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求寶刀入江湖，豪傑匯於群英殿】

    宋翊同高漢武回到彭家寨。高漢武領著宋翊來到一家鐵鋪，鐵鋪內一名四十來歲的圓眼虯須漢子赤著上身，露出一身壯碩的肌肉，正在火爐旁的鐵砧上賣力地捶打著一塊燒得通紅的鐵塊。

    漢子身後的牆壁上掛著各式的刀具和農具，角落的竹筐裏插了十幾根三尺長短的鐵條。

    漢子看到高漢武咧嘴笑了一笑，讓宋翊他們坐到一旁稍等。直到鐵塊從暗紅色變成了原本烏黑的顏色，從鐵塊變成一根鐵條，漢子才有些不舍地將鐵條放在一邊跑過來和高漢武說話。

    高漢武向宋翊介紹道：“這位師父名叫彭山，是這方圓百裏最好的鐵匠，他家的鐵匠鋪是一百多年的字號，我手中的‘無礙’就是他親手打造的，不比軍器監①造的刀差。”

    彭山雖然長得粗枝大葉，說話卻很客氣，與宋翊抱拳行見禮後便請宋翊坐下，轉臉卻不悅地對高漢武說道:“什麽話，什麽叫不比軍器監的刀差。我家老祖宗造刀傳到我這裏都是第六輩了，朝廷軍器監的軍匠有幾個是這個家底。

    每把刀我都要疊打三十次以上，軍器監的刀都是做給軍兵使用，每天也能生產幾把，哪如我這般認真精細。

    就算你私自拿了錢去打，隻怕軍匠也沒我這等手藝，別說這看火色的眼力，就說我家這火土也是幾代人不斷琢磨出來的不傳之秘。”

    宋翊從未了解過製刀的事情，現在聽來竟然大有學問引得好奇之心又起，不禁問道:“火土是什麽東西，作刀還要加土嗎？”

    仡佬族人最擅長煉鐵，打造鐵器的技術也是聞名天下，彭山更是一個煉鐵癡人，宋翊談起作刀的事情正是騷到了他的癢處，頗為自傲地說道:“你可知刀劍的韌性從何而來？”

    高漢武知他又要長篇大論侃侃而談，索性尋了一把條凳坐下慢慢聽他講完。

    彭山也不等宋翊回答，自顧自地說道:“刀劍要兼顧韌性與堅硬，既要堅硬到可以銷金斷玉，又不可因為過於堅硬而容易折斷。

    就好比，上古的青銅劍雖然鋒利堅硬，但卻容易折斷不利於劈砍，而熟鐵雖軟青銅劍卻可以斷之。若要使刀劍同時兼顧堅與韌，首先是通過‘灌鐵’得到好鋼。

    ‘灌鐵’就是將炒好的熟鐵，與定量的生鐵一同燒煉混合，得到需要的硬鐵也就是鋼。灌入多少生鐵得到什麽樣的鋼，就要看鐵匠的經驗了。”

    彭山尋個凳子坐下繼續解釋道：“其次，就是要將成型的刀劍再次進行燒煉，掌握燒刀時的火色。

    將刀劍燒至所需要的火色之後要迅速地淬火，就是將刀劍插入到冷水中迅速降溫，這樣刀劍就會保持住燒煉時所產生的變化。

    燒煉到一定得火色，鋼鐵會有些許膨脹，淬火之後就會保持這種形態。燒煉的時間越長火溫越高鋼鐵膨脹得越多，淬火之後也就越發堅硬，但是韌性卻會隨之變差。

    因此，選一個合適的火色淬火，是得到一把堅、韌適中刀劍的必須條件，這也要憑工匠的經驗來判斷。灌鐵還有個分量進行參考，這個火色就很難掌握了。這灌鐵和火色就是工匠手藝好壞的分水嶺。”

    彭山說了半天也沒提到火土，但宋翊仍然聽得津津有味，卻聽彭山繼續說道：“於是，後世的能工巧匠嚐試隻將刀劍所需要的部分進行局部高溫燒煉後淬火，也就是在燒煉時將刀刃和刀身區分開，隻燒刀刃讓刀刃變得堅硬。

