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罪不容赦
字數:4815 加入書籤
方才,尚道遠三人以“白虎踏水陣”圍攻宋翊,而尤萬金未得宋翊開口也不便插手人家師門內鬥,三人幾乎將宋翊逼上絕路。
宋翊刀法樸直,應付一般劍法還算可以,若是仗著盡斬的鋒無可當,也可勉強付一流的劍法。但這六壬化神劍陣乃是天下最為精妙的劍法,宋翊的斷金刀法差著十萬八千裏,即使要斬斷這三人的寶劍也是無從下手。
但宋翊的搏殺經驗卻比尚道遠三人高出許多,他乃是身經無數惡鬥之人,什麽樣的事情看不出來。眼見這三人結成劍陣步步緊逼,虛耗自己內力,怎能坐以待斃。
宋翊手中長刀灌足內力,猛然間刀勢一漲,逼得尚道遠連連後退。許道成、賈道勤二人見狀同時搶上,便要架下宋翊手中上劍。豈料,宋翊見那二人上來轉身便逃。
尚道遠江湖閱曆淺淡,為人好大喜功。他見宋翊轉身,隻道是宋翊被“白虎踏水”劍陣所敗欲要逃命,於是拔步便追。
怎料,宋翊佯裝敗逃,乃是轉身自懷中取針。
當日中條山一戰,宋翊得自韓百闊手中的牛毛針始終藏在懷中,以備不時之需。
這牛毛針細如發絲,半尺來長,純銀拉絲,針頭點鋼,百餘根攥在手中也不過一小束而已。
待那尚道遠三人逐至身後一丈之地,宋翊猛然轉身甩出牛毛針。
這牛毛針頭重尾輕,半長不短的一束,極是稱手。即使宋翊沒有習過暗器,手腕發力也能如數發出去。且這牛毛針針身纖細柔韌,發力擲針時,針身便會扭曲變形,根根行跡不同半,半路上自會散作一片,根本不需要什麽準頭。
尚道遠見宋翊揮手一甩便覺大事不妙,此時天色昏暗,那牛毛針又纖細,待看清時已是一大蓬銀星兜頭罩身而來。
尚道遠此時躲避已然不及,隻能將長劍舞個風雨不透,將牛毛針隨意撥向兩旁。至於兩位師弟,那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宋翊膂力驚人,那牛毛針去勢極快,半路裏受了長劍撥挑卻不會就此不會落地,針身一震分走兩旁。
可憐許道成、賈道勤二人,本來緊緊跟隨在尚道遠身後左右,乎見一蓬銀光迎麵而來,哪裏還有回旋餘地?被銀針紮得滿麵滿身,當時便痛得滿地打滾。
尚道遠眼見宋翊馬上要成劍下之鬼,哪曾想轉眼間竟然傷了兩人。自己中了宋翊奸計更是惱羞成怒,此時眼中之有宋翊一人,哪還顧得其他。
尚道遠將許、賈二人拋在身後,手中長劍急攻快打一心要與宋翊拚命。
這尚道遠是個薄麵皮的人,幾年不見自己反被宋翊壓住,心中早已恨得發狂。若是他稍有理智也能想到,沒了劍陣哪是宋翊的對手。
此時,宋翊若要取尚道遠的性命那是易如反掌,他遲遲守而不攻卻是心中有所顧忌。尚道遠與自己素來有隙,但卻不是什麽深仇大恨,若要下手殺他倒是有些不忍。
況且,他即使闖下再大的禍,也應由太一宮發落,殘殺同門的罪名自己可吃醉不起。但這尚道遠瘋魔一般步步緊逼,一味退守也不是個辦法。
正在騎虎難下之時,宋翊腦筋一轉,向著囚房喊道:“大師伯,尚道遠如何處置?”
何守圓乃是龍德太一宮的監院,懲處有違戒律的弟子之事,自然由他公斷。既然監院在此,自然可以當場裁判尚道遠。
何守圓練劍數十年,隻在屋內閉目聆聽兵刃交擊之聲也能知曉外麵情形。尚道遠此時瘋魔一般隻攻不守,宋翊若要殺他容易,要生擒卻是難。
但尚道遠三人雖非何守圓的親傳弟子,但也是在他眼皮底下長大的。這三人雖然背棄師門,但卻罪不至死。
於是,何守圓隔著鐵窗高聲喝道:“尚道遠!你若知錯,便立刻放下兵刃,隨我回太一宮受罰!”
尚道遠早已被鍾守離三言兩語迷了心竅,眼中別說沒有他何守圓,就是張虛白和他親生父母也拉他不回。
此時,尚道遠扯著嗓子喊道:“何守圓!太一宮時你仗著監院身份處處為難於我,此處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地方。回什麽太一宮,當一輩子窮道士有什麽好處!?他日我助西夏皇帝拿下宋土江山,那便是大功一件,列土封疆豈不快活!”
