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冷月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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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翊進入冥思自問己身,與虛幻中的邪神鬥智鬥勇。   一番比拚下來,宋翊盡占上風。

    那邪神未曾想到宋翊竟然如此狠辣,也是為了少受痛苦,眼珠一轉解釋道:“前些時日,你用刀時割破手掌,我得了你血液滋養,順著血脈便融到你神魂之中。”

    宋翊仔細回想了一下,這邪神說的應是自己在雙刀的事。但心中仍有不解,便問:“不對!那你之前三番兩次在我夢中冷笑,中條山上也曾控製我的身體,這又是怎麽回事?你要是不說實話,別怪我不客氣。”

    宋翊言罷,光華又起,威力卻隻控製在可以燒煉那邪神,卻不累及自己神魂的程度。

    那邪神吃痛不住,說道:“先前,你在打刀之時,將三塊邪鐵擰在一起,用天地靈元不斷捶打。我們本是三股邪氣,被你用靈元強行擠壓到了一起,在不斷凝練之下才成了現在這樣子。

    由於受你靈元的壓製,再加上三氣合一後需要一段時間進行適應。所以我隻能在你靈元衰弱神智不清或是心有惡念的時候才能現身。不過,在與你神魂合一之後,我便得了一些主動權。”

    宋翊將輪盤光華減弱了一些,繼續問道:“照你說來,你到是我做出來的了?”

    宋翊並未收起光輪,那邪神依舊受著燒煉之苦,隻得乖巧答道:“也可這麽說,不過現在我與你神魂合一,我便是你。或者說,現在是你的‘本我’再同‘惡我’對話。”

    不管這個邪神說得多麽玄,宋翊倒也不用害怕他。首先,宋翊可以通過三脈七輪的靈元壓製他。其次,這東西既然是自己惡的一麵,自己隻要心無惡念他便無從入手。將來再找機會將他慢慢除去便是。

    宋翊又問道:“既然你是上古邪物,可有名姓?”

    那邪神答道:“我本是來自三柄邪刀,以刀為名,虎翼、犬神、龍牙。既然現在三邪合一,自然叫做‘龍虎犬’。”

    宋翊聽罷狂笑不止,說道:“這是什麽狗屁不通的名字,你既然來自盡斬之中,那以後便叫你‘刀靈’。”說話間,口氣不容置疑,仿佛命令自己下屬一般。

    龍虎犬又不是宋翊豢養的家畜犬馬,怎能任由宋翊取名擺布。龍虎犬本想發作,但回頭一想,眼下勢比人強,自己處處受了光輪的壓製,隻能捏著鼻子認栽。

    卻又聽宋翊接著說道:“還有,以後未得我的允許,你就在這裏蟄伏,不許隨便出來。”

    這龍虎犬本是邪氣所化,怎能受得了宋翊如此呼來喝去,指指點點。龍虎犬心中怒不可遏,嗷叫一聲便要發作。宋翊立刻將靈元湧入光輪,對龍虎犬進行燒煉。

    龍虎犬也不是傻子,怎能吃這明種虧,口中急忙討饒。宋翊見他認慫,於是撤去光輪,喝道:“記著!你以後便叫‘刀靈’,沒事便在這裏睡覺,明白嗎?!”

    龍虎犬連忙應道:“明白,明白。”眼神中卻流露出陰狠和不甘。宋翊倒沒注意這些,左右也無甚事情可說,便出了冥思狀態。

    思緒回到當下,房中依然黑暗一片,桌上茶水尚有溫氣。宋翊心中暗暗稱奇,往常冥思,轉瞬間便是數日,此次卻是數日不過轉瞬之間。

    回想此次冥思,宋翊頗有受益。倒不是說降服了“刀靈”這個大隱患,單是這次與“本我”的對話便是冥思的新境界。

    宋翊感覺在不知不覺中邁入了一個新的領域,對於自身的認識完全不同。“神魂”,“自我”,從未感受過的事情豁然明朗,仿佛推開一扇門進到一間屋裏,屋中一道紙糊的屏風後麵便是無盡流光溢彩的世界,隻要將它輕輕捅破便是精彩紛呈的新天地。

    宋翊想想,隻覺心情大好。此時皓月當空,星鬥燦爛,天高氣爽。深吸一口冷氣,心中越發舒泰。宋翊足尖點地翻上屋頂,隻想離著夜空更近一些。

    宋翊翻簷而上,剛剛站穩身形,隻見遠處,群英殿大殿三層屋頂上有一個黑影。此時夜至五更,怎會有人在屋頂之上?此人絕非善類!