    具體做法就是將刀打造成型，整體燒煉出最好的韌性後將刀淬火，然後以火土敷於刀身之上隻露出刃口進行二次燒煉。

    燒煉時，刀身因有火土隔離火焰，刀身熱度與刀刃的熱度就會出現巨大差異，隻有刀刃會出現變化。在刀刃燒到最為堅硬的時候進行淬火，而刀身因有火土的保護而韌性不變。

    這樣製出的刀，刀刃鋒利堅硬而刀身韌性十足。但是這火土的製作卻成了每個工匠的不傳之秘，而是否能掌握最好的火色也成了一流工匠的標誌。”

    彭山連比帶劃地說了一通，宋翊聽了個似懂非懂，但他心思靈活知道若要做出好刀需要將彭山捧上天，於是裝作求知若渴地模樣繼續問道:“原來造刀之法如此大的學問，那我還有一事不明，為何您要不斷地錘打鐵條。”

    彭山意猶未盡地笑道:“這個問題很好解釋，每次將鐵條打長之後都要折疊之後重新捶打。如此周而複始，鐵條之中會生出很多層次，製出的刀劍韌性更強。”

    宋翊又問道:“那炒鐵又是怎麽回事，鐵也需要炒嗎？”

    彭山不厭其煩地繼續解釋道:“最初鑄煉出的鐵太脆缺乏韌性不能鍛造優良的鐵器，稱為生鐵。

    生鐵要用更高的火溫燒成鐵水再加入其他材料進行翻炒，才能得到柔軟的熟鐵。我一般都是買了生鐵自己炒好了備用，質地都是十分精純，這樣在灌鐵的時候比較容易控製份量。”②

    宋翊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惹得彭山心胸舒暢主動問道:“你要造什麽樣的刀劍？”

    高漢武替宋翊答道:“和你給我做的一樣，隻是尺寸要小一些，需要多少錢？”

    打鐵本就是個枯燥乏味的活計，彭山整日埋頭打鐵幾乎悶出病來，今日一通暢聊心中大為爽利，隻聽他笑道:“我跟這小哥談得來，算便宜點，一兩銀子。”高漢武聽了笑道:“嗯，是比我做的刀要便宜些，但是也不能省功夫。”

    彭山瞥了高漢武一眼，不屑地說道:“你這叫什麽話？寧可不做，我也不會粗製濫造砸了我家百年的招牌。你若信不過，就去找別家好了。”

    高漢武急忙捧上兩句好話道:“好了，都是老朋友，誰不知道方圓百裏就屬你彭山手藝好。”

    彭山倒是一個直爽人，聽到高漢武誇讚，立刻轉怒為喜，說道:“半個月後來取貨！保準比你得刀強。”

    宋翊驚到:“這麽長時間？”

    彭山對宋翊頗有好感，因此解釋道:“慢工出巧匠，要選精鐵細細煆燒疊打。當年，天下第一鑄劍大師歐冶子為鑄‘湛盧劍’，在湛盧山上辟地設爐用時三年。我這才用半個月，有什麽大驚小怪？我還都沒嫌麻煩呢.....”。

    宋翊聽後連忙稱是道:“那彭大師可不可以將我這把刀也鑄成可以破法術的。”

    宋翊千小心萬小心怎料到這句話捅了馬蜂窩，彭山聽後忽然變得火冒三丈，怒道:“你這小子，我見你躬謙有理才與你細細講話，誰知你卻有意消遣於我。從未聽說誰能做出這種玩意，今天你要不說個明白，十兩銀子我也不會替你造刀！”

    宋翊心裏一直惦記著高漢武那日在林中以長刀破除火真人法術大展神威的事情，以為全憑彭山造的長刀之中頗有玄妙。因此，才提出破法得要求，沒想到彭山反應竟然如此劇烈。如此看來，定是高漢武的長刀另有玄機，不由得扭臉看了高漢武一眼。