尚道遠幾句話說得何守圓心灰意冷,短短一年多的光景,尚道遠的心性怎麽變得如此低劣?且聽之前對話,此間還有其他高人插手,卻要速做決斷。
念及許多,何守圓探口氣說道:“祖師爺在上,九天雲霄,各主大帝明見。尚道遠所行有辱師門,弟子何守圓以龍德太一宮監院身份將其逐出本派,從此再無瓜葛,生死不幹。”
何守圓為人秉正忠直嚴守戒律,即使在此等情形之下,也隻是將尚道遠罷逐而已。
尚道遠聽到自己被何守圓逐出師門反而大笑道:“區區龍德太一宮,一個破爛道士,誰稀罕!?”
雖然尚道遠風魔一般不管不顧,但那許道成和賈道勤卻是怕事之人,一聽說要被逐出太一宮,頓時沒了主意。
他二人不顧身上刺痛,立馬翻身跪倒在地,衝著囚房磕頭。
隻聽許道成說:“監院師伯開恩,我們哥倆可是被尚道遠哄騙來此,又被威逼著替西夏人幹事情的!”
又聽一旁賈道勤接著話茬說道:“是呀,師伯明鑒,我們要不聽他的,恐怕連我們哥倆也殺了。”
何守圓乃是眼明心亮之人,此時已然聽出莊道勤話中有話,莫名一陣心悸,於是趕緊追問道:“賈道勤,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尚道遠在一旁聽見這二人跪地求饒,什麽事都向外抖落出來,更是惡火焚心,痛罵道:“你倆個慫包,早知如此不濟,當日便將你二人與趙道真一同殺了。”
趙道真乃是何守圓的首徒,師徒二人情同父子。這一年來,何守圓從未見過趙道真,本以為是被分別關押,沒曾想竟被尚道遠給殺了。
此時,何守圓真如驚雷擊頭,整個人都愣在那裏,狠狠問道:“尚道遠,你在說一遍。”
尚道遠心知此事已經捂不住了,自己既然已不是龍德太一宮的人,還何必在乎那些,於是毫不掩飾地說道:“你們師徒二人都是一丘之貉,那趙道真太不識時務,我勸他擇木而棲,他卻以巡寮身份壓我,當然是一劍殺了幹淨。”
當日,尚道遠勸趙道真歸順西夏,兩人發生爭吵拔劍相向,尚道遠本是失手殺了趙道真。此時,他瘋狂已極,認為身在不夜宮中便有恃無恐,故意吹噓自己心狠手辣,殊不知卻是在自掘墳墓。
何守圓閉著雙眼,因憤怒與絕望而全身顫抖,沉聲說道:“宋翊!剛才這番話你可聽得真切?!”
尚道遠的話,宋翊當然是一字不漏地聽到耳中。趙道真乃是宋翊這一輩弟子的大師兄,為人處事與何守圓頗為相似。想當年在龍德太一宮中,宋翊初來乍到一個記名弟子,唯有趙道真對他噓寒問暖十分照顧,卻也因此得罪了尚道遠。
此時,宋翊也不用何守圓多說,咬牙道:“弟子聽得清楚明白,尚道遠殘殺同門,天理不容。既已不是太一宮的弟子,也不用師伯動手清理門戶。如此不忠不義之人,人人得而誅之,由我宋翊代勞便可。”
之前,宋翊念及尚道遠是同門師兄才處處留手相讓,尚道遠還真當自己劍法了得,哈哈笑道:“就憑你一個記名弟子的斤兩,想取小爺性命?找死!”
在宋翊眼中,沒了幫手的尚道遠不過就是一個死人而已,根本懶得與他口舌之爭。
隻見宋翊倒握手中長刀,身形鬥轉,使出一招大旋斬,身前身後烏光繚繞,仿佛平地刮起了一個萬刃旋風,向著尚道遠急旋而來。
尚道遠隻見麵前都是烏光閃閃的刀刃,揮劍一刺震得虎口發麻,他哪裏知道破解之道,隻能慌忙抽身後退。
宋翊等的便是此刻。隻見他身形猛然一停,右腳借勢踏上一步,雙手改做陽持刀柄,借旋轉疾停之勢擰上全身力道,將大旋斬轉為小旋斬,一道烏光斜肩劈下。
尚道遠不識盡斬鋒刃,見長刀劈來慌忙忙舉劍去擋,隻見眼前烏光劃過,忽覺半身一冷。手中長劍紮紙一般碎裂,胸口後背傷個通透。
宋翊這一刀,借助旋身之力砍出,威力倍增,玄金鋒銳豈是凡鐵能擋。
尚道遠斜肩誇腰斷為兩節,五髒六腑隨地傾泄,倒在血泊中不住呻吟,眼中滿是絕望與不幹。他前來西夏本想撈一世榮華富貴,沒成想卻身首異處。
尚道遠忍著劇痛將眼神轉向磕頭如搗蒜的許道成、賈道勤,最後卻又無耐地看向宋翊。最終,尚道遠也隻能向這個敵人祈求。
尚道遠慘遭腰斬乃是極刑,宋翊見他受痛模樣心有不忍,脖頸上補了一刀了結性命。(www.101noveL.com)