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遊軒這才幽幽轉醒。
    臥槽？我剛才幹了什麽？
    等一下……我剛才……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林遊軒清楚地記得剛才發生的每一個細節，他的每一個動作，一切都是那麽自然，好像這就是他會做的事情，這就是他應該說的話。
    可這不對勁兒啊，他哪裏會是那位黃帝？哪來的臉噓下承諾，允女魃以軀體，允嬴勾以希望，允後卿以太平？
    “我……”林遊軒才剛剛張開嘴。
    “好了，你現在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誰知秦素衣竟直接轉過頭，幅度之大連那頭銀色長發都在身後晃了兩下，“王翦！蒙恬！白起！”
    “臣下在！”從三個方向，異口同聲傳來回應。
    林遊軒也學著秦素衣的樣子，裝腔作勢地喊：“後卿！嬴勾！”
    沒有回應。連纏繞在他手臂上的白霧都不自然地扭動兩下，像是在鬧別扭又像是在偷笑。
    但沒有回應是一回事，後卿和嬴勾身上的黑霧在不停交戰中也在逐漸變白，逐漸彌漫……城外景物變得朦朧，並且有朝城裏蔓延的趨勢。
    “發動【白起】的特殊能力，【坑殺】。”和裝腔作勢的林遊軒不同，另一邊，秦素衣還在有條不紊地發號施令。
    據說，白起以左庶長統兵於伊闕之戰，大破魏韓聯軍，斬首二十四萬，掃平秦軍東進之路。又在長平之戰中被暗中任命為統帥，坑殺趙國40萬人（數據存在誇張），從此奠定了秦國獨霸天下之格局。此戰是中國古代軍事史上最早、規模最大、最徹底的大型殲滅戰，但是白起也因此功高震主，最終被賜死於杜郵。
    地麵緩緩下陷，如沼澤、如泥潭、如深淵，白起仰天長嘯，地獄三頭犬等正欲聯手破出，卻被後卿不要命似的打法一同拖入深淵。
    “發動【蒙恬】的特殊效果，【威震】。”
    秦統一六國後，蒙恬率領三十萬大軍北擊匈奴，收複河南之地。威震匈奴，被譽為“中華第一勇士”。他是中國西北最早的開發者，是古代開發寧夏第一人，監修萬裏長城和九州直道，克服了國內交通閉塞的困境，大大促進了北方各族人民經濟、文化的交流和融合。蒙恬駐守上郡十數年，威震匈奴。曾經改良毛筆，被譽為“筆祖”。
    秦始皇去世後，中車令趙高、丞相李斯、公子胡亥暗中謀劃政變。後因沙丘之變，太子扶蘇和蒙恬先後被迫自殺。
    萬裏虛影，遮天蔽日似的從高空降下，那是蒙恬以身所化，長城之下鎮壓一切牛鬼蛇神！
    芬裏爾等人想躲，想逃，可嬴勾用自己同樣巨大的身軀作為屏障，將四獸死死地牽製在原地。
    “卿，可恨朕否？”秦素衣朱唇輕啟，可未發出一絲聲音。
    “末將願為陛下赴死。”問的沒有出聲，可回答震耳欲聾。
    “王翦。”秦素衣最後說。
    “末將在。”那披掛帶甲的將領摘下頭盔，雙膝彎曲，重重跪倒在秦素衣麵前。
    “朕命你，整軍出發，三個月內回到王城。糧草自足，沿途若有降者可充軍，若遇反叛勢力……殺無赦。”
    林遊軒心說你這也未免太不講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你讓他上哪兒給你變去？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虎將不過一叩首，額頭撞擊在地麵上“碰”地一聲響：“微臣遵命。”
    “走吧，我們回去。”做完這些，秦素衣邁著活潑的步子，蹦蹦跳跳來到林遊軒麵前，好似那位霸道帝皇的威嚴從來不曾存在。
    “等一下，次元空間的位置應該還有很多吧？這些坦克啊，戰機啊，還有導彈……”見城內外都已平定，漢元徹急忙嚷嚷，生怕秦素衣忘記收取戰利品。
    “讓他們慢慢運回去就行，我們先走。”秦素衣對漢元徹笑笑。那笑容很淡，配上素白的臉色有點瘮人。
    “嗯，說的是，我們快走吧。”唐芊芊飛快接話，同時雙手分別扯了漢元徹和林遊軒一下。
    林遊軒也注意到了秦素衣的臉色不對，當下也不再廢話，伸出了……手背。
    “來吧，慶祝一下。”
    “還有這個儀式嗎？”秦素衣苦笑，把手疊了上去。
    很冰、很涼，還在無規律地微微發抖。
    “慶祝我們大戰得勝……”唐芊芊才剛把手疊上去林遊軒就發動了能力，兩人幾乎同時身形開始變淡。
    不等她們反應過來，林遊軒又是兩下分別拍在明玉翡和漢元徹的肩頭。
    “回去了。”
    最後，他自己的身形緩緩變淡。白霧不斷從那片沼澤裏，從長城各處散發，像是陷阱又像是狼煙，由城外逐漸覆蓋城內，最終整片區域雲霧飄渺，恍若仙境。
    仙境。
    林遊軒忽然想起那日何時對他說過，他們得到牛鬼相助的過程並不簡單，說是曆經千辛萬苦也不為過。
    想來……他們應該是打敗了【牛鬼】以自身為封印，鎮壓在某處的怪物，從而獲得牛鬼的承認，令得牛鬼成為他們的“守護神”。
    “你說你沒把握對付‘犼’……那這些小嘍囉呢？”
    【作為卡片的我，能力一回合僅限一次。】油光黑亮的小烏鴉正用喙梳理羽毛。
    “……是這樣啊。”林遊軒也隻是默默點頭。
    是這樣啊。
    倀。
    要收集更多的倀，把它們收進決鬥盤，這樣不論是【】還是【暴怒】，才能有一戰之力。
    說打敗還太早，但至少要有反製的手段。
    才剛回到空間裏，女生們的大呼小叫就已經充斥他的耳膜。
    他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無能為力。
    不遠處，女生們圍成一個圈，都在手忙腳亂，都在不知所措。
    秦素衣躺在她們中間，蜷縮成一團，環抱雙臂，緊咬銀牙，神情痛苦。
    指甲深深陷入手臂上的肉裏，元素精靈不受控製地從她體內四散飛出，不是蝴蝶也不是蜻蜓，長著兩對翅膀的小人無聲地吼叫。
    “是‘暴怒’……或者說，是‘犼’的靈魂正不斷侵蝕。”明玉翡輕歎。
    “所以說，撤退才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