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那……我們應該怎麽做？”急得團團轉還什麽都不知情的夏遊詩，“我現在許願讓她恢複健康行不行？”
    “不行。這樣隻會讓‘犼’的怨念進一步擴大，連你一同侵蝕。”明玉翡閉上眼，眉目中盡是糾結，“現在解決的方法隻有一個……就是……”
    “把犼放出來。”趕在明玉翡之前，唐芊芊蹲下來，輕輕撫平被冷汗浸濕的發梢，“趁現在還不晚，把犼放出來。”
    “我自己捅的簍子……我自己收拾……”秦素衣勉強睜開眼，那雙銀色的瞳此刻已是滿布血絲。
    漢元徹眼疾手快，在夏遊詩閉上眼睛之前把她握在一起的雙手拍開。
    叮當聲響，唐芊芊站起來：“不行，我的能力沒有作用。無論是【絕對平等】還是【命運幹預】。”
    “那個……要不，我們讓華蝶出來吧！”漢元徹突發奇想。
    於是五個人的目光刷刷聚焦到了心情複雜的宋清蕊身上。
    “我？我不行的……我真的不行的！”宋清蕊連連擺手。
    “那你把[千年鑰匙]給我，我來。”漢元徹朝她伸出手。
    “不、不要……”麵對漢元徹的咄咄逼人，宋清蕊選擇步步後退。
    “這也不行那也不要，你到底想怎麽樣？”夏遊詩、唐芊芊在遇上宋清蕊之後好歹都會照顧她的情緒，大大咧咧的漢元徹可管不了那麽多，尤其還是在這種環境之下，“你是想看著素衣去死嗎！”
    宋清蕊被她逼得一個站立不穩，跌倒在鐵皮地麵上。她緊緊攥著千年鑰匙，轉身……開啟了離開次元空間的門。
    “林遊軒！”漢元徹叫道。
    “我阻止不了她啊……”說是這麽說，雷霆交織成網，形成囚籠，封鎖了宋清蕊四麵，包括頭頂的所有可能的逃脫路線。
    雷霆囚籠裏，宋清蕊依然攥著胸前的千年鑰匙，她近乎祈求地看著林遊軒。
    “你也知道的對嗎？”
    “我……知道什麽？”林遊軒不解。
    “那種不像是自己的感覺，被別人操控的感覺，明明不是自己做出來的事情，但記憶如此清晰……”
    “我記得每一個細節，那個叫華蝶出現後的每一個細節，因為那就是我做的，但我根本做不出這種事……”
    她眼角帶淚，聲帶哭腔，任世間任何一人看見這副模樣都會憐由心生，她含糊不清地說著，近乎語無倫次。
    “……人命要緊。”漢元徹深吸一口氣，向那道雷霆囚籠走過去，“要怪就怪我，要恨那恨我就行。這惡人我今天當定了。”
    “你們不要逼我……”宋清蕊平舉起鑰匙，用力做了個開鎖的動作。
    “所以說我留不住她啊。”
    雷霆囚籠劈啪潰散，那是【開啟一切】的力量，擁有千年鑰匙的人注定不會被任何事物束縛。
    “你……！”漢元徹氣急，千年錫杖上光芒閃爍，“你不要逼我！”
    另一邊，唐芊芊正努力幹擾夏遊詩，不讓她完成許願的儀式。
    “沒事的……我沒事的……”原本躺著的秦素衣不知何時撐著地麵坐起來，“過了今夜十二點我就會沒事了……”
    “為什麽？”唐芊芊問。
    秦素衣不言，隻是看了一眼明玉翡。
    林遊軒明白了：“【心靈守護】？”
    “對……真正的‘暴怒’很嚇人，但這些小嘍囉根本不夠看……隻要過了今夜十二點就好了。”
    “你們在說什麽啊？”漢元徹一頭霧水。
    “……我可以說嗎？”林遊軒問。
    秦素衣已經重新閉上眼睛，不知道實在繼續與“暴怒”的力量抗爭還是在努力裝睡。
    “清蕊，開門。我們回去了。”林遊軒的口氣盡可能溫和地對宋清蕊說。
    可宋清蕊隻是攥著手裏的鑰匙，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好了，那種感覺我也知道……怎麽說呢，現在沒有人比你使用能力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宋清蕊眼中逐漸聚焦，可雙目依舊沒有什麽神采，“不是這樣的……我好像。”
    “好像，沒辦法再開門了……”
    次元空間內萬籟俱寂，連努力裝昏迷的秦素衣都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我開不了門了。”宋清蕊不斷做出開啟的動作，可空間裏不要說門，連條縫隙都沒有。
    她反複做出開門的動作，腦門都快急得冒汗了，可千年鑰匙就是毫無反應，就像是個純粹的裝飾品。
    “先回去，回去再說。”還是唐芊芊第一個反應過來，一路小跑按住宋清蕊的手，又對林遊軒使了個眼色，“不能直接開門就原路飛回去，耽擱一兩天而已。”
    “綠寶石龍。”林遊軒很配合地讓綠寶石龍起飛，衝破雲霧飛往高空。
    就算是飛龍也很難做到超音速，加上體力的消耗——林遊軒其實很奇怪這玩意兒為什麽還有體力值——數百公裏的距離，還是要飛上一兩天。
    “所以說拿幾架戰機就好了啊……”漢元徹忿忿不平地碎碎念。
    “少說兩句吧。”明玉翡拿了兩罐牛奶分給她。
    疲憊、痛苦、不安，這一趟滿懷豪情地出門掃敵，卻是把前幾次平定四方的銳氣給挫了個幹淨。
    林遊軒環視一圈，冷不防發現那雙遍布血絲的銀瞳正目光灼灼注視著他，見他看過來還大方地朝他招了招手：“你來。”
    “……有什麽需要我幫你……”林遊軒剛在秦素衣麵前蹲下，就被她一把拉到身旁。
    她靠在林遊軒的肩膀，原本急促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你……”雖說美人在懷，但同時迎著其他五個女生的各種複雜目光，林遊軒感覺不僅尷尬還壓力山大。
    又哪裏敢想溫香軟玉。
    “你的[千年石板]，本就是封印黑暗的最好容器……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你身上那麽多黑暗分身……還一點事……都沒有……”
    秦素衣幾近夢囈的喃喃聲，算是替林遊軒解了圍。
    她抱著林遊軒的手臂，呼吸逐漸輕了。
    見秦素衣狀態好轉，其他女孩也是各幹各的，夏遊詩安慰宋清蕊，明玉翡安慰漢元徹，唐芊芊在書架找書看。
    “……秦素衣？”過了一會兒，林遊軒活動了幾下酸麻的手臂，不小心牽動了她，整個人不省人事地倒在林遊軒身上。
    她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