    彭山看到宋翊眼神便已知道大概，衝著高漢武青著臉問道:“是你跟他說的？”頗有一言不合便要一拍兩散的架勢。

    高漢武沒想到宋翊突然提出這個話題，隻能尷尬地笑道:“我可是沒有瞎說，定是那日我以長刀破除賊道法術被他誤解了。”

    彭山聽到確有此事，瞪圓了兩隻眼睛向高漢武將刀硬討過來觀看。細細查看一番後，自語道:“刀沒錯，確是我當年打的那一把，隻是刀柄下麵的這顆‘鐵珠’是什麽時候嵌上去的。嗯，手法不怎麽樣，隻是這顆‘鐵珠’的材料我從未見過。”

    宋翊也是第一次注意到高漢武刀柄上的這顆‘鐵珠’。‘鐵珠’通體黝黑比雞蛋還要小上一圈，表麵坑坑窪窪形狀裏出外進極不規整，大體上算是一個圓形，被一圈銅皮包住了大半部分，牢牢地鑲在刀柄下麵，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有什麽特殊之處。

    高漢武解釋道:“這顆鐵珠叫‘天外玄金’。”

    彭山驚道:“天外玄金！怪不得。相傳這東西乃是星辰墜地所化，不在五行之內。怪不得可以用來破除五行法術，此物可遇而不可求。相傳此物堅不可摧，若是能以此物鑄劍，定能超越湛盧，隻可惜太小了些。”

    彭山開始時十分驚奇地瞪圓了一雙銅鈴般地大眼，而後又十分惋惜地搓著下巴，忽然兩眼放光地說道：“唉，你這鐵塊也太不規整了，與我造的刀太不相配，我幫你收拾一下，不收你的銀兩。”說話間也不顧主人意見，三兩下便將玄金卸了下來放到爐膛內煆燒，兩隻眼睛瞪著玄金玩命地拉動風箱。

    高漢武知他煉鐵成狂，此時心思都在玄金之上什麽話也聽不進去，因此坐回長凳上笑看彭山玩命。

    宋翊此時也是一肚子的奇怪卻又不便相問，也隻能是坐在那裏靜待。

    彭山真是一副好體格，玩命拉了半個時辰的風箱，筋肉凸起的胳膊都漲了一圈。彭山估計火候也該差不多了，一般的凡鐵經得如此煆燒幾乎已經化成鐵汁。

    彭山用火鉗小心地將玄金取出，放到鐵砧上，玄金通體黝黑並沒向普通熟鐵一樣燒的彤紅。彭山掄起鐵錘猛地砸到玄金上，一聲刺耳嗡鳴響過，直震得手臂發麻眼冒金星，再看玄金竟然文絲未變。

    彭山晃晃有些發昏地大腦袋，滿臉都是不解之色，回頭卻看到高漢武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心知這廝定然早已知道如此結果，故意在看自己出醜。

    彭山惱羞成怒正要發火，卻聽高漢武道:“都說了，天外玄金不懼五行，你用火燒它當然沒有結果。”

    彭山是個煉鐵癡漢，急忙用手去抓玄鐵試溫。雖然帶著手套，但這玄金在爐膛裏燒了半個時辰也不是可以隨意觸碰的，嚇得宋翊一聲驚呼。

    彭山卻似未聞，拿起玄金左右端詳自語道:“果然，這玄金燒了半個時辰卻也隻是有些溫熱，看來凡火實在難以煉化，在燒一年也是如此。”思索了半天才心有不甘地將玄金裝了回去。

    彭山雖然不能煉化玄金，但手工卻確是十分精湛，玄金鑲嵌得結實漂亮遠盛之前。

    彭山依依不舍地將刀還給高漢武之後，又從竹筐裏翻找出一根鐵條衝著宋翊宋說道:“這是我這裏最好的一塊熟鐵，炒了很長時間，質地非常精純，很好控製灌鐵的份量，你的刀就用它了。”

