利國人敢接近,一大堆的箭矢消滅一大堆,鋼矛邊步兵再解決一堆,衝過兩道防線後,騎兵應該可以很輕鬆地解決掉剩下的。沿著緩坡的左右兩邊,步兵挺著鋼矛排成線,後麵跟著弓箭手,一點一點向被包圍的飛利國人壓去!上麵那個我們打開的缺口在這個時候似乎沒有人珍來國人去守,可外邊的山穀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燃起了熊熊大火,等著飛利國跳進去自殺。

    怎麽辦,魔鬼隊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殺過去,給飛利國人打開一個通道?不行,這樣沒有什麽用,珍來國人繼續收縮他們現在的進攻線,就會在短時間內消耗掉飛利國大量的士兵。而且這外麵還有這麽多撤出來休息的珍來國士兵,要殺進去並且保留這通道可非常難——最好的營救時機因為我們的氣憤,已經被我們放棄了。

    “魔鬼隊聽令!馬上沿著這條線給我殺過去,殺進去之後,使勁地給我殺那些弓箭手與拿著長矛的步兵!”我唯一想到的辦法,利用他們沒有防守的山穀衝過去,消耗打亂珍來國人的進攻線。他們現在以為已經吃定飛利國人了,所以沒有把整條山穀點燃,這可是他們最大的失算處啊,“對了,剛才那個軍官的人在哪兒?他們到底來不來?如果他們要來,等他們來了再一齊殺過去,如果他們不來,盡快殺過去!”我拉住正要重複我的命令的魔鬼,補充道。

    “偉大的飛利國人,馬上沿著這條線殺過去,使勁地殺那些弓箭手,還有那些鋼矛手!偉大的魔鬼隊必勝!偉大的魔鬼隊必勝!”重複我命令的魔鬼掙脫我虛弱的拉扯,歡呼著,跳躍著,就向我和他一起指著的珍來國人邊界線衝去,那些還在戲弄珍來國人的魔鬼似乎沒有聽見命令,而是聽見了吼叫,向著那些被戲弄的珍來國人衝去,嚇得那些珍來國人退後好幾步,這才掉頭向那個魔鬼衝殺進去的邊界線殺去,直到所有的魔鬼一個接一個地殺進那條幾乎沒有防禦準備的邊界線,這些被戲弄的珍來國人才想起要追,可以已經沒有魔鬼隊的蹤影了。這個時候,在山穀那邊,一大堆的飛利國士兵正向我所在的地方奔跑過來,那些被戲弄慘了的珍來國人見到這些正規的軍隊,就像見到了魚的貓,興奮地亂蹦,立即組織周圍的珍來國人。當已經飛利國士兵緩慢地穿過下邊的樹林,出現在這邊陡坡上的時候,這邊的珍來國人已經布置好一條規模不小的攻守防線,突然興奮地大喊著向我這裏殺來——好小子,你們竟敢用這種招數,那你們這次可就要上當啦。

    “混蛋!我們快喊上這些家夥往那邊衝吧!”背著我的魔鬼已經激動得開始在地上轉圈。

    “大哥!不能衝鋒!他們的人太多,根本衝不過去!快讓他們向那邊跑!給我使勁地跑!一直跑!”我的手指向了那些已經被珍來國人丟棄的陣線。

    “什麽?難道你想讓我們的魔鬼隊在那邊送死?不!你不能這樣幹?”身下的人邁步就向魔鬼隊去的方向跑。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我冷冷地說。

    “相信你?相信你?”身下的魔鬼似乎受到了一條非常堅硬的鎖鏈的牽扯,停下了腳步,“我相信你,要是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兩個就一起以死謝罪!”轉過身子,“偉大的飛利國士兵!你們全都給我往那邊跑!快!使勁地往那邊跑!”背著我就往一邊跑。

    “讓他們脫掉盔甲!”我看著他們依舊穿在身上礙事的盔甲,興奮地說。

    “你們是誰啊!想命令我們?”下麵正開始往上爬的飛利國士兵,卻停下腳步向我們吼叫。

    “我們是偉大的,戰無不勝的魔鬼隊!你們想勝利嗎!想勝利就跟著我跑!”我還沒有開口,身下的魔鬼已經用非常驕傲的聲音喊叫。

    “你們跑不掉啦!”跟在我們屁股後麵的珍來國人就像一支遷徙的野牛群,吼叫著向那些還在懷疑的飛利國士兵跳去,上百個人就在這麽一個時間趴倒在地上,我想他們九成是再也爬不起來的。

    “想勝利的,脫掉你們盔甲,快給我往那邊跑!”魔鬼著急地重複著命令。那些受到攻擊的飛利國士兵本來就是一群逃兵,或者是剛從死亡堆裏殺出來的,麵對死亡的勇氣應該沒有多少了,再加上我們喊的是勝利,他們就以這個最好的借口,跟著我們,在山坡下,樹林裏,山穀裏向那邊拚命地跑。

    我見所有的飛利國士兵都在用最快的腳步往遠離戰場的方向跑,心裏樂開了花,扭頭盯著那些也開始脫盔甲的珍來國人,拍拍身下的魔鬼,“大哥!你罵他們幾句再跑!罵得越狠越好!”

