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那一份要命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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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的氣氛非常嚴肅,童謠甚至都屏住了呼吸.......

    奶奶動也不動,如同一尊雕塑,默默地聽著陳瀟瀟的講解。

    陳瀟瀟停頓一下,從包內拿出一份文件,遞給童舒欣,繼續說到:這一份文件,是江城解放十三年後解密的文件,從中得知,當時江城內的守軍之所以能如期起義,都是因為有人如期送達了情報。

    接收情報,與東江縱隊對接的人,叫馮泰州。

    馮泰州的掩護身份,是魚港灣馮記雜貨店的馮泰州,當時是我黨的一名地下工作者,他的一位朋友,一直潛伏在江城,掩護身份是一名私塾先生,也就是起義計劃執行人和策劃人“雲雀”。

    在起義計劃受阻後,馮泰州意外接到了一名可靠人員送來的情報,也就是雲參謀長交給“雲雀”帶出城那份的起義細節,如果我黨接受雲漢的起義,就要在23日的淩晨,在南城外釋放三枚紅色的信號彈。

    “雲雀”被捕以後,一位可靠的情報員帶著那份“計劃”,找到了馮泰州,情報準時傳遞準時,起義計劃得以成功舉行。

    解放江城後,城內工作複雜嚴峻,馮泰州馮掌櫃意外犧牲。我們的同誌,在馮泰州犧牲的現場,抓到了一名叫秦林的中年女人。

    我們的同誌就將秦林帶回繼續審問,到後來才確認,她其實是日偽時期潛伏下來的一名特務,代號“雪狐”。

    “雪狐”掌握了情報送達的細節,趁機殺死了馮泰州同誌,以圖能在我黨內部繼續潛伏。

    據“雪狐”交代,送情報的人,是她的外甥女,兩人出去送情報,卻遭遇了大火,她的外甥女葬身火海,她就協助外甥女將情報送了給了馮泰州,念起自身有功,所以才萌生以桃代李的想法。

    雖然很遺憾,但當時的同誌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解放初期,百廢待興,這件事很快就被擱置在一邊,直到1998年,一位曾經和“雪狐”一起服刑的一名犯人向組織舉報,說雪狐私下曾經說過,她代替的那個女孩根本沒死,而是跟一個叫“萱姐”的人逃走了。

    得到這條線索,當時的負責人陳警官就一直追查,但是,單憑一個“萱姐”的名字,查起來真的是如大海撈針。

    陳警官去世時,對於這件事,一直都是耿耿於懷......

    陳瀟瀟說到這裏,停下話了,麵上帶著傷感。

    周小源插話說:“童叔叔,雪媽,那位陳警官,就是瀟瀟的父親。”

    李雪娣看陳瀟瀟,微微點點頭,能有什麽說的呢,人家半輩子都在去找一個跟自己毫不相幹的人,女承父業,做的事情也是這麽有意義,多值得讚許!

    忽然開始嫌棄自己生的女兒,李雪娣轉頭,衝著童謠瞪一眼,可惜童謠沒看見。

    童謠根本沒注意老娘的表情,腦海中總是左新平家那場漫天的大火,黎曼妮是怎麽逃出去的呢........

    童舒欣是真的感動,連著對陳瀟瀟說了好幾句謝謝,陳瀟瀟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連著擺手說:“千萬不要這麽說,要不是這幾位警察同誌的幫助,我也沒有那麽快找到 奶奶。”

    “應該的.......”那位中年的戶籍警察連著擺手,“這些都是我們分內的事,陳警官去世前的心願,就是找到那位送情報的人,到後來查到了一個叫‘萱姐’的女人,我們根據這些線索,做來排查,在‘萱姐’協助到南洋做幫傭的人中,符合條件的人員,縮小在三十二個人。

    這三十二名老人家在當時都曾經到南洋幫傭,都是自梳女,據其中一位阿婆介紹,有一名叫‘阿心’的女孩,也是經過‘萱姐’的幫助到的南洋,她覺得那女孩非常特殊,據說她為了找自己的丈夫,被流彈擊中差點喪命,從不見那女孩對外人抱怨,女孩長的很好看,有文化,又有教養,也很能吃苦,卻從來不跟外人有過多的交集,一定藏著秘密。

    1969年,那位‘阿心’回國了,據說是奔喪,之後就沒有什麽消息了。

    我們的思路陷在‘自梳女’這個身份上,一時沒了頭緒,直到馮念葦馮警官轉來了奶奶的信息,我們才發現了自己的失誤........”

    陳瀟瀟接過話題:“是啊,根據馮警官提供的信息,我們迅速核實了奶奶的資料,奶奶在1969年回到臨江,在派出所登記的原始資料,寫的名字就叫‘阿馨’,後來登記全名,改成了惠如心。1973年,收養了一個男嬰,取名童舒欣,之後從臨江市東霞鎮,搬到臨江市南城區一百零九號。”

    “對、對、對......”童舒欣連著點頭。

    “你記得那時的的事?”李雪娣問。

    童舒欣一擰頭,咋咋嘴:“哎——說起來也不怕你們笑話........那年我已經七歲了,對有些事還是有印象的。

    我記得我親媽走的時候,在我臉上親了幾下,就在也沒有回來,幾天沒吃東西,我也不記得了,餓的一直哭,哭的喉嚨都啞了,我不知道什麽死,就是餓,後來,我媽來了,她抱起我,跟我說:不哭,阿媽不會讓你餓死的.......”

    童舒欣哽咽了,轉身拉住奶奶的手,紅著眼圈說:“阿媽,我不記得我親媽是什麽樣子,我就認定,你就是我的親媽........”

    奶奶慈愛地望著童舒欣,輕輕拍拍童舒欣的手,輕聲說:“不說了......不說了......都過去了,過去了。”

    李雪娣的眼圈也紅了,跟童謠的和奶奶的手疊放在一起,大家都沒說話,隻有攝像機默默記錄著溫馨的畫麵。

    周小源終於還是忍不住,探身過來,輕聲問:“奶奶,您真是太偉大了。”

    “是啊,奶奶真的是很偉大,讓我們找的好苦。”陳瀟瀟把兩隻手放在奶奶的手背上,眼裏是崇拜。

    奶奶望著陳瀟瀟,微微搖頭:“你們........辛苦了。”

    “這是我們後輩應該做的事嗎,奶奶,您現在想起來沒有,您不叫惠如心,您的真名叫——黎——曼——妮——。”

    童謠在心裏,幾乎和陳瀟瀟同時,默念出了“黎曼妮”這三個字,心底頓時釋然了。

    奶奶終歸還是逃出去了,她準時送達了情報,她就是促成江城解放的幕後功臣。

    可是被困火場,又有追兵,她是怎麽逃脫的,又曆經了多少艱險,才能逃到城外呢?

    別人說奶奶是找自己的丈夫是被流彈擊中的,找的一定是舒銅,那個時候是誰陪著她的呢? 她吃了多少苦?

    一股腦的問題鋪天蓋地砸來,童謠不由得不想,可想著想著心裏發酸,童謠悄悄把頭靠在奶奶的胳膊上,抹掉眼角滾湯的淚珠。

    一直認真聽陳瀟瀟 講話的奶奶,被童謠的動作幹擾,目光從陳瀟瀟臉上收回來,看看胳膊上的童謠,對陳瀟瀟搖搖頭,歉意地說:“你說的誰啊?這個人我不認識啊。”

    “奶奶,就是您呐?”周小源插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