    宋翊雖然不懂分辨鐵質，單這鐵條表麵光澤明亮，通體布滿錘印，料想也是不差。

    宋翊二人離開鐵鋪的時候，彭山還特意叮囑高漢武將來他要再次試煉玄金，下次要再將刀帶過來。

    高漢武刀不離身，又知道彭山的性格，哪能不許？付了銀兩二人離開鐵匠鋪。③

    宋翊追問高漢武玄金的由來，高漢隻說是老友贈送的，卻沒有說是誰，再問便是三緘其口。宋翊也尋思著什麽時候給自己也弄上一塊。

    左右無事宋翊又與高漢武聊起江湖中的事情，問起武林中的各派高手：“眼下我也是有刀的人了，你是不是給我講講江湖上的事情。”

    高漢武似乎是斟酌了一下，反問道：“你想知道什麽？”

    這一反問倒是把宋翊給問住，他這才想起自己對江湖一無所知，什麽都想知道卻又無從問起。想了一想，既然今日是來打刀幹脆就從刀上問起：“那你就說一說，江湖上有什麽出名的兵器？”

    高漢武笑著說道：“要說這江湖上的兵刃可是各種各樣五花八門。不過，最出名的倒有十件。

    這十件兵刃並非都是神兵利器，要麽就是它們的主人名滿江湖，要麽就是有人用它們做過驚世駭俗的事情。江湖上有首詩給這十件兵刃排了個名次。”

    高漢武故意在此處賣了個關子，可把宋翊急得夠嗆，追問道：“你倒是快說呀？”

    高漢武見宋翊著急，朗笑兩聲說道：“天罡屠魔震天下，手中無劍也稱仙。

    西天極樂琉璃色，一口戒刀了凡塵。

    三尺青鋒盤金龍，一聲輕吟天下聞。

    一丈镔鐵纏金繩，舉棒撼得山嶽動。

    雷公神錘落九天，震得神州百裏驚。

    針入百穴鎮三魂，黑白無常也難取。

    鐵鏈鉤住兩流星，墜入人間掃群雄。

    闊刃巨斧起旋風，縱有千軍也難擋。

    橫住去路鬼鉞現，立時索命閻王殿。

    九幽冥氣凝成劍，出竅也覺透骨寒。”

    漢高武頓了一頓又繼續解釋道：“這第一件便是‘天罡劍’，劍隻是普通的劍，算不上神兵利器。之所以排在第一名，全是因為他的主人也就是你的師祖張虛白，當年用它做了一件大事——斬殺‘自在天魔’項無極。

    雖然這‘天罡劍’隨著項無極一同葬身山崖之下無處尋蹤，但無論是它主人的身份還是它的事跡，這‘天罡劍’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沒有什麽能夠取代它的地位。

    第二琉璃戒刀，第三龍吟劍，第四撼嶽棍，第五雷公錘，第六鎮魂針，第七流星雙錘，第八旋風斧，第九鬼鉞，第十幽冥劍。這些兵器的主人都是名噪一時的江湖高手。”

    宋翊聽罷繼續追問道：“那江湖上又有多少高手？”

    高漢武又反問道：“那要看你說的高手是個什麽標準？”

    宋翊想了想說道：“就是你這樣的高手。”

    高漢武聽罷哈哈大笑，說道:“那你的標準還是挺低的，江湖之中我這樣的‘高手’甚多，單就武功而論，少說也有一百多人與我和守貞道長不相上下，有些名頭比較響的我倒是知道。

    其中闖出些名頭的有：沂州萬馬堂堂主鬼頭刀張子方；河東二十二州綠林道盟主劉千訓。另外，群英殿也是高手雲集不下十幾人，江湖行會也有十幾名在冊高手。

    而且最近聽聞，京東一路出了一名巨寇名叫宋江，劫富濟貧縱橫河朔，屬下三十六人皆是強悍勇猛之士，雖有官兵數萬卻無敢抗者。”

    宋翊又問道:“向我師祖白雲真人一樣的高手有多少。”

