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四臂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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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長空方有淚,香消懷中才思量】
仡樓乃榜環顧著目瞪口呆眾人冷笑道:“刑天的名號你們可曾聽過?根據本族傳說,刑天乃是本族先祖蚩尤的部將,蚩尤在涿鹿大戰黃帝,後被黃帝所斬首。
刑天被黃帝斬首後,他勇武剛毅的氣魄貫通了雙乳與肚臍。他以乳為目,以臍為口,雖無頭卻英勇依舊。”
眾人都被這個蠱人的嚇人模樣給驚呆了,誰也不知道仡樓乃榜無端端提起上古天神刑天是什麽意思。
看眾人仍是一頭霧水,仡樓乃榜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世上哪有如此之事?根本就是族中巫師,將刑天被梟首之後的屍體製成了附生蠱。
我告訴你們,那個巫師不但留下一部《九黎草鬼》記錄了人蠱的煉製方法,同時還有一部《草鬼附身》其中便記錄了刑天的附生過程。書上記載,要用無頭蟲蠱附生才能製成刑天。
這無頭蟲可是極難尋找,為了找他我可是費勁心思。這無頭蟲蠱既無頭也無腦,隻憑本能來獵殺、吞噬周遭的一切。這種笨蟲本也沒什麽用處,但卻是製做這四臂刑天的絕佳蠱蟲。
今天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跑。這個蠱人的腦袋根本沒有用,我已經隨手切掉了。仡羋幫留,我倒要看你能對他有什麽辦法?”說完又是一陣狂笑,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自從這個“四臂刑天”一出現,仡羋榜留就試著找尋他的念想,可是完全感知不到。看來仡樓乃榜所言不虛,這個“四臂刑天”根本沒有什麽頭腦可言,隻能依靠絕對的力量打敗他。
仡羋榜留思緒一動,王太猛一馬當先掄雙刀劈了上去。四臂刑天站在原地不躲不閃,待到王太猛到得進前,左手鬼頭刀才照著王太猛橫斬而去。
仡羋榜留故意讓王太猛試刀又怎會令他躲閃,心念一動,王太猛豎起雙刀迎刃而上。哪知四臂刑天刀勢霸道之極,王太猛雙刀折斷,被四臂刑天當場腰斬。王太猛雖然斷為兩截,躺在地上卻仍是麵無表情。
四臂刑天出刀毫無章法可言,隻是力大驚人無論砍到哪裏都會讓人無力防範。王太猛剛剛與金城對戰,雖然是以一敵三,但其耐力與膂力之強都是有目共睹的,竟然如此輕易就被四臂刑天腰斬。
金城向天一聲大吼,仿佛棋逢對手一般暢快,雙手掄起玄鉞便向四臂刑天劈去。四臂刑天仍然站而未動,竟然伸出左手去抓鉞刃。
四臂刑天兩隻手掌都生有厚厚的麟甲,雖然血流如注但卻沒有遭受斷掌之難。威力十足的玄鉞雖被刑天停住,但他的雙腳也陷入泥土之中,被金城巨力推動,在地上拉出兩條長長的溝壕。
金城雙手持鉞的全力一擊,竟被刑天單手停住,實在今人大出意料。來不及多想,刑天右手手起刀落直劈金城左臂。金城趕忙騰出左手將刑天手腕攥住,兩人成了比拚臂力的局麵。
金城明顯力量較弱,刀刃一寸寸向金城身上挪去。眼看刀刃都就挨到身上,金城一腳踹到刑天胸腹之上,雖將刑天蹬出兩步自己卻倒退了五六步。金城站在原地野獸般地嘶吼著,顯然憤怒已極,他何曾在膂力上輸於別人。
刑天仍然站在原地不為所動,隻是在原地默默呆著。
金城吼了一陣直直衝向仡羋榜留,單膝跪在仡羋榜留身前昂起頭顱張著大嘴。此時,刑天卻邁開大步,穩穩向金城走去。不知他的目標到底是金城還是仡米榜留?