    “珍來國的小狗們!你們不是想讓我們拉屎嗎?快點!你們追到我們,我們就拉給你們吃!小狗們,快點啊!我們可夾不住啦!”原來這就是——跟狗搶屎吃!罵得真好!

    珍來國人聽到這不斷重複的笑罵聲,已經氣瘋了,跟他們的大隊人馬的距離,從一百米變成兩百米,三百米,五百米,七百米——開始猶豫了,想停下來看看周圍的局勢,我們再罵幾次,他們就又跟上來。一千米,差不多有一千米的時候,他們就不再理會我們的咒罵了,站在原地跟我們對罵。“飛利國偉大的士兵們!這些珍來國人已經跑不動了!快到我這裏來!我們一起宰掉這些快累死的狗!好吃狗肉啊!”咒罵聲中夾雜著類似的命令,那些隻知道狂奔的飛利國士兵,似乎也被這些變相的“勝利”吸引了,慢慢收住腳步,拖著他們的兵器,吆五喝六地向我們這裏走來,“偉大的飛利國士兵們,千萬要小心啊!我們站在這裏,這些小狗說不定會做垂死掙紮,跳過來咬我們,大家千萬要避開啊!”開始跟那些珍來國人對罵。

    珍來國人見我們所有的人都集中到這裏來了,突然一聲大吼,就向我們衝來,“快跑啊!小狗在做最後的掙紮啦!我們千萬不要被咬著啊!”我們趕緊掉頭就跑,“等他們死透了再來剝皮!”

    一千二百米,珍來國人對我們完全失去了興趣,掉頭就往回走。

    “大家慢慢地跟上去!千萬不要出聲!好好地休息一會兒嗓子,到時候我們再狠狠地罵一通!”我們變成了尾隨垂死掙紮的獵物的獵人,不遠不近地跟著。

    這個時候,由於雙方的安靜,戰場的聲音我們就能清楚聽見,魔鬼隊似乎已經從那個端點給被圍的飛利國人打開了一扇生門,飛利國人正嚎叫著,前仆後繼地往那個生門衝鋒。珍來國人的軍官卻在使勁兒地大叫,前麵這些追我們的士兵趕快回去組織第二道防線,還有幾騎騎兵飛奔過來傳命令。在我們前麵的珍來國人緊張起來,發瘋地往前跑。

    “偉大的飛利國士兵們!現在不罵這些喪家之犬,還要到什麽時候啊!快,我們邊跑邊罵啊!”命令一下,我們變成了追著小醜取笑的頑童。

    珍來國人還沒有回到原來的戰場,就遇上了那些從包圍圈裏突圍出來的飛利國士兵,這些士兵可不是會退縮的軟蛋,就算要退縮,也要衝過這最後一道囚籠之後,再使勁兒地往遠處退縮過去。

    “偉大的飛利國士兵!為了偉大的飛利國!為了偉大的勝利!我們衝啊!痛宰落水狗啊!”魔鬼把我扔到地上,就向那些跑得快斷氣也沒有堵上缺口的珍來國人衝去。

    沒有陣線的珍來國士兵在兩麵夾擊之下迅速潰散,飛利國士兵的生門徹底打開,再也沒有東西能擋住了。那些逃出來的飛利國士兵本來想繼續向戰場之外跑的,可他們的眼睛不能不落到我帶回來衝殺的士兵,他們是殺得那麽的高興,殺得那麽的順手,殺得那麽的凶猛,好像被圍困的是珍來國人一樣。一少部分人也跟著馬上衝過去,大部分還是先在我身邊這些安全的地方好好地休息,看看情況。

    珍來國人今天組成的包圍圈是多麽的完美啊,可惜被愛搗蛋的魔鬼隊挖出了兩個缺口,損失的可不隻是他們的士兵,得到的也不會隻是飛利國的士兵;飛利國人今天的撤退方案更是完美,可惜遇到了不得不上當的地勢,加上我們魔鬼隊的惡魔計謀,損失的不隻是他們的士兵,得到的也不會隻是珍來國的士兵——我趴在地上,想著這對我沒有什麽用處的結果,對珍來國與飛利國這似乎有點用的結果,我的心再也支撐不下去了,再次滑進沉睡的深淵。(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