    高漢武未加思考便說道:“有多少？一個都沒有。老爺子都快成仙的人了，幾十年前就是武林公認的泰鬥，誰能相提並論？天下隻此一人而已。就算能與張真人走上二三十招的也是屈指可數。”

    宋翊奇道:“能與我師祖走上二三十招？那也是絕世高手了。”宋翊在太一宮見識過張虛白大顯神威，以林靈素之能，依仗符籙之力也沒撐過十招。

    高漢武點頭道:“確是絕世高手。據我所知，當今天下僅有四人：群英殿殿帥龔冶繁龍、江湖行會會首禽天鵬、海外武癡蘇九霄、遼國鷹王耶律真秀。當然，另外還有一些隱世高人我就不清楚了。

    例如大宋八大俠隱，他們都是宋朝各路上江湖人們公認的俠客，隻是年事已高多年前便已相繼歸隱，具體武功如何我也無從知曉。”

    宋翊也覺有理，想那梁思成武功高絕，不也是大隱於朝，此事就連張虛白也是大感意外。

    宋翊對江湖之事所知甚少，以前問過張守真，張守真隻是叫他勤練武功打好根基，年紀輕輕不要關心江湖之事。

    宋翊本就對江湖感到十分神秘，心有向往，高漢武性格豪邁，說話又直，索性趁此機會多問一些，便又問道:“群英殿和江湖行會又是怎麽回事？”

    高漢武回道:“江湖行會是五十多年前才形成的的一個幫會。最初就是一些走南闖北的鏢客、豪俠自發組成的，目的也是身在他鄉互相有個照應。第一任的會首就是千山鏢局的老鏢頭許萬友，老鏢頭為人仗義朋友遍天下。

    後來不乏一些東奔西跑的生意人慕名加入尋求庇護，這就給江湖行會注入了大量的資金，而且江湖行會本就是一些四處行走的人為了聯絡各地而組成的，因此迅速地發展起來，短短十幾年的光景分會便已遍布大江南北，在冊會員十萬之眾，甚至自行鑄造錢幣用於流通，用於應對朝廷混亂的錢法。

    江湖行會第一任會首許萬友是眾人公推，之後幾任都是老會首臨終之前指定人選，傳到現任會首禽天鵬這裏已是第四任。

    據傳，禽天鵬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平時極少露麵，近二年更是難得一間，會中一切事務都由副手打理。而且，今時今日的行會，組織行事越發嚴密，聽說還有一些殺手混在其中謀營生。”

    高漢武看宋翊聽得起勁，便有繼續說到:“至於群英殿，曆史卻要久遠許多，而且十分隱秘不似江湖行會那麽大張旗鼓。

    唐朝初年，魏徴為太子李建成搜羅天下英豪組建班底。玄武門事變，太子李建成被秦王李世民所殺，但各路豪傑並未就此遣散，而是以維護漢室江山，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組建群英殿，並奉魏徴為第一任殿帥號令群雄。

    在魏徴的領導下群英殿迅速壯大，成為一股不可小窺的力量。魏徴是李建成的心腹，曾獻計殺害李世民，而李世民登基後卻拜魏徴為相，且對魏徴多次直言犯上一再忍耐。

    這並非因李世民心胸豁達有容人之量，皆因魏徴所掌控的這一股勢力讓李世民也忌憚三分。否則，一個連自己親兄弟都能痛下殺手的人豈會容得下一個魏徴。”

    漢高武說道這裏，問宋翊道：“你可知道，李世民執掌天下英雄一世，又為什麽會害怕幾名綠林好漢？”

    宋翊搖搖頭說道：“這些事情太過隱秘史書中也無記載。”

    漢高武笑道：“皆因魏徴行事隱秘謀略深遠，早已將群英殿的能人高手安秘密插到朝中各處，甚至後宮賓妃之中，陪著皇帝睡覺的人是否群英殿成員都未可知。

    李世民初時本想利用魏徴手中的勢力為己所用，卻漸漸反受其製，令其迅速發展。時至今日四百餘年，大唐亡了群英殿還在，曆經戰亂矢誌不渝，一直在暗地裏維護著漢室江山，保護著黎民百姓。”

