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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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建新的彈奏,讓四個音樂係的小女生,震撼到無以複加!簡直被琴弦釋放的旋律所征服,以至於她們看範建新的眼神都是一臉的崇拜!
她們從小到大,不知聽過多少專業人士演奏樂器,卻從沒有聽過如此嫻熟至臻、出神入化的彈奏。
旋律,仿佛是範建新心靈的吟唱;琴弦,仿佛是範建新靈魂的延伸……
範建新的手指仿佛跟琴弦融成了一體,共同述說著範建新對這首樂曲的理解和感悟,就像久別的情人在述說衷腸……
整首曲子,無論弦音的準度、顆粒度都高精無比,節拍卻能十分的穩定,琴弦力量的控製達到了極致。
姚娜娜、焦芬、潁瑩和史婧琳,她們畢竟是臨河師大音樂係的學生,從小就學習音樂,接觸樂器,她們將來是要靠音樂為謀生的手段。
但,她們樂器的演奏水平,在範建新這個外語係的音樂愛好者的麵前,簡直不值一提
姚娜娜,從小就開始學彈古箏和鋼琴。
這兩種東西方不同的樂器,陪伴她度過了童年、度過了少年,也陪伴著她步入了青年……可以說,古箏和鋼琴是她立足世上的兩根支柱,音樂是她生活的主旋律。
可範建新古箏的一曲彈奏,讓她自愧不如,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哪裏是“會彈一丟點兒”,這是古箏的演奏大師好吧!
她的母親是她古箏的啟蒙老師,鋼琴卻是跟奶奶學的。她生活在音樂氛圍的家庭,接觸的人大多懂音樂。從小至大,她不知參加過多少次音樂會、音樂沙龍……也數不清,聽過多少次古箏的演奏。
但,範建新的演奏卻再次刷新了她的認知!
古箏,竟可以彈到這種程度?!
——這讓她很是迷惑。
她哪裏知道,範建新兩世為人,他的音樂素養和才能是兩輩子才積累的,是兩世靈魂的疊加才獲得的。
他從小身體孱弱,彈琴是他唯一的樂趣。前世,他生活的磕磕絆絆,曆盡滄桑……彈琴是他消弭煩惱、苦痛的唯一方法,彈琴是他寄托情感、消磨時光唯一可做的事。
他從小彈到中年,從幼童彈到老大叔……然後,生命又折回頭,重來了一遍。
他對音樂的理解和操琴的手法,豈是常人能比的?!
他是彈古琴的出身,彈古箏更勝一籌。特別是,他在用真指甲彈古箏時,古琴的指法可以得到如同降維般的應用。
人手指的靈敏度,到了16歲便達到了峰值,25歲後,隨著年齡的遞增逐漸衰退,50歲時隻有年輕時期的一半。
一個從小練習彈古箏的人,哪怕終身不輟,到了老年也一樣不如年輕時的手指靈活。頂多在彈奏的技巧上和對曲子的領悟方麵提高,而並不能提高手指的靈敏度。
而範建新不存在這種情況,他有著中年老大叔的靈魂,卻還有著青年人手指的靈敏度,他彈奏起古箏,姚娜娜如何又能比得了呢?!
……
在眾人沉浸在《野蜂飛舞》的餘音之中,在期盼著音樂係女生接下來的演奏中呢……忽然,一聲不協調的聲音傳來。
“打我的……就是那人!”
隻見秦片長走著猖狂步,像一隻被打的狗子帶著主人找仇家來了,一幫子人氣勢洶洶地從包間門口闖進來。
範建新古箏彈得太好了,以至於幾個音樂係的女生,猶豫要不要演奏呢,逮眼見到一幫子凶狠的人闖進包間,為首的那人不可一世地用手指著範建新,不由得的緊張和慌亂起來。
這些人的到來,更是讓男生們也嚇了一跳,特別是胡慶和吳良浩。
胡慶看著隻剩下半瓶酒的酒瓶,心裏在盤算,剩下的酒夠不夠換一塊手表……他對範建新演奏的興趣不大,自從服務員告訴他這種窖藏的白蘭地680元一瓶,他就一直很糾結。
這麽值錢的酒,不喝,虧得慌;敞開地喝,無疑在喝命!他想節省一點,留下半瓶看能不能找人換塊手表。
忽然,見到秦片長帶人來找麵子,嚇得他酒都清醒了幾分。連忙將桌上的酒瓶握在懷裏,尋思著往哪兒揣?