    宋翊離著黑影太遠目力難及,也看不清那人相貌。宋翊縱身形下了屋頂,在院落之中悄悄穿行,躡足無聲,借著屋簷、連廊隱蔽身形潛到大殿之下。

    宋翊摸準那人位置,雙足發力手搭房簷,三個起落便已上到屋頂。

    宋翊手握刀柄含而不發,本想分清敵我在做雷霆一擊,沒曾想屋簷上竟然坐著一名絕色佳人。

    這女子不過十八九歲年紀,外罩一件朱紅色輕薄泥金褙子,抱著雙膝坐在那裏,雙眼望月,溫婉皎潔的月光灑在身上,更顯得麵如瀅玉,潔白溫潤。

    細看此女螓首蛾眉,桃腮尖頜。唇似櫻紅,飽滿欲滴。鼻若瓊瑤,直通天庭。一對雙鳳眼內勾外翹,明眸中如水晶點漆,星光燦燦琉璃生輝。

    宋翊一眼便認出是那日在賬房門前遇到的女子,這等傾國之貌的美女,觀之一眼便會刻入骨髓,怎能忘記。

    那女子輕輕望了宋翊一眼,卻不為所動,依舊坐在那裏雙手攬住小腿,將下頜輕輕抵在膝蓋上出神地望著遠方。

    宋翊本想喝問兩句,可是那肚子裏的話到了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反而身不由己地坐到了那女孩的身邊,傻呆呆地順著女孩的目光看著遠方。

    大殿屋頂為重簷廡殿頂,四麵房簷,南北坡寬闊,東西坡兩側窄小,前後南北兩寬坡相交處是正脊,左右東西兩坡有四條垂脊,分別交於正脊的一端。

    這女孩便坐在東坡房簷上,地方比較窄小,宋翊坐下便與他挨得極近,近到可以嗅著少女身上淡淡的幽蘭香氣。

    黑藍色的夜空無比純淨,像一塊柔軟的天鵝絨,深邃厚重。耀眼的星辰隨意散落,像無數美麗的寶石,微光閃爍。點綴著繁星的夜幕低垂在身旁,二人並肩而作,仿佛世間隻剩你我,這種感覺格外神秘,說不清道不明。

    身旁的少女,隨風蕩起深邃的幽香,裹著淡淡的香甜。偶爾間,青絲搭在皎潔的麵龐,更顯紅唇桃腮惹人心動。

    宋翊雖有一肚子的話,卻不願打破這良辰美景,著魔一般定在那裏,動也不敢動。卻聽女孩淡淡問道:“我見過你,你叫什麽名字?”說話間皓齒輕叩,嗬氣如蘭,如唱天籟之音。

    宋翊卻如受審一般,怯生生說道:“我叫宋翊,行罰堂三席。”

    女孩嗯了一聲,說道:“聽過,最近名頭很響。”

    宋翊卻不好意思地笑道:“哪裏有什名頭,都是妄傳而已。”

    那女孩又問道:“你跑到這上麵來幹什麽?”說話間,女孩一直望著遠方出神,頭也沒回。

    宋翊突然想到:“這不是看到你在上麵來查你的嗎,怎麽反而讓你問東問西?”於是壯了壯膽反問道:“敢問小姐芳名?”

    那女孩未語先笑,巧笑嫣然,動人心魄,轉過臉衝著宋翊說道:“你不認識我嗎?”

    宋翊被這話問得一頭霧水:“怎麽,我們應該相識嗎?”

    那女孩又是一笑,說道:“那倒不是,既然你不認識我,就叫我舞鳳好嗎?”

    宋翊想了想,問道:“為什麽是五鳳,難倒你還有四個姐姐?”

    舞鳳見宋翊會錯意,也不揭穿,隨著他說的點點頭:“對呀,你真聰明,我就是有四個姐姐。”

    宋翊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尋思了一下又問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舞鳳依舊隻是望著天邊出神,卻未答話。此時,由進及遠,由眼前到天地相接之處,由墨藍到淡藍顏色越來越淺,明月將歇紅日待出。宋翊猜測到:“是在等著看日出嗎?”

    女孩卻站起身來,手指遠方天地盡頭問道:“你看那是什麽?”

    宋翊將真氣灌注雙眼,極目遠望,卻是一無所獲,便隨口說道:“那邊什麽也沒有呀?”

    卻聽那女孩歎了口氣,心馳神往地說道:“那裏是江湖,是廣闊天地。”

    宋翊初見舞鳳時,她在四名婢女簇擁之下,舉手投足雍容華貴,端莊大方,讓人不敢親近。沒曾想,她竟是一個心有江湖,性情直白的可愛女孩。

    宋翊的心思仿佛都在圍著這個女孩打轉,問道:“怎麽,你從沒涉足過江湖嗎?”

    舞鳳搖搖頭,有些黯然地說道:“沒有,就連著居雲山莊我也很少出去。”

    宋翊卻又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不讓你下山?”

    舞鳳突然轉過頭,懇切地望著宋翊說道:“不要管我是什麽人,你隻知道我叫舞鳳就好,也不要向別人提起我。答應我,如果有機會就帶我去江湖走一遭,好嗎?”

    舞鳳晶亮的眸子裏閃爍著渴望和懇求,美得驚心動魄,鳳眼傷情美目含哀,讓人無法拒絕。宋翊被舞鳳的目光看得心中發熱,立馬答應道:“好的!”

    這一刻,那女孩激動得幾乎流出眼淚,立刻說道:“一言為定?!”

    宋翊傻乎乎地重重點了點頭!

    背靠著房脊,坐在飛揚俏麗的青瓦房簷上,這裏仿佛成了二人的港灣。整夜談笑著,聽著宋翊講不完的江湖故事,直到東方泛白,天光微亮,二人才分手離開。

    回房時,宋翊卻暗罵自己傻得可以,竟說了整晚廢話,連舞鳳住在居雲山莊何處也不知道。不過又一想,既然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管那許多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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