    高漢武娓娓道來，宋翊聽得心思神往，忽地回過神來問道:“不對呀，不是說群英殿行事隱秘嗎，你又怎麽知道得這樣清楚？”

    高漢武笑道:“因為我就是群英殿的成員，你師父張守真也是。你手中的玉牌便是信物，上麵的文字便是在堂中的席位。”

    宋翊沉思片刻說道:“原來如此，可你為何不早說？”

    高漢武卻正色道:“因為你沒有這個資格知道。”

    “我現在有資格？”“有！群英殿皆是英雄豪傑，若非武功卓絕膽色過人，便是才智超群有經天緯地之學。你玉牌上那個‘萃’字便是匯聚群英之意，等閑之人入不得群英殿。你練了更骨術學了武功，才有資格進群英殿。”

    宋翊驚道：“你想讓我加入群英殿！？”

    高漢武十分認真地說道:“我可以向殿帥推薦你，但是要由殿帥決斷。你同意嗎？”

    宋翊不假思索立刻回道:“同意，你和我師傅都是群英殿的成員，群英殿又是拯救黎民百姓的正義之士，我求之不得。”

    高漢武笑道:“那很好，過一陣子你就隨我回去群英殿。”

    宋翊又問道:“群英殿有多少成員平時都幹些什麽？”

    高漢武思索片刻說道:“這個我還真不全知道。群英殿有些成員身份十分隱秘，有的在朝廷內身居要職，有的是一方霸主，又或者潛伏在某些幫會之內。

    這些成員隸屬於隱部，他們的身份隻有殿帥和少數幾人知道。其餘成員分為文部和武部，分別由左相劉瀚文和右將郝振聲統領，共有萬人之數，大部分散在天下各處。

    我和守真道長屬於武部行罰堂，平時沒有什麽事情，隻等上麵的命令行動，全部都是些體力活。

    殿內所有的人都以玉牌相認兄弟相稱，所以你的玉牌留好了，如果遇到同樣標記的地方你可以找到群英殿的人，以此牌對暗語相認。”

    宋翊又問了一些問題，大多涉及大宋八俠之類，高漢武如果知道便一一仔細作答，兩人一路說笑來到彭老葉家。

    備注

    1　北宋王朝在國都汴京(今河南開封)建立了大規模的兵器生產作坊，即南、北作坊，又建立了弓弩院，專門生產各類刀槍甲具和遠射兵器。後於熙寧三年(公元1070年)改稱東、西作坊。熙寧六年（1073年）七月，頒行軍器監法，以王雱之建議，仿唐代設軍器監總管東西作坊。其中各個作院又有嚴格規定，如：8人6日要造刀5副。

    2　炒鐵

    生鐵熔化時和鐵礦石相作用，使鐵水中的碳降低形成糊狀金屬，反複攪拌成為鋼(熟鐵)和渣的混合物，稱為“炒鋼”或“炒熟鐵”。炒鋼的原料是生鐵，操作要點是把生鐵加熱到液態或半液態，利用鼓風或撒入精礦粉等方法，令矽、錳、碳氧化，把含碳量降低到鋼和熟鐵的成分範圍。但是，由於當時得技術所限，很難掌握鐵水中的含碳量，因此一般都是將生鐵燒成熟鐵，在進行灌鋼。

    灌鋼工藝是我國古代刃鋼生產的主要方法。它以生鐵（一種含碳量較高[2.11%以上]的炒煉產品）和“熟鐵”（一種含碳量較低[0.02%以上]的炒煉產品）為原料，將它們加熱到生鐵熔點以上，合煉而成鋼（鋼，的含碳量介於0.02%至2.11%之間。）《夢溪筆談》卷三雲：“世間鍛鐵所謂鋼鐵者，用柔鐵屈盤之，乃以生鐵陷其間，封泥煉之。鍛令相入，謂之團鋼，亦謂之灌鋼。

    3宋朝銅錢在苗疆地區不能流通,因此要以白銀結賬。(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