仡羋榜留看了金城一眼,用一柄精巧小刀劃破手腕,將些許鮮血滴入金鉞口中。
仡米榜留腕上傷口不醫自愈,金城飲了鮮血仿佛猛虎打開了枷鎖,站起身形雄赳赳迎著刑天而去。
兩人方一碰麵,金城當先一拳轟在刑天胸口。刑天巨大的身軀竟被一拳打出一丈多遠躺倒在地,鬼頭大刀也脫手掉落在地上。
刑天剛剛站起來身來,金城正好大馬金刀地迎麵走來。刑天當即一拳轟在金城臉上,金城後退幾步逛逛腦袋竟然沒有跌倒。
兩人就這樣拳來拳往舍命肉搏,都在用肉體硬抗對方的拳頭。金城猶如瘋魔一般,麵對巨人般的刑天毫無畏懼反而仿佛樂在其中,刑天卻被打得節節敗退已經有些站立不穩。
仡樓乃榜看到如此情形,難以置信地驚呼:“不可能,隻是血契沒有用這樣的力量。不對!你對他用了蠱術控製了他的心念。”
仡羋榜留不屑於回答這個問題,她確實對金城施了蠱術。其實,人的身體在行動時所使用的力量,隨時都被自己的心念限製,但卻不能自知也不能運用自如,這是出於人天生的自我保護。
仡羋榜留封閉了金城的部分痛覺,並擾亂他身體的正確感知將各項能力催到極致。現在金鉞的力量,就像開閘的洪水宣泄而出,隨意肆虐毫不設防。同時,他的戰意也已經提升到最高。
這種不顧死活的打法完全出於金城的自願,隻要打得痛快淋漓哪管骨斷筋折。現在,金城受的傷肯定比刑天更重,隻是他不能自知。
四臂刑天終於體力不支,踉踉蹌蹌地跌倒在仡樓乃榜腳下,氣得仡樓乃榜咬牙切齒破口大罵。
沒想到四臂刑天晃晃蕩蕩地站起來,回手一把將仡樓乃榜右臂扽了下來。不隻在場重人驚得目瞪口呆,就連仡樓乃榜也是始料不及,要不然也不會輕易受此重創。
刑天扽下仡樓乃榜右臂,肚臍竟然慢慢張開,竟然變成一張碗口一般的大嘴,圓圓的大口裏麵生滿了一層層細密的尖齒,貪婪的咀嚼著那隻斷臂。
果然就像仡樓乃榜所說,在場眾人一個也逃不掉都是他獵殺吞食的對象,他隻憑本能進行殺戮。而現在刑天已經餓了,他的第一個食物就是他的主人。
仡樓乃榜卻站在一旁冷笑道:“好,好的很,血契越多蠱蟲就越強,你們誰也活不了。”任由鮮血流趟,好像那並不是自己的胳膊。
一隻手臂顯然不夠刑天裹腹,似乎在回應他的主人,他繼續抱著仡樓乃榜的身體大塊朵頤,仡樓乃榜的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但她卻沒有反抗。仿佛刑天就是她懷中吃奶的巨嬰。為了打敗仡羋榜留,她已毫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沒想到陰險歹毒的仡樓乃榜會落得如此下場,終生製蠱最終卻成了自己蠱蟲的食物。
對於蠱蟲來說,沒有什麽比主人的血肉更美味,更重要。刑天如此巨大的蠱蟲血契時需要海量的鮮血,平常隻能以其他生靈的血肉進行代契,因此大幅限製了他的力量。
經過一番飽食之後,刑天的力量也達到了巔峰,至於有多強悍?支離破碎的仡樓乃榜也不曾隻道,隻能說肯定很強。
金城沒有打擾刑天進行血契,他在一邊冷冷地看著。他也想知道對手到底會變得多強,這種頑強的心念仡羋榜留也無法撼動,這是一名戰士的驕傲。
兩隻怪獸再度交鋒。金城的拳頭沒有了最初的效果,反而每次都會被對方打出很遠。
其實,金城的拳骨早已在他那沒有限製的力量催施下崩裂。刑天的骨骼堅硬如鐵,金城發揮了超越自身承受極限的力量,每一拳都像死命地打在頑石、鐵坨之上,再硬的拳頭也不能承受,隻是他不自知罷了。