吳良浩今天被打得比較重,吃飯這會兒,他就在琢磨要跟範建新學武功。這頓飯還沒吃完,秦片長就帶人來報複了,這讓他憤恨不已,下意識地抄起一個空酒瓶,隨時準備出手。
有音樂係的女生在,其餘的男生也是熱血上頭,心思大致與吳良浩相同……隻是擔心和動手的衝動程度,不同罷了。
男同學和女同學雖然心思各異,但大家都知道,來了硬茬,今天的事怕不得善了。
秦片長的身側,站著一個三十七八歲的壯碩漢子。範建新一看,不由得一愣,這人他竟然認得,便從座位上站起,走向這人。
“大師兄!”範建新沒到這人的跟前,就熱情地喊了一聲。
“你……你認識我?”中年漢子口中散發著酒氣,悶聲地問道。
“哈哈……我當然認識你嘍,你是我師父的大徒弟,可不就是我的大師兄?……”
“一派胡言!……誰是你的大師兄?!”中年漢子從最初的不解、疑惑,慢慢地變得憤怒起來,“你打了我的徒弟,這筆賬我要討回來!……”
“大師兄,你就為這麽個玩意兒,就要跟我動手?……”範建新指了指秦片長說。
“你,你算老幾呀?……”中年漢子眉頭緊鎖,說:“我已經收他為徒,他被欺負,我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範建新叫他“大師兄”,這位壯碩的漢子似乎很受用。此時,雖然說話仍然狠厲,不過口吻已經柔和了許多。
這讓處在緊張心緒中的同學們,有了些許的緩解。
範建新心裏卻想“你是我的對手嗎?!……”不過,這已是上輩子的事了。
這位中年人,名叫樊家駒,臨城市電業局保衛科的。他跟黃鑫教授學習武功多年,由於是半路出家,資質又平平,隻是黃教授的外室弟子。
不過,黃家的瑣事,這些年一直是他忙前忙後的打理。因他的年齡最大,跟黃教授學武功的學生等,都尊稱他一聲“大師兄”。
作為一代宗師的黃鑫教授,擇徒極嚴,一生也就收過4位入室弟子。大徒弟、二徒弟都不在臨城,三徒弟年齡小,人靦腆……而第四位弟子,也就是關門弟子,這個時候還沒有收呢。
“喂,大師兄,這位秦片長跟你學學武功是可以的,但要做你的徒弟可不行……”範建新清楚,按照黃門心意拳的規矩,外室弟子是沒有資格正式收徒弟的,所以這樣說。
範建新的這句明顯在指點別人的話,讓眾同學聽了心急如焚,就連一向穩重的“老叟”聞震祖,都焦急起來……來人明顯不善,你管他收誰做徒弟呢?
“這要你管!”