劉金鵬出手了,以他迅捷無倫的身法刺出一劍直奔刑天腋下。刑天反應也是奇快,回手一拳直打過去。劉金鵬豈能被他輕易擊中,淩空反轉身形,反手一劍削到刑天右臂之上。但那刑天皮堅肉厚,劉金鵬的一劍,隻刮去了他臂上的一層層黑毛。但刑天卻因此變得急是憤怒,棄了金鉞改為追趕劉金鵬。
仡羋榜留立刻趁機解除了金城身上蠱術,再打下去金城定然報銷。蠱術一消,金鉞仿佛沒了支撐一般轟然倒在地上。這是人蠱金城的第一次失敗,麵對如此強敵,失敗是必然的。他掙紮著站起身向仡羋榜留走去,準備互送主人離開,卻被宋翊大聲喝止。
“誰也不要動,這家夥隻會打動的人。”宋翊聲音一出,大家似乎都有所察覺。此時劉金鵬也被一拳打飛趴在地上,仡羋榜留也讓他停止了行動。果然如宋翊所說,刑天站在原地也沒有任何動作,來回轉動身體似乎在用雙眼尋找獵物。
宋翊是在場之人中最冷靜的一個。正所謂旁觀者清,而宋翊一直在冷眼旁觀,沒有放掉任何一個細微之處。
宋翊一直在思考,這個刑天無頭無腦隻憑本能殺戮,但他沒有眼睛又是怎麽找到別人的位置並且和金城對打的。而且刑天上場的時候一直傻呆呆地站著,金城他們都是主動湊過去挨揍的。他們一動就能被刑天準確的打中,但是出手的位置卻不是很準確。
因此,宋翊推測,人在空氣中行動就好比魚兒在水中遊動一樣,都會帶起漣漪。而刑天可以通過空氣中細微的變化來確定敵人的位置和大致輪廓。他手臂上被刮掉的黑毛已然又長出了一層,顯然這東西對他而言十分重要。刑天很可能就是通過這些奇怪的體毛,來感覺周遭的細微變化。
另外,刑天能夠被仡樓乃榜的寥音引過來,說明他也有簡單的聽覺。而他能辨別出自己的主人,並準確地吃掉,說明他也有一定的嗅覺。刑天一定是憑著這幾點綜合的判斷去感知周遭的一切,來彌補視覺的缺失,這就類似於三脈七輪的感知力一樣。
宋翊為印證心中所想,製止了大家的行動,結果正如他心中的猜測一樣。雖然呆著不動,但刑天還是會慢慢的找到他的獵物,隻是時間的早晚而已,必須想法除掉他。
宋翊舉起手臂,慢慢地指向刑天。與此同時,百步開外的樹林中傳來一聲弓弦的脆響。花榮心領神會,一枝弩箭準確地射中了刑天心口。
刑天皮肉堅厚,弩箭隻進半寸便被筋肉停住。刑天徒勞地向虛空揮舞著臂膀卻一無所獲。宋翊更加確實了自己的判斷,而且刑天對周遭的感知是有極限的。他並不能準確地躲避細小、快速的弩箭。
宋翊仍然沒有急著出手。他一直很奇怪,刑天的另外兩隻胳膊為何一直沒有派上用場。這兩隻胳膊雖然也很強壯,但是遠遠不如那兩隻長在正常位置的胳膊,其中必定有何古怪。
宋翊端起長刀,躡手躡腳地向著刑天一步步挪過去,生怕動作幅度太大讓刑天發覺,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下。
宋翊所做的事說來簡單實則很難,一個無頭的龐然巨怪,肚臍位置一張血盆巨口剛剛嚼碎了一個人,現正在那裏轉動著身體四處搜索,若要一步步地挨近他,需要何等巨大的勇氣。在場所有人都在緊張地注視著宋翊,就連金城這等狂獸也不例外。
宋翊想得沒錯,刑天背後的兩隻胳膊確實有問題。當初仡樓乃榜無處尋找如此龐的大身軀製作刑天,於是隻能拿了兩個高大的壯漢一同練蠱。
無頭蟲蠱將兩個人的身體吞噬融合,又經曆了漫長時間的生長才最終成了這個模樣。
而刑天背後的兩隻手臂,卻是無頭蠱蟲憑著本能自然選擇的結果。仡樓乃榜雖然可以使用秘法驅使無頭蠱蟲做出刑天並進行附生,但是卻不能控製整個過程和最終的結果。
這兩隻手臂確實是個累贅,但卻與無頭蟲蠱血肉相連不能強行去除。如若假以時日恐怕可以蛻變得和另外兩隻手臂一樣強壯,到那時節刑天將不會再有任何弱點。但是老天卻不容許,真正的蠱王突然造訪,人蠱金城勇不可擋,仡樓乃榜隻能將未完成的四臂刑天強行喚出。
此時,宋翊已經艱難地挪到了距離刑天不足一丈之內。身在如此環境之中,即便再是英雄豪傑也免不了緊張膽怯,他的時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在場的眾人也都替宋翊捏了一把汗。但要說最擔心的,還是仡羋莫離。她的兩隻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宋翊未曾眨上一下,直比宋翊自己還要擔心。
宋翊冒著膽子再挪兩步,已經到了最佳的位置。宋翊對自己的刀法很有自信,他一刀下去可以同時斷掉刑天背上的兩隻手臂。
如此進的距離,宋翊已經可以真切地看清刑天身上的每一根黑毛,以及他腋下肉兒縫。肉兒縫有一尺長短,每側腋下均有兩個,樣子就像鯊魚的鰓裂,此時正如人的鼻孔一樣快速地一張一合,若不是離近了仔細看很難發覺。
宋翊已經意識到,刑天正在利用這兩個“鰓裂”來辨別氣味,確定在場幾人的位置。突然間,“鰓裂”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刑天側了一下身體,將“鰓裂”對向了宋翊的位置並猛烈地抽動了幾下。
“不好,被發現了!”宋翊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但他仍抓住最後的機會使出了一招“落雷”斬。
這一刀,宋翊雙手持刀躍起半丈,由上而下直劈而出。長刀灌注了宋翊全身的力氣,猶如一道匹練閃電劃過刑天背脊。血光迸現,兩隻胳膊齊刷刷地落到了地上。
一擊得手,宋翊運轉輪盤靈元關注雙腿,雙足發力登地倒縱數丈,隻求離得越遠遠好。
刑天後背血流如注,兩隻巨臂瘋狂的向後抓撓著,但卻始終也無法碰到傷口。其實這隻是他的本能反應,這種無腦蠢物隻知疼痛,卻也不會處理傷口。現在他隻能通過不斷地吞噬血肉來彌補流失的血液。他的目標隻有宋翊,因為他隻獲知到了宋翊剛剛落腳的位置。
刑天猛地向宋翊撲了過去,肚臍位置長滿尖齒的巨口已經開始飛快地咀嚼,發出令人煩惡的摩擦碰撞之聲,隻等著將宋翊送進來大肆吞食。
刑天身高步長雙足力量驚人,奮力跨出一步等於別人十步之遙。宋翊感覺不妙轉身便跑,刑天卻已然到了他背後。隻聽背後風聲大作一隻巨拳已然到了後心,宋翊隻得轉身橫刀抵擋。
刑天既無眼睛,隻能憑著宋翊大概的位置胡亂打出一拳,力大無朋的一拳正好打在刀刃之上。刑天拳骨之堅硬遠超牛骨,刀刃切進指骨一半立時折斷。宋翊被巨力推動,紙鳶一般飛出數丈重重撞在一塊山石之上,若不是他骨骼堅韌當時便會骨斷筋折。
宋翊剛剛緩過一口氣,刑天便如無常索命一般到了眼前,絕不放過宋翊這塊肥肉。此時宋翊後無退路前有強敵隻得拚命一戰,雙手握住殘刀以刀為槍直刺刑天巨口,心道:“要吃老子,先要崩掉你幾顆牙齒。”
長刀一動便被刑天察覺,刀鋒離著巨口尚有兩寸便被刑天左手死死攥住,猶如銅澆鐵鑄一般不能寸進。同時,刑天右拳已奔著宋翊打來。宋翊此時背靠堅石,沒有退路也無處卸力,若被這一拳擊中立時便要成為肉泥。
宋翊正自閉目等死,胸中感慨心願未盡便要平白死在怪物手裏,忽覺香氛撲鼻,懷中多了一人緊緊抱著自己。
莫離擋在宋翊身前,以她柔弱的身軀承受了刑天的雷霆一擊。宋翊滿臉是血再次重重撞在石壁之上,他緊緊抱著莫離的身體腦中一片空白。這個清靈可愛的女孩癱軟在宋翊懷中,盡管嘴角掛著鮮血,視線卻仍然不肯從宋翊麵上移開。