果然,範建新的話讓大師兄樊家駒聽了動起怒來:“聽說你小子有兩下子,走,到外麵去……咱們比畫比畫。”
“大師兄,你確定要為這個向羊肉館老板強索野生動物吃的人,打你的同門師弟?……”
“誰跟你是同門?!……”
“我當然跟你是同門!”範建新侃侃而談,說:“黃鑫教授,一輩子收過四個徒弟,大徒弟邢恩斌,二徒弟夏龍飛,三徒弟喬愛兵……四徒弟,就是我。”
“我整天在師父家轉悠,怎麽沒見過你?!……”
“你,這不是見著了嗎?……”
“油嘴滑舌!你到底是誰?!……”
“我是黃鑫教授的關門徒弟,叫範建新……”
範建新唯恐樊家駒不信,將黃家心意拳的出處、拳法特點以及黃鑫教授學藝、遊曆的經曆等,都細細地講述一遍。
有些事,是大眾知曉的,有些事卻是隻有門人才能知道的。
這由不得樊家駒不信。
臨了,範建新又補充道:“大師兄,你有一個兒子,乳名虎子,今年6歲……”
樊家駒聽了範建新的一席話,沉思了一會……眼前的小男生,雖然生得麵生,但所說的事有板有眼,讓人不得不信。
自己雖然被黃教授的眾徒弟尊稱為“大師兄”,其實,卻不是真的大師兄。他沒能入黃家拳的內門,雖有遺憾,但也不存在怨恨,誰叫你學藝不精呢?……
而眼前的年輕人,被自己堵在包間,可他的神態悠然而自信,眼神清澈而寧靜,說話更是伶牙俐齒、滴水不漏……絕不像冒牌的。
樊家駒本就是個真誠、忠厚的人,聽眼前年輕人說是自己師父的關門弟子,不禁肅然起敬!
今天,他在別人的引見下,見到了秦片長。對方資質不錯,學藝懇切,態度又恭敬……他就答應傳授他一些心意拳的拳法。
這也沒什麽,他隻會傳授一些書籍、影像上可以見到的路數,至於心意拳的絕招、獨招、殺招,他是不會傳授的。
這人說,今天為請他吃野羊肉被幾個大學生打了,而且用的還是黃家心意拳……他不禁想來會會。
範建新的一席話,讓他相信範建新就是黃鑫教授的正宗弟子,他的態度立即鮮明,站到小師弟的一邊。
“跪下!——”
他看了看秦片長,命令道。
秦片長見樊家駒繃著臉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先是一愣。他本來興衝衝的帶著新拜的師父,來找範建新算賬的,怎麽也沒想到樊家駒會讓他給打他的人跪下,一時他難以接受。
這人油嘴滑舌,自稱是黃鑫教授的弟子,而樊家駒就信了!
“他,他說是你的師弟……就是你師弟了?”
“嗯——,別囉嗦……跪下,給師叔賠罪!”
秦片長像個委屈的孩子,不情不願的隻得跪下,嘴裏咕噥道:“師叔,小徒有眼無珠,惹了師叔的同學……被師叔教訓,咎由自取,請師叔諒解……”
範建新擺擺手,示意小事一樁,欲留樊家駒坐下喝幾杯。
樊家駒見範建新一行人數眾多,還有幾位漂亮的女生,自己這邊人也不少,說了句“後會的機會多呢”便要走,範建新忙讓服務員姬麗,拿兩瓶o來。
姬麗稍猶豫了一下,拿出兩瓶o,遞給了樊家駒,並跟樊家駒小聲的說:“你的師弟對你真不錯,這種酒680元一瓶呢……”
樊家駒虛推辭了一番,帶著一幫人,滿麵笑意的就此告別。那秦片長,臊眉耷眼的跟範建新說“師叔,告辭……”
一場劍拔弩張的較量,轉眼風平浪靜。
不論是在座的男生還是女生,包括幾位女服務員,更是對範建新的身份有了進一步的好奇。
一個大學生,出手卻如此的闊卓,才藝也是十分精湛……的人,他的背景怎能不讓人猜測?
樊家駒走了,範建新向著姬麗微笑一下表達謝意,而姬麗也向範建新報以會意的一笑。
這個女孩真聰明!
此時的飛天茅台酒也不過十幾元一瓶,姬麗從來人的狀貌,就看出他們未必識得窖藏白蘭地的價值,所以特意告訴樊家駒o酒的價格。
不然,範建新花了重金,別人卻不識貨。
範建新之所以這麽做,並不是為了討好樊家駒,而是在做給他的同學們看。
這樣,他就有引導他們跟他一起創業的說服力。
範建新本就不喜歡打殺,更是沒必要跟樊家駒硬鋼;說自己是黃鑫教授的徒弟,也是不想把事情鬧大。
黃教授的徒弟可不是隨便當的,想到這,他輕輕地搖搖頭,心裏泛起了一絲愁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