莫離顫抖著伸出柔若無骨的雙手,輕輕撫摸著宋翊的臉龐,滿帶淚水的雙眼顯得更加清澈美麗,就像一潭秋水般多情而又傷感,隻是不再有往日的俏皮與活力。
莫離掙紮要說些什麽,卻隻引來一陣輕磕帶出一串血沫。最終,她艱難地擠出兩個字“吻我”。此時此刻,宋翊又怎能拒絕這個一往情深的女孩。兩唇相對,宋翊重重地吻了下去,久久不能分開。他的心中交雜不堪,已經顧不得自己身在何處,哪怕一旁還有正在掙紮的怪獸。
刑天背後箭如雨下。花榮見宋翊被刑天逼入絕境,哪還顧得自身安危。雖然離著百步之遙,但他幾乎與莫離同時衝到近前,在刑天身後快速變換著身位。他邊跑邊射手中短弓弦響不絕,要將刑天吸引過來。
眨眼間,刑天背後便已插滿了羽箭,雖然不能傷他根本卻仍然令他憤怒。刑天棄了宋翊,揮舞著巨手去抓花榮。此時,原本躺在地上的劉金鵬也在仡羋榜留的操控下騰身而起,想著刑天背後電射而去。
劉金鵬左腳踩在刑天肩頭,手中的長劍透過刑天背後斷臂的傷口深深地插了進去。刑天拚命轉動身體,將肩頭的劉金鵬甩到自己手中,重重摔在地上一腳踏成肉餅。
金城趁機侵到近前,將刑天從背後踹倒,單腳踩在他腰背上,用一隻手摁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從傷口伸到刑天體內掏挖,拽出半條四尺多長碗口粗細的無頭肉 蟲。
那肉 蟲的下半身全是一根根鮮紅的肉線,肉線與刑天身體各處相連。金城揮手扯斷肉線,本來在地上張牙舞爪的刑天立時像斷線的木偶般不在動彈。無頭蟲蠱離開了刑天的身體,依然扭轉著要用布滿尖齒的巨口去噬咬金城,卻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踏成肉醬。
莫離在深情的親吻中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她的雙唇依然溫暖,但卻再也感受不到她的心跳。美麗的臉龐頓失血色,蒼白的向紙一樣淒涼美麗。
仡羋幫留也曾試著去阻止莫離,但她心念堅決不可撼動,沒有給母親的蠱術留出一絲縫隙。仡羋榜留立刻派金城和劉金鵬前去救助,卻終是晚了一步。
仡羋榜留的雙眼燙著鮮血,不知是運用“花靈”的反噬還是淚水的催使,她冷冷地說道:“這個孩子怎能向我一樣癡情,被你們漢人所累。宋翊,你救了我們,莫離也還了你一命,我們雙方各不相欠。這裏的事情我來處理,蠱蟲要打掃幹淨,你先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宋翊木然地邁動雙腿,他沒有聽到金城用古苗語稱呼他“之尤”——“真勇士”。他什麽也沒有說隻能默默的離開,他曾經冷漠地對待這個深情的女孩。如今的心痛到底是憐惜還是愛?他說不清楚。如果是愛,那對彭曉月的感情又是什麽?不論如何他都無法在償還對莫離的虧欠。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難道這就是靜悟大師所說的曆經人間之百味?
青春演繹著美麗的傳說,願你的長發再次流轉我的指尖,未及輕撫你溫暖的臉,卻在甜美的唇邊以吻將愛封緘。永遠、永恒的卻是觸不可及的追憶,眼前的所有反而難以入目,清風吹來的細雨灑落的絲絲滴滴的過往,我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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